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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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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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起身,颤颤巍巍的看着慕晚晴,道:“慕姑娘,不必再说,凶手是我,杀了侍月她们三个的人,就是我呀!”

说着,老泪纵横滚落,心伤难言。

这一番话一出,顿时引起满屋惊诧。莫言歌和玉轻尘愕然看着陆修齐,看着他浑身颤抖,老泪纵横的模样,忽然间若有所悟,暗自垂眸,不发一言。慕晚晴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王岸之更是震骇之极,颤声道:“岳父大人,您怎么会——”

“可是,陆侍郎,”慕晚晴终于轻轻开口,道:“若是你做的,又何必请我来陆府来,追查鬼婴夜啼之事?”

“鬼婴夜啼之事,确实并非我所为,应该就是这畜生做的。只是,杀人的,不是他,是……是我啊!”陆修齐连声哭喊,颤颤坐下,捶胸顿足,模样实在是痛心疾首,“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承这个畜生的人情!”说着,恨恨地将云安然推开,推倒在地。

“冤孽,冤孽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都是命啊!”

陆修齐老泪纵横,悲伤欲绝,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缓缓将事情的经过道来。

“最初,请慕姑娘来追查鬼婴夜啼时,老夫确实不曾起杀机,只是觉得,四年了,怎么突然又出了这么一回事?老夫在想,这会不会个那个害芝儿至此的人有关?正巧,那时候,整个京城都在传扬慕姑娘的轶事,望向,连那样离奇的连续杀人案都能断破,想必也能追查出那个畜生的下落来,于是,我就找了忠勇亲王,将慕姑娘请了过来。”

陆修齐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是,就在请慕姑娘过来的当晚,侍月突然病情恶化,胡言乱语,药又正好喝完了,丫鬟没注意,只能来报了我,我吩咐小厮出去采买药材,又因为岸之腿伤未愈,不想劳累他,就过来看看。一见之下,才发现,真个病得十分严重,人都烧糊涂了,一直胡言乱语,眼看情形不好,我急忙叫丫鬟去请大夫,丫鬟刚走没多久,侍月胡言乱语中,突然提到了魔昧之事,口口声声地求饶。”

“我在旁边听得呆了。”

“那是魔昧呀!是引婴昧呀!”陆修齐不住地顿足,又是痛又是怒,“那是多么狠毒的昧术啊,她们,她们怎么就能做得出来?芝儿纵有不好,可待她们,却从没失过礼数,就因为她有了身孕,就因为她有了这个孩子,这群蛇蝎心肠的人,居然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就做得出来!”

“慕姑娘,你知道的,从小到大,芝儿都是我的心头宝,我疼她疼的比冬儿还多。可是,就是太喜欢了,太期待了,所以,容不得她有丝毫瑕疵,更何况,是与人私通这种事情?知道这事后,我真是痛彻心扉,往日疼爱她的那些心思,都收了起来,处处给他冷脸瞧,看着芝儿难受,我也难受啊!”

“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云安然,你说我方正耿直,是出了名的,是不是?什么方正耿直啊,我就是个沽名钓誉的老头子我,我——”陆修齐说道激动处,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胸口急剧地起伏着,众人吓了一跳,云安然离得最近,见状更是骇得面无人色,急忙上来帮他顺气。

“不用,不用!”

陆修齐颤颤巍巍地挥开了他的手,微微平静了心绪,继续道:“我就是沽名钓誉,我就是古板刻薄呀,因为爱惜羽毛,因为向来以书香门第,官宦之家自居,为了这个名头,我连自己的儿女都亏待了我!我知道,岸之冷落芝儿,我自己在说,该,让你做这样的事情!我知道,那些妾室,对芝儿不怎么恭敬,我纵容着,装作不知道,该,让你不洁身自爱!你没说,有我这么刻薄的父亲吗?啊?有我这么不近人情的父亲吗?啊?”

他一声声地质问着众人,泪流满面。

“就这样,孩子生下来是个怪胎,我也要害怕,我知道芝儿爱这个孩子入骨,我还是同意了岸之,让丫鬟把孩子抱出去溺死!我举得这事羞耻啊,私通生下的孩子,怎么能留下?就这样,我亲手逼疯了我的女儿。四年了,四年来,我不敢去看她,我怕看见她,就会看见那个自私,冷酷,刻薄的我!”

“知道我知道了魔昧的事情。”

“那是什么?那是魔昧啊!是引婴昧啊!”陆修齐声嘶力竭地道,满脸痛恨,“对人用这样的巫术,比杀了她还狠毒啊!这是在陆府呀,她们是妾室啊,芝儿才是正室啊!可是,她们就是敢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我冷待芝儿,不就是因为我纵容她们吗?不然,她们怎么敢这样的胆大妄为?”、

“听着那些话,我在想,我算什么父亲啊?又我这么当父亲的吗?”

“我亲口应允的,甚至,侍月和邀云,是我买进来的!我——”陆修齐说着,泣不成声,“我亲手……我亲手给我的芝儿引进来的一群豺狼啊!妻妾之争,我不是天真的不知道,我还是允了,我就是觉得芝儿做错了事情,对不起岸之,我……就是觉得,芝儿让我抬不起头来啊!”

“我就这样固执得,冷酷得,连芝儿的一声辩解都没听过啊!”

因为太过激动,陆修齐哭得声嘶力竭,一时只觉得心口沉沉,如压着一块大石,又沉又痛,伸手捂住胸口,嘶哑着声音,泣道:“不该纳妾的!不该同意让岸之纳妾的!当初就该把那个陆星儿逐出陆府才对!才三个月呀,才三个月啊,我就这样打我自己女儿的脸呀!有我这么当爹的吗?啊?有吗?你们见过这样当父亲的吗?啊?”

他那样深切的自责着,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莫言歌和云安然还好吗,慕晚晴却早已听得泪流满面。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陆修齐喃喃地道,痛得撕心裂肺:“当初应该向心芝儿的为人的,就算不信,也该护着自己的女儿,应该要坚持,不让岸之纳妾才是!就算……就算是我们陆府对不起岸之,就算最后和离,也比现在这个结果好啊?可我就是自私啊,为了陆府的名声,为了我的这张老脸,硬是生生委屈着芝儿,折磨着芝儿!我……我真不是个东西我!”

说着,又痛又怒之下,当即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众人拦之不及,看着还有的陆修齐,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云安然啊,你说你对不起芝儿,我又何尝对得起她?她糟了这样的不幸,我却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反而冷待她,甚至,亲手逼疯了她,这是我的罪孽啊,不是她的呀!”陆修齐咬着牙,道:“我以前什么都没为她做过,至少,这次,我要为她做些什么!我绝不原谅那些狠毒阴损的妾室,那些对芝儿用魔昧之术,将她害的如此境地的人,我绝不原谅,我要给芝儿报仇,我要给她报仇呀!”

“芝儿是我的女儿,这陆府是我从小住到大的的,密道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其余的事情,就像云安然所说的,我再没什么可说的了!”陆修齐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去,对王岸之道:“岸之,我们陆府对不起你。我们父女都对不起你,你如今拿了我的命,去偿你三位妾室的命吧!”

“这——,岳父,你——”王岸之一时手足无措。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完全呆滞了。

“只是,如果你还念在我这几年,带你还算不薄的份上,我想求你一件事,岸之,求你答应我吧!”

王岸之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你跟芝儿……和离了吧!”陆修齐颤声道,满面羞惭,“我知道,我这要求太过分了,可是,芝儿她这些年的确是受了苦了,我这个父亲实在心痛,只能腆着脸,求你卖我个面子,和离了吧?反正,这些年,你跟芝儿也没多少感情,又又那些事情,你……就另觅闺秀把!我会竭尽所能的补偿你的!”

“岳父——”王岸之反应了过来,看着哀求欲绝的老人。忽然间明白了。

“岳父,你这是维护云安然,是不是?人根本就是他杀的!你为了维护他,连杀人的罪名都担上了?就为了这么个畜生!啊?他糟蹋了云芝啊,害了云芝一生,你现在,还要为这么个畜生抵命?”

“不!不是的!”陆修齐嘶声道,“人是我杀的,我本该抵命!”

“那么,陆侍郎,你能不能告诉我,”看到这里,慕晚晴终于忍不住开口,静静地说:“你是怎么杀了侍月三人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让她们死的丝毫不露痕迹,连我验尸都验不出她们的死因呢?”

“我——”陆侍郎顿时结舌,“我,我……”

“陆侍郎,您是个读书人,于杀人一道,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你再怎么绞尽脑汁地想,到我这里,也都全是破绽。”慕晚晴轻声叹道,看了眼云安然,神色黯淡,“陆侍郎,你这又是何苦呢?”

只这一问,众人便都能瞧得出来,陆修齐显然是要替云安然顶岗的。

“陆侍郎,你……你这真是何苦呢?”云安然也是满脸愕然,忽然间又化为了感动,愧然垂首,“我……我就是个混账,你又何必为我顶这个罪名呢?”他转过头,沉声道:“晚晴妹妹,人是我杀的,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有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我这次用的,只是一种无色无为无形的毒药,令人死后一切如常,旁人看不出半点异常。我原本还担心,晚晴妹妹你验尸高超,怕瞒不过去,没想到……”

听他这样说,陆修齐顿时大急,怒喝道:“你这个糊涂东西!你要是认了罪,杀人偿命,你要怎么娶芝儿,怎么照顾她跟孩子?”

“陆侍郎不必担心,我毕竟是云氏子弟,又是皇上的宠臣,就算真的杀了人,皇上也会想办法赦了我的,最多不过费些周折,总能摆得平的!”云安然傲然道,秀逸的脸上满是坚决:“所以,您不必替我担心,也不必由此,替我顶了罪名,更不必向王岸之恳求,就算他不愿意,我也总有手段,让他不得不和离!”

“混账东西!”

陆侍郎听得大怒,手狠狠地拍着身边的茶几,震得茶几几乎跌下来:“你再说什么混账话?杀人偿命,这事国法,谁也不能逆了的!你以为你是云氏子孙,皇上的宠臣,就能不守这个了?就能肆意妄为了?你要是还是这样糊涂,我怎么能放心把芝儿交给你?”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老人竟是真的如此方正耿直,竟会说出住的话来。

在场的人,云安然也好,玉轻尘也好,都是用惯了手段的人,习惯于各种交易,第一次遇到这样方正耿直的人,一时间都有些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但心中,却隐隐的生出一股敬意来。

有些话,只是说,听起来很可笑。

但是,能够做到的话,就是一座丰碑,一座,能够震撼所有人的丰碑!

“陆侍郎……”

“陆侍郎,我会记住你的这番话,从今往后,痛改前非,决不再做这样糊涂事。”云安然一字一字,沉稳地道,目光中所透露出的坚决郑重,是前所未有,“但是,这次不可以!就让我在最后任性一次,我总要留着性命,才能照顾芝儿和孩子啊!这次,请您不要插手,让我来解决这件事情吧!”

“你——”陆修齐气结,不再理他,转身向慕晚晴,道:“慕姑娘,不要理他,杀人总是要偿命的,我这个父亲,什么都没为芝儿做过,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杀人偿命嘛,我的命也是命,就拿我的命,换云安然的命好了,你就当我是凶手,你带我去京守府,我就算死了,九泉之下也感激你!”

慕晚晴贝齿紧紧咬着唇,咬得唇色一片苍白。

“陆侍郎,我不能答应你!”许久,慕晚晴缓缓开口,幽幽叹息,像是终于拿定了主意,轻声道,“云安然……你……”她别过脸,觉得有些头痛,用手微微揉着太阳穴。

莫言歌和玉轻尘对视,明知道他在苦恼,却也插不上手。

“晚晴妹妹,我已经想好了,谁带我去京守府吧!人是我杀的,我无意推脱,只是……”云安然默认许久,才轻声道,“对不起,晚晴妹妹,这一次,我可能要让你为难了,我不会甘心引颈就戮的!”

慕晚晴只能苦笑。

“不,不能带他去京守府!”一片静默中,王岸之霍然起身,厉声喝止,“带他去京守府,就等于纵虎归山,我绝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绝不!”(15121)

142章 真相(下)

看着义愤满怀的王岸之,慕晚晴眼眸徒然阴黯,彷如幽深的寒潭,沉沉中透出彻骨的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中光芒一闪,正要说话,莫言歌却已经起身,到她身边,轻声私语道:“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

慕晚晴抬头,神色复杂,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玉轻尘在一边看着,嘴角冷笑。

晚晴,莫言歌,这才是王岸之真正的目的吧?死死地揪着云安然不放,一来可以利用陆云芝的事情跟莫言歌拉近关系,二来,云安然跟慕晚晴交情好,这陆府的事情跟他又扯不掉关系,一旦真相揭开,他这个所谓的受害人不肯罢休,而慕晚晴又想庇护云安然,那么,为了不让慕晚晴为难,总有人会出面的。

就像现在,某人不是站出来了吗?

为了晚晴,莫言歌当众拒绝青阳公主,这件事早在京城传开,王岸之不会不知。想要在心上人面前表现,处理此事,让受害人不要追究凶手的责任,那么,身为五军都督的忠勇亲王,就要欠下他这个小小偏将的人情。

想着,玉轻尘不禁暗暗摇头。

应该说这个王岸之精明呢,还是说他愚蠢?他倒是懂得抓住机会,跟莫言歌套近乎,利用陆云芝的事情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可是,他也不想想,堂堂的忠勇亲王,五军都督,莫言歌是什么人?因为不了解,初次或者会被他蒙蔽,可是,三番两次玩弄这种手段,真以为莫言歌是傻子?

就在这时,左大安来报:“公子,大夫已经请来了,在前院大厅候着。”

他也清楚,那个孩子的情况,不宜直接面见大夫。

“既然大夫来了,把别的事情搁下,先上去找陆小姐吧,毕竟,人命要紧!”慕晚晴提议。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一行人起身,来到三楼书库。仍然是那样淡淡的冷,淡淡的暗,以及淡淡地光。陆云芝倚坐在窗边,怀中的琛儿大概是闹累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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