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方大胜，白袍军定会西进阻我攻势，为灭风缓下一口气来，使之成为我与条顿间的缓冲。若我方大败，白袍军也会西进，只是动作又会截然相反了！”
“哼哼，有道理。至少我是君悦就会这样干！”廉鸠颔首道。
曾义文和庄静儒始终在旁听，听到这里都有些呼吸粗重。
曾义文哼声道：“想想就有些郁闷。只是我就不信条顿有能力完全控制住战局的进展！”
庄静儒也道：“事情发展到后来是什么样子谁都无法确定，到时候打过了才知道。”
另一边楚江缓一口气，猜出了廉鸠联系自己的真实用意。不周山被灭风压了许久，从低级士官到高层都有口怨气，也都想一鼓作气将灭风彻底打死。这种想法总该由他这个大团长亲自出马才能打消的。
“条顿从游戏开始就是北方豪强，底蕴之厚远非我或灭风可以比拟。曾哥和庄哥莫要冲动了，在我们基础未稳之前还是要给他们面子的。何况仍要靠条顿军在东线牵制灭风大部兵力，因此万勿冲撞了他们。我们此次战事原计划不变，还是打开南进通道就算胜利并可收工。待骑士团真正发展起来，再在北方与条顿一较长短也为时不晚。”
曾义文和庄静儒对他的话还是听得进的，闻言点头应是。
一旁苏开复倒也听明白了，对于不能一口气把恼人的灭风干掉他还是挺失望的。不过想想自己这方兵力满打满算才二十多万，见好就收实为上策。只要把南部通道打开，再将骑士团各个城市经营好了，并且有大量收益。董事会里，自己的话语权也会提高不少吧！
他这边正想着，廉鸠已挺直了身子。寻摸了一圈，发现海螺的牙营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接通了前方将领的通讯。
一道道命令颁下，正在城头和灭风军纠缠的梁树声部突然就好似打了鸡血般同时大吼，一轮冲锋就把灭风守军打下了城头。
灭风守军苦不堪言，暗道刚才不是缠绵得挺好嘛？干嘛说翻脸就翻脸呀！刚退到登城石阶处，想依靠石阶的狭窄阻上一阻时整个天空都黑了下来。
螺旋箭塔之上的五十架重弩同时开火，扑天盖地的箭雨倾泄下来。刚从城头败下来的灭风军好像被狂风压倒的麦子，齐刷刷倒下一大片。
梁树声的左翼独立军借着火力掩护，扶着石阶就向下冲。但牙营比他们更快。
没花什么时间就登上了城头，上万完成变身的牙营狼人纵跃过左翼独立军的头顶，弹跳着首先窜进了城里。
封楚要塞作为军事重镇，又刚建不久，城中民生建筑并不很多。主要都是军用建筑，特点就是厚实和宽大。街路也是特别宽阔，以便于兵力调转。甚至在街路两侧还移栽了些雪松，排列的十分整齐。
灭风守军早做好了打巷战的准备，第一时间就抢占了所有的制高点和军事要地。只待不周山军队冲上来送死。
不周山先锋牙营首先到来，只是速度快得实在超乎想像。牙营将士第一次在战斗中骑上了楚江为他们搞到的狼骑，面貌焕然一新。
狼骑威猛高大，特点是长途跋涉还不如牙营自己用脚跑得实在。但在短距离冲锋上速度快得非常离谱。
几乎只在眨眼前，灰色浪潮就将封楚要塞城墙下的大片建筑物淹没。灭风守军惊恐地发现，那些狼骑和骑兵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竟然能用极高的速度爬墙！
是的，狼骑指甲尖利，太高的墙肯定上不去。但低于三丈的建筑，其借着冲势一气就能登顶。
有了牙营这速度极快的突击部队和肉盾，梁树声的左翼独立军没费什么力气就都站在了城里。最为残酷的巷战也终于到来……
……
“对，你离獾镇多远了？我身上不是有魔法指向吗？你快来救我……”
放下手臂上的传音魔法。一路的胆战心惊，来到这处密林里时李随雨终于松了口气。她猜测——应该是甩掉那个可恶的人了吧！
该死的家伙，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恨恨地想着，仰头看着树枝分割成块状的天空，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她迷路了！
一旁传来枯叶飒响，她惊喜地转头去看，打击却意料之外地到来。似有一阵风吹过，骨骼碎裂之声响起，跨下银鬃海浪驹悲鸣一声扑倒在地。
价值数万金的宝马悲鸣挣扎，搅起落叶积雪无数。李随雨看似临危不乱飘身落地，两把折刀也掣在手上。只是惊惧的眼神曝露了她此时的心境，无论现实或游戏，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同体气场外放，她细细感应着周遭的变化。两秒后突然旋身，两刀交叉先后砍出。
“呯呯！”
两声闷响，李随雨两刀砍空，肩腹同时中招被砸得倒飞了出去。撞断两株大树才停了下来。
挠着鼻头，辣手摧花这种事干起来心里压力可是挺大的。楚江想了好几个不杀这女人的严重后果，这才大步上前。
不幸的女孩正仰躺在积雪中，小脸通红似欲滴血。又惊又怒的看着楚江，她到这一刻还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这么就要死掉了。那可是在上万大军中呀！
楚江平伸右掌，五指向着她的颈部轻轻划去。他从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到了杀她的时候，绝没有让她再活一秒的道理。
就在这时，周围的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开来。雪融成水，水蒸成气。几乎只是一瞬间，周围上百米内再无一丝积雪存在。本来覆盖在积雪下的残枝败草一一显露，平增了两分萧索之色。
“随亦……”李随雨惊喜地叫道。
身在局中，楚江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那扑面而来的杀气！
是少见的强者。他毫不怀疑，换成一个普通人此刻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需要极大的决心。就算是任何一个排名天下前二十的高手，都不得不放弃对李随雨的诛杀，转而面对这未知的强大。
或许来人也是这样想的。走得不紧不慢，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远远传来，富于节奏且毫不焦急。
莞尔一笑，楚江稍俯身，右手一划就在李随雨不敢置信地目光中结束了她的生命。
“楚江你敢！”
身后暴喝出声，攻击未到，气劲逼得满地残叶飘飞升天。
“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对我来说，你的水平分还很不够看！”楚江嗤笑，膝头微弯，“噌”地一声消失不见。
第十五章 暗月网罡
“哼，你的天下第一也坐得太久了吧？今天便要用你的血来为随雨妹妹解恨！”李随亦目光闪动，电闪间就将方圆千米看个通透。却哪里还有楚江的影子。
“胆小鬼，出来！”李随亦大喊，全身的鳞甲飒然作响，年青而帅气的脸庞微有些狰狞。
神思忽地一动，他猛然转身，正见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奔跑过来。一纵至少有五十米远，威势一时无两。
“哼！无职业者，到现在为止该被逃汰了！”李随雨冷笑，手中两把奇门兵刃缓缓交叉成了十字。
“古怪！”
楚江倒是认得他的兵刃。那是两把五尺多长的钢鞭。只是眼见一根钢鞭逐渐充盈起赤红色斗气，而另一根钢鞭充盈的则是海蓝色斗气。
斗气像魔法一样，理论上，一个人是可以同时拥有很多种的。但与魔法师不同，使用斗气的职业如果将斗气中的一部分转化成了异种斗气，对自己的攻击力影响很大。
作为一个无职业者，也没有斗气，楚江对斗气的发展并不很了解。但大概也听说过，挺长时间以前就有人做完了斗气转换的秘术任务。完成这个任务后，体内一部分斗气就能够转化成任意种斗气储存起来。
通常使用这种秘术的是盗贼或猎人。盗贼将自己的部分暗黑斗气转化成冰火两系斗气，增加些攻击力。风系猎人将部分斗气转成火系，增加箭技破坏力，或火系猎人转化部分风系斗气来提高箭矢的速度。
但这种转换都以牺牲本身能力为代价，若非为了某种强大的秘术而转变，实在得不偿失。比如盗贼转化暗黑斗气为火系斗气，其本身的潜行消失能力就会受到影响。而猎人不管如何转换斗气，其本身箭矢的平射攻击力都是呈下降趋势的。当然，若有杨遥那种爆裂箭技，转化出一些火系斗气肯定会大大提升自己的瞬时攻击力。
战士也是同样道理，进行斗气转换后本身的斗气防御、力量、反应都会下降。因为战士数量众多，任何战士类的秘术都价值连城，所以进行斗气转换的战士可谓是少之又少。
楚东惊异处在于，这李随亦竟然同时在使用两种斗气。这不是不可能，而是他在怀疑，这世上怎么会有同时使用两种斗气的秘术？
思想间，他已经逼近到了李随亦身前六十米处，只要再斜掠一次，就会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
两人在刹那间四目相对，李随亦嘴角露出一抹森冷笑意，楚江心头则突然一寒。
“死吧！”
李随亦狂吼一声，红蓝两鞭重重相击。“铿”声之中，两鞭之上斗气之色同时消失于交叉之处，一点红芒好像苍蝇般盘绕而出，飞出诡异曲线直向楚江逼去。速度并不很快，却亮得耀眼。
阿尔法球根之瞳闪动，那点红芒巨细无遗地显现在楚江眼中。高度压缩的斗气攻击，外部似是火系斗气，而内部那点海蓝应该是冰系斗气了。
怎么有点像公孙羊的包子或饺子？
楚江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正要跃起闪避却突然有些犹豫。终于还是顿住了脚步，面色凝重地盯住那点红芒，向旁边稍稍跨出了半步。
不出所料，红芒感应到了他位置的变化，速度突然加快了一倍还多。
又斜跨一步，红芒的速度随之再增加一倍。
没有时间跨出试探性的第三步，红芒嗖地一声已到眼前，直向楚江眉心砸去。
骨子里涌起丝丝寒意。楚江没有时间思考这李随亦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这种奇异的攻击方式了。
野蛮人王护手瞬间护住头脸，他猛然倒翻了出去。这倒翻快到超出视觉极限，带起的劲风裹挟起大片落叶一路随行，如同滚滚黄龙霎时远去。
就见这黄龙退出二十米远时，其中霍地传出玻璃碎裂声音。然后陡然加速没入林带较浓密处消失不见。
“跑了？到是有两分手段！”李随亦冷笑一声，漫步向前。
上千米外，楚江闷哼一声坐在雪窝里。靠着一株十几人合抱的巨树调整着呼吸。白熊皮的披风完全破碎，裸露在外的皮肤好像刚被凌迟过，密布着网状的伤口。血水流出，顺着粉红体毛滴落在雪地上，很快就将脚下的积雪染红。呲牙倒吸了口凉气，他惊讶地发现这次伤口的愈合速度要慢上许多。只得拿出大把的金创膏不管不顾地涂上，先止了血再说。
护手之上，清晰的切痕纵横交错。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动恢复着。有些切口较浅处很快就恢复了完好。
没想到野蛮人王的装备还有自我恢复功能，而且速度这般变态。试着摸了摸头顶，不久前被李随雨砍出的缺口不出意外地早已经恢复如初了。
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声响，他接通了传音魔法。
“哦？要听我解说这最新式的工程机械了？这图纸可是花了几十万金币拍到的……一点都不贵呀！嘿嘿……”
老头子魏南平在传音魔法的另一边自得地笑起来，又要解说自己的新成果。
“先别说那个，帮我查一下李随亦这个人！我从前怎么没听过他？”楚江心有余悸地问道。
“李随亦？”魏南平愣怔片刻，马上反应过来道：“李随亦是李随风的亲弟弟。没啥指挥才能，据说带兵还不如李随雨。不过他的水平分满高的，应该有排行榜前五十的实力吧！有传言说他一直以李家家族打手自居，没事就喜欢跟着李随风或李随雨乱跑。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有个疑问，这厮会的技能，李随风可能会吗？”楚江问道。
“这个不大好说呀。很有可能吧，毕竟人家是亲兄弟。而且我也没听说有什么独一无二的技能。李随亦得了什么秘术，应该不会对李随风隐瞒的吧？”魏南平也不大确定。毕竟涉及到秘术，那就是一个玩家最终级的秘密了，等闲很少会让外人知道的。
楚江关了传音魔法，无奈地摇头叹气。猛俯身，右掌在积雪中借力支撑，身体蜷成一团疾滚了出去。
一点赤星宛如有了生命般绕过巨树衔尾追杀过来。速度陡然快到极限。这种速度绝非人类能够反应过来，以楚江令人发指的高速全力逃生也避免不了在几十米内被追上的命运。
感觉到危险及体，他还有闲心回头细看。终于看清了这一击的真实面貌。
那点苍蝇般追踪飞舞的赤星接近到他身体几公分远时突然爆散成网。这网并非火系斗气的艳红，也非冰系斗气的海蓝，而是通透如同玻璃般的纯净无色。
网成时，这一击的威力就已经达到了最大。而且这网结成时并非停止不动，而是仍以高速向前扑罩的。换了个人，此时绝逃不过硬挨一记的命运。
仅仅寸许的距离，楚江却能在此力尽之时抖身再退半尺，堪堪避过网切威力最大的时刻。
“啪！”
阿尔法球根之瞳突然睁大，视线之中这透明之网节节寸断，每一节都好像是鞭子般抽下。楚江全身麻痛，仰面栽倒。
“至今为止，能顶住我两记暗月网罡不死的，你还是第一个！哼哼，传言中的天下第一果然有些道行呀！”
李随亦冷笑着走了过来。眼中隐隐有些兴奋，毕竟真个打趴下了天下第一实在太有面子了。
在他想来，楚江肯定挂掉了。刚获得暗月网罡秘术时他可是作过实验的。六尺多厚的岩石在这冰火变异斗气下都会一切而过，何况是个人！而且还是个没穿铠甲的人！
楚江仰躺在地上，貌似真的要挂了。全身都是血，凄惨得很不像样子。虽然血少了些，不过李随亦并没有注意到。
走到他的身边，缓缓举起了双鞭。准备下手砸死这天下第一之前李随亦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道：“死不瞑目吗？哼哼，告诉你，老子的秘术之威在灭风也是全无敌手的。”
楚江瞪着眼睛，怎会不知道这秘术无敌之处。自己都挡不下，天下也就没人挡得下了。别看李随亦发大招很牛叉的样子，换成他自己来接自己的攻击，也是绝顶不过第一击的。
“能不能告诉我这一击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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