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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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再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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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庄王忍了寻常男人所不能忍的,却得到君主们梦寐以求的忠臣猛将。

刘休明便是那犯了错的将领,他如今所要做的,便是“将功补过”。

刘休明心思转动之时,忽然想到:或许对于朱玄澹来说,他一直隐忍不发,等的,就是他的“将功补过”。

正如皇后所说:皇帝,先是一个圣明的君王,而后,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可是……皇后对于天子的心思,到底……掌握到多少?

清冷月色之下,皇后的身影如梦似幻:她,不再是昔日的范悯了。

在这一刻,刘休明终于十万分确认。

同时,有什么东西,自心上,陡然而空。

沉默之中,刘休明俯身,以额头触地,道:“娘娘,罪臣……多谢。”

声音极轻,凤涅却听得很清楚。

凤涅微笑:“言重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镇日于城阙宫墙里厮混,其实本宫也期待,休明君为国家社稷尽忠效力,建功立业的一日。”

刘休明额头贴在地面,听了这一句,眼中忽地有什么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极快地跌在碎石之上。

宛如坚冰的一颗心,好像传出了一声异样响动,静夜里头,如此清晰。

作者有话要说:这速度越来越逆天了,一章写了一天半啊~~~

不过这张还颇肥

凉凉千岁,照这样发展,让某人跪拜……指日可待啊~~~

某只:说谁呢!

☆、最新章

此刻月过中天;月光皎洁如雪,夜风徐徐,暑热消退,浸浸地有股寒意。

几乎是被废弃的旧地;人迹罕至;只有草虫的鸣叫此起彼伏;也平添一股寂寥。

绿树茂密;于风里枝叶摇动;簌簌发声。檐角兽头;默然蹲着;无声地见证从过去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曾有人在此处黯然伤神;泪落成灰;如今风水轮转,角色变换。

“范悯……昔日将你玩弄在手心中的男人,如今跪在跟前,你若有知,会是何种感觉?”

凤涅迈步往前,微微闭上双目,心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平静地熄了,又缓缓地涌动。

脑中一昏,眼前变得模糊,脚下不知踩到什么,凤涅停步,抬手往旁边撑去。

一只手扶过来,及时地握住她的手臂:“娘娘……”

凤涅转头,眼前有些朦胧。

月光下子规的脸,有些神情不祥,只有眸子里透着的关心尚很清楚。

凤涅笑了笑:“你心里在想什么?”

子规一怔。

凤涅道:“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吧,此刻,子规你的心底,在想什么?”

子规无法面对皇后的双眼,分明是娇弱少女之躯,而面前这双眼睛里,却有一份令人无法直视的悲凉。

“奴婢,”他警醒过来,急忙垂了头,“奴婢只是……更、更为敬服……娘娘。”

艰难地说着,却不知说什么才是对的,也不知说什么才能将他的心情表述一二,只能迟疑着:“奴婢……”

忽然之间身子一震,目光一动,却见是自己的手被握住了。

皇后柔软的手,牢牢地握紧他的手。

子规愕然。

“娘娘……”他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夜风里,酿就酸酸涩涩地。

子规的头垂得更低。

“我当初,好像是很爱他的,”凤涅张了张嘴,终于说出来。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叫嚣着想要倾诉。

紧紧地握着子规的手,目光从天空那轮明月,转到他的脸上:“你知道吗,冷宫那夜,当看到他从门口进来……”

却又嘎然而止。

子规垂头听着,凤涅目光闪烁,终于唤道:“子规。”

子规道:“奴婢在。”

凤涅道:“太天真了,被嫌弃被欺负,那是不好的,对么?”

子规无法置评。

凤涅却蹙着眉,喃喃道:“我现在这样,跟以前相比,是不是更好了?”

子规想说,却又仍旧沉默。

凤涅终于看向他:“可是这样的我,你不喜欢是不是?”

子规肩头一震,急忙将手抽出来,后腿一步,单膝跪地:“娘娘!”

凤涅却上前一步,逼问一般看着他:“变成会玩弄心机的女人,对你来说,很可怕是么?”

子规用力摇头:“娘娘……”

凤涅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子规,半晌,却又笑道:“今晚上是怎么了,刘休明跪下了,你也跪下了,可见本宫真的是很让人惧怕。”

“娘娘……”凉风里,子规身上更冷,额上却冒了汗。

终于开口道:“请恕奴婢斗胆,对奴婢来说,不管娘娘是过去的性情,还是如今的性情,都是奴婢该敬畏的主子。对奴婢来说,主子如天,做什么都是对的。”

“嗯……?”凤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笑的疑问,又似是在沉吟。

子规跪在地上未曾抬头,自然看不清皇后的神情,双眸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从地面逐渐地移到面前的玉足,在裙裾之下若隐若现。

忽然之间,本来离地还有几寸的裙摆着了地,子规还未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何事,就见那重重叠叠地裙裾如莲花般曳地。

他的眼睛一眨,不由自主地抬头,却望见正在眼前地皇后的双眼,正若有所思地望向他。

原来她竟然蹲了下来。

四目相对,子规惊了一惊,而后又急忙低下头去,喃喃道:“娘娘……”

凤涅蹲在子规跟前,双手抱着膝,歪头凝望着他,轻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她好奇相问的神情,是一份如昔的天真无邪。

子规定定道:“是!奴婢……不敢欺瞒娘娘。”

“可是……”凤涅笑道,声音更低,“一个人的头顶,只能有一片天啊……”

子规双眉一蹙,身体像是僵住了一动也不能动,却听得那人又笑道:“总觉得你……”

子规屏息听着,整个人彻底僵了,心中似乎隐隐知道她将会说什么。

凤涅却忽然又道:“算啦……你对我好,比什么都强。”

她伸出手来,在子规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如安抚,如肯定。

子规却仍旧不能动,凤涅道:“起来吧,本宫的腿有些麻了,该回去歇息了……”

子规起身,有些松一口气,又有些怅然,呐呐道:“娘娘……”

那人却已经迈步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张开双臂,喃喃道:“明天还要早起,唉,想到要回去头越发大了……”

不似是平时里的端庄,随意伸展的动作看似是起舞一般,几分落寞。

尽管凤涅心中有一万个不愿回宫,在范府的最后一日还是极快过了。

正午一过,宫内便有人来,备了凤驾迎接娘娘回宫,范府上下又来辞别,如此一拖,起驾回宫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

凤驾入了宫门,凤涅便觉气闷,一直进了凤仪殿,才喘息片刻,便又起身换了衣裳,前往勤政殿“谢恩”。

这是凤涅头一次瞻仰朱玄澹“工作”的地方,殿门口上禁卫同太监们层层恭候,小太监见了礼,便进内通报。

片刻,大太监季海带着一脸笑出来:“娘娘大好,奴婢给您请安了。”

凤涅道:“公公辛苦了,陛下可在?”

季海哈着腰,一脸诚挚:“回娘娘,陛下在呢,不过还有几个内阁的大人也在里头议事。”

凤涅点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议了很长时候了么?”

季海皱眉道:“可不是么?半个多时辰了,本来万岁爷还想着去娘娘宫里头呢,不过……瞧那样,好像还得再过一阵子。”

凤涅“啊”了声:“国事要紧,陛下专心是好事,不然本宫待会儿再来吧。”

凤涅正要转身,却见那本来关着的勤政殿门扇打开,里头鱼贯走了几个大臣出来。

季海一看,笑道:“娘娘真好福气,刚一来这就议完了!”

凤涅也淡淡一笑,站住了脚。

两人这一对话的瞬间,凤涅抬眸,正对上数道不善的目光。

面前,几个大臣分两侧站着,倒是泾渭分明。

左手边儿上的,乃是个中年人,看似同范汝慎年纪相仿,身边跟着个锋芒外露的青年,却正是户部尚书姬遥同刑部尚书司逸澜。

右手边上,是个容貌甚是俊美的青年,身边跟着两个中年男子,一个身形微胖,脸儿圆圆,一个带两点鼠须,目光灵活。

这三人,却正是范汝慎一党的,分别是范汝慎的女婿吏部尚书颜贞静,礼部尚书郑崇,同兵部尚书崔竞。

颜贞静一党见了凤涅,便恭敬行礼,道:“臣等见过娘娘。”

凤涅见颜贞静生得顺眼,他身边两个也各有特色,便一笑:“众位免礼。”

另一边上,姬遥同司逸澜两人对视一眼,各露出不屑之色,然而礼不可费,便也上前行礼:“见过娘娘千岁。”

凤涅同样淡淡然应对,两部大臣各行礼罢了,候着凤涅入内,才各自又迈步而行。

勤政殿的门扇将要关上之时,凤涅听到一个声音道:“这两日娘娘省亲,颜大人怎么没去凑个热闹?”

乃是一个嘲讽的语气,听声音是刑部尚书司逸澜。

却听颜贞静平静道:“本官虽是相府亲戚,然而内外有别,自不便前往。”

司逸澜又道:“这可当真可惜,颜大人心里怕是盼的滴血呢吧。”

颜贞静道:“司尚书言重了,本官只思尽忠尽孝尽我本分,不知何为‘盼的滴血’……还请司大人指教一二。”

“你!”却是司逸澜带怒的声。

门扇紧紧掩上,凤涅便只听到此,心中笑想:这位司逸澜就是范夫人说过的,因为刑部无法为范家打死人之事定罪而气病了的那个,如今一照面,果真是“朝气蓬勃”。

只不过,想要跟范家斗,目前来看,光是一个范府女婿颜贞静,就够他对付的了。

虽然只是见了这面儿,凤涅却也看得出,颜贞静乃是个内有乾坤腹带黑水儿的,不然的话,又怎会得范汝慎青眼,连崔竞同郑崇都双双听他的。

何况从他对答司逸澜的挑衅之词亦能看出来,此人绝对是面不改色却能将人玩死的角色。

正心里头想了一番,却听有人道:“大热的天,你又何必特意走这一遭?”

凤涅闻言,急忙收敛心神,打起精神来,上前款款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朱玄澹起身,负手迈步而下,走到凤涅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都说不必特意走一遭,你倒是越发拘礼了,怎么,回了范府一趟,又同朕生分了不成。”

这话说的温柔之极,跟在凤涅身边的季海一听,鬼主意即刻冒出来,一挥手,众宫女太监,连同陪同凤涅的康嬷嬷各自“退后三尺”。

凤涅见朱玄澹如此“情热”,便只好跟着一笑,做感恩状:“陛下说哪里话……只是礼不可费,何况臣妾是真心想要叩谢陛下天恩,准许臣妾回府省亲的。”

朱玄澹挽着她的手,将她往前带了几步:“若是回府一趟能让皇后开颜,那朕的心意才算是尽到了。”

凤涅觉得这皇帝越来越像是嘴里抹了蜜,堪称“调~情圣手”,然而他越是如此,她心中便越是不安。

只好仍旧做含羞贤良地笑,朱玄澹却上上下下打量她:“皇后来回一趟,累了吧?”

凤涅摇头:“并不累,倒是陛下,忙于政务,怕是累了……”

顺势正要说“臣妾不便打扰”之类的话来逃之夭夭,却不妨他的手从肩头自发地移到她的腰间,略微用了用力,道:“朕做那些事,已经是习惯了的……不过有皇后关心,朕……也甚是心喜。”

腰上痒痒地,又有些发热,凤涅提防着,一边正在消化朱玄澹的话,却不料斯人已经将她一抱。

凤涅腾身而起,忍着惊叫,只觉两人身子一贴,他却又将她放开。——竟让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那张放着奏折的龙案上。

凤涅心中噗通乱跳,低声呼道:“陛下!”三分假七分真地扭头四看,见旁边一侧堆着的折子,因为被她一撞,倒了几本,胡乱叠着,露出很端正的墨迹小字。

朱玄澹手臂贴在凤涅身侧,手掌顺势按在桌子上,乃是个弓身凑近的姿态,双眸望着凤涅:“朕怎么觉得……皇后去了一趟范府,有些……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啥,感觉某只一出来,气氛就会变得邪恶。。=3=

☆、最新章

黄昏时分;勤政殿的门扇掩着,臣子们走的匆忙,凤涅入内时候,殿内还未来得及掌灯;夕照的光透过微开的窗扇透进来;投下红彤彤地影子。

再往里一些;光线却更暗了;几分落寞;几分暧昧。

凤涅垂着头;心里怨念某人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如此的“奔放”;每每让她猝不及防;想抗拒又不能。

目光垂落之时;溜见朱玄澹的龙袍,今日他穿着的是一件暗绿近墨色的龙袍,肩挑日月,背负星辰,十二纹章点缀其上。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衣裳架子,穿什么都好看,端庄威严,光华暗隐,天家气质,浑然天成。

模模糊糊里,有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下巴却被轻轻捏住,是他问道:“又出神了,当着朕的面儿,在想什么?”

凤涅抬眸注视他的眼:“臣妾在想……陛下觉得臣妾哪里有些不一样?”

朱玄澹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脸,眼前的这双眸子清澈之极,好像什么也藏不住也不会隐藏似的。

“变得更好看了……”朱玄澹一笑,凑在凤涅耳畔低声,一转头,便在她脸颊上亲了口。

“陛下说笑了……”凤涅勉强说,不得已将羞色敛了,转作正经面色,“这里是勤政殿……陛下还是……”

“还是如何?”他毫无一个帝王的自觉一样,且靠得她更近了些,逼得她身子微微往后仰以避开他。

淡淡的暮色之中,面前之人的一双眸子却是灼热的吓人。

凤涅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一怔之下果然想起,那夜,他去凤仪殿跟她一块儿用了晚膳,便陪她出去“散步”,便也如此这般,抱她坐上栏杆,然后……

他是想故技重施么?当时还知道避着人,这一回……

一时之间脸红心不安,凤涅几乎听到自己的心脏乱跳的声响,不知靠得这么近他是否也能听到。

凤涅几乎来不及多想,抬手在朱玄澹的肩头一推:“陛下!”

朱玄澹双眸探究地看她,捉住她的手:“怎么了?”仍旧是若无其事的语气,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凤涅咽了口唾沫,把心一横道:“陛下自重……”冷不防间将人往外一推,顺势跳下桌子,极快地退后一步。

朱玄澹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避开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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