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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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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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刻竟然无言以对。
  在虫鸣声此起彼伏中,我吃瘪的样子映在他的眼眸中,笑意攀上他的眼角,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少虞风华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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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时,我告别了少虞,独自回到我的风鸣居。风鸣居布局简单清雅,内有小桥流水,满园梨树,一派江南风光。
  走了一会,我就到了房间门口。大门“吱”一声地被我推开,瞧见一个青衣飘逸,温文尔雅的男子正站在窗前赏月。我有些搞不清状况,推门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于是拉下脸问道:“溯清,你大半夜在我这赏月有些不妥吧?”
  无耻的某人直接忽略掉我的问题,肆无忌惮地调侃起我跟少虞的关系。
  我比窦娥还冤。
  溯清不肯就此放过我,语重心长地教育我说,少虞对我的一片真心,可谓整个堂庭山的人都看在眼里。我怎么就不知道。
  奇怪,他半夜不歇息来我这,就是为了说几句吗?果不其然,前面只是他的铺垫。他说,他这次来是因为他失眠了,想找个人诉衷肠。堂庭山上拢共就那么十几个人,一半以上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剩下的没几个好脾气。总不能让他拉着白猿说吧!本着日行一善的心,我连忙拿了瓜子和酒来跟他唠嗑。
  他说:“陶婳,六界要大乱了。”
  十年前,人间大乱,宁国灭亡。天灾人祸,尸横遍野。据说,时至今日,入夜时分在战场遗址依旧能听见鬼哭。
  而神界一向少问世事,自翊清高,最近也频繁现身下界。魔族帝姬与神定下的千年之约,在莲灯节之后便要到来。那时,天地便又要面临一场浩劫。
  见我不懂,他便向我娓娓道来。千年之前,绾姬预言天地会有一场浩劫。正是六界人心惶惶之时,魔族帝姬竟与神族司战神尊相恋,机缘巧合之下,解开了远古的封印。后来神尊下界历劫,帝姬却与天帝定下千年守在归墟以换与神尊的相见。关于这桩往事流传的版本有许多,溯清挑了个自认为最接近事实的告诉我。
  千年之期已近。仙界跟妖界多年对战,最近似乎愈战愈烈。鬼界几王蠢蠢欲动,各谋其政。总而言之,浩劫逼近了。
  估摸是我的危机意识忒薄弱了点,听了老半天,愣是想不出跟我们堂庭山有何关联,遂劝他早些歇息。他摇摇头说,咱们掌灯者该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我认为他是危言耸听,直到后来跟少虞到碧海青天,我才知道自己是短见了一回。
  现下的安稳,到底是镜花水月,还是时光静好?可能只有绾姬娘娘才晓得。

  ☆、等闲平地起波澜(修)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一手握着戏本子,一手拿着一盏流光溢彩的星雨灯,梨花白的广袖烟罗裙随风飘动,青丝未绾,如瀑般垂至腰间,我颇有些自恋地在镜湖边顾影自怜。
  凡间的戏本子大多套用这样一个情节:才子佳人,各自在灯节游玩,偶然间回眸,金风玉露,一眼万年。
  对此少虞总是鄙视写书人的老套,然而我却不认同,能够历久不衰的事物,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我坚信着,烟火莲灯下,会有三生良缘。
  把玩着手中璨若星辰的星雨灯,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初见少虞时,他把它递到我手中,冰凉的灯上残余的温度。。。。。。“星雨灯,能照亮轮回之路,渡尽一切亡魂。”他的声音宛若天籁,奈何没有一丝温度,冰冷得如同这盏灯。
  现在想起,未免有一丝感慨,沧海桑田,世事变迁。
  “轰隆”,镜湖上一声巨响如同春雷乍现,湖水动荡不已,我手中的戏本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我心中一惊,握住手中的星雨灯,身子绷紧,像蓄势待发的弓。并不是我大惊小怪,而是这镜湖非同小可。少虞布下的幻阵正是在镜湖上,若是有人闯进来,镜湖肯定会有异常。
  幸好我还记得从镜湖中窥探外界的术法,念咒之后,恢复平静的湖面上映照出阵法外的景象。
  六个白衣道袍的青年御剑凌空,雁字排开,以他们的灵气可以感知每个人的身手都不弱。他们似乎没料到此处有幻阵,众人皆是一脸茫然失措,但很快在带头的沉稳的男子几句话中面色如常。
  哼!这几个凡人忒不知天高地厚了,仗着修为不错就敢扰我堂庭山清净。若然不给点颜色他们瞧瞧,岂不是辱没了我“堂庭山一害”的名号。
  在山中我不是虚长岁数的,即使我的其他法术不如凡人修仙者,光是桫椤幻术就能无形中夺人性命。而且少虞这人十分护短,作为他亲自传习的人,我自然从他那里得了不少神兵利器,哪件不是兵不血刃便令人魂飞魄散。
  横竖我是不会吃亏的,于是我便放心地念了个诀,从容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何人意图擅闯堂庭山?”我说这话时底气十足。
  突然在幻阵出现这么个清丽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女子,而且从她纯净的灵气可以看出她并非凡人,六人皆被她的气质摄住,自然不敢造次。
  纷纷落到地上,为首的修仙者上前一步,抱拳歉意一笑,“不知仙友在此清修,我等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趁机把他们修为探个真切,我不禁吃了一惊,他们修为不高,即使合力也不可能撼动幻阵。
  有些吃惊,也有些好奇,但听了溯清昨晚的六界形势分析,保险起见,我还是让他们赶紧离去,此地不能擅闯。今日我陶婳的威武事迹,明天一定要传遍整座堂庭山。我心中未免窃喜。
  “是你!你居然还活着?!”一把阴冷凄厉的女声蓦然响起,其中夹杂着满满的难以置信,还有那滔天的恨意。
  我心下大惊,暗自懊恼没有留意到此处还有一个女子,可是她这话好生奇怪。
  目光一转,疑惑中我看清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她一身茶色的修道服,朵朵血花盛绽,深深浅浅的伤口不但没有被处理过,反而止不住地流血,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却十分狰狞,眸光中泛着狠毒,像是濒临死亡的毒蛇。她的头顶上有几道闪着五彩精光的符咒在盘旋移动,她极力想要挣脱掉它们,可是无形中有锁链系在她身上,让她不能逃脱。
  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女子,可听她的语气似乎是认识我的,而且还非常的恨我。
  那六名修仙者解释说此女子名为水无痕,依仗着法术稍有所成便祸害四方,他们受人所托为民除害。
  原来是替天行道。可要了结她的并不是我,她为何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毛骨悚然。
  一场虚惊,我便没必要再做纠结了,倒不如早早回去凑人数打马吊来得痛快。
  可悲这人到死了还心怀执念。真的挺讽刺,我不认识她,又或许是忘记了,她却到死还是这么恨我。
  那六人似乎惊讶着水无痕认识我,皆是持剑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突然间,鲜血从她的眼角流下,刺眼的两行红色诡异中带着丝丝戾气。“哈哈哈,好,好,既然你没死,那黄泉路上就来陪我一程。。。。。。”说着,她的身体被黑色的雾气包围着,雾气蛮横地冲击着禁锢,很快那几道灵符无力地掉到地下。一见情况不妙,那几名修仙者已经列好阵,准备擒下她,孰知她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烈,甚至算是爆发一般的出现,上一刻奄奄一息的人,此时竟然如同夺命厉鬼,一下子打伤了众人。
  形势不妙,我立即决定祭出上古神兵轩夏禹剑,纵然我的灵力不足抵抗,有了它至少能撑到少虞赶来。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并没躲避修仙者的攻击,而是凝聚全身阴邪的力量不要命地向我攻来,速度之快,让我避之不及。
  刹那间,我感觉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在发抖,寒冷席卷着我,那种阴邪的感觉令我有些毛骨悚然,不久又好像有万虫噬心,冷汗一滴滴地划过我的脸。
  孟婆她老人家说我命中有三朵桃花,可是至今连个影子都未曾见着,实乃一大憾事。
  当我以为自己要倒在地上寂寂无闻地死去的时候,一个温暖的胸膛接住了我,是那么的温暖,安心。
  闻着熟悉的体香,我想最后跟少虞说以后陪不了他打马吊了。可是再怎么努力,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昏死过去之前,我仿佛听到少虞甚是着急地喊我的名字,我却无法应对。

  ☆、世事茫茫难自料(修)

  少虞脸上的冰霜仿佛能够冻结一切,他的手却一刻都没有停下,不断地往我体内输入灵气。柔和醇厚的蓝光把我们护住,蓝衣男子俊美得宛如神祇,怀中的白衣女子面色由白慢慢转红。
  在确保我无性命之忧后,他锐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尚在打斗的几人,长袖一挥,泛着红光的更落剑充满煞气,毫不迟疑地划破空气,直直刺进水无痕的心脏中,随着他一声“破”,她的身体犹如布偶被撕成碎片,更令人发指的是,断肢残骸在落地之前就化作一堆尘土,被风吹散。
  一剑杀人,魂魂飞魄散。
  六名修仙者皆面如土色,一时呆若木鸡。
  尽管少虞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我,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我的脸,似乎在凝视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美人吐气如兰,在他们听来确实恐怖至极。所以当少虞冷冷一声“滚”,他们变争先恐后地鸟兽散,跑得一个比一个快,甚至连御剑都忘了。
  在他恢复冷静之后,细细地分析着刚才的情景,愈发觉得不妥:陶婳的术法不弱,怎么会毫无还手之力?凭那几人的灵力怎能撼动阵法?那女子的气息很是古怪,不像一般术士,却又无从探清。陶婳受的阴寒之气,为何连他都无法驱除?
  一连串的未知,警醒了他,于是他仔细地查看四周留下的痕迹。倏尔,一块闪烁着黑光,篆刻着上古文字的指甲大小的断玉引起了他的注意。
  天谴月?眼前的断玉像极了天谴月,然而有一股邪气注入在其中,莫非这不是?天谴月乃神族特有的灵物,可以承载灵力,从而控制他人心智,唯有在神界觅得它们,但是对神族来说意义不大,遂多用于装饰。神族高傲,向来不会与下界共通有无,所以其他族类很难得到此物。
  少虞思忖着事态的严重,现下六界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暗涌潜藏。若是今天的事与神有关,便不能如此草草了结,不然定会掀起弥天大祸,生灵涂炭。
  他俯身拾起断玉,抱着我,回到了风鸣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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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漫长又朦胧的梦。在梦里,我像一只翩跹起舞的蝴蝶,长袖翻飞,红绫萦绕,淡雅高贵得不可方物。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油然而生,梦中人是我,又不似我。
  后来,我见到烟柳江堤,王宫深苑,尸横遍野……
  雪!开始下雪。漫天的飞雪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真的好冷呢。
  恍惚之中,听见一男一女在说话。女的说,听闻敦煌有飞天舞,遗憾至今未曾有幸一见。男的轻笑几声,而后回答说,只要她愿意,他们日后能一起去敦煌,舞一曲飞天。
  越来越冷了,他们的声音渐渐变弱,几不可闻。
  寒冷让我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房间的白玉床上,疏影端着一碗灵药走了进来,看到我醒过来,快步走到我身边,把一大碗漆黑的药灌进我嘴里。一边灌,一边把我昏迷时发生的事从头说个遍。
  那天我受袭晕倒,恰好少虞赶到了,用灵力护住我的心脉,暂时把寒气压制下去。在我情况稳定后,风华绝代的虞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瞬间砍杀那个疯女人,成功英雄救美。
  听着她那夸张的说辞,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问道:“他人呢?怎么老半天没个影?”
  美目波光流转,疏影说我有了媳妇忘了娘。她说,此事不简单呀。
  连她这么简单的人都知道不简单,恐怕真的是不简单。
  她给我转述了溯清的原话,那疯女人来历可以,而且手持神族灵物,牵扯到神族之事,一向是下界的头等大事。如果真的与神有关,苍生只怕是在劫难逃。
  没想到这事牵连甚广。我本想说那女人约莫是认识我的,可在没弄清之前,还是先不告诉他们为妙,省得溯清瞎操心。
  疏影一向快人快语,她说:“伤得严重,大家都无计可施。如果体内的阴寒之气不除,身体会被侵蚀清光,最后变成一具骷髅。”
  我不由得一阵苦笑,修习过治愈之术,自己的身体我还是很清楚的,从那个飘渺的梦可以得知这次的伤不一般,可我没想过会这么棘手。
  “不过你也无须担心,明日我们就起程去寻火麒麟,麒麟血是至阳之物,你很快就能恢复了。”疏影爽朗地说。
  说是简单,可那岩谷中的火麒麟岂是好招惹的,先不说取它的血,就连它的身我们也难以接近。麒麟神兽一个响鼻,山河为之一颤;它来去如雷,所到之处一片烈焰,如同炙热的烤炉;而且铜鳞铁骨,非神兵利器不能伤它分毫。若是不去,起码我死后还能剩一堆骨骸,去了大概只能变为沙尘。
  我的脸马上像是打了霜的茄子。
  疏影嘿嘿笑了两声,奸计得逞,“我又没说是去岩谷,你先别那么绝望嘛。少虞已经打点好了,我们只需到迭香山找维阳真人即可。”
  松了一口气,我不满地瞟了眼疏影,可是她笑得一脸的无辜,真真气死我。
  太多的谜团在前方等着我去解开,这次的迭香之旅肯定不会简单。也罢,我偏不信会深陷其中,不久之后答案一定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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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荒郊外一片芳草萋萋,丛林里不时传出鸟语花香,远处的崇山峻岭妩媚天然的轮廓使人向往不已。
  一红一白,两条倩影坐在小茶寮里歇息着。两人的衣着打扮皆是不俗,琳琅美玉,鲛珠琉璃,胜过云中仙子。可惜她们都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横波目在外,看不真切月貌。
  没错,这两人,就是我和疏影。
  来到这么个荒山野岭确实是个意外,堂庭山的脸面今日怕是被我们丢光了。
  在我和疏影离开了堂庭山,大义凛然奔赴迭香山后,我们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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