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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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和离吧-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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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王宝钏(七)

“我晓得了。今晚你便住在我边上的营帐,寻常无人进入。”苏龙沉吟一会儿,如果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当宝钏在胡言乱语,但是今天宝钏献来部署图,这让苏龙不得不去重新思考这个小妹。
    宝钏知道苏龙这是要和别的将领召开会议,话里有隐约的逐客之意,宝钏对他略略施礼,道:“叨扰大姐夫了,那小妹便先行告辞了。”
    宝钏出去的时候正好和那些个将军擦肩而过,几人都稍稍看了宝钏一眼。宝钏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在一个士兵的带领下去了帅帐边上的营房。
    对于宝钏送来的兵力部署图,不知苏龙等人是如何看待的。但后来依着苏龙一系列的布阵手法看,大概是信了宝钏。第一场对战,在冬月上旬展开。
    宝钏站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西凉军队密密麻麻只见到一颗颗的人头,若非玄空镜中见惯了场面,怕此刻就要怯场。西凉人人高马大,孔武有力,五官也较为深邃,与中原男子不尽相同。然而西凉的军队领兵之人却是一名着鲜红劲衣,脚踏皮革小靴的女子。宝钏知道,这人便是鼎鼎大名的西凉国公主——代战。
    “将军,这人是西凉的公主。三年前,薛……魏将军斩杀西凉两位王子,随后便是这位代战公主作为主帅出征。其智勇更在她的两位兄长之上,至今除了……至今无人能胜她。”
    莫将军站在苏龙身边说道。
    其实,哪里是什么魏虎杀了西凉的两个王子?分明就是薛平贵。
    不过宝钏就不明白了,代战女的两个哥哥都被薛平贵给杀了,她居然还能嫁给薛平贵。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以德报怨?宝钏露出嘲讽一笑。苏龙轻嗯了一声,将莫将军的话都听在耳里。
    唐军出阵骂战的是一个络腮胡副将,对方也派了个中原话流畅之人,对骂了几句,两人才开打,打了二十余回合,唐军副将斩了西凉人于马上。那代战女见状,用马鞭狠狠一抽胯下骏马,纵马出列,扬声道:“好个南蛮子,吃我一鞭!”
    “且慢!”城墙上,宝钏忽然叫道。那代战见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却又站在主帅身边,高声道:“汝是哪个小辈?!”
    “哪个辈都不是!我只问你,你营中可有一名叫薛平贵的战俘!”
    “是有这么个人,但与你何干?!”代战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显然她和薛平贵成亲三年,大唐那边也没人来问起薛平贵的事情。当初她和薛平贵成亲,薛平贵自己声称在大唐无父无母,乃是个孤家寡人,想必这就是原因。但为何时隔五年,还有人问起?
    却说宝钏这么做是和苏龙商量过的。但一旁的副将都有些奇怪,莫将军干脆大吃一惊——当年魏虎领兵,麾下有一小将薛平贵,英武过人,斩杀西凉两名王子,可功劳都被魏虎夺去不说,庆功宴后竟传来了薛平贵的死讯。莫将军没有参合进去,但仔细一想也能知道不对劲。
    现在苏龙带来一名少年,听说是盗取西凉兵力部署图的人,却在两军阵前问了这么个问题。最奇怪的还是对方的代战公主,还真的回答了——如果是个普通战俘,这公主也不必回答,更不会露出疑惑的表情。
    “得知他活着就好了!我也能给我长安的嫂子一个交代!公主若是方便,还代我嫂子向他问一声好!”
    “你嫂子是哪个?!”
    “薛平贵拜了天地的糟糠妻!”
    “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那嫂子是薛平贵拜了天地的糟糠妻!”
    代战脸色徒然变白,但是她也是个有胆识的,这样的情况下,竟很快冷静下来,道:“兀那城墙上的小子!我叫你胡言乱语!他薛平贵早已是西凉的驸马,我代战公主的男人!青天白日,你编排出个甚么东西来糊弄与我!且看我代战攻入玉门关,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代战话一出,何止苏龙震惊,就是一旁知道薛平贵与王宝钏的事情的人都狠狠地吃了一惊!但眼下,那代战已经挥着长鞭朝副将击去!副将与代战打了几回合,便清晰看到代战的额上冒出豆大冷汗,副将看出不对劲,乘胜追击,不过十余回合,就听代战惨叫一声,胯下马鞍竟是被鲜血染了个红!
    副将重重呸了一声,道:“这贼婆娘竟是个双身子!”
    副将不愿做杀害孕妇之人,而西凉那边早有人纵马上前,搀着代战离开!
    原来代战不过刚刚怀上,因是头一胎并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叫战之时又被宝钏一番刺激,与副将打斗之时难免就动了胎气!
    离开之时,代战目光狠毒地朝城墙上看去。而宝钏只是静静地看着代战被她的手下带走。
    两军第一次交锋,西凉折了一员将领,公主代战又动了胎气,自然是大唐这边旗开得胜。而代战回了行宫,薛平贵闻消息早已前来,看到代战一副虚弱的模样,厉声呵斥了一旁的副将,责问代战为何会如此。
    西凉人会说中原话的并不多,代战身边的副将马达和江海是会说的,宝钏在城墙上的一番问话,他们全部都听明白了,马达心直口快,便将所有的事情都跟薛平贵说了。语气不乏有责备之意。当初代战公主死活要嫁给这个南蛮子,不说两人的国家是死对头,那薛平贵更是斩杀了西凉的两位太子。隔了这么一段血海深仇,代战的夫婿还会是将来的西凉王,堂堂西凉王怎么可以是一个中原人?!
    马达和江海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有想法。而且相信所有的西凉人都是这么想的。
    薛平贵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消息!这令薛平贵措手不及!是的,他的结发妻王宝钏!他自然是喜欢那温柔贤惠,花容月貌,为了他不惜抛弃千金身份,令他颜面增光的结发妻!受魏虎陷害,如果不是代战,只怕早就死在西凉人的手里了。可是,他和宝钏相识相处笼统不过一个月,与代战却是朝夕相对了两三年!代战对他温柔体贴,又有南方女子所不一样的热情活力。他对代战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的厌恶到最后的接纳。更何况,他留在这里就是西凉的王,如果回到大唐,难免还会被魏虎陷害!
    “待我前去会一会那口出狂言的小子!”
    那厢,宝钏跟着苏龙回了军营,见宝钏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苏龙不熟悉宝钏,只当宝钏这次是真伤了心。想到宝钏当初为了薛平贵和王允断绝父女关系,守着寒窑一守就是三年,如果不是后来王允重病,他这小姨子大概还住在寒窑里。现在千里迢迢寻夫而来,却得知对方早在三年前就娶了别的女人,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苏龙摇头叹了一声气,然后留宝钏一人在营帐里,让她安静一下。
    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两军刚刚停战,西凉那边又派人来叫战!
    唐军刚刚打了胜站,士气正旺,很快苏龙集结了队伍,来城墙上,见对方领军之人乃是个英俊后生,分明是大唐人士的模样!苏龙震骇不已,唤道:“来者何人?!”
    那人单枪匹马出了列,道:“西凉驸马薛平贵!苏将军,别来无恙!”
    “你识得我,可我识得的那薛平贵早已死在了战场上!”苏龙冷声喝道。
    薛平贵冷哼一声,道:“我也不与你谈交情。速速将那口出狂言的小子交出来!我有话问他!否则,待我平了你玉门关!”
    “薛平贵,有能耐,你且来试一试!”苏龙寸步不让。
    两人正僵持,只见一名少年缓缓走到城墙上,薛平贵目力极好,看一眼便知道了那是他的结发妻子——王宝钏!薛平贵的所有表情都僵在脸上,只见城墙上的少年结了发绳,缓缓放下一头如瀑的长发,青丝飞扬,原来不是少年郎是女郎!
    “……薛郎……”宝钏开口叫他,即便这些年她好好地调养身子,但眼睛视物不清的毛病早在寒窑之中便落下了。其实她并不能看见战场上的薛平贵到底长什么样子,而是至今也无法摆脱的原身的情绪在作祟。刚刚喊了这两个字,便凄然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薛平贵大怔——宝钏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而且她那么怕生,就算有苏龙随行也不可能来边关找他!
    是以,薛平贵忽然见到宝钏的欣喜,以及对上那朝思暮想的绝色容颜时的心情激荡很快被理智与多疑消去。他此刻在想,这城墙上的宝钏莫不是别人假扮的?又或者,干脆是王家的另一个阴谋?故意让宝钏来乱他心智,攻破西凉?
    “薛郎……为妻为你苦守寒窑,闻知你战死,为妻不肯信,长安距边关,千里之遥,为妻孤身前来,只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28章 王宝钏(八)

薛平贵遥遥望着城墙上的宝钏,眼底是宝钏愈发明艳动人,带着中原女子的温婉似水的容貌,那双剪剪秋水之瞳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思想,耳里听着的是宝钏糯糯的软语,正倾诉着对他的思念。他的心中对宝钏还是有爱意的,又或者宝钏卑微到抛弃了一切的感情让他恍若一个帝国的君王。
    正是她的卑微成就了他的高高在上。
    可现在不是时候。相认吗?代战和西凉王会不会放过自己?西凉的所有臣民会不会放过自己?很快薛平贵又想到了王家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他们一直看不起自己叫花子的身份,即便后来揭皇榜驯服了红鬃烈马,大唐皇帝钦赐官职。更何况如今,他又娶了代战,做了西凉的驸马,一旦随宝钏回了大唐,王家的人势必拿了自己去向大唐皇帝邀功……
    所以,他不能认宝钏,至少在两军阵前,他不能认她。
    薛平贵看着宝钏,目光露出一分决绝,岿然不动地骑在马上,他□□一指,指向苏龙:“苏将军,派一名女子来扰乱军心,手段实在下作!如果是真男儿,快快出城,来吃本驸马一枪!”
    薛平贵之意竟然是说宝钏的出现不过是大唐霍乱军心的一个阴谋诡计!
    代战的两名副将对视一眼,暂时都信了薛平贵这个说法。苏龙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一个‘一名女子’,看来你果真是‘西凉的驸马’!待本将军出城会一会你,必叫你个背信弃义的叛国贼死于刀下!”
    宝钏静静地看着薛平贵提起□□,与冲出城门的苏龙厮杀在一起。而主帅出动,双方的兵马也开始交战。而从始至终,薛平贵再没有看宝钏一眼。宝钏渐渐挪开了目光,看着秋日骄阳黄澄澄地挂在天上,广袤的平野上充斥着兵器交接之声,马蹄声,叫喊声,就如玄空镜中看的一模一样,死亡与鲜血,成败刹那。
    她估摸着,再有一刻钟的功夫,西凉的粮草营便要出事了。有了兵力部署图,大唐对西凉了如指掌,大军交战的时候,已有尖锐的小队潜入了西凉的粮草营!想那代战又因动了胎气躺在病榻上,有名号的将军都在眼前的战场,烧了粮草轻而易举。
    而战场上酣战,大唐旗开得胜,士气正旺。西凉士兵大多不知情,只知道是大唐的人害得他们的公主动了胎气,因代战在西凉军队中的声望非常高,所以,西凉群情激奋,也不好对付。一场战斗下来,双方各种损伤,但好在旗鼓相当,以最后西凉那边传来噩耗,薛平贵带着军队匆匆离开为止。大唐乘胜追击,又歼灭了不少西凉士兵。
    那薛平贵回了营帐,已有人将粮草着火之事向代战禀告了,气的那刚刚苏醒的代战差点又要气晕过去,见了薛平贵出现在自己跟前,一抽边上搁置着的长鞭便向着薛平贵劈头盖脸地打来!薛平贵生生挨了一鞭子,然后才一把捏着那带着倒刺的鞭子,任鲜血从掌心一滴滴地滴下来。
    代战见了,冷哼一声,然后将手松开,沉声道:“驸马,你给我说清楚,你长安城的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下的代战不过二十出头,嫁给薛平贵才三年,生性骄纵的她不比原著中十八年后,劝着薛平贵接王宝钏来享福的代战。更何况,原著里的代战实在没什么好争斗的了,薛平贵大半辈子和她一起过,两人还有了子女。而原著里的宝钏便贫瘠寒碜许多。代战不是不怨恨,不是不妒忌,只是对手太弱了,连和她比较都没有资格,既如此,何不接了回来,向天下人,也包括薛平贵,来彰显她代战的宽容大度?
    薛平贵将马鞭一甩,单膝跪下,道:“公主,万望公主以腹中胎儿为重!前事如何,薛平贵自然给你一个交代!”
    代战狠狠一跺脚,道:“你起来!你干嘛跪我?!”
    薛平贵依言起了,那代战便道:“交代?你现在给我什么交代?!三年前你怎么不给我交代清楚?!”
    薛平贵扶着代战到塌子上坐好,自己却是站在一边,道:“三年前……都是薛平贵的错。”
    代战便砸了软枕在毯子上,道:“我明明知道三年前你是被逼着娶了我的!现在好了!你大唐的夫人来找你了!你自管回去好了!你别管我!就抛下我和孩子好了!”
    薛平贵便是欢喜代战这样的天真直率,见她这样,对宝钏的那些愧疚与不明的情愫都抛却了脑后,一个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念头再度疯狂地冒出来!他将代战紧紧抱在怀里,道:“公主,我怎么会抛下你和孩子?三年前薛平贵身不由己,三年后,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公主你信我。”
    代战吸了吸鼻子,窝在薛平贵的怀里,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薛平贵眸色一沉,想到粮草之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毕竟他曾是唐军的一员,他很清楚,唐军不可能知道西凉粮草所在。看代战睡着了,他便出了帅帐。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走,代战便叫了江海入帐,令心思细腻的江海悄悄地监督薛平贵。今天薛平贵还未来帅帐,江海便派人悄悄地将玉门关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代战,所以刚才代战发了那么大的火并不仅仅是为了粮草的事情。她想起男装的宝钏,得知那相貌绝色,正是男人喜欢的娇滴滴的中原女子,故而即便薛平贵做了保证,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其次,便是西凉王病重,代战令江海把薛平贵和宝钏的事情压下去,不得将此事传到王庭。
    西凉王病重,便代表着王位空悬。虽然西凉王决意将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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