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妇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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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妇来归-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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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
    霍菡嫣坐在铺着厚毯子的马车中,掀开帘子往蒿阳的方向看去,城楼在视线中越来越远,模模糊糊的影子仿佛刻在心上让人难受得眼圈刹红。自重生与夫君相守以来,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形下离开他。分别之时,明明想叮嘱很多东西,却双唇颤颤,所有话都哽咽在嗓子难以出声。
    腹中的孩子不轻不重的踢了她一下,让她放下帘子安抚着。轻声说道:“孩子别担心,爹爹会回到凤城接咱们的。”
    马车稍停,霍灏轩从另一架马车中过来,看着她难忍不舍的模样,心中也不舒坦。“菡嫣,人生总有得舍之分。以薛少宸御敌之能,定会平安归来。”
    “菡嫣明白。”霍菡嫣将自己情绪收拾好,抬首浅笑。既然已经离开了蒿阳,就不必将诸多离别情绪放在心上,回到凤城还是更重要的事情有待处理。“大哥可查出当日劫走我的幕后黑手?”
    她不相信凭大哥的手段,连这些事都查不出来。其实在蒿阳之时,她便知道夫君也定然有自己的揣测和消息来源,可是他绝口不提此事,自己尝试性的问起也被他三言两语的搪塞回来,此举更加坚定她的想法。若是旁人,夫君定然不会隐瞒,他若是隐瞒最大的因由便是为了自己。着急对付的夫君的,不止是垣国、乾国和魏国公,凤城皇家的心思也是深似海。
    “是皇上,还是……?”霍菡嫣坦言问道。
    霍灏轩扬了扬折扇,摇曳着一股风流意味。“还是谁?菡嫣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避不开口。”
    “太后?贵妃娘娘?还是皇家全体默许之事。”不是她不愿意开口,而是不想相信罢了。太后与皇上就罢了,皇家自古就没有多少情分可言,就算他们是自己的亲表哥,亲姨母。可是贵妃娘娘是夫君的亲姐姐,根本不像是参与此事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若不是此次册封皇贵妃,若不是司徒家的老仆玩笑般的说出幼年贵妃娘娘因发善心救过高烧的小乞儿,若不是……自己也断不会知道,贵妃娘娘竟然与纳兰虢有交情。极乐宫可以说坐拥金山,怎会为二十万添上如此多的麻烦,不但不能伤害自己性命,还让极乐宫消失在神州之上。
    霍灏轩唇角微勾,“菡嫣应当明白,皇家无情,视苍生为刍狗。换做旁人他们做得只会更绝。”
    边疆稳固、朝堂才会稳固;政权稳固,百姓才得安居。
    薛少宸是战争狂,一旦上了战场就是脱缰的野马,破天的闪电难以控制。魏国公早有反心,对于他手握大权的嫡子,又怎不谨慎。若是薛少宸此战告捷,按功行赏,裂土封王都不在话下,岂非又是一个把持大权的魏国公!若是此战败,魏国公便会长驱直入攻占凤城,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他一生传奇就此覆灭。
    天道循环,万物无恒强,盛极而衰乃是常态,可若走下颓势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至亲之间如此利用,让人心寒。”霍菡嫣心中也有自己的一把尺。“皇权与国家固然重要,至亲至爱便不重要?只要有所图就能利用,只要有所需就能推上去?!”
    “菡嫣觉得一人性命比之千万人如何?”霍灏轩神色不辨的看着她,轻声问道。
    马车行过干草堆,发出干谷草断裂帝的声音。霍菡嫣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自然是千万人重要。”
    霍灏轩叹息着,“有时并非想要算计,而是不得不做出决断。世间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弥足珍贵,没有谁比谁更胜之说。不过对皇家而言,论大局并无过错。菡嫣心中若是明了,自然不会心生怨结。”
    “此番回帝都,不知皇家对我是如何打算?”霍菡嫣一句话直接问到点子上。
    霍灏轩却是眼眸微黯,“无论皇家想如何,霍王府总会全力护着你,你只管安心的在王府待产,其余诸事是大哥自会处理,你无需担心。”
    “……嗯。”霍菡嫣看他一脸认真,情不自禁的点头答应。
    而另一边,薛少宸看着马车消失再视线中,方才菡嫣掀开帘子时,他情不自禁的想放下一切随她而去。可他终究抑制了心中的渴望,只有紧攥得手掌透露着他心中的怨愤与不舍之情。
    与其在此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镇守蒿阳,还不如卸甲而去,能将自己想做的事通通做一遍。
    暗卫首领戒俯身下跪,“启禀主子,有位自称麒麟之人求见。”
    薛少宸看戒,眼眸微张当即厉声,“我不是让你带着暗卫保护夫人,你怎惠留在蒿阳?”

  ☆、142|8。5

‘戒’不急不躁的埋首回禀,“是夫人命属下留在蒿阳,方便主人行事。”
    主人让暗卫全部跟随夫人回帝都,虽然对夫人的安全有所保障,可是主人身边就毫无可用之人。国公身边的暗卫有几人都是曾经共同接受训练的同伴,他们的习性自己最清楚。就算夫人不下命令,自己也会请命留下,不过有夫人的命令,主人定会应允,而不会严厉斥责他随后回凤城。
    果不其然,搬出夫人之后主人的神色舒缓不少,身上的戾气逐渐减缓。心底暗起的紧张感也乍然消退,片刻之后耳边响起上方的声音,“既然如此,你便前往玉川与樊城一趟。”
    嫣儿让‘戒’留下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心中对‘戒’的愤怒自然减弱,升起淡淡的喜悦。她腹中的孩子过两月就会出生,自己总要给即将出生的孩子送上一份让将来可以值得炫耀的见面礼。玉川、樊城自己都势在必得,战场之上无父子,还当自己真怕了不成。也好,这就是来赌一赌,对方究竟是何心思?
    “是。”戒拱手告退。
    留下薛少宸独自一人转身望着方才马车消失的方便,目光深邃勾起薄唇。想起前几日深夜躺在床榻上,听着嫣儿与他的对话。当时自己将霍灏轩继任霍王府之事告诉她时……
    “父王对权势本不热衷,可以说根本不惯朝堂之事。若是可以,他定然愿意仗剑江湖,快意恩仇也不愿被拘束,退下来也没什么不好。”霍菡嫣躺在他的臂弯上,轻声得仿佛喃喃自语。“而母妃早年因墨城耻导致外公外婆接连亡故,就连舅舅的遗孤都未能保全。虽为了南宫家耗尽心血,却难以掌控世间诸般变化,能随父王离开这漩涡倒是福气。”
    薛少宸侧过身子将她搂在怀中,满眼柔情与宠溺让人见之沉醉。“那嫣儿喜欢何种生活?是手掌权位,还是逍遥自在?”
    “我只要和夫君在一起,无论在何处都是一样。”身子不自觉的蹭了蹭,让他浑身微僵,唇上还挂着故意做坏事的戏谑笑容。
    薛少宸闷声笑道:“若我与父亲合谋,夺了他凌家的江山,嫣儿可愿意做皇后?”虽说她曾经拒绝过,但此时他仍是半开玩笑的问道。
    霍菡嫣抬首,口吻中尽是认真与肯定,“不愿意。”
    “为什么?世上女子都会希望有朝一日母仪天下,手掌乾坤。”他勾弄着她的发梢问着。“嫣儿不是才说,要与为夫在一起。”
    “夫君就当我自私。”霍菡嫣脸上溢出落寞,“自古皇家有情者屈指可数,就算是恩爱夫妻也逃脱不了彼此利用算计,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娘家强盛,必被忌惮。娘家衰弱,必被人欺。乾国不必垣国,有着百年俗例,菡嫣只是普通而平凡的妇人,只求爹娘康健,夫君安泰白首不离。”
    她的神色中也不知想到谁,感触颇深的模样让他心中骤疼,不该拿此事来询问她的。连忙转移话题,“神州之中,嫣儿喜爱何处?”
    “咸州。”
    “因为紫竹林?”
    霍菡嫣摇头,她可一向不喜欢紫竹林的噱头,那些前人风华,故地遗迹终是成为历史,别人就算看多少次也不会再出一个轩墨、再去一个临玄、更不会有楼肃宇那般的绝世奇才。“因为咸州四季如春,咸州的牡丹乃是神州最为有名的,若有机会在咸州的南池旁置办间屋子,定然是神仙才有的享受。”她的眼神中俱是笑意,心中却不免想到柳家的揽月山庄,明明可以逍遥半生,意茹去不知珍惜,眼睛就盯在帝都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之中,大约是人性的劣根,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总是不知珍惜,只是看着自己所没有的。
    ……咸州南池,也许他应该着手准备些东西,想到此处薛少宸看着远处,眼中都是势在必得的决心。
    从蒿阳前往帝都,虽说脚程极度缓慢,也终在五日后平安抵达。马车刚到门口,霍灏轩便掀开帘子牵着霍菡嫣走下马车,已经退却王位的霍王与王妃听见下人的回禀,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自从菡嫣离开帝都都快六个月了,听见她回来的消息,这心里就跟蚂蚁挠心似,巴不得早一些见到她的身影。
    霍菡嫣刚下马车就看见眼圈红晕的母妃,想福身行礼却被母妃扶起来,声音有些呜咽。“这么大的肚子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你可知母妃与你父王焦心了多少时日,可算是回来了。”
    “……母妃。”
    “好了,别让菡嫣心里难受,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总是不适,让她赶紧进去休息吧。”老王爷心情比之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可话语上却制止即将互诉的母女。见菡嫣脸颊上的倦怠,王妃连忙拭干泪水,喜悦得开口。“快进去,母妃让张太医候在府里,宫里的婆子也常住着,等会让他们给你好生看看,开些安胎静心的方子。”
    虽然腹中孩子并不十分闹腾,霍菡嫣仍是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咬着下唇重重点头。
    霍菡嫣回到霍王府之事并未隐秘,半个时辰之后乾国皇宫便得到了消息,太后念佛的手不自觉的停滞了一下望着上方的佛像,紧了紧手中的珠子闭上眼睛继续念着。而皇上正在批改奏折,似乎并未被其影响,身边的贵妃则更是惬意,对此事不过是略微应声便继续剪着自己手中的花束,插进瓶子里,显得安静而祥和。
    直到回报之人退下,皇贵妃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正在奏折中提笔的皇上,挺着肚子走到龙案旁笑道:“皇上对此就没什么想说的?”
    “成碧想说什么?”永泰帝从奏折中抬首,将批阅的放在一旁,看着贵妃的眼睛中划过一丝柔软。
    他喜欢这种自然而亲切的感觉,自从成碧入宫开始,他们的关系就一直如履薄冰。她以为皇家不会允许她怀孕生子,自己偷偷服用麝香以此绝育。而自己则在对她动心之后便决定,若此生有子必自她的腹中。自己是皇帝,有资格选择未来太子的母亲,就算为此付出代价。他又不是生育工具,到处播种繁衍后嗣。
    继承人不在多,一个强干的足以。动心者不在貌,身边此人足以……
    霍菡嫣回到凤城之后,自然对于帝都所发生的事情了解得更加清楚,云王事败出
    逃如今未有行迹,只是传闻他如今身在南疆绝域附近,朝廷派了几波人马终究没有将
    他寻到。皇上以仁心治国,有感老云王多年镇守边关,战功卓著的份上并未牵连王府
    众人,只是剥夺云王爵位,将其封禁在内,衣食方面倒是未有缺乏。
    贤王数月前因病而瘫痪在床,如今的吃喝拉撒都需要别人伺候,还好府中有位毫
    不离弃的侧妃,悉心照顾。贤王妃林纾与琼妃一同羁押在打牢,琼妃深怀愧疚撞墙自
    尽,而贤王妃则痴痴傻傻的不知整日在牢里念叨些什么。霍菡嫣早已从夫君那边得知
    ,琼妃被皇上鸩杀,而林纾早在数月前已被人从牢中救走。其实当年对于贤王自己仍
    有一丝怨怼,他不但背弃当年婚约的誓言,更是带回林纾在天下扇了自己一巴掌,也
    打醒了自己沉浸的美梦泡影。如今他已是这般模样,自己竟然还生出些惆怅之感,至
    于林纾……无论前世或者今生都与她关系不大,她不过想寻个倚仗,并未对自己有过
    实际伤害,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男人卓越,自然会有佳人贴上来,若能坚守本心
    又怎会弄成最后模样。想到夫君提到贤王如今情况,略有得意的模样,就知道此事跟
    他脱不了干系,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如今腹中孩子已经近八个月,太医与稳婆已经算好了胎儿临盆的大概时日。而宫
    中前些日也是人仰马翻,乾国如今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蒿阳以及皇宫之中,在自己回
    到凤城之日,贵妃娘娘便忽然发动产下一名皇子,据皇子出生之时,天降祥瑞,从重
    华殿中冒出阵阵红光,还有人见到金龙盘身之象。皇上大悦,不但当即赐名启衡,更
    是在第二日清晨早朝,力排众议封为太子。同日边城传来传来捷报,莫家军在落鹰涧
    击退垣国大军,并让乾国损失惨重,短时间内恐怕再无能力发动大规模战争,而垣国
    皇帝最近似乎新得了一位佳人,整日糜烂其中,在垣国的俗例中这是决不允许之事,
    国内闹得沸沸扬扬。
    “垣国不是一夫一妻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情?”霍菡嫣嘟着嘴逗弄着床上躺
    着的小侄儿们,白白嫩嫩的,其中一个吐着泡泡笑着,眼睛近乎迷成一条直线,看着
    她这位姑姑眸中尽是欢欣。
    过了月子好不容易下床的阮绮罗站在床畔,目光更是柔和。“谁知道。俗例这种
    东西是先人所传,并非人人都能守得住。”
    “当初我还曾羡慕垣国的女子,能够得到丈夫的全心全意,如今看来若是无心,靠这些规矩又有什么用。”家里只有一妻,可外面有没有私藏就没人知道。
    阮绮罗戏谑的笑着,“你还羡慕,你可知全天下的女子都该羡慕你。”
    “我?”霍菡嫣惊愕抬首。
    “可不是吗?出生皇族,自幼锦衣玉食。父母恩爱,家庭和睦,皇家宠爱,长得
    又出类拔萃。”阮绮罗有时心里也颇为嫉妒啊,不过每次看见霍菡嫣时,总觉得自己
    与她有缘如同前世姐妹一般。“如今更有威风凛凛的夫君,手握重兵不说,还对你情
    深意重。”
    霍菡嫣皱眉苦笑,“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得罪了天下的女子?”
    “可不是吗?”阮绮罗也笑出声来,加之床上的孩子也发出咯咯的笑声,好像也
    在对此事做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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