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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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半的翅膀-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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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lf细心想了一会,说:“他是为着刚才的约会而迷惘,他爱上了那个女孩子但又不自知。”
  Wise惊奇起来,“你比我浪漫得多!”
  Self望着她,居然这样说:“即是说我的品质比你好。”
  Wise张大口,哑口无言。
  Self再说:“那么,我比你更有吸引力。”
  Wise怪叫了一声,伸手拍打他,“哪有这种事!”
  Self嬉皮笑脸。
  Wise尖叫:“你学坏!”“野蛮!”Self指着她,“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另外一幅街头景像是这样的:码头旁的天际正值黄昏,有一层橙色,又有一层紫色,码头上有人在等船,有人垂钓,一只海鸥正展翅飞过。
  Self问:“你猜我真正想拍的东西是什么?”
  Wise望着画面,继而温柔地用心去感应。
  继而,她回答:“海鸥。”
  “果然!”Self的眼神充满喜悦:“你知道。”
  她没说话,微微一笑,躲入他的怀中。是的,她知道,她喜欢这种亲密的感应。
  Self再问:“但你只为什么会是海鸥吗?”
  Wise说:“你告诉我吧。”
  Self告诉她:“自由。”
  她望着他,他的眼睛内有他的含意。
  他有他的思想。而他的思想,又是那么独立于她。

()
  忽然,她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感动便涌上心头。她搂着他的手臂,默默地享受此刻的发现。他是一个男人,因此,她可以去依靠、寻求安慰……甚至,托付终生。
  念头掠过,她的脸便红起来。怀春少女,总爱把事情想到很远很远。
  他不是小孩,他是男人,他降临世上,为的是让她好好去依靠,然后,得到幸福。
  Self选择他想过的生活。他继续做街头摄影师,他同时学烹饪,因为觉得吃喝非常重要。他对Wise说:“你吃得太差!我要你吃得好!”
  Wise听罢,自转了两个圈,手舞足蹈地感动。
  于是,一日三餐,放到Wise跟前的有螃蟹、凉拌沙律、烤牛肉卷、荷叶虾仁豆腐、草莓排骨、梅子鸡、忌廉泡夫……
  每一口放进口内的食物,感受都那么立体,一片柠檬鸭肉,放在舌头上,味道既酸且甜,交缠着飘散着,旋动来回在口腔间。爱情,把一切感官的感觉都精细化,Wise知道,只要再加一片红酒牛柳,她就能感动得掉下眼泪。
  Self说:“你吃得好,你快乐了,你温饱了,我自然也一样。”
  他的眼神,是最温柔最真心的。Wise看过这种眼神,那年十四岁,暗恋着一名男同学,每天早上上学前,她在镜前梳头发,望进镜内的,都是这种眼神。心中有爱,朝幸福前进的神色。瞳孔微微带笑,明亮、纯善、坚持、全心全意。
  从来以为,爱情只在镜内出现。暗恋、寂寞、得不到、阴差阳错。还以为,一生人只有幻想着爱情的份儿,谁知,镜内的温柔,居然化成肉身,活着来爱她。
  “好不好吃?”Self问,“这个蟹粉狮子头入口即融。”
  Wise点头又摇头,然后就呛住了。
  Self着急:“要不要吐?要不要叫医生!”
  Wise在回了气的一刻,就“哗”一声叫出来,接着伸出双手搂住Self的颈项不放。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说了一遍又一遍。
  她抓住他,形态仿如一头树懒,在厨房的餐桌前抓住了一个大大的、美丽的梦想。
  可爱的男人,就是小树懒以栖息撒娇的一株大树。
  厨房、维多利亚沙发、公主床、浴室,以至那张Love Seat,都是她与他的留爱所。每走一步都是爱,空气中每一颗粒子,都是粉红色,流动又流动,弥漫在两人的空间。
  在那张Love Seat上,他们如同连生的树干,在汗水与喘气声中澎湃生长,叶长出,花也开了。她抓住椅背,指甲陷入胡桃木之中。忘我后,根本就记不起这张座椅的矜贵。除了爱情外,世上所有再不值一顾。
  在极乐中,她看到两人在草原上,有白色小花,有吃草的马,她的背靠着他的胸怀,絮絮地说着恋人的话语。看得再真实一些,两人已是老伯伯老婆婆了,在美景与爱情下,却永远年轻。
  是哪一世?生生世世,有她,也有他。
  他的身体深入她的身体,激烈汹涌。冲击那样强烈,她的心却同时变得软弱,甚至,成为世上最敏感的地方。
  忽然,有太多话想说,有太多心意要他知道。
  是的,你会不会懂?
  --是否我不会再白流一滴泪?是否寂寞都不敢再走近?
  --我已放下所有防卫来容纳你,我的心与身都毫无保留地为你张开。就请告诉我,你不会、不会,伤害我。
  在他给予她最后一刻的澎湃中,她就落下泪来。由心头涌上来,她的眼泪,便是她的Jing液。
  她抱着他,他在倦怠中睡去。她看着他合上眼睛的脸,发誓从没遇过这一种美丽,这张脸把她的心抽了出来,吞下了,再也没有还给她。
  “那么,你就留着好了。”


  我爱你,爱你,爱你。
  ★ ★ ★ ★
  烟花第一次看见Self之时,就怪叫:“你养了一名英俊小子!”
  那个下午天使也在,她如常地一身雪白,坐在她的Love Seat上看时装杂志,偶尔抬头笑一笑。
  Wise牵着Self的手并肩坐在沙发上,完全就是一对璧人摸样。相衬的眉眼,相衬的气质与姿态,一致的眼神。
  Wise告诉烟花:“Self是天使送给我的礼物。”
  烟花忽然明白了,张开了口,又迅速用手掩上。“你……你的另一半!”
  Wise展露了幸福的笑容,Self扬了扬眉,也一起笑。
  烟花激动地跳起来,双拳紧握兼且跺足。“我也要!我也要这种素质的另一半!”
  天使说:“烟花不是已有另一半吗?”
  烟花把头仰天,欲哭无泪,“是吗?真是阿坚了吗?”然后又自言自语,“那算了吧,横竖我深爱他……认命……”
  继而她上前检视Wise,由头到脚细看数遍,“你给了一半出来,但你看上去倒也完整。”
  Wise耸耸肩,“我弱了一半。”然后,朝Self而笑,就在四目交投之间,电力接通,一对恋人,受制于那磁力,忍不住当众接吻。
  是长长的热吻。
  烟花目瞪口呆,“天啊……”
  天使气定神闲,研究着波西米亚风格的上衣,究竟哪个牌子最好。
  天使问烟花意见,“你认为这一件Alberta Ferretti的半透明上衣漂亮,还是Dries Van Noten的有韵味?”
  烟花粗略地瞄了瞄天使手中的杂志,随意说:“太薄,小心露点。”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事,“真奇怪,Wise,你的另一半在五月天穿羽绒!”
  Self回答她:“我很怕冷。”
  Wise说:“所以我正学习打毛衣。”
  “打毛衣!”烟花快要晕倒。
  Wise更说:“来来来,看我最新编织的花纹!”她站起来,拉着烟花进房。
  边走边说:“手打的毛衣才最温暖,我要他由头至脚都温暖。”
  烟花说:“你变了另一个人。”
  Wise问:“是不是更好?”
  烟花说:“随你喜欢吧!”然后,忍不住怪笑。
  她俩走到房间之时,Self走进厨房准备为大家烹制糕点。 然后,门铃响。天使见大家都忙着,便上前应门。而当门一打开,她就看见一个戴眼镜斯文的男人。
  天使微笑。
  男人在刹那间征住。


  啊--这样的一张脸……
  “找谁?”天使问。
  “找…… ”男人结结巴巴。“Wise。”
  天使便迎他进门,转头叫起来:“Wise!有客人啊!”
  男人一直盯着天使的脸貌身形,就连她转身的背影也不放过。奇异的,解释不了的,有那一股温柔的磁场包围着全身。不是天使的全身,是他的全身。
  当天使再把脸转过来看他时,她便看见男人有一双如梦似幻的眼睛。
  有人着迷了。
  Wise走到大门前,说了句:“原来是你。”
  烟花跟在后面,也说:“Jasper,你又来干什么!”
  Jasper不好意思抓了抓头,“我……我……”早已忘记了这次前来的原因。
  Self由厨房端出茶来,他看见Jasper,便说:“有客人吗?一起吃下午茶吧。”
  Jasper推搪:“不……不用了……”
  Wise完全没理会他,她走到Self身边。于是烟花上前去,毫不客气地把Jasper推出大门,再见也不说一句就把门关上。
  在大门外,Jasper听见他们的对话:“有意大利云吞……”“茶是正宗Earl Gray……”
  Jasper站了一会,意图再听那旖旎的女声,“找谁?”“找谁?”“找谁?”这两个字,重复又重复荡漾在他的心坎。
  他已经完完全全忘记了Wise,变心了。
  Self为Wise定下了一天的作息时间表,他要她早上起床后吃一份早餐才可以上班。午饭时分,Self会与Wise一同用膳,食物的素质亦是由Self决定。下班后,Self会与Wise做运动,去gym、跑步。晚上,看一场戏又或是听音乐会,当然,也准备了丰富的晚餐。
  Wise笑眯眯,拍拖的生活很充实。
  在唱片公司内选购唱片,Wise想买些古典音乐,在一排唱片前她犹疑,Self抽起一张巴哈与一张贝多芬,然后说:“你是听巴哈和贝多芬的,别告诉我你想听莫扎特。”
  Wise笑了两声,是的,她从来不喜欢莫扎特,也不喜欢肖邦,她喜欢沉重一点、激昂一点的音乐。
  Self拿起唱片付钱,Wise跟随着他,跑了两步,赶紧牵着他的手。
  有另一半,你说多好,与一个对的人分享一切,和谐合意,合拍无比。
  像个少女那样在众目睽睽下把身体挨着他的背,多么的幸福。
  一个人什么也有,当然不是不好。但当一个人什么也有之后,有另一个人一同分享,就会更好。
  仿佛完全明白了。从前抗拒爱情,只因对像不对。
  Self对Wise说:“我来的目的是为了令你更快乐。”
  Self的目光充满着男人的权威。
  Wise天真烂漫地回应:“我知啊!”
  然后,她开始染上哼歌的习惯。
  而且,更是在他的耳畔哼。


  “你送我的指纹,我欠你的心事,恐怕要在今夜还给天使……原谅我,和你的无名指,你让我相信,还真有感情这回事……”
  Self扬了扬眉,问:“多动人的歌,谁唱的?”
  Wise告诉他:“王菲的《夜会》。”然后又继续唱: “啊,怀念都太奢侈,只好羡慕谁,年少无知……”
  转个头,就唱《花样年华》:“让我狠狠想你,让我笑你 无情,连一场欲望都舍不得回避……”
  当心情靠近乐与怒时,就唱动力火车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如果你没勇气陪我到,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倒不如就算了就放了,空虚的昨天的昨天……”
  唱得慷慨激昂,眉头皱起来,表情极度肉紧:“……你就在我眼前,但别再爱我一天,别看我,别爱我,别怪我,闭上双眼……”
  终于,Self按捺不了:“你不如找烟花去唱。”
  “不!情歌当然是唱给你听啦!”Wise理直气壮。
  Self表情严肃地说:“那么我们分手。”
  Wise一怔,她看见他表情认真。然后,她决定唱:“最爱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Self不发一言,一掌推往她的脸上去。最后,演唱会在歌手的救命声中终止。
  直至一晚Self失眠了,Wise才停止在恋人耳畔开演唱会的习惯。
  Self说:“一合上眼满脑子就是你的情歌。”
  Wise不相信。“哪有这么严重呢!”
  Self续说:“我怀疑我开始精神有异。”
  Wise想了想:“那么…… ”
  Self望着她。
  Wise奸笑,“我们来一次深入治疗吧!”说罢,二人摆出打架的姿势,在下一秒,床单上又再风起云涌。
  极乐中的影像是,他与她自小相识,一同上学一同作乐,家境清贫,但相爱的少男少女,世界都在爱情之内,金钱,看不见,前程,亦不重要,世上最要紧的是,恋人的一双眼睛。
  恋人的眼睛,世上最美。
  他在她的身上忽上忽下,她就迷濛地望进他的眼眸内,那里就是她的宇宙,无穷无尽,变幻莫测。世上唯一值得她去探索的,就是这个地方。
  还有什么是要紧的?没有。
  床上有他魁梧健壮的身影,有他留给她的快乐。她把脸埋到在他的胸膛上,然后她就知道,她什么也不想要。
  爱情,可会就是屏弃所有,留下一切心神用来爱你?
  ★ ★ ★ ★
  Wise的毛衣打得不成功,始终是没有天分。时为五月中,夏季已来临,但Self仍然穿着厚毛衣。Wise开始担心,那么冬天怎么办?看来冬天来临之时,她要为他准备最能御寒的衣物。
  然后,她想起Inuit,爱斯基摩人,北美洲最北面所居住的民族那些装束,一定可以保暖。南方的冬天最冷不过是七度,人家的寒冬是零下数十度。冬天穿上那些衣裳,就可以耐寒。
  于是,她上网了解。一看就安心了,款式都颇有型呢!男装的外套名字叫Parka,配有帽子,通常由驯鹿的皮毛所造,特点是肩膊阔大,可以让人把双手由手袖退出来,缩到胸前取暖。爱斯基摩人狩猎时,在夜间围在火堆旁取暖,就该是这种摸样。寒冬期间,他们更会穿两层Parka。
  另外,有特制耐寒的裤子,连手指的手袜,这一身装束,通常须动用十二头驯鹿的皮毛,鹿毛又轻又暖,是最佳选择。而靴子,是海豹的皮所制造,防水、保暖,靴子内有皮毛,而靴身是厚达四层的海豹皮。
  每一套驯鹿Parka都由人缝制。Wise检视款式,决定订制两件,一件长一件短,深棕色,不需要爱斯基摩人喜爱的珠子、海狗牙配饰,只需要简单的设计,她知道,Self会穿得好看。


  抄下了制造商的资料,她为Parka的摸样伤脑筋,始终,不是时装能手。
  然后,电影主题曲又响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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