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 第174部分

地二百五十六章　天之泉眼

大荒门大荒殿，滔天的魔气终日遮天蔽日，魔气之中似有鬼哭神嚎凄厉婉转，而古老而苍凉的大荒殿，似乎在这魔气之中已经饱经风霜，末日最后的那一丝残阳，似乎映射出了这个世界渺茫的未来。

大荒殿内，邪恶而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身披镶金黑袍的伽裘站立于大殿中央，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名殉王，伽裘张开口冷冷的问道。

“你们确定？那小子真的出现在了九皇宗？”

“确信无疑，的确是魔体伽辰，那小子似乎是冲着九阶天梯而去的。”跪在地上的一人以及其肯定的语气说道。

“嗯，我知道了。”伽裘点了点头，宛如黑色汪洋一般的双眸直射远方，垂下的双手慢慢的紧握成拳，倏然间天地间风暴四起，电闪雷鸣，伽裘身上那黑金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浓重的黑气不断溢出，此刻的他，宛如睥睨天地的魔王，不可一世。

“小子，上一次让你逃了，这一次，就算有圣物的帮助，我伽裘绝不会让你掏出我的手心！”伽裘喃喃自语道，这时他转过了身体，看向了始终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云霁雪，忽然诡异的一笑。

“冰凤，这次你随我同去。”

低垂螓首面无表情的云霁雪忽然一愣，宛如冰霜般精致的俏脸之上涌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沉默片刻之后，云霁雪还是点了点头，一语不发。

此刻，九皇州，九阶天梯之上。

九阶天梯乃是传说中九皇州的一片圣土，说它是禁地也丝毫不为过，九阶天梯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梯形如梯田一般的山脉，仔细分层的九阶天梯共有九层，之所以称它为天体，是因为这九阶天梯的高度乃是整个天芒星之最，望着那耸入云霄而不见尽头的山峰，放眼望去，一层层宛如天堑一般的天梯无不叫人震撼。

九阶天梯在世人的眼中是极为神秘的存在，每一层天梯都被一种神秘而强大的禁止隔绝，这种禁止随着阶梯等级的增加而不断变强，光是第一节天梯的进入条件，就需要最低涅槃境的实力，如此之高的要求，也使得九阶天梯自古以来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圣地。

近年来出了几万年前的寰宇大圣登到过第九级天梯以外，还从来没有人登到过那里，曾经大荒门的无机老人登到过第七层，但这已经是非大圣实力的修士们的极限程度了。

寰宇大圣和无机老人对于天梯之上的事情闭口不言，世人也无法得知那天梯第七层之后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因此关于天梯的种种传说以及猜测在整个天芒星广泛流传开来，普遍认为第九层天梯之上住着超脱六界仙人，但自从寰宇大圣死去之后，这种说法再也无从考据。

对于九阶天梯伽辰同样听说过，对于它的神秘伽辰同样好奇，但是伽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会活生生的站在这传说中九阶天梯的面前，而且伽辰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九阶天梯第九层的禁止之外。

凭借着三大圣物与九阶天梯的沟通，伽辰才有了登上天梯的资格，才拥有了去揭开九阶天梯神秘面纱的权利，若不是有三大圣物的帮助，恐怕伽辰第五层都很难上去。

高考之中，脚下是浓厚翻滚的一团团云彩，使人根本无法看清楚云团之下的事物，呼啸的寒风在伽辰的耳边肆虐咆哮，伽辰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处在多高的位置之上，他只知道他驾驭着血月之轮全力飞行了三天三夜，才来到了着第九层天梯的禁止之外。

放眼望去，矗立于伽辰眼前的，是一座被云彩缭绕而显得有些模糊的巍峨山峰，尽管两者之间距离并不是很远，但任凭伽辰如何努力都无法看清楚那山峰之上的景观，看到不到郁郁葱葱制备，也没有光秃秃的岩石，一切是那么的清晰而近在眼前，却又如幻境一般朦胧而不真实，不时间伽辰可以看到一圈圈如涟漪般金黄色的灵力围绕着山峰荡漾开来，伽辰知道，那便是固若金汤的第九层禁制。

回想着之前熙儿告诉自己的种种秘辛，伽辰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原来四大圣物之间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微妙而神奇。

三大圣物之所以能够帮助伽辰直接来到第九层天梯的禁制之外，那是因为这九阶天梯与三大生物本是同根生，这九阶天梯的第九层，就是当年孕育四大圣物之首天之泉眼的地方，天之泉眼，号称乃天地间所有精华汇聚而形成，排在四大圣物之首，是四大圣物中最为神秘也最为强大的存在。

正是因为天之泉眼发源于九阶天梯，才有了现在伽辰可以直接进入天梯之内的可能性。

就在伽辰呆呆的看着九层天梯发呆的时候，突然间那平静的金黄色涟漪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宛如沸腾的湖水散发出炽热的气息，良久，沸腾的金色涟漪才逐渐安定了下来，消失不见，尽管看起来眼前的景色仍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伽辰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与那层禁制的隔阂消失了。

这个时候，三道红芒从天而降，月之灵心熙儿，地之精魄黎力和炎之血核炎出现在了伽辰的面前。

三人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凝重的身条，就连平时喜欢火嬉笑的熙儿此刻都是无比的严肃。

“可以进去了么？”伽辰看了看那巍峨的山峰，再看看眼前的三人，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问道。

熙儿冲伽辰点了点头，三人化作三道颜色不同的光芒，嗖的一声再次钻入伽辰体内，消失不见。

“天之泉眼！我来了！”伽辰那原本黑色的双眸开始逐渐变成了血红色，这是他极度兴奋时的前兆，终于来到了最后一件圣物的面前，伽辰似乎可以听到自己那咚咚跳动的心脏，强压着内心的激动，眼看伽辰就要冲入那对第九层天梯之中。

“妄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晴朗的天空在刹那间变得阴沉密布，黑色的狂风呼嚎大作，一股宛如天塌一般的巨大压力突兀的出现在伽辰背后，那沉闷的两个字，更是如滚滚闷雷，光是那声音中的力量就让伽辰如受重击，好似一柄重锤直接砸在了胸口。

就这样，眼看着近在眼前的金色禁制，伽辰的身体却硬生生的停在了那禁制面前，两只之间相差只有分毫。

第二百五十七章　我一生荒芜

“糟糕！”伽辰与熙儿四人同时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如此熟悉而强大到逆天的气息，这个世界上，除了已经成为殉帝的伽裘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这一刻伽辰甚至连呼吸都是那么的艰难，整个人如同被冰冻一般，直到身后的伽裘刻意撤去了一些力量，伽辰这才艰难的转过身。

果然，一袭黑袍猎猎作响的伽裘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当伽辰看到站在伽裘身边如冰雕圣女一般的云霁雪的时候，眼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想要去万古圣都？寻找天之泉眼？我的好侄儿啊，你真的让你的叔叔一阵好找啊。”伽裘看着伽辰，大声说道，狭长的眼眸中丝毫不掩饰那叫人心惊的一道道凶光。

“伽裘！”这一刻伽辰心乱如麻，眼看最后一步就在眼前，却不想命运竟然是如此的巧合，伽裘在这个节骨眼上赶了过来，本来伽辰就不是伽裘的对手，现在伽裘已经成为了殉帝，伽辰还拿什么去和伽裘对抗？

一片光明的形式顿时急转下降，如今的伽裘对于整个天芒星来说，绝对是无解的存在。

“伽裘！”伽辰愤恨的握紧了双拳，在这个关头被伽裘硬生生截住，实在是不甘。

“伽辰，别冲动，瞅准时机，现在除了冲进这禁制之中，再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一旦你能够冲进这禁制之中，只要你不出来，就是伽裘拿你都没有办法，他是祭道宗门徒，与整个天芒星是相悖的，就算是已经称帝，伽裘也进入不了这九阶天梯的禁制之中。”此刻保持着冷静的熙儿在伽辰脑海中说道。

尽管如此，但在伽裘的眼皮底下，他又怎么容忍伽辰窜进这禁制之中，别看是一步之遥，仅仅是这一步之遥，对于伽辰来说也是远在天边，只要伽裘愿意，他现在就可以杀了伽辰。

“怎么？看到你亲叔叔就这么个态度？这可不好啊，我的侄儿。”伽裘说笑之际，手上却是骤然发难，只见伽裘的右手突然无限延长，在眨眼间跨过了他与伽辰之间的距离，来到了伽辰的面前。

伽辰甚至还未看清楚伽裘的动作，只觉得面前一阵黑风呼啸，紧接着伽辰的脖子已经被伽裘的右手死死的卡主，整个人被硬生生的提在空中。

绝对强大的力量使得伽辰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此刻的他在伽裘面前就好似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般，任凭伽裘揉捏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面色痛苦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的伽辰，伽裘丑陋的马脸露出了丧心病狂一般的笑容，“哈哈哈哈，伽辰，在你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天，你就早该知道你会有这一天，谁都救不了你！妄想凭借着四大圣物去阻止我，不可能！”

“谁都组织不了我！谁都阻止不了我伽裘！”伽裘仰天大笑之际，晴朗的天空刹那间黑云密布，恍惚中似有滚滚闷雷炸响，惊动天下所有生灵。

在伽裘抓住伽辰的那一瞬间，伽辰明显的看到站在伽裘身边一直静默不语的云霁雪娇躯猛然震动了一下，但惊骇之后云霁雪仍然是低垂螓首，至始至终没有看过伽辰一眼，而伽辰，也是种没有看到过云霁雪的表情，此刻的她，又是何种心情？伽辰始终看不透云霁雪的心思。

“冰凤，抬起你的头来！”注意到身边云霁雪的异样，伽裘突然间一声冷喝，头也不回的对着云霁雪喝道。

站在伽裘身边的云霁雪仍然是一语不发，似乎在犹豫着，又在挣扎着，时间便在这犹豫与挣扎之中一点一滴的过去。

“冰凤！”伽裘明显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倏然间一道黑风嗖的一声一闪即逝，只听云霁雪一声不情愿的娇呼之声，好像被人强制着托着下巴一般，云霁雪那始终低垂的脑袋被抬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精美而没有丝毫瑕疵的容颜，完美而白皙的下巴流露着百般的不情愿，那惊鸿一瞥的黛眉上刻画着云霁雪此刻的痛苦与无奈，再一次四目相对，伽辰的心间骤然剧烈的抽动了一下，尽管之前已经下定了多么坚定的决心，但当伽辰再次面对云霁雪的时候，那看似强大而冰冷的决心，在这一刻，都已经土崩瓦解。

愤怒的看着满脸得意的伽裘，伽辰那猩红的双眸诉说着此刻的无线愤怒，他多么想睁开伽裘那罪恶的双手，多么想把云霁雪那羸弱的娇躯从伽裘手中夺过，对么对着云霁雪那如冰似水的双眸问上一句，“你究竟为何选择了这条路！”

体内的三大圣力被死死的压制而不能发挥出丝毫的作用，这一刻熙儿等人同样经受着不弱于伽辰的痛苦，甚至连精神交流都是如此的艰难，感受到伽辰看到云霁雪之后那剧烈变化的内心，藏匿于伽辰体内的熙儿突然没来由的抖动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情绪，传入到了伽辰的脑海之中。

“怎么？还放不下你这老情人么？”伽裘直直的盯着云霁雪，大声质问道。

“冰凤，我今天特意带你过来，不是让你来看戏的，我给最后一次机会，亲手杀了面前这个小子，斩断你的情根，以前你多次违背我的意愿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冰凤，你看不要忘了你最初跟随我的目的！”伽裘想要再次上演上一次的情景，说话的语气却显得有些急切。

看得出来，伽裘对于云霁雪非常的上心，他本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死伽辰，但伽裘却并未这样做，他之所以想要千方百计的让云霁雪亲手结束伽辰，便是要云霁雪亲手斩断自己的情根，尽管这样做对云霁雪来说非常残酷，但若是不斩断与伽辰的情根，云霁雪注定无法达到伽裘对她的期望值，多年的心血培养，伽裘对云霁雪的期望，绝不像其他祭道宗门徒那样简单。

“冰凤！”看着仍然犹豫不决的云霁雪，伽裘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怒气了。

此刻伽辰的心同样高高的悬了起来，看着最终屈服在伽裘手下，手执霜寒剑走向自己的云霁雪，伽辰突然发现这一刻的场景宛如历史重演一般，绝美的容颜没有丝毫的表情，如冰似水的双眸之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光彩，只不过，这一次，好像有些微微的不同。

当云霁雪来到伽辰的面前，伽辰甚至可以嗅到那叫人魂牵梦萦的阵阵芳香，手中的霜寒剑被一点点举起，命运的审判，这一刻，好像就要尘埃落定。

站在云霁雪背后的伽裘，也终于长出了口气，对于云霁雪以前的背叛，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云霁雪，但是看着自己倾注了大量的心血的云霁雪，伽裘绝不仅仅将云霁雪视作一件工具那么简单，为此，他一次次容忍了云霁雪的背叛，一次次将那烈焰怒火压抑于心底，或许这堆积的怒火重要爆发，或许，随着这次云霁雪手中的霜寒剑一斩而逝。

眼看着霜寒剑就要斩落，伽辰却看到云霁雪的俏脸突然绽放，这一刻好似被冰冻了千万年的冰山在瞬间融化，这一刻好似有万马奔腾之势的瀑布猛然间震动了伽辰的心灵，那倾城的容颜让世间的万物为之失色，那绝美的笑容似乎掩盖了灿烂的阳光。

这一刻时间静止，天地间的一切都成为了背景，留在伽辰眼中的，是那永远消散不去的胜雪白衣于天际飘飘，如瀑黑发于半空飞舞，迷人的芳香叫伽辰迷失，那一抹枯槁的容颜，成为了天地间最为动人的绝唱。

恍惚中似乎坚冰崩碎的声音于心间划过，只闻那婉转而凄厉的凤鸣之声从天边划过，眼前的佳人依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惊艳而绝美的冰凤，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站立于伽辰对面的伽裘。

“冰凤！”

“霁雪！”

两声截然不同的惊呼之声从伽辰与伽裘的口中呼啸而出，此刻伽辰的脸上满是惊骇与难以置信，而伽裘的脸色却在瞬间由震惊变为了暴怒。

猝不及防的伽裘猛然间周身黑气大作，那死死卡主伽辰脖子的右手赶忙撤去，直直的朝那只冰凤盖去。

又是一声凄厉而明亮的凤鸣之声贯穿耳机，一切仿若慢动作回放一般，伽辰亲眼看着冰凤的身体在半空之中一点点土崩瓦解，化作一粒粒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