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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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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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都是冷的。轮椅公子收了收丝线,对晚妤说:“此处地处丘陵!常有野兽袭击人的事情,你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若是碰到你们就危险了!”

“小姐!咱们快走吧!”巴达拉着晚妤催促。

“今儿惊动你的马,下次见面一定还你!你一定要记得哦!”分别之际,晚妤再三嘱咐。

轮椅公子看着他们马车远去,笑着直摇头,这个姑娘可真有意思,唯恐自己会欠人情,说什么还她马儿,茫茫人海她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爷!咱们该怎么办啊!”没有了马车,他们怎么办?

轮椅公子将野花递给阿福说:“先不要去农庄,咱们找药材要紧,刚才已经采了千里草,现在我去找‘越昙花’,据说这种药极其稀少,花期一般在晚上,备好火把,不要偷懒!”

“哎!”阿福答应着下去了。

☆、3第二章 令箭的丢失

马车缓缓前进,晚妤坐在车厢沉默着,凉风吹落了街边的枫叶,窜进车厢里来,冷冷的,已经赶了一天的路了,又饥又渴,精神也显露出一丝的疲惫,她把背靠在车厢上,暗暗想起了爹娘,记得过去自己饿了喝了,爹娘总会叫一些可口的菜饭给她吃,冷了倦了就嘱咐她休息,她就像温室里的花儿,从来都没有受过半点委屈,这次第一次单独出远门,又碰见了土匪,心里不免有些害怕,但好在都应付过去了。

正寂寞之余,忽然耳边传来一片热闹声,她掀帘幕而望,只见对面的阁楼上,一名遍身红衣的女子手里拿着个绣球,目光向下面扫射着,似乎在犹豫些什么,高台的下面是一群衣冠整齐的男子们举手挥喊,声音就像古琴上的音符时强时弱,一波连着一波的热潮,辗转不息。

晚妤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如痴似醉,不由得感慨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抛绣球招亲?好热闹!新娘也好漂亮!”

巴达在前面驾车,相比之下,他要比晚妤镇定得多,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这样的招亲的情景,他在蒙古见多了,只不过蒙族招亲是比武,而汉人招亲是媒妁与抛绣球罢了。他起初不语,但晚妤总是赞叹这个新娘美貌,没办法,他接过晚妤的话说:“要做新娘的女子都会打扮的很漂亮,抛绣球招亲看似喜事,但喜气是表象的,她们的命运存在许多未知性,如果她们选的郎君不如意,则会痛苦终身,然而,却不能悔婚!”

“明知风险很大,可是她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晚妤太不明白了,人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如此一来,岂不是断送自己的一生幸福吗?”

“说来容易,做起难,她们中有的是父母之命,也有的是地方习俗,千百年的历程,一个女孩儿手无缚鸡之力,要想改变命运,谈何容易?只得安心遵守罢了!”

“真的是太荒唐了,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晚妤为阁楼上的那名女子而打抱不平,她偏着目光,似乎还要看多看上两眼,这时巴达一个挥鞭,马蹄‘哒哒’讯速快奔,晚妤觉得浑身一阵颠簸,就这样被迫缓缓放下帘幕。

车子颠簸前进,他们马不停蹄的赶路,途中转过一个客栈,经过了几番的周折,两人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赶到了楚宫。

可是他们来的不巧极了,此时楚宫上下锣鼓喧天,一问管事的才知道,中秋将至,这几天楚国正举行中秋国主聚会,楚王为了拉拢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大摆‘圆月’舞台,吹吹打打,日日陪国主们赏会叙情。

晚妤自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为越国过去也举行过这样的聚会,当时华灯满宫,夜夜通明,她家的院子上的树还被添了彩头,红红的,很是漂亮,只是不知道这个聚会要持续多久,记得以前越国是举行了半个月,即使晚间也结束的很迟。

半个月?晚妤不敢想象,太久了,这时间久得简直就担忧,爹娘还在越国等她的消息呢,她怎可耐心等下去?可是不等又能怎么办?宫里戒备深严,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出乱子,爹娘说了,她是他们的骄傲,她不要给她们丢脸。

晚妤央求管事去禀告楚王,管事的去了,回来却说楚王很忙,不得空儿,叫他们暂且安置下来,至于有什么要说明儿再说,万般无奈,晚妤与巴达就这样被安顿在靠东边的一座小四合院里。

寂夜茫茫,遥遥无期,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楚王那却没一点消息,晚妤想起爹娘以及整个侯府的安危,冲进去的心都有了,可她不能这样莽撞,尤其是别人都认识爹爹的情况下,她这样闯进去别人一定会嘲笑她无理,爹爹说过,她是他的骄傲,她不能给他们丢脸。

百般无聊之际,晚妤坐在石阶上转着令旗,来回的转着,两眼无神,也不知道爹娘现在的情况怎样了,有没有受到姐夫的牵连,但愿他们一切安好吧。

正想得入神,忽然一只快速胖胖的小手伸过来,还没完全回过神,就一把夺走她的令箭,她一颤抬起纤长的睫毛查看,但见一个约十来岁的贵族小男孩在眼前晃来晃去,像只小猴子一样,更可恶的是,他的手里还正拿着她的令箭,翻来覆去的看个遍,嘴里不时地嘀咕着道:“什么东西?那么神秘!我来看看!”

晚妤站起身,瞪着媚眼,伸手向男孩索要:“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小男孩闻言,‘骨碌’转了下棋子黑的眼珠,把令牌插在裤腰里,两只手放在耳边弯曲,伸长舌头扮了个鬼脸后,拔腿就跑了。

原以为这男孩是一时无聊,闲闹着玩儿的,谁知竟这样无神无息的跑了,晚妤慌了,提起裙摆,飞快追着男孩,边追边喊:“拿来!拿来!还我的令箭!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就打死你,你这个讨人厌的小孩!”

“就不站,不站,你怎么样?想要吗?过来呀!过来!慢了我可要扔到河里去了!”那男孩向她招手,一溜烟直着从长廊跑,晚妤尾追,也直着从长廊跑,那男孩本是跑不过成人的,奈何他赖皮,花样也多,一会儿跳石墩子,一会儿翻转着廊柱子,身子像泥鳅一样滑,晚妤追了一路,累得香汗淋漓,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男孩,她急得直跺脚,心里很气恼。

那男孩见晚妤抓不住他,暗自雀跃,他将令箭衔在嘴上,一个跟头翻下石墩子,从长廊再一次直着跑,晚妤豁出去了,死命的追,不料跑着跑着一个没有注意,竟和路过的人骤然撞了个满怀,晚妤扶了扶头,抬起眸子相看,只见一个黑衣冷峻的男子正皱着眉,满眼疑惑的望着她,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歉说:“对不起!实在太对不起了!你没事吧!”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主子是谁?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

“我……”晚妤一心想着找回令箭,哪里有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她伸长脖子四下望望,发现刚才拿她令箭的男孩不见了,她的心一沉,着急自语说,“遭了!那个坏小孩把我的令箭给拿跑了!怎么办?千万别被扔到河里去了。”

“令箭?”男子的表情微变,更多的是疑惑,“令箭乃是军中大营之物,你一个女子怎么会有?难道--难道你是从军营里出来的?”记忆中,军营传令箭之人必是高大魁梧的将士或将军,怎么这次是个女子?难道军营中的人都遇难了?瞧她这娇瘦的样子,像河堤边的杨柳一样,确实与想象中有些距离。

“等一下我再跟你说!我先走了!告辞!”晚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去找男孩了,可是走了两步她又疑惑了,王宫浩大,地形复杂,她该到哪里去找那个男孩呢?想着想着,不免回过头偷瞟了眼那冷酷的男子,并走到他面前,佯装笑笑,实是打探:“喂!你是这宫里当差的吗?”

“嗯!”男子背着手,目光望着远处的风景,太阳照在他的脸上,那五官轮廓显得更加分明,他长得应该算的上英俊了,高大的身材,高挺的鼻梁,漆黑的眸子,可她对他却有种奇特的感觉,这个人看起来好阴暗,那眼神几乎是深不见底。

听到他的回答,晚妤心里暗喜,接着又问:“那你一定也见过刚才那个小男孩喽?”

“何止是见过?简直是日日相处!”男子望着远处的花圃,语气悠长。

“他是你朋友?”

“不!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排行小十三!”风中的他侧脸依旧望着远处的花圃,就像那里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一样。

晚妤腹中一阵怪异,原来是他弟弟?这就好办了,她问他:“你家弟弟抢了我的东西,你可知道?”

“哦?是吗?”男子双眸转移看晚妤,正当晚妤认为他会出面帮忙的时候,后面的话令人瞠目结舌:“他抢了你东西,你大可去找他,找我讨论干什么?又不是我拿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是你弟弟家偷了我的东西!”晚妤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冷如冰块的人,另外冷漠霸道,漠不关心,尖酸刻薄无一不缺。

“我怎么说话了?”男子冷不防住,对上了她发怒的眼睛,殊不知自己眼睛冷的更加可怕。

晚妤也不退缩,就直直的与他瞪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难道我怕你不成?

男子瞪了几秒钟,觉得没必要跟她一个女流计较,移开目光,转身就走。

晚妤去追男孩已经是不可能了,况且根本不认识,由不得跟在男子后面走着,男子走几步,晚妤就跟几步,男子停,晚妤也停,男子简直受不了了,怒喝:“别跟着,再跟小心我叫人把你抓起来!”

“好!要我不跟你也可以,除非你告诉我男孩住哪!不然,你洗澡我也跟着!”

男子不理会,甩头就走。

“喂!你给我站住!”晚妤实在受不起他的冷漠了,一个溜身横到他前面,她要拦住他,无路可走不信他还把他当做透明人。

“让开!”男子有点不高兴。

“不让!”

男子用力把晚妤的手臂一扭,晚妤毫无防备就被他摔在了地上,晚妤坐在地上佯装哭泣,声音越来越大,她倒要看看,她真的有那么透明吗?等会让过路的看见他就知道她多厉害了,不料,对方看都不看直着走了。

晚妤心里一慌,忙追了过去,这时,男子走进府邸,门‘哐当’一关,把她严严的关在门外了。

*************

晚妤失落的坐在花圃边等待着宅门的开启,不料快半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嘟着嘴生气,看什么都不顺心,随手揪起一朵朵的月季,一片一片的撕着,落得满地一片红萼。

这时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子从面前路过,见到她失落的神情,便上前问:“姑娘是为何事而伤心?”

“我的令箭被个叫‘十三弟的男孩’给抢去了!”晚妤无心之语不禁溢出口,说完之后她发觉不对,抬眸一看,面前居然坐着一个男人,只见他大约二十来岁,眉清目秀,头上束着嵌蓝宝石金冠,乌黑的流云发垂在肩上,上身一件宝蓝的长衣,下身一件宝蓝宫缎,分外爽朗。

是他?晚妤脑子一荡,上次那个采药的男子吗?她还惊走了他的马,天啊,他怎么会在这里?正欲要开口,那轮椅公子也认出了她,诉说着那日的事情,晚妤笑了笑,又补了几句歉意的话。轮椅公子又问他怎么啦,她说自己的令箭被个叫‘十三弟的男孩’拿去了。

“是一个红色的旗子?”轮椅公子温润问。

晚妤一惊,比见到金山还意外:“是呀!怎么?你看到了吗?”

“刚才我出来散步的时候,看见他欢快的在手里摇着,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正是我的东西!”

“他偷了你的东西?”

“可不是?抢了我的令箭就跑了!”晚妤苦着脸说:“我现在真的好担心、、、担心令箭被那男孩弄丢!那样我就死翘翘了,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认识那个男孩,你一定告诉我他的去向!”

轮椅公子心里莫名涌上正义感,那是关于军中信物不能随意把玩的思想,他一把拉住晚妤的手说说:“不要怕!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你跟我来!”

晚妤也不挣脱,随着那名轮椅公子一路走着,周转了几个长廊,进入东门,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小阁楼前面,轮椅公子四面寻觅着,最后指着高台对晚妤说:“你看!他在那边!”

晚妤仰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高台上,那个夺她令箭的小男孩正躺在象牙睡椅上晒太阳,轮椅公子的手在嘴边架起个大喇叭喊:“芈缇小侄!你给我下来!”原来这个男孩叫芈缇!

芈缇抬了抬慵懒的睫毛,打着哈欠,淘气嘟着嘴说:“叫我下来?门儿都没有!本大爷的凳子还没温热呢!啊!好爽!好舒服!阳光真的好舒服!”说着又揉了揉肚子,佯装合上了眼睛,不理会对方!

看到他的不理会样子,晚妤气得牙直痒,但她却不想得罪任何人,只好压了压心绪喊:“喂!你要睡觉可以,麻烦你先把我的东西还来再睡!”

“你怎么也来了?你烦不烦啊?不就是一面破旗子吗?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你爱要,等我玩好了!我还你一百面!”真是太烦人了,至于嘛!小气鬼!

“哪个都不要,就要你拿去的那一面,你最好现在就还来!”轮椅公子绷着脸,严肃的样子让晚妤咋舌。

“我就不给,难道你吃了我?瘸子!有本事你上来呀!”芈缇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他的腿脚不好上不来,便故意为难他,此时他心里暗想,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就偏不顺你的心,看你拿我怎么样!哼!

轮椅公子不斯文了,一挥掌,两根长约数丈的细线从袖口脱出,细线的顶端是两弯精细的铁钩,这铁钩锋利无比,速度迅捷,一下子把芈缇的耳朵给勾住了:“还不还?不还我把你的耳朵给勾掉!让你变成无耳人,出去后就只有一个头!”本来是一句骗小孩的玩笑话,谁知芈缇年纪小,竟然当了真,立刻破口大哭起来。

哭声似乎惊动了屋里人,这时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闻声快步走出来,惊呼着喊:“小侯爷!芈缇!你们这是在这干什么?造反么?”原来男子是小侯爷,名字叫振乔,是楚王的弟弟,因为朝中都尊喊他侯爷,所以名字就渐渐的淡了。

芈缇人小脑子灵,瘪嘴一哭,告状道:“母后!你看,侯叔他要掉钩我耳朵,我好害怕!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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