《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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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 第4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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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笑容。

“算了,让人回来吧。”

“那朋公子那边……”

曹操笑道:“他那是在为去南阳而做准备。

杜畿此人,奉孝也与我提过。只是我一直不得空……阿福从西北回来,几乎没带什么人。此去南阳,终究是身单力孤,找几个幕僚,也很正常。不必再盯着了,那小子已经猜到了。”

羊衜应了一声,不再出声。

曹操突然放下了筷子,问道:“子路,你随我多久了?”

“啊……算起来,也快三年了。”

“三年,可不算短了……小阿福用三年,为我打下了一个凉州。”

曹操站起来,在屋中徘徊片刻后,看着羊衜问:“子路,可打算出去走走?”

“啊?”

“你的本事,我很清楚。

继续留在我身边,也不是个长久之事。你刚才说阿福招揽了杜畿,我倒是想起一桩事……他身边的确是没什么人帮衬。不如你随他一同前往南阳,暂领个主簿的职位,也算是历练一下。续公当年曾为南阳太守,想必你对南阳郡,也不陌生……子路,不知你意下如何?”

主簿,听上去似乎并不显赫。

但就职位而言,却是郡太守以下,第三号人物。

羊衜连忙躬身行礼,“凭主公吩咐。”

“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下去吧。

回去后,先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准备一下。待时机成熟,我会告知阿福,到时候你再去报到。”

“喏!”

羊衜躬身离去。

曹操迈步走出了书房,但见斜阳夕照,映起一抹残红。

他深吸一口气,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间嘿然而笑,而后负手离去。

重置丞相府?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

正如曹朋所猜测的那样,他回到家后,就再也闲不住了。

一个下午,接二连三的有人来拜访。或是许都名流,或是本地的士绅。把个曹朋扰的,不胜其烦。

可又不能怠慢。

他刚被赦免,说穿了正在风口浪尖上。

曹操借由让曹朋复出的机会,颁发了唯才是举令,也使得曹朋的重新入仕,变得极为不寻常。所以,这时候他还真不好去得罪什么人。若怠慢了哪个?到最后很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曹朋相信,这个时候,在这许都城里,不晓得有多少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或有羡慕,或有敬重。

但其中,必然少不得仇视和阴谋。

刘光一直没有露面,更没有发出任何反对的声音。

以他的立场而言,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所以,越是这等时候,曹朋就越要冷静,小心翼翼。

许都,毕竟不是凉州。

他在凉州可以为所欲为,但在许都……

“公子,文举先生派人送来请柬,请公子今晚毓秀楼赴宴。”

毓秀楼?

曹朋不由得眉头一蹙。

那可是刘光的地盘。虽说刘光现在入仕,为避嫌,将毓秀楼顶了出去。可谁都知道,那不过是让人看看而已。这毓秀楼,带有太过于明显的汉室印记。谁又可能,轻易的接过来呢?

不过,孔融相邀,曹朋还真的不能拒绝。

抛开孔融在士林文坛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不说,老头儿对曹朋,那是真的不错。

当初曹朋做三字经,老头就大加赞赏。当时如果没有老头儿的力挺,估计也不可能那么快被人接受。随后,曹朋杀韦端,士林震动。但是以孔融为首的清流,却在当时保持了沉默。

这也使得曹操对曹朋的处罚,多了一些回旋的余地。

可以想象,老头儿当时也跟着闹起来的话,清流一脉必然会紧跟着,对曹朋群起而攻之。那时候,曹操的压力可真的就大了所以说,曹朋能够轻描淡写的被鬼薪三岁,清流不言,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帮助。更不要说曹朋办福纸楼,和老头儿一说,立刻便答应下来。不但表示愿意和曹朋合作,还为福纸楼题字。这份支持,也让曹朋感动……这是一份难得的情义。

历史上,说孔融清高自傲,不知进退。

可如果接触下来,就会发现,其实这老头儿是个很可爱的老家伙。

不似那些腐儒,孔融非常开明。并且在他的性子里,有点老天真,说起话来很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天真,最终让曹操无法忍耐。

不过,从目前看来,老头儿对学问的兴趣越来越大,对于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好像失去了兴趣……

不管怎么说,孔融送来请帖,曹朋是断然不会拒绝。

他对杜畿道:“伯侯,你亲自到孔府一趟,告诉文举公,就说我必然会准时赴约,请他勿念。”

杜畿闻听,也很兴奋。

以他之前的身份地位,别说见孔融,恐怕连孔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有一个靠山的感觉,真的是非常好……至少,他现在可以去亲自拜见,那位在文坛颇有名声的老先生。

让杜畿下去之后,曹朋合上了书本。

站在窗墙,他面带沉吟之色:孔融这个时候找我,又是什么事情?

第544章 史老大

原本,曹朋打算早一些出门。

孔融是长者,在士林中身份地位远非曹朋可比。他亲自相邀,做为晚辈,当然要提前到达。

若是让孔融等他,可就有点失了礼数。

可没想到,曹彰却来了!

“先生,父亲让我后日前往参户亭。”

曹彰兴奋无比,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看上去非常高兴。

“参户亭?”

曹朋不禁愕然。

他还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地方,就是是在哪里?不过听了曹彰的解释,他很快就明白了曹操的用心。这是让曹彰参战,去赚取军功啊在曹朋看来,曹彰目前最需要做的,是踏踏实实的读两年书,好好做点学问。只是曹操的做法也没有错,去赚取些军功,也是一种资历。

看起来,曹操对幽州,是势在必得。

曹朋想了想,对曹彰道:“子文此去冀州,听命于张文远帐下,我自然高兴。

文远是我的好友,我很了解他。此人骁勇善战,兵法出众,谋略不俗,胆气过人。当初在吕温侯帐下时,就声名远扬,非比常人。子文能在文远帐下听命,是一桩好事。不过我有一言,还望子文牢记。”

“愿遵先生教诲。”

“文远重规矩,不比我随性。

你在西北时可以自由自在,言论不羁。但是在文远帐下,一定要约束住你那执拗的性子,要依令而行。文远军纪森然,断然不会讲究情面,你到了那边,不可以由着性子,要守好规矩。”

“喏!”

“其二,文远有大才。

你此去也是一个机会,我赠你七个字,多听多看少说话。能在文远身边效命,也是一桩福气,你要好好把握。”

对于曹朋的推崇,曹彰不敢有半点怠慢。

他再次点头,表示牢记住曹朋的嘱咐。

“其三,到了参户亭,军务繁忙。

但不可以因此而耽搁了学问。我送你的几部书,必须带着,时常翻阅,哪怕只是看两眼也好,却不能一日不读书。你也说过,想吸取西楚霸王的教训。人言书中有颜如玉,书中有黄金屋,你可以慢慢的去寻找,去学习,但不能就此而放弃。待你回来,我会考校你的学问。”

说到这里,曹彰不由得郑重起来,恭恭敬敬的应下。

“幽州之战,我估计会在开春发生。

那里是苦寒之地,主公必然会在准备周全之后,一举攻克。然,幽州地方错综复杂,袁熙在当地经营日久,根基不浅。一旦前线失利,他必然会向辽东撤退。到时候主公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继续追击。只是辽东道路难行,地势复杂,你到时候要陪着主公,保护好他,小心伏击。还要,待我照顾好奉孝,最好能请一名医随行……恩,就让董晓随行吧。多带一些药物,以免遭遇水土不服。若万一药物周济不上,我还有一个土法子,也不知道能否有用。

让军卒开拔前,从本土带一些土壤。

若感到不舒服的时候,就用水冲泡土壤,说不定可以缓解一些症状。

总之,幽州之战并非你想想的那么简单,其中牵扯颇深。不仅仅是对袁熙,还有乌丸,鲜卑这些胡虏参杂其中。你随行听命,当多加小心……还有,多带些衣裳,以免到了那里受寒。”

对于曹彰,曹朋是发自内心的喜爱。

这家伙是个很率性的人,有时候可能会很执拗,但心很大,能包容得天下。只是性子过直,太容易相信别人,难免会遇到挫折。曹朋又叮嘱了许多事情,直到再也想不起来了,才算结束。

送走曹彰,曹朋不免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曹彰,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终于又重踏上了北伐之路。

他的成名之战,便是辽东对乌丸之战。似乎也就是现在这个年纪……只是不知道,此去辽东,可能安然否?

不过,想到曹彰那一身武艺,曹朋也放心不少。

而今的曹彰,十六岁!

但一身武艺,确是不俗……不但枪马纯熟,骑射惊人,更兼久习太极,气脉悠长。只要不遇到什么超一流的武将,自保想来无虞。而辽东之战里,曹朋着实想不出,有什么超一流的武将存在。

“啊呀!”

当斜阳从窗棱子照进屋中的时候,曹朋才发现,天将将黑。

晚上和孔融可是约好了,要在毓秀楼吃酒。没想到曹彰一来,竟然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

曹朋连忙唤来家奴,在府外上马。

临行时,曹朋对杜畿道:“伯侯,我书房案上,放着南阳的文牍。你可以拿回去看一看,心里也能有个腹案。待这一段时间忙过去,我再与你讨论。这几天府中可能会忙碌,就烦劳与你。”

杜畿连忙躬身应命,目送曹朋打马离去。

站在奉车侯府那高大的门阶下,他回头仰望,府门上那块横匾。

落日的余晖,照在横匾上。那漆黑横匾上的描金大字‘曹府’,透出一种极为恢宏的气势。

曾几何时,自己落魄的甚至想要返回老家,往西域经商。

没成想,只一日间,自己已经变成了奉车侯府的幕僚,将来还会有更为远大的前程……这就好像,一个早上还在为三餐而奔波的乞丐,到了晚上,却发现自己身处华厦之中一样,简直就如同一场梦幻。

如果真是梦幻,那我情愿这梦幻,莫要醒来!

杜畿呆立良久之后,突然哑然失笑,摇着头,迈步走进了侯府的大门。

……

曹朋对待杜畿的态度,和当初对待步骘他们的态度,还是不太一样。

步骘归附时,那是在广陵小有名声,被人们所认可。而他本身也属于淮阴大族,虽说没落,却见识不俗。而杜畿呢?经历远非步骘可以相比。他辉煌过,沉沦过,被人赞誉过,更亲眼见识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颠簸流离半生,若以人生阅历而言,杜畿远比步骘他们丰富。

也正是这个原因,曹朋没有像对待庞统他们那样,视为座上客。

对于杜畿而言,此时的礼数,也许不过梦幻。

与其态度上热情,倒不如给他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比如,住上大房子,吃上好东西,兜里面揣着钱帛,让杜恕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对于杜畿来说,这些实实在在的好处,远比那些虚透巴脑的赞誉,或者礼数,更能让他产生好感。

这将会是一个新搭档,和之前那些搭档完全不同。

他更成熟,更沉稳,经历更丰富,思想更理性……

可以说,杜畿是曹朋入仕以来,所接触的幕僚当中,除了李儒之外,年纪最大的人。对于这么一个人,曹朋还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想必郭嘉推荐了杜畿,这个人断然不是徒有虚名。

一路策马,朝着毓秀大街行去。

许都城中已经华灯初照,天黑了!

曹朋抵达毓秀楼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

“史老大,何故在此?”

毓秀楼外,一个身材不高,提醒略显瘦削,形容憔悴的男子,正在为人牵马。

史阿!

看他这副模样,曹朋真的是吓了一跳。

这家伙未免也太落魄了吧……怎么干起了小厮的活计?

说起史阿,也许大家都还记得,他是东汉末年时期,第一剑手王越的亲传弟子。曹朋在建安二年时,与史阿结识,当时的史阿,可是光彩照人,气度非凡。两人曾有过好几次合作。

最初,曹洪在雒阳设立赌坊,便是史阿前去经营。

而后曹朋在雒阳出任北部尉的时候,史阿也出过不少的力气……

只是后来,史阿决意跟随曹丕。一方面,曹丕是世子,另一方面,史阿曾当过曹丕的剑术老师,交情不错。相比之下,曹朋当时就弱了点。因为砍了伏完的手,而被罢免官职,幽居家中。

此后,曹朋与史阿,就再也没有过交往……

而今的史阿,形容憔悴。

一袭灰衣小厮的打扮,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

看到曹朋的时候,史阿先是露出惊喜之色,而后面带羞愧,扭头就要走。曹朋连忙下马,快走两步,一把便抓住了史阿的手臂。

“史老大,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史阿愧对公子。”

“诶,你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也算是过命交情,当年在雒阳时,还并肩作战,谈什么愧不愧的?

你……”

曹朋看着史阿,眉头一蹙。

这才几年不见,史阿当初那满头黑发,已变得花白。

“你,过来。”

曹朋马鞭一指旁边一个看似领班的家伙,“告诉你们掌柜,给史老大结清工钱,而后把他送去奉车侯府。少了一钱,老子就拆了你这毓秀楼。我是曹朋,若掌柜询问,你就报我的名字。”

那伙计一脸横肉,听了曹朋的话,本要发作。

可是当他听到‘曹朋’二字的时候,那到了嘴边的脏话,生生给咽了回去,脸上顿时露出阿谀笑容。

“却是曹公子,这好办,这好办。”

“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史阿如今废人一个,如何当得公子这份情谊。”

史阿一脸的惶恐,想要挣扎。

而今的曹朋,可不是当初和他一起在雒阳,靠着赌坊发财的那个小子。二十六岁的曹朋,身强力壮,已到了洗髓的巅峰。哪怕是在不经意中使力,也不是等闲人可以挣脱。曹朋的手,好像铁钳一样,牢牢攫住史阿的胳膊。他猛然发力,一把搂住了史阿的脖子,全不顾他身上的污秽。

“史老大,你也说情谊二字。

既然说了情谊,就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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