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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美好的想象在一夜之间摧毁，确实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一件事，不过作为一个男人，莫锦清相信莫锦华在时间的洗涤下，很快就能恢复过来，或许从现在开始，已经可以让母亲给他张罗着再找一个媳妇，毕竟有了人，对伤口的愈合会比较有帮助。
当天的晚饭，是最为压抑的一顿，莫锦华几乎两口就将一碗饭给吞下了肚，然后闷声不吭的回了珠宝铺，剩下的人也一言不发，一家人就像哑巴一样。
饭后收拾了碗筷没多久，叶儿忽然气喘吁吁的跑到莫锦清身边叫道：“姐姐，姐姐，不好了，嫂嫂她病了，她把尿给尿在床上了，一直喊肚子不舒服。”
莫锦清立刻朝房间跑去，李香菊正脸色发白的躺在床上，下面湿了一滩。
“难道是羊水破了？”莫锦清喃喃道，转而对叶儿说：“你去把哥哥叫来，就说嫂嫂可能要早产，得去叫大夫，还有稳婆来。”
“哦。”叶儿答应了一句，一溜烟跑了。
第三十七章 分娩
莫锦清看着脸色发白的李香菊，心里有些焦急，去外面打了一盆温水，给李香菊擦着汗。
李香菊虽然脸色惨白的浑身发着抖，却没有呻吟出半点儿声音，似乎在逞强什么。
莫锦清也懒得跟她说话，帮她擦了擦汗，拿了块布垫在下面被打湿的地方。
“不用你装好心。”李香菊忽然虚弱着声音道。
“你以为我是关心你吗？”莫锦清没好气道，本想说几句难听的，心想还是不要刺激她的好，万一把她给刺激坏了，弄个难产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大人咎由自取，孩子却是没有罪过的。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李香菊恨恨道。
“为了你自己好，就不要东想西想的气坏了身子。”莫锦清道。
没一会儿，莫之山和刘孝兰匆匆过来，看似刚从房间穿好衣服出来，刘孝兰紧张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没事吧？”
“可能要早产了，我让叶儿叫大哥去请大夫和稳婆了。”
“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莫之山说着走了出去，也是十分的焦急。
刘孝兰接过莫锦清手里的湿布，帮李香菊擦着脸上的冷汗，道：“别怕啊，很快就过去了。”
李香菊点点头，嘴巴瘪了瘪，看似要哭了。
又过了一会儿，叶儿率先跑了进来，叫道：“来了来了，大夫来了。”
刘孝兰哎呀一声，“你小点儿声，别把孩子惊着了。”
叶儿一下捂住了嘴，眼睛笑成了一条弧线。
莫锦华带着大夫和稳婆紧随其后，直接朝李香菊那儿过去，莫锦华满头大汗道：“大夫，快看看，是不是要早产了？”
稳婆说道：“你们去准备大量的热水，没事的人都出去，不要都围着。”
刘孝兰唉了一声就去端热水，好在酒馆的灶头长时间温着很多热水，不愿现烧那么抓瞎。
莫锦清拉上叶儿对莫锦华说：“哥，你也出去吧，在这儿也帮不上忙。”
莫锦华焦急的看着李香菊，似乎不愿意出去。
“相公，相公……”李香菊忽然叫了起来。
莫锦华赶紧扑过去抓着她的手，“娘子，我在，我在呢。”
“相公，我好疼，你别走，我要疼死了。”李香菊哭泣的喊道。
“我不走，我在这儿陪你，一会儿就好了，啊？”莫锦华紧紧抓着她的手，对稳婆催促道：“快点啊，是不是要出来了？”
莫锦清叹一口气，拉着叶儿出了房间。
在门外等着，叶儿好奇道：“姐姐，小孩子是从哪里出来的呢？嫂嫂看起来好辛苦。”
莫锦清淡淡一笑，“以后你嫁了人家，自然就知道了，生孩子本来就很辛苦，所以我们一定要孝顺父母，知道吗？”
“嗯……可是娘都没有享到福。”叶儿有些低落道。
莫锦清摸摸叶儿的头，“以后你自己过得好，你娘就欣慰了，比什么都开心。”
刘孝兰进进出出的十分忙碌，莫锦清很想上去帮忙，可是碍于李香菊不愿意见到她，她就忍住了，落得清闲。
在门外能听到李香菊在屋里大声的嚎叫，叶儿听得皱起了眉头，莫之山在院子里踱来踱去，也是相当的紧张，每每刘孝兰出来端水拿东西什么的，就会被叫住问几句。
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一声清透的婴儿哭声，所有人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叶儿叫道：“我听到哭声了，宝宝出来了。”
莫锦清笑着点点头，嗯了声，抬头看莫之山，莫之山紧缩的眉头也松了下来，嘴角挂出了笑意。
莫锦清走进房间，见到莫锦华正抱着孩子看，眼里噙着泪，刘孝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欣慰的吁了口气。
“相公，孩子呢？我想看看。”李香菊如释重负的细声道。
“在这里，娘子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多可爱，你快看。”莫锦华高兴的抱到了李香菊的床头。
李香菊抬眼看了眼孩子，欣慰的笑了，同时眼泪哗的出来，心酸的憋着嘴。
其实这是一幅很美的画面，莫锦清心想，如果可以，李香菊和莫锦华都很想一切都永远定格在这里吧。
一切收拾妥当，大夫和稳婆也离开了，李香菊躺在床上紧紧的搂着孩子，似乎把孩子当成了唯一的支柱。
“娘子，我把儿子抱给爹看看，爹盼着这个孙子盼了好久。”莫锦华温柔道。
李香菊不舍的看一眼孩子，点了点头。
莫锦华笑着将孩子抱起来走出了房间，刘孝兰把被子整理了下，道：“香菊，你好好休息，这两天就不要乱动了啊。”
“嗯，反正也习惯了。”言语里透露出无限的心酸。
莫锦清和叶儿也随着刘孝兰退出了房间，看到莫之山正抱着孩子高兴的合不拢嘴，对莫锦华道：“你看看，倒是挺像我的，尤其是这鼻子，真像。”
刘孝兰笑骂了句：“这么小你就看的出来。”
“当然了，这是我莫之山的孙子，什么看不出来。”
叶儿好奇的凑上去看，呀了一声，叫道：“宝宝脸好红，皮皱的好像我在山里见到的小猴子。”
一家人听了直笑，莫锦清上前道：“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你小的时候，也是个小猴子模样。”
“真的吗？”叶儿天真的问道。
刘孝兰抱过孩子，“得了得了，刚生下来的孩子不能吹着了，忙了一夜了，大家都去休息吧，锦华，你把孩子抱回去。”
莫锦华接过孩子问道：“爹娘，今晚我就留在这儿吧，他们母子需要人照顾，不然我不放心。”
莫之山和刘孝兰对视了一眼，点了下头答应了。
莫锦华高兴的笑出了声，对着孩子说道：“走咯，我们去找娘了。”
看着莫锦华十分幸福的背影，刘孝兰叹了口气，道：“孩子真可怜，这么小，就快没有娘了。”
莫锦清心里咯噔了一声，看向莫之山，莫之山原本高兴的脸这会儿也已经变为了冷淡，“谁叫她自己不争气呢，这样的人留不住，你不想锦华以后还会失望的话，就不要在他面前说这些了。”
刘孝兰唉声叹气道，“真是作孽啊！”
莫之山离去，莫锦清小声对刘孝兰道：“娘，现在可以给大哥物色一个媳妇了。”
“现在，会不会太快了，家嫂还在呢！”刘孝兰惊讶道。
“趁孩子小，新的嫂子来了把孩子带大，才没有隔阂呀，大哥也不用一个男人带着孩子这么孤独了嘛，反正早晚的事，早比晚好。”
刘孝兰看着紧锁的房门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第三十八章 家变
坐月子的日子莫锦华将李香菊照顾的无微不至，李香菊时刻抱紧孩子，生怕孩子离她一步，俨然将孩子当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莫锦华每到吃饭时刻说的话题就离不开孩子，滔滔不绝，兴奋开怀，莫之山和刘孝兰听得高兴，对孩子也是宠爱有加。
原本莫锦华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糊弄过去了，莫之山忽然旧事重提，提到了休妻之事，
莫锦华脸色一下刷的变得惨白，一直活在幻想中的日子结束了，莫之山的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刘孝兰看到自己儿子委屈的一张脸，心里难受的紧，为了儿子真正的幸福也只能将泪水往肚里吞，道：“儿子，早点放手，对香菊也是一件好事，既然你决定不把她的事公开，那么也要快刀斩乱麻，对你对她都好，拖拖拉拉的，只会伤害更深。”
莫锦华红着眼睛问：“娘，为什么不可以给她一次机会呢？她真的很爱孩子，很爱我的。”
“没出息，她爱你，她爱你还会跟姓周的勾搭上吗？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莫之山在一旁骂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是没出息，我没出息也是因为你，如果你不是小时候就对我呼喝，动不动就打骂，我怎么会被人说没出息，任谁都能欺负！”莫锦华忽然大声道，像豁出去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回应莫之山的话。
莫之山被气得不行，上前就是一脚踢在莫锦华的小腿上，莫锦华一下跪了下去，吼道：“你个不孝子，你敢这么跟你爹说话，你，你，你翅膀硬了，要家变了！”
“爹……你别这样。”莫锦清赶紧上前拽着莫之山，希望他不要对莫锦华动手，莫之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动不动就会动手，也不管对方是谁。
刘孝兰哭着去护莫锦华，“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快跟爹爹道歉，别自找苦吃啊。”
“我不，如果一定要休了香菊，那就把我也赶出家门，反正没有香菊，我活在这个家里也没什么意思。”莫锦华哭着说道，硬气的很。
“好，那你就滚，跟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起滚，我眼不见心不烦，没出息的东西！”莫之山指着莫锦华骂道，气得脖子粗，眼睛红。
“哥，你干嘛呀？有话好好说！”莫锦清叫道。
“是爹一意孤行，为什么爹就不考虑我的心思，不为我着想呢？我离不开香菊，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她给你灌了什么迷药了？跟她同房几天，你就又被她给勾了是吧？这样的女人你也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莫之山厉声骂道。
“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如果爹你实在不同意，那我和香菊只好搬出去，我们就此分家。”
“你……”莫之山大吼一声，忽然身体往后仰了一下，一把摸住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爹，你没事吧？”莫锦清赶紧扶好父亲，刘孝兰也站起来去扶莫之山，“老头子，你怎么了？”
莫之山全身都被气着发抖，指着莫锦华道：“我怎么会有这么个忤逆子，我真是，我真是作孽啊，我……”老泪众横。
莫锦清心里酸涩，走到莫锦华面前说：“哥，有什么话好好说，你想气死爹吗？”
莫锦华泪眼婆娑的看着莫锦清道：“妹妹，哥哥已经想了几日几夜了，每天都睡不着，看到香菊母子，我真的忍不下心，我也不想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娘亲，既然她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她真的知道错了，为什么一定要对她那么残忍？”
“那她做错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你很残忍？”莫锦清反问。
“谁没有做错过事？妹妹你也一样犯过很多错，你跳河自杀，有没有想过会给我们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为什么香菊做错了这么一次，就要判他的死刑呢？”莫锦华道。
“你个不孝子，我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在我们莫家，我绝对不会答应。”莫之山被刘孝兰扶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嘴里还在喃喃道。
“爹，不管你答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莫锦华说完朝内院走去。
莫锦清叫了一声哥追出去，“等一下。”
莫锦华深吸了口气站住脚，道：“妹妹，你不必说了，我知道香菊平时有些事你不喜欢，你不会帮她说话，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莫锦清叹了口气，道：“哥，撇开嫂子的事不谈，我们只谈谈你刚才的行为。”
“我没有做错，我从小到大都很听父亲的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几乎没有反抗过，可是香菊和孩子，是关乎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不会妥协，他为了面子可以不顾我的幸福，我却不会顾全他的面子而不顾自己的想法，我要为自己争取一次。”莫锦华坚决道。
莫锦清再次感觉莫锦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看似老实，其实心思都在自己肚里。
“哥，你这样做太伤爹娘的心了，你没看到爹被你气得倒下了？他一把年纪了，你就不怕气出问题来？他有什么事，你和嫂子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你良心也安吗？”
“妹妹，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开明的人，你当初去跳河，逃跑，不都是为了不盲婚哑嫁，争取自己的幸福吗？你为什么不支持我？这不该是你才对，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恨你的嫂子？”莫锦华问道。
莫锦清咬了咬下嘴唇，道：“哥，我不是不支持你，而是不支持任何破坏家庭和谐的事情，我希望全家人都能开心，你如果执意和嫂子在一起，爹和娘不会真的开心的，他们心里始终有根刺，你又忍心吗？我当初那么做是我幼稚，如果让我重来，我不会那么选择，不管怎么样，在我的心里亲情最重要，因为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最后站在你身边的支持你的，只有亲人。”
“可是那样我就会不开心。”莫锦华苦道。
“有伤口会痛很正常，时间久了自然会愈合，很多事的解决方法不是只有一种，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去争取，为什么要当面跟爹对着干呢？还说出那么多伤害爹的话？他脾气暴躁，容易上火，跟你大发雷霆是你吃亏，即使他做的不对，以前对我们严厉，他也是生我们养我们的父亲，没有他哪来的我们，而且说到底，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你能否认这一点吗？”
莫锦华看着她哑口无言。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支持任何一方，但是如果要破坏家里的关系，让家里不得安宁，我就不会答应，不管你怎样解决，都要双方心甘情愿，你执意要分家来伤害爹娘的心，就不要怪我到时候把珠宝铺子收回，还有，嫂子确实背叛了你，她值不值得你这么做？总之我是不会原谅背叛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背叛我的人，伤害我自己的父母！”
莫锦华眼睛一眨，嘴里不自禁道：“妹妹……”
第三十九章 赶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