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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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娘子-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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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分家了?”柳月娘吃惊,原本柳家就已经分过一回了,二房的可是什么都败得差不多了,这边的都是柳家大房的家当。“怎么又分家了呢?难不成以前的不作数了?”

孙贞娴想起来柳家的那些糟心的事儿,也觉得没奈何,“可不是,要我说也是这样,原本分家分的明明白白的,如今要分,那就是我外祖的那些私产了。但是大舅跟大舅母也没办法。

吴家的人追到云上去投奔二舅母去了。到云上的时候,已经很落魄了,就是身边的丫头婆子都卖的差不多了,比叫花子都好不了几分了。

但是进了柳府就开始充大爷,吴家的老太太并几个奶奶,今日裁衣明日买首饰的;家里的几个也更是不成样子,铺子上的银钱想拿就拿,不给就抢。闹腾了好几个月,大舅跟大舅母也都接着了。

照理说二舅跟二舅妈应该感激才是,毕竟府上都是大房养着的,人家也没道理要给你们养娘家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二舅被怂恿着要求再分家。说是外祖没有一碗水端平,如今大房大把的银子进账,二房一比就落了下风了。大舅母的娘家都在上京,也闹腾不过那些人,只得再分一次家,大舅母看着平静,不知道暗地里落了多少眼泪。

但是大舅母说分了也好,以后要闹腾就去二房闹腾好了。两个老的大房供养着,随便二房怎么着了。”

孙贞娴叹息,这个也真的是家门不幸了。外祖原本是个公正明理的人,遇到这样的亲家,也是没法。再厉害的人,遇到不讲理,那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怎么吴家又追到上京去了?”柳月娘那个气啊,想起来当初吴家的事儿,就觉得心里恨哪。

“说是吴家几位爷都好赌,吴家败落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又要躲赌债,就追到云上去了。”孙贞娴撇撇嘴,那个吴家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一家子的牛神蛇鬼。几个奶奶贪财自私,几个爷都是没出息的,又好赌。就是那吴家的老太太也是个只知道溺爱心疼小儿子的蛮不讲理的老太婆。

“你二舅怎么说?”

“二舅说,毕竟是二舅母的母家,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

柳月娘气得捶胸顿足,“这个不长眼的东西,好了伤疤忘了疼。你大舅大舅母算是对得起他了,当初出了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你大舅跟你爹操心着把他捞出来的?吴家那时候在干嘛呢?吴家那时候在让他顶罪呢!”

想起来柳志和在监牢里度过的那些日子,柳家的人个个操心,现在倒好。跟自家的大哥大嫂过不去,要去听了外人的怂恿把家给拆散了。

不,也说不得不是这样,不过是见利忘义罢了。柳良和这些年挣了不少钱,恐怕二房看着也眼热,以前是不敢争,如今有了吴家撑腰,还不趁机跟大房好好的要一笔?

柳月娘冷笑,“以后啊,离你二舅家远着些。你大舅母也是个厉害的,但是倒不至于跟他们似的。”白氏是个厉害的女人,但是心里也有一杆秤,道理是明明白白的。

“我懂的。我就跟大舅母亲近的多,二舅母为这事儿可是在外祖母面前给我上了不少的眼药,好像我亏待了她似的。也没看看,我跟大舅母那是礼尚往来,她呀,一毛不拔的,有了什么好处倒是想着能占就占的主。”

柳家的事儿,柳月娘听听就是,气愤归气愤,也没再说什么。虽说是柳家的姑奶奶,但是出嫁了这么多年,都抱孙子了,那些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操心了。再者,柳家那边常有书信来往,若是真的想让自己知道,早就写信来说了,既然没说,就当是不知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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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贞娴出了屋子;许久,柳月娘才叫了红绡进来打水净面。

“太太;今日院子墙根的迎春花都开了呢;黄灿灿的,扎眼的很。”红绡帮着柳月娘梳头;尽量把外面的白发束到里面去。

柳月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了胭脂往脸上匀了一些,“你就莫要说瞎话了;迎春花开了多久了;现在拿出来说嘴。你放心吧;我也不烦神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说过的好,心里再苦也是愿意过下去的;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放下了手里的胭脂,转头笑道,“给我画眉吧,描妆画眉,倒也精神些。”

红绡心下一喜,知道太太是放下了,忙拿了画笔出来,给柳月娘细细的描眉,“太太早该这样了。隔壁的曹太太每天都是描妆画眉的,要我说,她的眉眼可没我们太太好看精致。”不过是轻扫娥眉,镜子里的女人已经带了几分精致。

“什么时候这么嘴甜了?好了,我们去看看你老爷在书房可好,他今儿可是没跟子珏说话呢,心里定是不好受的。”

柳月娘说的没错,孙朗就是在生闷气呢,当年好好的姑娘交给谢子珏,那小子说了会好好的待贞娴的,如今还不是纳妾。

“我是看他跟你是师兄弟才把贞娴嫁给他的。你看你交的什么朋友!”

孙朗自然是不好教训女婿的,人家谢家又不是没爹没娘的,哪里需要老丈人来教训了。孙朗有火无处发,可不就找上孙怀仁。孙怀仁默默的听着,一时也没做声。

“要是关系着谢家的子嗣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咱家贞娴生不出来,该抬妾还是抬,咱们娘家没理,总不能让谢家断了后了。但是现在咱家贞娴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了,一个个的活蹦乱跳的,怎么还惦记着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

“这个谢子珏,当初真是没看出来!”孙朗气的咬牙切齿的,转头恶狠狠的看着孙怀仁,“你小子,别动了这样的心思。若是你真的这么混账,你就不是我孙家的儿子!”

“爹,我哪会有这样的心思啊!”孙怀仁摸了摸鼻子,孙朗可从来没这么着急的时候,上一次发火还是年少时三叔犯浑的时候呢。“您也别着急上火了,我看着贞娴没有伤心难过的意思。那些人是个什么情况,您先让我娘小心的问问才是。莫不是什么误会?”

“就是!儿子都知道问问,你倒是越老越糊涂了。”柳月娘进门,堪堪躲过一个扔出来的杯子,那可是上好的官窑瓷杯,啪的一声就碎在了地上,柳月娘心疼的要命。“再者,你生气归生气,砸东西做啥?这茶杯不用花钱买啊?”柳月娘院子里的茶具如今还是普通的茶具,这边书房的是给孙朗谈生意的时候充充场面的,才用了这么好的杯子。

孙朗讪讪的缩了缩手,“你怎么来了?中午没有歇一歇啊?”

柳月娘进了屋,在圆桌前坐下,“贞娴去找我了,子珏纳妾的事儿就算是过去了。以后,他们的日子他们过。儿大不由娘,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怎么?”

“那些人,都是你姑娘纳进门的。要怪也怪不到子珏的头上。”柳月娘叹气,卷着手上的帕子。

“不会,贞娴那样的性子”孙朗颓然的放下了紧握着的手,只觉得心口被针扎了似的。

“你也知道贞娴那样的性子,最是要强的。要是子珏以后自己纳了人进门,她定是下不来台的。再者,她说的也没错,谢家跟我们孙家不一样,谢家是豪门大族,书香传家。以后,子珏要成为股肱之臣的。若是房里没个人,场面上也不好看,同僚之间也会取笑,惧内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啊。”柳月娘叹息,孙家的媳妇儿只要做好自己媳妇儿的本分就好了。贞娴如今在努力学着做好一个官太太,这是命运的安排。

“再者,还有两个是谢家的老太太送过来的人。长者赐不可辞,就是谢大夫人也帮不了贞娴的。”

孙朗气咻咻的坐着,孙怀仁看着娘出面了,心下一松。

“其实,当初我们答应了这门婚事就知道这些事儿,不纳妾,只是我们心里隐隐的期望。就算是子珏当初有些什么想法,如今时过境迁,外孙都生了,咱不能把贞娴再接回来吧?那岂不是成了没娘的孩子?”

孙朗坐着许久都没动,“这是贞娴说的?”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了半天,想明白了。贞娴说子珏对他很好,如今那些人喝了避子汤,也翻不出天去。这样,你也放心吧。免得贞娴还要担心咱们。”柳月娘握了孙朗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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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上京述职去,怀林也要赶着上京去赴考,三日后便启程去上京了。

流水潺潺,孙贞娴忙着手上的针线,十指翻飞,右手的食指跟大拇指都被磨得红红的。上京的礼部尚书的三小姐出嫁,托人要了一个双面绣的小屏风,婚期就在下个月,时间很紧了。

谢子珏逗弄着身边的儿女,六年前上任,不过是夫妇二人,十余仆人。如今再度上京,租了三条船才够,不说已经添了两子一女,后宅的那些莺莺燕燕就占了一条船。好在,上船的时候就隔开了,不然,有的闹腾。

“莫要这么着急。这次绣完,以后那些夫人说什么,可千万莫要应承了。你说说看,以前我的衣裳褂子都是你给我做的,如今我穿的都是针线房做的衣裳。”谢子珏一方面心疼贞娴,一方面确实不满,上京的绣坊不少,为何非得要贞娴的针线了?如今,贞娴连给自己做贴身衣裳的工夫都没了。

孙贞娴手上不停,冲着谢子珏翻个白眼,“你说的倒是轻松。若是能推掉了,我早就推掉了。吏部尚书家的三小姐,你也没想想,你今年的考核还想不想优了?上京的这些夫人们,你对她们卖好是记不住的,若是不给面子了,以后有的惦记你呢。”

这就是上京的夫人外交,很多男人们前面不好说的话,不好做的事情,只能靠着夫人们之间的交流传达。

“我在任上没什么做的不对的事情,再者,云上的开荒,我们还做了这么多事情。皇上不可能看不到。就算是尚书大人对我不满了,那最后的考核还不是皇上钉板?”

“皇上也就一双眼睛,大周朝这么多的官员,能一一看到么?能看到这么多的事情么?”贞娴咬断了丝线,换了另一个颜色,“还是小心些的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事事为我考虑,但是针线伤眼睛,也伤神。你每日料理家务,还要带孩子,哪里有这么多的闲工夫?”谢子珏剥了一瓣橘子塞到孙贞娴的嘴里,“夫人手上功夫忙,为夫伺候你。这个砂糖橘倒是不错,年前吃到现在了,一筐子烂了七七八八,扔了不少。如今剩下的不多了。”

孙贞娴吞了一口橘子,谢子珏再喂,她却不要了,“留着给孩子吃吧,本就不多了。”

谢子珏心里隐隐的有些失落,贞娴做的都很好。一个好妻子,事事为丈夫考虑周全;一个好母亲,孩子们都照料的一丝不苟;也是一个好主母,不苛待姨娘,不苛待下人,御下有术。但是谢子珏心里总是觉得什么不对,空落落的。

“不过是个橘子,后面的船上不要再送了就是。咱们都留着这边吃吧!”谢子珏剥着橘子,不怪谢子珏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心里,姨娘们不过是个玩意儿。

“呦,爷说的可是轻巧。您不要说您这一句话的事儿,要是咱奶奶再不往后面送橘子了,那些后面的姨奶奶么可不要掀了房顶了?一个个的恐怕就要梨花带雨,竹林偶遇,花园跌倒了。”开口的是陪着三个孩子玩耍的小丫头,叫桐娘,是红菱看着欢喜,买进来的小丫头,如今也十一二岁了,最是心直口快。

谢子珏失笑,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了桐娘这么一段话出来,跟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

孙贞娴暗叫坏了,瞪了桐娘一眼,“主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了?一会儿自己去妈妈那里领罚去!”孙贞娴的性子谁都知道,一口一个唾沫,桐娘委委屈屈的站了,嘟着嘴,也不敢反驳,跪了磕了个头,“奴婢知道了。但是奴婢没说错!”

谢子珏噗嗤一声笑了,“也莫罚她了!什么叫竹园偶遇,花园跌倒了?”谢子珏含笑道,小丫头叽叽呱呱的倒是有趣。

桐娘这会儿倒是不做声了,望着孙贞娴的方向,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在说,要是奶奶让说就说,奶奶不让咱就不说了,免得一会儿又要挨罚。

谢子珏看着抿了嘴笑,“你们奶奶不怪罪,你就说吧。要是奶奶生气了,爷我兜着。”

桐娘吞了吞口水,“奶奶,这可不是我插话了。这是老爷让我说的呢!”

随即正了身子,“爷,您在外忙着,府里的事情您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看着奶奶好像什么都打理的好好的,各房的姨奶奶都相安无事的。但是,事情才不是那样呢。姨娘们个个都是身娇肉贵的,受不得半点儿委屈的。说起来,爷跟奶奶才是主子。但是我看哪,爷跟那些个姨奶奶们才是主子呢,奶奶辛辛苦苦的打理家事,伺候你们倒是真的。

要我说起来,奶奶那是委屈的很。哦哟,那些姨娘一个个的,若是做衣裳打首饰,哪一个晚了一点儿,哪一个不喜欢了,那就是不得了的事儿了。

林姨娘那日不就是在竹林跟爷您偶遇了?告状可不就是为了一个耳坠子的事儿?那晚上也可是温香软玉在怀,怕是受用的很吧?”

桐娘说着就没好气的白了谢子珏一眼,谢子珏被个半大的丫头鄙视了一下,倒是有些心虚,脸一下子就红了。

“爷是不知道,我们奶奶那日才是真的委屈了呢。林姨娘要的耳坠子那是被总督府的夫人看上了,林姨娘这么一闹腾,奶奶要给总督夫人赔礼。第二日,还被爷怪罪了,好像是我们奶奶舍不得那耳坠子似的。”

“还有那花园”

桐娘正欲说下去,却被孙贞娴拦住了,“好了,下去吧。乳娘把哥儿姐儿也带下去吧,该回去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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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来没说过”谢子珏皱着眉头看着如老僧入定般坐着的孙贞娴;有一点不知所措。

孙贞娴挑了挑眉;“我以为我不用说的。”望着谢子珏的眼里;是坚定。

谢子珏不自然的转过头,血色慢慢的从脖子爬到白皙的面庞。的确,她是不用说的。两个人相识十几年;手足相抵六年的夫妻;若是这样;还不能信任;那还有什么意义?

“好像是到扬州了,我出去看看!”谢子珏落荒而逃,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孙贞娴——那个自己深深爱着的女人。

那一日春雨滴答;娇弱的林姨娘在竹林小亭焚茶,身边的丫头说她不过是看上了一个耳坠;却被奶奶生生的夺了去做了人情。不过十五的林姨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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