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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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生存法则-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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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夫人见儿子不中用,心里更加坚定了必须把青雯收进房里的决心,于是,又道:“我知道,这事儿委屈了如情,千错万错,都是这个孽子的错。老太君想如何罚他,我绝不过问。可是,青雯那孩子确是无辜的,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在京城也是举目无亲,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愧对她,更愧对我那亡去的兄嫂。如情,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又是明事理的,又温柔又善良,应该不至于让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就这样失去一条命吧?”

众人听了无不气血番腾,何氏一脸愤慨,先前来苦情计,如今又来威逼了。这样的事,只有脑袋被门挤了才会同意,这不是打脸还是什么?又是婆婆的亲侄女,与男人又是亲厚的表兄妹,那么媳妇又算什么?如果不同意,就是谋害人命,见死不救,不温柔,不善良……还有没有天理?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破事,凭什么要无辜的人来忍受这种恶心?

可是,这样恶心的事,还不能骂,不能打,只能安抚,并且还得保持同情心,何氏也忽然觉得知礼那冷淡木讷的性子也算不得什么了。林氏也忽然觉得自己嫁进方府也不算委屈了,绕是可恶欠扁的姨娘,及没事找茬的嫡母,还有不省事的小姑子都比这可爱多了。

李氏望着面无表情的如情,心里很不厚道地幸灾乐祸着,虽然她很想表现出一番嫡母爱。

何氏担忧地望着如情,如情一直没什么反应,但越是越这样,越让人心痛。

向云翰见如情一直不说话,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几乎凉了半截,也越发惴惴不安了,求救似地望着母亲。希望她放低些要求。

向夫人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个没中用的。

深吸口气,向夫人换上威严的面孔,望着如情,目光逼人,“如情,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是,伯母今日前来,是诚心诚意请你来解决这事的。同意抑或是不同意,你总要表个态吧。”见如情望着自己目光隐带讥诮,又忍着怒气,加了句:“若是你能同意,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不同意,我们向家也不勉强你。”

老太君望了向夫人一眼,蹙眉,“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夫人淡淡一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方家的女儿连个可怜的女子都容不下,这不就是善妒么?”

老太君“碰”地一声把茶碗放在几子上,冷声道:“夫人这话可就没道理了。表姑娘上有十万嫁妆护舫,下有夫人这般护着疼着,下有丈夫敬着惜着,如何算得上可怜的女子?反倒是我家如情,上有婆婆的偏心,下有丈夫的见异思迁,左有贵妾恶心人,右有名声压着,她又算得了什么?一个任人差圆捏扁的摆设罢了”

何氏林氏吓了一跳,虽然她们也认同老太君的话,但这样一来,岂不明面上得罪向家?

向夫人被堵得面色铁青,但她可没胆子学老太君摔茶碗,只是冷下声音道:“听老太君这么一说,那向家与方家的婚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何氏惊了起来,连忙起身道:“夫人,有话好好说,我们太君,身体不大好,所以脾气大了点……还请夫人不要往心里去。”

向夫人坐直了身子,瞟了她一眼,轻哼一声,把脸别向一边。

何氏林氏互望一眼,焦急之情溢表。

向云翰呆呆地望着母亲,也暗自着急,连忙向老太君作揖,“我母亲性子冲,若有冒犯方祖母的地方,还请海涵。云翰虽不才,可一直仰慕晴妹妹,早就一心一意认定,只有晴妹妹才能入我向家,主持中馈,延绵子嗣。旁的女子,云翰自是不放心里头的。只请晴妹妹再给云翰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给表妹一条活路,云翰在此先谢过晴妹妹。”说着一揖到地。

老太君冷眼瞅着,唇角浮着冷笑。怜惜地望着如情,柔声道:“情丫头,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要说?”

众人全目不转睛地望着如情。

如情神色淡淡,望向老太君,又环视了何氏及林氏,再扫了李氏一眼,缓缓道:“为了如情一人的婚事,可让奶奶母亲还有两位嫂子操碎了心,如情甚感过意不去,只能说声谢谢略表感激之情。”

何氏拿帕子抹了眼角,低声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本就该相互关心。何必言谢?”

林氏深深望了如情一眼,她对如情也略了解,知道如情心中已有想法,也跟着道:“妹妹何必客气,咱家虽没落了,但只要你兄嫂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好妹妹,大胆决定自己的事吧,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嫂子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氏语气铿锵有力,说得斩钉截铁。老太君侧目,暗自欣慰。何氏讶异地望了她一眼,心里也明白了什么,也跟着道:“你三嫂子说得对,虽然咱家是没落了,可只要你兄嫂还在,就绝不让人欺到你头上来,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吧。”

向夫人面色铁青,瞪了二人一眼,很快,她平复了胸口的邪气,慈爱地望着如情。

向云翰也呆呆地望着她,忽然有种错觉,明明二人间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为何有十万八千里的感觉?

如情朝向夫人展颜轻笑,“夫人疼惜爱护表姑娘,不惜一切代价为表姑娘谋得终生幸福,如情深感佩服,也很是替表姑娘感到高兴,有这么个一心为她打算的姑姑。表姑娘玉一般的人儿,不说做妾,就算做平妻都是委屈了的。干脆,如情提议,就让表姑娘做夫人的嫡媳妇,岂不两全其美,亲上添亲?”

向云翰直接愣住了,不明所义地望着她。

而向夫人则一脸喜色,“好孩子,不愧为书香门弟出来的姑娘,就是识大体。只是,你与向家早已订下婚约,青雯虽委屈,但按着先来后到的规矩,也是她小你大。我向家虽算不是大富之家,但规矩道理还是懂得的。就算给青雯平妻的地位,但凡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嫡妻的地位仍是不会受动摇的。”

如情笑得很是温柔,“让夫人抬举,如情深感不安。表姑娘美丽温柔,又是夫人的娘家亲侄女,让她伏低作小,岂不委屈?如情肚子里虽没什么墨水,横坚也说不出几个大道理来,但自小受父兄薰陶,也知道这人呀,要有成人之美。为了表姑娘的名声和终身幸福,为了成全夫人您对侄女的一片爱惜之意,如情甘愿自请下堂,成全夫人和表姑娘的一番姑母之情,也成全向公子和表姑娘的夫妻之情。”

一时间,堂上堂下一片静悄悄的,老太君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狠狠震惊了一把的,她没料到,自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孙女,居然会有如此决定。

李氏也呆住,她一直小看了这个庶女呀。居然说得出如此冠冕堂皇又让人气得吐血的话来。

何氏林氏暗自叹口气,不再说话。

向夫人当场愣住,她这次来,抱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念头来的,不管威逼还是利诱,总之必须让如情答应青雯进门,可她没料到,如情居然性子如此刚烈,连自请下堂的话都说出了口。

而向云翰则愣在当场,脑袋全完一片空白,只木木地盯着如情,一副饱受打击的模样。

向夫人深吸口气,忽然强笑一声:“你这孩子,怎么说这样的话呢?也不过是效妨蛾黄女英二女共事一夫的美事,犯得着说出这样绝决的话么?好孩子,只要你答应让青雯进门,你仍是我的好媳妇,向家唯一的嫡媳妇,绝不会有人敢越过你去。”

何氏林氏鄙夷地瞟她一眼,这会子嘴都懒得开口了。

如情感激地笑着,“难得夫人一心为如情着想,可如情是个榆木脑袋,娘家又失了势,如今,家产都被搬去大半,相信就算倾全家之力为我准备的嫁妆,也不及表姑娘的一个手指头。如情虽然愚笨,但一向有自知之明,此番嫁到向家,恐也上不了台面。如今,表姑娘与向公子生米煮成了熟饭,又自带十万嫁妆,这已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情就算坐汗血宝马也是比不上的。还不如自请下堂,成全表姑娘,岂不美哉?”然后转头,对老太君双膝跪了下来,一字一句道:“奶奶,孙女不孝,一直让您操碎了心。这回恐怕又要让奶奶伤心失望了。此番与向家退婚,与方家无任何关联,全是孙女任性妄为所致。孙女向奶奶发誓,三年之内,若是孙女仍然嫁不出去,那孙女便削发为尼,绝不拖累方家。”

如情这话说得铿锵,止住了向夫人还想出口的话。何氏林氏鼻头一酸,一边抹着泪一边把如情抚了起来。

“我可怜的妹子,明明是向家贪财好色,见利妄义,与你何关?妹妹何苦把所有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向夫人一听这话,一口气无处使,正待发作,老太君已开口了,她一边把如情揽到自己怀里,拿帕子轻轻替孙女拭去颊边泪水,一边淡淡地道:“夫人请回吧。休书和聘礼过后便送到府上去。夫人只需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便是。从此,方家与向家,再无关连。”

向夫人张口结舌,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这让她有些后悔了,可方家的女人一个个对自己怒目而视,尤其从外头冲进两个头梳双丫髻的丫头来,面目不善地冷声道:“夫人,向公子,请吧。”

向夫人认出这是如情的贴身大丫头,心中有气,却又发作不得,左右张望,见如情偎依在老太君怀里无声地哭着,李氏诸人一个劲地安慰,也没人理她。

“哎,只不过是纳个平妻进门,又不是要上刀山火海,犯得着这样大题大作么?”向夫人心头不爽到极点,虽然方府失势,但在京城还是有些影响力的,尤其如情的两个兄长,一个在仕林中渐渐斩露头角,一个手握重兵,虽然如情嫁妆不会丰厚到哪儿去,但她也不愿就此与方家绝裂。

如情拿了帕子擦试了脸上的泪水后,从老太君怀里直起身来,努力微笑着望着向夫人,军“夫人不必感到自责,主要是如情的原因。一来为着拯救表姑娘的宝贵性命,二来如情名声虽重要,但表姑娘的名节更来得金贵。三来,如情嫁妆没表姑娘丰厚,基于以上原因,如情自动让贤,甘愿下堂。还请夫人成全。时辰不早了,夫人请回吧,以免表姑娘等不到好消息又寻死觅活,那如情岂不罪过?”

向夫人嘴巴张了张,心头大怒,这是哪门的下堂原因,若真这样,那她向家岂不成了背信弃义又重色忘利之人?

但没人再理会她,沉香玲珑已一前一后堵在向夫人跟前,面带寒霜,“向夫人,请。”大有若再不离开,干脆来硬的架式。

门口又进来几个婆子,分别围在向夫人周围,“夫人,请吧。”

向夫人气如斗牛,却又无可耐何,忿忿丢下一句:“方府实是欺人太甚,退婚就退婚,有甚大不了的。”她盯着如情,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与我向家退了婚后,看哪户人家还敢要你。”

老太君眉毛一挑,正待还击回去,如情已平静回答道:“如情上有父兄,下有子侄,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也自有家人代为操心。夫人就不必操这个心了。”她刚才想过了,就算京城呆不下去,她就回海宁,或是去大同,相信伯父母和二哥会给她寻一门好亲事的。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天下之大,她就不信,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向夫人似被软刀子捅了一通,骂也不是,气也不是,几乎得一肚子内伤了。闻言冷哼一声,大步离去。

而向云翰,也没人理他,因为送走了向夫人,其余下人见他仍是动也不动地呆在那,便一窝蜂地上前抓了他便往外推去。

在出了门,眼看就要消失在转角处时,总算回过神来,忙拼命挣扎着,“不,晴妹妹,我不同意,我一心一意要娶你的,你怎能退婚呢?”

但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几个婆子恨极了他,手中用力,连拖带拽地把他拖出了松鹤院。

直至外头的声音闻不可闻后,老太君这才抱着如情,一句“我苦命的孩子”然后老泪纵横,不可收拾。

李氏连忙劝了几句,何氏林氏也跟着劝,老太君哭了一阵子,总算无耐接受现实,拭了眼角的泪水,忽然发现如情一直在自己怀中默默地流泪,越发心疼,又搂着她,大骂向家的无耻下流,无情无义,背信弃义,重利忘义,不得好死。

李氏也一个劲地痛骂向家落井下石,岂是正经读书之人。

老太君一边轻轻拍着如情,一边老泪纵横,“哭吧,哭吧,我可怜的孩子。好好发泄一下吧。”

如情果真放声大哭,她确实忍不住了,是得好好发泄一下了。而她的发泄方式除了扎小人、捶枕头外,也就只有哭了。

何氏见她哭成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偷偷拿帕子试着眼角。最终被如情的哭声感染,也忍不痛哭出来。

林氏左右望望,干脆背过身去。

李氏左右瞧瞧,一副讶异的模样,后来还是刘妈妈撞了她一下,这才后知后觉地拿着帕子抹眼,然后哭天抢地喊道:“我可怜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呀……”

刘妈妈唇角抽了又抽,见李氏活像哭丧似的,总算忍不住,上前拦住她,劝道:“太夫人,莫要再哭了,当心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李氏立即打住,唉,论哭功,她确实得好生练习练习才是。

如情直至哭得筋皮力竭,声音嘶哑,双目红肿,这才堪堪消了音。待她总算哭过够后,这才从老太君怀里直起了身,声音吵哑道:“让奶奶担心了,是孙女的罪过。”

老太君心疼地拉过她,沉沉叹气,“这哪能怪你呢。可是,情丫头呀,你可想过没有,向家再是无理,可一旦退了婚,你的终生大事,可就悬了。这日后想再找个像样的婆家,可就难了。”

如情抬头,目光坚定,“孙女知道,一旦与向家退婚,孙女确实再难找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可那又怎样?人生在世,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向家都打脸上门了,若还忍气吞生,又岂不让他人打心里瞧低了去?孙女已前后考虑清楚了。至多两年,若是孙女仍然嫁不出去,那我就离开京城,让奶奶帮我找个家境殷实的庄户人家吧。”地主虽没没有当官的地位高,但又比商人高一截了。并且,这个时代的地主,可不是旧中国那时候的为富不仁黄世仁之类的,这儿的地主,大都还是比较仁善的,修桥搭路,挤济乡邻,这样的人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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