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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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妃-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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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玥揽着她,点足轻越。

一落地白穆便自行小心翼翼地走近商少宫的房间,推门,入门,入里间,商少宫正在酣睡。她凭着记忆找到商少宫敲过的那块砖,轻敲两声,砖块凸起,她轻手轻脚地拿下,定睛望去——空无一物。

***

白穆回到朱雀宫的时候碧朱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见到她便眸光一亮,见莲玥跟在左右,也没说什么。

直到白穆入殿,她才忙道:“阿穆,我刚刚去偷偷问过小安子了……他说昨夜老爷并不认罪,只说是那宫女的诬蔑,口说无凭。”

白穆的脸色瞬时煞白。

碧朱一觉醒来就不见了白穆的踪影,也不知她此刻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只道:“阿穆……你怎么了?”

白穆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对碧朱笑道:“阿碧,我一夜未睡,看来很憔悴吧?”

碧朱点头。

“去帮我准备一盅皇上爱喝的参汤。”

碧朱继续点头,匆匆出去了。

白穆坐在镜前,替自己描眉上妆。

这日早朝时间刚过,贤妃便提着食篮出现在勤政殿,陵安弯腰俯身,恭敬道:“娘娘,皇上正忙,娘娘请稍后再来。”

白穆只笑道:“皇上近来国事繁忙,我只是来送碗参汤。”

说罢,也不管陵安继续说皇上无瑕的话,立定在一旁。

她不知道阿娘是否当真是宫女阿彩,也不知道柳湄是否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不敢感情太过外露惹她怀疑,但现在她能找的,只有商少君了……

约摸一个时辰,朝阳烈烈,正正落在白穆眼前,勤政殿的门终于被打开,而开门的,又是柳湄。

她本就容貌过人,今日又显然精心打扮过,朝阳下更显得光彩照人,见到白穆,眉尖微微一扬,便笑了起来。

“娘娘万安。”柳湄行礼,接着道,“娘娘是给皇上送早膳来了?”

白穆还未答话,她便自行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折射着熠熠光点,一寸寸向白穆靠近。她伸手,握住白穆手里的食篮,身形交错间,含笑在她耳边低语:“傻姑娘,他不会见你的。”

白穆转眸盯住她,便见她笑容愈甚,眸子里要化出□一般,“她不是阿彩,我知道。她是谁,我亦知道。只是,你不好奇我如何知道,又是如何找到她的?”

语毕,手臂一收,便将食篮接入手中,转身再入勤政殿。

不过是擦身间的距离,却似乾坤颠倒了时光。

白穆垂眼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手心被食篮勾出一串殷红的血珠。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撒泼耍赖打滚求花~~~~~~

39、真假皇子(五) 。。。

白穆在勤政殿门口等了两个时辰;正午已过,御膳房的人直接将午膳送了进去;不见商少君出来,亦不见柳湄出来。

陵安在一旁再三催促;白穆只好挪步回去。

回到朱雀宫才发现宫里莫明其妙多了几名宫女,碧朱见她蹙眉盯着,忙解释道:“是皇上昨日赏过来的。”

“皇上昨日来过?”白穆问。

碧朱点头道:“在这里坐了足足一个时辰呢。但是你不在,本以为他会大怒;结果大赏了整宫的宫人;后来又赏了这几名宫娥过来。”

白穆又看了那几名宫女一眼,碧朱在她身边低声嘀咕道:“也不知为何赏这了几个这么傻兮兮的过来……”

白穆蹙着的眉头反而松了松,不再说什么;只是让碧朱准备午膳。

她在勤政殿前站的时间太久;等用过膳,其实已经傍晚了。同时碧朱又得来消息,下午再审了柳轼和那名宫女,有人承出柳轼十几年前的亲笔信,柳轼百口莫辩,柳行云及相关人等亦是辩无可辩,皇上当场下令将二人送去慎行司,三日内定罪判刑。

白穆听碧朱叹息着说完这番话时,正好咽下碗里最后一口米饭。

“老爷这次怕是躲不过了。”碧朱仍旧叹息着,收桌上的碗筷。

白穆在桌边愣愣地坐了半晌,重新起身出门。

她决定再去一次勤政殿。

今早商少君不见她,或许只是在生她的气。这两个月来她对他避而不见,反而时常去找商少宫,商少宫毕竟曾经想要取他性命,所以他生气了是不是?

白穆再次出现在勤政殿门口时,仍旧被陵安拦下。

“娘娘,皇上正在会见东昭使臣商议治理延河一事,娘娘改日再来吧。”

白穆一听,便红了眼圈。

“劳烦公公。”白穆屈身向陵安行礼,“请公公向皇上禀达,此前是臣妾的错,臣妾只求见皇上一面。”

陵安连忙将白穆扶起,“娘娘不可。”

接着叹口气,入了勤政殿,只是再出来时,仍旧皱着眉头,道:“话已传到,娘娘还是回去吧。”

这几日陵安对白穆说得最多的话便是“回去”,白穆也不再争执,再次屈膝道:“劳烦公公再传达一句……”

白穆抬头望住陵安,声音极低,却尤为坚定,“阿穆相信他。”

***

一连三日,碧朱看着白穆失了魂魄般,整夜地坐在榻边,极为困倦才会睡去一小会儿,随即马上惊醒,问她:“皇上可来过?陵安可来过?”

起初碧朱只以为她是和皇上吵架了,可想来想去,定不是那样简单,仔细问她,她又缄默不语。

直到第三日,宫中传来消息,柳轼定罪,毒害华贵妃,累死皇子,念及柳家对社稷有功,只判他一人死罪。宫女阿彩畏罪自首,且出面指证同犯,亦只是轻判她一人死罪。

三日后,午门斩首。

碧朱将这些转述给白穆听的时候,当即见到她面上血色全无,不顾时辰早晚便冲了出去。

碧朱连忙跟了过去,但白穆速度太快,她始终追不上。待她跟到勤政殿的时候,白穆已经在殿外的台阶下跪着。

正值黄昏,夕阳拉长她单薄的身影。秋风瑟瑟,那抹身影仿佛眨眼就会被吹走一般,碧朱连忙上前,哽咽问道:“娘娘,娘娘……到底怎么了?”

白穆眼都不眨,固执地盯着勤政殿的大门,也不答话。

碧朱抹了抹眼泪,也不再问,匆匆忙忙转身走了。

待她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裘衣,替白穆披上,便一言不发地随白穆跪下。

“阿碧,你回去。”白穆冷声道。

“阿穆……”

“回去!”白穆低喝,随即缓声道,“乖,回去准备好晚膳。”

碧朱心眼粗,却也知道陪在白穆身边无益,闻言乖乖地起身,离去时只在白穆耳边道:“阿穆,无论怎样,阿碧都在你身边。”

日落月升,勤政殿前从人来人往到过客寥寥,那扇大门开开关关,却始终没有白穆想看到的那个人影。

她不过想见他一面而已。

她不相信是他向柳湄透露了阿娘的所在,也不相信他和柳湄联手,非得用阿娘来替太后顶罪,惩办柳轼。

她不过想见他一面,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半时分,勤政殿的灯灭掉,半空下起净凉的秋雨。雨水顺着眼皮落下,已然分不清是水是泪。迷蒙中前方不远处站了一个人,净冷的眸子瞅着自己,一动不动。

白穆突然笑了笑,尖声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裴瑜眉头一蹙,略略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卑职送娘娘回去。”

白穆冷眼瞪着他,“是他让你过来的?”

裴瑜沉默。

沉默便是否认了。

白穆的眸光愈加尖锐,“分外的事,无需裴总领操劳。裴总领的怜悯之心,还是留着喂狗吧!”

裴瑜眼神一沉,起身,立在雨中俯视白穆。

白穆不再看他,仍旧盯着漆黑的勤政殿。

半晌,裴瑜离去,只留下一句,“娘娘自己的身子,自行保重。”

白穆不记得自己到底跪了多久,亦不记得那场秋雨下了多久,只记得刻骨的冰凉后,自己再次陷入梦中。

梦里有她爱的人,爱着她的人,各个笑得春光明媚,却在一场暴风雨里纸片一般被吹地毫无踪影,大雨滂沱里最终只剩下商少君一人,在雨帘后对着她笑,就如当年他在连理树望着她笑,无数次在她梦醒后望着她笑,不久前在城脚根处望着她笑,温暖如同春日的一米阳光。

她朝着他奔过去,却无论如何都穿不透雨幕,那张她所依恋的脸也愈发模糊,最终变成阿娘迷蒙着泪眼,唤她:“穆儿……”

白穆猝然从梦中惊醒,睁眼便见到碧朱含泪的双眼,心下的惊恐一瞬间溃堤,紧紧抱住她,哭道:“阿碧!”

碧朱在白穆榻边守了一个日夜,早就心急如焚,偏偏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此时白穆一哭,她也便跟着大哭起来,“阿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跟阿碧说好不好?”

“阿碧……”白穆整个身子都靠在碧朱身上,泪水汹涌不绝,“阿碧,他们要杀阿娘……明知道那宫女不是她,还是要杀她……阿娘不可以死……阿碧,我好怕。”

碧朱一时听得傻住。

白穆继续哭道:“是不是我做错什么说错什么,才让柳湄找到线索发现阿娘?她若不喜欢我冲着我来便好……为何要诬蔑阿娘……阿娘为了我,肯定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碧朱一面哽咽着,一面安慰道:“阿穆不怕,还有阿碧在。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白穆仍是哭,这么些天的担忧惊惧,全都化作眼底的泪,肆意落在碧朱肩头。

“阿碧,我睡了多久?”

两人抱着流了许久的泪,白穆才恍惚问道。

碧朱默了默,轻声道:“一个日夜了。”

白穆脑中“嗡”的一声,几乎又要瘫倒在榻上。

“阿穆你别急,还有一日,还有一日……”碧朱哭着道,“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白穆怔怔的,并不言语。

碧朱抱住她,轻声道:“阿穆,你听我说。我服侍小姐十几年,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她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定不会轻易出手。她回来这么久才有了这一动作,肯定是策划已久……但是你不要着急……皇上与小姐的情意虽深,这几年对你也未必是假,若皇上愿意帮你,小姐纵使万般计策,也没什么用处。”

“他不肯见我。”白穆说着,眼角又落下泪来。

“或许皇上有什么苦衷……”碧朱见白穆哭,跟着哭得更加厉害,不停擦掉她的眼泪道,“你先等着,乖乖吃饭,吃药,一定会没事的。”

关心则乱,白穆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明日阿娘就要处斩,那种恐惧让她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阿穆,你再躺一躺,我去给你熬药,御医说你再不好好休息,便要几日无法起身了。”碧朱扶白穆躺下,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来想办法。”

白穆点头,乖乖闭眼。

这日碧朱将要熬的药交给绿翠,自行出了朱雀宫。

她冷静地到了勤政殿,跪在商少君跟前,垂眸低声道:“皇上,奴婢在丞相府十六年,愿指证与老爷有私情的人并非宫女阿彩。”

作者有话要说:

求花~

40、真假皇子(六) 。。。

白穆说是躺下休息;可哪里当真睡得着?

她闭上眼,脑中仍在盘算着她还能做点什么;她一个人势单力薄定是不行,若要找人相助……依从前太后和柳轼的事情;太后曾经想将商少宫送出宫,结果失败,两人同时被商少君设计。

那么她现在用商少宫的下落去与太后做交换?

不行。

此时原事主本就是太后,她定不会愿意牵扯其中;否则一旦矛头转移到她身上;即便是太后,商少君狠下心来,她也是连命都保不住……

找柳行云?

不行。

柳家现在是惊弓之鸟;柳轼的事情恐怕再次让大批官员向商少君靠拢。况且柳行云也不可能像上次那样;被她骗入宫。

还剩一个洛家?

她与洛翎几乎素不相识,洛秋颜从前又视她为死敌,洛翎又岂会轻易帮她?

洛秋颜……

白穆心中一亮,蓦然睁眼,从榻上起身,顾不上眼前的晕眩,随意披了件衣裳便出了朱雀宫。

夜色已浓,往常用晚膳的时辰,这夜格外安静。

白穆一路向勤政殿的方向走去,真等临近了,却不过去,只是缓步在附近徘徊。

刚刚想到洛秋颜,她突然想到……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到她……

裴瑜在洛秋颜死后,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突然多了起来,上次还见他去芙蓉宫,可见对于洛秋颜的死,他并非全无愧疚。他会偶尔在她面前出现,或许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见洛秋颜的人?

无论如何,对洛秋颜的愧疚也好,对她的同情也好,只要他愿意帮她……

徘徊了半个时辰左右,果然看到了裴瑜。白穆一眼扫见四下无人,大步上前,当着他的面便跪下:“裴总领,你带我去一趟天牢可好?”

只要能去慎行司见一次阿娘,问清楚她到底怎么回事,或许还能找到缓转的破绽……

“此前是我对你无礼,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算我求你,带我去一次天牢……我不会捣乱,只看一个人一眼便马上出来!”白穆的眼泪早在与碧朱相拥而泣的时候流了个畅快,此时说起话来,脸上只剩冷静和坚毅。

裴瑜仍旧是百年不变的冰山脸,冷然地望着她。

“得裴总领大恩,来生……”白穆正要磕头,却被他拦住。

她抬首看他,他朝她极轻微地点了点头。

***

白穆换了一身太监的装扮,弯腰俯身地跟在裴瑜身后。裴瑜身为御林军总领,天牢里的狱卒也算他的管辖范围,见到他都躬身行礼,并不过问他身后的白穆。

白穆虽然垂首,却一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天牢,灯光昏暗,潮湿而冰冷,长长的甬道左右是并列的各个小隔间,门口是木栅栏,两侧用石块砌死。

裴瑜该是猜到了她要见谁,带着她径直往前走,穿过甬道后又拐了几个弯才停下来。

天牢分男女牢房管制,其中各个小牢房又是独立的,白夫人被关在一个小间里,附近的牢房都空荡荡,白穆一看过去,便又红了眼。

裴瑜只叮嘱了一声“快点”,便退了几步,立在不远处等她。

白穆疾步上前,到了门前蹲□子低唤道:“阿娘……阿娘……”

白夫人面色憔悴,看起来却比白穆预料中要好,至少应该不曾受刑。她本正睡去,白穆一唤,她的身子便微微一颤,惊醒过来。

“穆儿?”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环顾了四周,定睛将白穆瞧了又瞧,苍白的脸上才落下泪来。

“阿娘,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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