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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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照花之灯火阑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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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我毫不吝啬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秦月明却是“扑哧”笑了出来,被疏影狠狠瞪了一眼。
  “要不我们来个暗访水府?”我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最先反应过来的秦月明啧啧地感叹:“英雄所见略同!”
  疏影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想要我们解释解释,我的耐心早就被她磨光了,于是拂袖而去。留下月明为她细细讲解,还要不时被她打断,鄙视。
  当然,现实跟戏本子的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经过多番讨论,额,其实就是我们俩在说服疏影,终于决定在正午时潜入水府。因为夜晚大家都提高警戒,不好下手,于是乎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
  正午水府门前,一如往昔的冷清,阴森。
  如果有人恰巧经过,便会看到这么一番景象:白衣女子呆立在门前不肯挪步,红衣女子粗鲁地拽着她走,青白道袍的男子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翘着双手在一旁观战。
  “刚刚我算了一卦,觉得今日不宜出行。要不我们打道回府吧。”我稳稳站在原地,一边挣扎着,一边讨好地看向月明。
  疏影毫不示弱,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慢慢开始拽动我,不由得脸上一喜,“说好了现在去就是现在去,你什么时候见过江湖豪侠临阵脱逃!”
  我苦着脸,心里纳闷,我又不是江湖中人。
  其实我到堂庭山之后没什么大理想,不似疏影那样天天幻想着成为一代女侠。我要的很简单,浑浑噩噩呆在堂庭山虚耗光阴,时不时可以出去透透气,就跟以前一样。
  然世事难料,像我这样贪图安逸的人不过是本着看热闹的心出现在人家为民除害的现场,就莫名其妙的中了毒,似乎找到了些跟以前记忆有关的人,搅乱原本的生活。
  方才来到水府门口,我无来由地打了个哆嗦,右眼皮跳得很是欢乐,于是我下定结论认为,此行绝对讨不了便宜。
  但是那两人可不这么认为,疏影藏不住语气中的不屑,声音蓦然高了几个调:“阿陶,你就别糊弄人了!你那占卜之术从来没准过。”
  仿佛是要验证她话语的准确性,她还补上了一句:“你从前就说过,在我们连续不间断地打九九八十一回马吊之后,少虞肯定会胡一盘十三幺。结果呢。。。。。。”
  被人揭了老底,我慌忙捂住她的嘴,认命地说:“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去了还不行么。”太可恨了,居然连我那点糗事也踢出来,看来前面是龙潭虎穴我都得闯一闯了。
  某人十足的小人得志,率先捏了个隐身诀进了里面。秦月明紧跟其后。我磨蹭着,极不情愿地跟上了。
  里头的景象跟早上并无太大的不同。若说完全一样,也算不上是,看那屋子上的云气便知道一二:今早水府上空笼着一团几不可见的黑云,弥漫着血雾;而现在,先不说这里并没有外头的浓雾,光是上头的云就皆成龙虎之气,是王者的气息。其次是周围栽种的树木,向着宅中生长,可是清晨时仍是向外伸的,仿佛在拼命躲避什么邪灵恶鬼。草木的感知能力远远强于凡人,由此可见,这里还有外人。
  如果我猜测正确的话,他就是早上遇到的王族。似乎他对我们也没有恶意,但他到这里来抱着什么目的,谁也不清楚,警惕些还是必须的。
  “小心点,这里看来并不只有我们仨。”我用术法传音给他们听。
  秦月明当即点了点头,同样传音过来:“对。而且他们身手似乎不弱。”他环视了一下四周,似乎对浓雾的消失很迷茫。
  我并不着急跟他解释,要知道,凡胎肉眼总是比不上掌灯者的敏锐,相信疏影心中也有数了。“疏影,你跟秦月明一起到东侧探看,我自个儿去西侧。”
  闻言,疏影当即表示抗议,脸红红地嚷嚷:“凭什么呀!我也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况且,阿陶你身上的寒气。。。。。。”
  “不碍事!”老天,我是真的不想跟疏影一起行动,谁知道她是不是我灾祸的源头!于是我头也不回地一个人冲到西厢那边去,徒留那两人在原地尴尬。

  ☆、西厢萋萋遇故人

  听说过西厢记的人,一定会有种错觉,觉得西厢是个花前月下,适合书生小姐幽会的好地方。
  一盏茶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我错了。
  所谓的西厢,厢房老旧得像是随时会承受不住岁月的洗礼而倒塌,面积不大,前面杂草丛生,时不时有些鸣虫的声音传来,倒是有几分幽寂。眼前的破旧让我不由得放松了警惕,缓缓地走进厢房。
  没有我预料中的灰尘扑面,也不见有蜘蛛网的痕迹,床褥茶具等东西都是新的,不沾一丝污迹,十分简洁雅致。我吃了一惊,想要退出去的时候,转身撞入一个怀里。
  淡淡的龙诞香窜入我的鼻中,煞是好闻。那双环扣着我的手,骨节分明,却略为粗糙,像是长期舞刀弄枪造成的。
  我慌忙站稳,定眼一看,颀长的黄色身影立在我眼前,果然是云衍。而他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仿佛是我吃他豆腐的模样。
  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我囧死了,咳了两声,正色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云公子了。”我装得道貌岸然。
  似乎没有料到我的脸皮那么厚,他愣住了,那呆呆的样子很是好玩。老天便是如此的不公,有些人长得好看,就无论什么表情都别有风韵。不幸的是,今天我有正事在身,没心思和他这么耗下去。于是,急忙想要冲出门外。他虽是被我吓到了,可是并没有吓傻,明白我的意图后,一个侧身,把门口给堵住了。
  其实我大可以隐身穿墙而出,可是顾虑到会惊动到其他人,所以我只好乖乖地站到他面前,目光幽怨地望着外面。
  低沉得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陶婳,你拜访别人都喜欢直接闯入卧房的?嗯?”他挑了挑剑眉,顿时让我有种一死了之的冲动。
  仗着我厚脸皮的本事,义正言辞地回答:“走错路了。”
  他闭上了眼睛,面上的疲惫一闪而过,“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用真面目示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没想到他是个直接的人,甚好甚好,面对坦白的人,我也不会想着办法跟人家绕圈子。
  “我虽不是普通人,可我保证,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路过烟景镇,想管管闲事罢了。”
  “这样啊。。。。。。”他的表情似有些失落,悲伤沉淀在他的黑瞳中,深邃不见底,蓦然间,我想到他认错我的那一幕。他爱的那个姑娘,一定会很幸福吧!
  只是我猜错了,许久之后,我才知道,她的幸福来得有多卑微,在历史洪流之中,根本不足一提。
  他突然睁开双眼,仿佛要把我看穿,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我信你。”我忍不住在心里诽谤,你信不信我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呀,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然而,我忘记了十多年前,同样一句话,他也对我说过,当时我高兴了很久。有些爱恨情仇,或者时间长了,感觉就会麻木,就会不再重视,直到被淡忘。只是,对于执着的人来说,这是一坛酒,愈来愈醇厚。可惜他们从不知道是在作茧自缚。
  既然他这样说了,我也直接些:“云公子是王族中人吧!”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被我一语说中,他略有惊讶,不过很快平静下来,笑了笑,点头。我也笑了,接着说:“烟景镇中妖孽作祟,而王族乃千金之躯,按理说避犹不及,莫非这里有什么大秘密值得你来冒险?”我颇有些玩味地看着他,想看他怎样避开我的问题。
  “为的是水府中一些禁术。”他回答得甚是坦然,说到禁术时眼底有光芒闪过,仿佛是志在必得。
  看来是这水府大有秘密。二十多年前的灭门,莫非也与这有关?“凡间帝王难道都爱修仙练道,长生不老?”我带着一丝轻蔑看向他。
  但他的眼神并没有闪躲,而是柔和下来,宛若润玉,说:“别人我不知道。我此番只为一位故人。”
  “知己红颜?”我心中一恸,下意识地问了出口。
  他也不介意,眼神更加温柔,“我只想再见她一面。午夜梦回,不再是最后见她是决绝的模样。。。。。。就算不能再见,那,那至少让我知道她能转世轮回。。。。。。”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底似乎湿润了一片。这样刚毅的人,是该有多伤心,才会泪流。
  他爱的人,和他阴阳相隔。而且从他的话中,她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胸口闷痛,或者听着他的故事,让我真切感到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求不到,爱离别,隔阴阳。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他。莫名地,想到如果有一天我魂飞魄散了,少虞会不会也上穷碧落下黄泉为我聚魂呢?不过这想法有些幼稚,先不说我不会那么蠢让自己魂魄到处跑,其次,作为掌灯者,少虞聚魂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根本就是轻松完成的事,不费什么劲。于是我释然了,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等我回过神来,发现一双鹰眸正在探索着我脸上的神情。我被吓了一跳,正想开口时,被云衍抢先了,“在想什么,古古怪怪的。”他又变回了那个英姿飒爽的男子,目光锐利如箭。
  我自然告诉他,于是扯开话题:“额,那个,我今早在这里看到一条黑影,如果没猜错,就是罪魁。可是那黑影分明是个人,不是什么妖兽,而且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应该是这里有什么密道。”
  一听密道,他霎时来了精神,说要领我去探看一番。如此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好事让我摊上了,可见我的卦象是不准的,我欣然答应了。
  紧拉着我的手,云衍不紧不慢地带我走近后花园。几次我想要把手抽出来,无奈他死死地用力握着,像是怕我后悔逃掉一样,我不禁纳闷了,我像是那么不守信用的人吗?
  后来我也就放弃挣扎了,絮絮道:“若然那妖兽已经化为人形,凭我一己之力怕是很难对付。不过,嘿嘿,幸好我此次出门前带了不少好东西,宰了它也不是不可能。。。。。。”
  不知道他有没有用心听我说的话,我只觉得那条路很漫长很漫长,最后,我惊奇地发现他带我一直绕圈子,遂问道:“敢问我们是把这府邸绕遍了吗?”
  他依旧宠辱不惊的样子,淡定地点了点头,我怒了,恶狠狠地嚷道:“你耍我是吧!”
  “难道你不觉得应该多带些人同去吗?密道中的情况谁也说不准。”他凝望着我被他拉住的手说。
  他的解释合情合理,恰巧我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自己冤枉了他,顿时很是不好意思,只好嘿嘿傻笑着,掩饰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说:“始终都是姑娘家,别想着所有事都自己一个人去解决。”像是说给我听的,又不像,仿佛是在缅怀着谁。
  语罢,拉着我走进了正厅。

  ☆、暂游远古戮仙卷

  正厅里也是一片残旧不堪,只是两边的梨木椅子上各坐着三名白衣修仙者,闭目养神,却没有放下警惕。我们刚靠近,三人齐刷刷地扭头过来,望着我们。
  然,我终归是在仙山上浸泡多年的掌灯者,也算是见过大场面,没被他们吓到,镇定自若走了进去。
  云衍只是不会被吓到,可是他们望向我的眼神十分诡异,就像是看一条死透了的鱼突然在餐盘上活蹦乱跳。偷偷地琢磨,难道这些年凡间都没人戴面纱吗,估计他们见到妖兽的眼神也不过如此。
  见到云衍,六人即刻站了起来,云衍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接着兀自拉着我走向主位。我们一左一右地刚坐下,下面已经有人按耐不住,站起来,行了半礼,“敢问姑娘是否与我等有过一面之缘?”
  何止是一面!要不是我自作孽走出幻阵,又岂会受伤!唉,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间接害我受伤的六个人,倒是什么事都没,还能活蹦乱跳,所以我决定开个小玩笑。
  “难道现下凡世男子都喜欢这样搭讪女子的?”说着,装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云衍。只见一张俊脸立马黑了,怒目扫视了他们六人,顿时大家都想起某人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不由得尴尬无比。
  想着玩笑不能开得太过,我随口胡诌:“见没见过,别问人,问心。”他们六人如获特赦,显然松了一口气。由他们的反应来判断,云衍怕不是普通贵族那么简单,要说是当今圣上也有可能。唉,越是位高的人,就越不该重情。以前我不懂得的道理,不知为何,现在倒是能用在别人身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云衍投向我的目光更为灼热。我心下大惊,他怕是真的把我当成故人了。
  再看向他时,他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再也找不着半点痕迹。一场虚惊,我安慰着自己。
  云衍吩咐他们陪我俩一起去探看密道,众人立即异口同声喊道:“主上,不可!”
  又是司空见惯的那一套,戏本子里写到熟烂的桥段。在那之后,他们定是会七嘴八舌地劝说,说得多么头头是道,不容置喙。其实我每次读到这些戏份,都觉得特别憋屈,你说吧,作为一个主子,我要干什么还得被你干涉,什么危险之类的都是狗屁借口!要不是有危险,你还会站在这里保护我吗?简直就是窝囊至极!
  诚然,云衍不是戏本子里的男主角,他只是几个眼神就震慑住那几个榆木脑袋,让他们乖乖闭嘴。
  我冲他满意一笑,虽说是隔着面纱,但是他还是能看见我眼中的笑意,又拉着我站了起来,准去密道。我心中哀嚎着,说什么相信我,到现在还不放手,就是怕我逃掉吧!
  只是我的悲愤持续不了多久,等我们一行人走到后花园的假山时已经烟消云散了。
  这花园不是特别的大,但是栽种的花草都极其讲究,可见主人的着实是花了一番心思。东南西北四角分别种有桃、柳、艾、柏,此四种树皆是能避邪驱妖的树木。假山旁还立着一株威武粗壮的近五百年银杏。这样的布局着实不多见,平常人家一般只会种植一两种风水树,而像后花园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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