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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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那些事儿-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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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跑向门口。东北小雪她们三人冲过来,把我挡在身后。黄丽一击扑空,手脚落地,微微抬着头,表情如鬼似魅,就像一只波斯猫成精。她裂开嘴,涎液顺着嘴角往下淌。
  她猛地从地上窜起来,直扑东北小雪。旁边的郭师傅护法,用桃木剑掩住小雪,一剑击向黄丽。
  黄丽头上贴着符,左右腾挪,像是有能力发挥不出来,被郭师傅的剑逼得步步倒退。她退到棺材旁,伸出手进去捞,捞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她抬起头看我们,嘴里发出一声悲鸣,紧接着做出一个举动,我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
  她居然猛然一跳,跳到了棺材的边缘。边缘那么窄也就一指之宽,可她双脚跳到上面,全身弓着背,站得稳稳当当,完全就是一只猫精。
  此时烛光晦暗,不大的房间里,每个人的人影都摇曳在墙上,形成摇摆不定的黑暗图像,整个场面鬼魅阴森。
  谁也没说话,我们四个人紧紧盯着蹲在棺材沿上的黄丽。黄丽的表情变化多端,时而妩媚时而妖邪时而阴毒,眼睛闪来闪去,咧着嘴,舌头不停动着。
  郭师傅轻声说:“现在啖食夜叉完全控制住了这个人,从它不能说话这一点判断,说明还没有修成气候。即便这样,大家也要小心一些。”
  赖樱看看说:“好像镇鬼符对它没起作用。”
  东北小雪站在最前面,说:“镇鬼符起作用了,把它锁在黄丽的肉身里无法金蝉脱困。这次我们一定要把它抓获,一旦逃脱后患无穷。”
  我在后面道:“那黄丽怎么样了?”
  东北小雪沉默片刻说:“被小鬼反噬,她现在已经没了人性,即便救回来能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好说。”
  她们三人摆开阵势步步逼上前。蹲在棺材沿上的黄丽眯起眼睛,她似乎已经知道我们要干什么,一个空翻从棺材边缘落到地上。我看的说不出话,棺材距离地面也就一米来高,她能从上面打个空翻,而且落地无声,干净利索,就算最厉害的杂技演员恐怕都没这个技术。
  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眼前的黄丽早已物是人非,已经变成妖魅。
  黄丽匍匐在地上慢慢爬动,她的双手和双脚交互撑着地面,看起来没有一丝违和感,就像人就应该这么走路。她的眼睛始终盯着我们,全神戒备,活像一只即将受到攻击要随时反击的老猫。
  郭师傅把桃木剑一横,大吼一声:“孽障受死!”
  黄丽慢慢张大了嘴,张开的角度几乎把嘴都要裂开了,成为一个黑黑的大洞,我们清清楚楚听到一声婴儿惨烈的哭声:“哇~~~”
  声音短促刺耳,周围的蜡烛火苗仿佛被一阵阴风吹动,左右摇摆。黄丽映在墙上的黑影也摇晃不停,像是一个细瘦的老人拄着拐棍在仰面狂笑。
  黄丽用脚猛然就地一扫,那些蜡烛应声而灭,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少,黑暗开始快速吞噬她的身影。
  东北小雪咬牙:“好狡猾的孽障,不能让她把光亮灭掉。”
  她们三人一起往上冲,这时蜡烛越灭越多,剩下最后一根蜡烛还在微微燃烧。黑暗中能看到黄丽那张鬼魅的脸,脸色发青,脑门上还贴着黄符,她看着我们嘴角微微裂开,眼睛眯缝成一线。
  下一秒,最后一根蜡烛彻底熄灭,她完全消失在黑暗里。
  东北小雪快速说了一声:“樱子,你去守住大门。”
  “唉。”赖樱答应,黑暗中脚步声远去。
  东北小雪把手电打开,一束光射在棺材后面,黄丽已经踪迹不见。她打着小手电四下里照着,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光亮所到之处,空空如也,根本没有黄丽的踪影。
  郭师傅道:“师妹,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可能跑出这间屋子,一定还在这里。”
  我在她们身边不敢离开半步。东北小雪一边走一边用手电四下里照,我们沿着墙面走了一圈,根本没有黄丽任何踪迹。
  但这并不代表黄丽不在屋子里,现在我们在明她在暗,她完全可以猫在黑暗中小心翼翼避光潜伏,如果这样我们肯定找不到她。
  东北小雪喊:“樱子,你那边没问题吧?”
  “雪姐,没事。”赖樱回答。
  这么大的房间,黄丽藏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我头皮有点发麻。东北小雪走着走着,忽然抬起头,用手电光亮照向天花板。
  我眉角一挑,对啊,这黄丽形若怪猫,她如果顺着墙面爬到天花板,我们在下面找一辈子也找不着。
  手电的光斑落在天花板上,上面全是蜘蛛网和厚厚的脏灰,小雪用手电大概四下里照了照,天花板也没有黄丽的影子。
  真是邪性了。
  郭师傅忽然道:“我有办法把她逼出来。”
  “什么?”东北小雪问。
  郭师傅忽然拽住我,把我拉到近前,低声问:“你把啖食夜叉的尸身藏在哪了?”
  我磕磕巴巴地说:“柜子,柜子后面。”
  “带我去。”郭师傅说。

  ☆、第二十九章 无父无母

  我们来到櫃子后面,郭师傅单手持剑竖在身后,另一只手伸进柜后的空隙去掏。把啖食夜叉的尸身掏了出来。我们来到房间正中,东北小雪把手电递给我,嘱咐说警觉一些。
  她们两個把啖食夜叉的躯体放在地上。郭师傅取出一堆黄色符咒铺在尸体上,从怀里掏出打火机,念念有词,擦出火苗,去点燃这些符咒。
  这些符见火就著,“呼”一下燃烧起来。蓝色的火苗子猛地窜起。飞快在尸体上游走。突然出现的大火让陷入黑暗中很长时间的我极不适应。火光刺激眼睛無法睁开。
  就在这时,突然不远处,“啪”一声木头脆響,好像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出。郭师傅大吼一声:“罗稻,光亮。终于把这个孽障引出来了。”
  我朝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用手电照过去。匆匆忙忙之际,手电筒摇晃的厉害,影影绰绰的光斑中,我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像狂犬一样跑了过來。情景实在骇人。周围是死寂的黑暗,一团光斑的亮影中,陡然出现这么一只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型猛兽,简直把人的头皮都吓炸了。
  郭师傅挡在我面前,横起桃木剑,她的一张脸煞气陡现,恍恍惚惚的光亮中显得极为阴森,她大呼:“孽障,想夺回原身。哪有这么容易,受死吧。”
  我在后面用手电照着,就看到东北小雪和她师姐郭师傅身影晃动,阻住那怪物,两人一怪斗了起来。这手电功率不大,照出的区域也有限,她们三个人又晃动跳跃得很厉害,时而遁入黑暗,时而现身,恍恍惚惚,影影绰绰,只觉得战事激烈非常,看得我眼睛发花,头晕目眩。
  不过我还是看清楚了,那怪物正是黄丽,她的衣服都没有了,赤身裸体。皮肤呈一种毫无血色的枯白,而脸色蜡黄,她的行为姿势像极了一只猫,四肢攒地,时而飞跃时而腾挪。那张脸在光亮中一闪而过,嘴始终咧着,表情如娇嗔如阴笑,形如鬼魅。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邪的东西。
  正看着,忽然身旁“啪啦”一下,我转头去看,啖食夜叉的尸体已经烧成一堆炭灰,刚才不知烧着什么,爆了,那一堆火红的火炭塌了。空气里飘散着浓烈的焦臭味,非常难闻。
  黄丽突然跳出圈外,蹲在墙角,双眼血红看着我们。
  手电光亮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神态真是恨到了极点。我们烧了啖食夜叉的原身,和它做下了仇,它现在把我们恨之入骨。
  郭师傅说:“它摆下招魂阵的目的是为了给自己的尸身过阳气,现在阳气未过而原身烧毁,它也就完了。我们把它擒下,大家都小心一些。”
  这时,赖樱也走了过来,我们四个人小心翼翼向黄丽逼去。
  黄丽步步后退,脸上肌肉直蹦,五官挪移,形成一种很惊人的面部表情,看起来就像程序失控的机器人。
  她猛地一转身,手脚并用,在地上快速窜行,所去方向居然是窗户。
  东北小雪大叫:“它想跳窗。”
  我们再追过去已经来不及,黄丽在空中陡然窜起来,一头撞在木板钉封的窗上。“啪”一声,木头板子撞的破碎飞溅,她整个人飞了出去,融入无边的黑色之中没了踪影。
  我们急忙来到窗前,就听下面“哐”一声重响,像是水泥袋子重重砸在地上。我趴在窗台,探头出去用手电照,淡弱的光线下,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们从楼里出来,来到近前。外面很冷,月光如水,寒风中,我默默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尸体。
  黄丽死了。
  她从二楼高空坠落,就这么赤条条摔死在泥地上,身下血污一片。月光照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肤此时看起来,有种诡魅妖异的感觉。
  东北小雪蹲下身,小心翼翼把手指停在黄丽的鼻子口,摇摇头:“死了,没气了。”
  好半天,赖樱才道:“啖食夜叉呢?”
  “不知道。”东北小雪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烟叼在嘴里,能看出她的手在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冷的。
  黄丽尸体头部的不远处,我看到那张镇鬼符落在地上,随着寒风打转,转眼吹的没了踪影。
  黄丽侧着脸,死不瞑目,睁大的双眼茫然地看着深深的黑夜。临死的瞬间,我猜想她一定恢复了神智,她都想了什么呢?
  看着她,我心里真不是滋味,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塞在心口窝,特别难受。
  我们回到原来的房间,我本来想问问黄丽尸体怎么处理,毕竟死了一口子,可她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这个话题,闭口不谈。她们在搜查这个屋子。
  这时我才看到,啖食夜叉刚才藏身的地方居然是那个破旧的柜子,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悄无声息钻进去的。此时柜门全都碎了,一地木头片子,我走过去用手电照着。这不照还好,一照我就傻住了。
  在破柜子的最里面,居然盘膝坐着一个人。这个人似乎正在定境修行,垂着头,一动不动,如同一片黑黑的影子。
  我赶紧招呼她们过来,郭师傅探身进去,时间不长缩回身子,摇摇头:“又是一个死人。”
  赖樱接过我手里的手电照进去,惊叫一声:“是王凯!”
  我和她一起把柜子里的王凯拉出来。王凯脸色铁青,身上冰冷,死沉死沉的,紧紧闭着眼。都不用仔细检查,任谁一眼都能看出这是个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我看不下去了,想起刚才黄丽死时睁大的那双眼,心里一阵阵绞痛。我蹲在一旁,心口窝上下翻腾,难受至极。
  “咦。”郭师傅发出疑问,她在检查王凯的尸体:“奇怪了。”
  她一边检查一边说:“王凯是死于阳气过耗,整个人都被抽干。他的阳气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哎呀,不好!”东北小雪惊叫一声。
  郭师傅点点头:“师妹,我们都想到了。”
  我急忙问怎么回事。
  郭师傅说:“其实‘过阳气’的招魂邪术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做完了!啖食夜叉抓来王凯,用他的阳气过度给了自己的躯体,它已经从阴间完全还阳出来。”
  “那为什么刚才它如此轻易被我们制服?”我问。
  郭师傅说:“它刚刚跨入门槛,魔境未成,很是虚弱。所以我们还能有能力和它一战。”
  “那么它现在哪去了?”我问。
  东北小雪说:“不知道。它的寄存身体黄丽已经死了,它到底是毁灭了还是变成其他什么样子,我们都一无所知,希望它就此毁灭了吧。”岛吗向划。
  赖樱静静地说着:“灵修成魔,无父无母。啖食夜叉的妈妈黄丽,爸爸王凯都死了,正应了‘无父无母’的批语。恐怕它最后会灵修成魔。”
  “走吧。”郭师傅说:“这里交给警察处理吧,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如果它没有灭掉,我们只能等待它现身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铜锁和陈暖说这一切,不知道他们听到王凯的死讯会有什么反应。回城的路上,我想起当日济公活佛对我说的话“罗施主,你并不是平白落此一劫,其中因果也有你的份。日后自知。”
  我苦笑,心乱如麻,沉甸甸的喘不上气。
  一个星期后,我参加了王凯的葬礼。葬礼上王凯的老父亲哭的伤心欲绝,儿子尸体一被推出来,老人家就受不了,昏厥在地,让亲戚朋友手忙脚乱送去急救。陈暖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朋友们怎么劝她都不起来。
  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再待下去就要崩溃了。我从殡仪厅出来,到外面站在墙根抽烟。抽了一会儿,看到铜锁走出来,他看看我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我准备了一笔钱给王凯的家人。”
  铜锁知道我说的钱肯定不是小钱,一定是我的积蓄。他说道:“稻子,你也不用太自责……”
  我摆摆手。
  “其实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把关于王凯的一切都告诉陈暖,这是她应该知道的。”铜锁说。
  我咳嗽一声,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脚踩了踩。
  葬礼后送去火化,陈暖没有参与,我们坐车回到市里找了一家咖啡屋。我看看铜锁,铜锁点点头,我把关于王凯的一切缓缓道来,说给陈暖听。
  我没有隐瞒任何事,也没有做任何自我修饰,该是什么事就是什么事,怎么看到怎么听到怎么经历的就怎么说。一直到说完,我压抑的心头才多少缓解了一些。
  陈暖静静听着,勺子转了转咖啡,半晌才说道:“罗稻,这件事不怨你。这一切都是王凯自己惹下来的。”
  “你没事吧?”我问。
  “其实我也有些话想跟你们说。”陈暖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啖食夜叉,我最近也被鬼缠上了。”

  ☆、第三十章 妈婆老祖

  我们连忙問怎么回事。
  陈暖说,最近她一直处于极度悲伤之中,和王凯的家里人一起操办后事。每天睡得都很晚。就在前几天晚上,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就感觉家里进来一个人。
  似乎是个女人,陈暖觉得不对劲想起來,怎么起也起不了,明明意识很清晰,可就是无法动弹。恍惚中,她感觉到这个女人站在床边。就那么直愣愣瞅着她。且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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