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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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的生存法则-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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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方府大门口一字排开的数个身形高壮的男人,李骁深吸口气,他就知道今天不会太过顺利,瞧着一身劲装束袖打扮的知义,及另外三位连襟,还有大马金刀当中立站神情严肃的知礼,苦笑一声,看来今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不过,李骁也早有准备,知义手提长枪,正想请教长枪使用心得,李骁身后同样为劲装打扮的傅家二公子已抢出步子,说可与知义切磋一二。

这位许久不曾见过的傅老将军的幺子,却是知义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知义只得暂时放下长枪,与这位骁骑营的千总一诉多年未见相思之苦。

大姐夫钟进也是行武出身,正待把他的大刀亮相出来,李骁身后的令国公世子已斜里杀了出来,并谦虚地说“请钟大人不吝赐教。”

二姐夫李掠清了清喉咙,正想卖弄两句诗文,偏斜里又杀出位文质彬彬的一位公子来,李掠定目一瞧,顿焉了气,这位可是今年最新出炉的新科状元郎解文正。他一个半路出家的半调子文人,人家可是班科出身,两者一对比,可就不够瞧了。

三姐夫杨启泰偷偷与李骁眼了个眼色,渐渐移到门边,让一条路来,李骁大喜,正待大举进军,正与傅三公子把谈言欢的知义却一心二用,一声“且慢!”让李骁踏将出去的步伐生生顿住。

知义把长枪扔到一边,发出哐啷声响,他大步来到李骁面前,背负着双手,道:“我这关还未过,可休想越雷池一步。”然后与知礼使了个眼色。

知礼会意,与知义并肩立在门口,发难的是知礼,沉着一张脸,问:“敢问四妹夫,何谓夫妻之道?”

李骁傻眼,他虽然书读得不算少,但对夫妻之道确实不大涉及,于是求救的目光望向他的一干随员,可惜这群随员不是世家公子哥便是大老粗一个,抓耳捎腮都想不出何谓夫妻之道。

最后,李骁求饶地让知礼回答。知礼板着一张脸,道:“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为后不为色。夫妻当至爱,至诚,至善。而为人夫者,当自控,自律,至情,至义,至仁。善待妻儿,嫡庶分明,妻妾不相论。敢问妹夫,可都应下诸般承诺?”

李骁傻眼,他一直听闻这位方家大舅兄为人了得,但却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厉害,掉书袋子讲大道理起来简直滔滔不绝,使人反驳不得,偏还有根有据。

李骁拱手苦笑,刚承诺了知礼提出的所有要求,知义已开始发难,不过幸好知义不会学知礼那般掉书袋子,但提出的问题却刁钻的紧。

比方说:“在外头受气,可会把怨气带回家中?”

“妾室在汝跟前哭诉嫡妻不公,汝又当如何处之?”

“母亲说媳妇坏话,汝又当如何?”

“上司有赠美妾,汝又当如何?”

“公婆赠妾呢?”

“汝能保证无小妾兴风作乱否?”

“汝能保证三年内不得纳妾否?”

还有什么有美人以身相许,甚至以死相逼,又待如何,大冷天的,可把李骁一行迎亲的伴郎们全都逼出了细细的冷汗,暗叹这方家舅兄果真难缠。不过幸好李骁嘴才颇佳,以万精油的本领勉强给通过了。

李骁又拱手问二人:“两兄舅兄可还有旁的指教?”

知礼与知义互望一眼,知礼正待说话,忽然人群里不知谁抛了个鞭炮出来,噼里叭啦的声响使得知礼这位一介文人连忙吓得四处躲避,知义见状,暗叫一声不好,但也迟了,李骁已向身后的一群人挥了挥手:敌军城池已被我方攻破,冲呀!

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呼,一大群青年高唱凯歌锋涌进方府,知礼两兄弟被人潮给挤边门边去,不满地对上杨启泰。杨启泰抱以无辜的笑,感慨:不是我方无能,而是敌军太狡猾。

……

胜利冲破前方保垒后,迎亲队伍有样学样,用同样的法子对付一群娘子兵团,女人天生就怕这些火花四溅的危险之物,尽管鞭炮在很远的地方才响起,但震耳欲聋的声响仍是把一群娘子军团们给冲得尖叫不已,纷纷抱头鼠窜。

李骁不费摧毁之力便冲进写意居,在众人的埋怨轰笑遣责声中,一路奔到新娘子的卧房。

外头震耳欲聋的声响使得如情在大惊之下扯下红绸绣金丝线的头盖,正待起身外出瞧个究竟,便见一身大红喜气绣团花胸前用红绸布扎花的李骁大步从外头奔来,一时间惊异不已:才刚听了礼炮声响,这才多久呀,居然就给闯关成功了。是方府的亲友团不给力,还是李骁本领强大?

而李骁见着如情后,忽然失声叫道:“又不是唱戏,这脸怎么给涂成这样了?”

李骁的话立刻把屋子里的人给惊醒了,几个宫中嬷嬷连忙把如情的头盖重新盖上,嘴里念道:“这还未洞房呢,新娘子哪能真面目视人呢?快把头遮好。”

然后两个婆子扶着如情,下了榻来,随李骁一同去了前厅。

这回的新娘头盖较之上回质量要好的多,丝质的头巾遮掩下,偿能看清眼前的景像,如情健步如步地走着,手头稳稳地拿着一条红布,由李骁牵着,一路进了松鹤院,拜别老太君。

老太君今日也是喜庆的大红褙子,老泪纵横,一脸欣慰,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只说了句:“快去前头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如情想着这些年来视自己为已出一心一意替她谋幸福的老太君,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一路来到前院,拜别方敬澜与李氏,方敬澜眸光欣慰,连连道:“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轮到李氏时,李氏今天表现很是不错,至始至终都落落大方,对如情慈爱地道:“好孩子,看到你这般风光出嫁,我也欣慰了。”然后转头望着李骁,语气越发慈爱,“王爷,我家如情就交给你了。”

李骁点头,起身,如情在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再由知礼一路背到外头,直到上了花轿,想着在方府再如何的小心谨慎,可总归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家,虽然时时都要谨小慎微地活着,但大多时候,给了她最多欢乐的地方,仍是方府。

如情总算忍不住,在知礼的背上就哭得稀里哗啦,但为怕泪水影响妆容,只能拿着帕子轻轻擦试眼泪,希望不要弄成大花猫。

上了花轿后,罗鼓齐天,声乐响彻云宵,迎亲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迎向靖王府。

靖王府离方府还有较长的距离,相当于从五环外直奔一环内的皇城地段,按这个行走速度,大约也要行走两个多时辰左右。

如情想着要走这么多时候,哪能真的乖乖让沉重的风冠压断她的脖子,是以走了一段路后,便自己把风冠取了下来,偷偷啃起了玲珑早在先前塞给她的饼子充饥。

如情一边啃着巴掌大的芙蓉饼子一边泪水涟涟,头一糟大婚可把肚子给饿惨了,这回早饭可是吃得足足的。可是,可是,听说要在酉时三刻方才拜天地,进入洞房后还有一系列的程序,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午饭呀?她天生就耐不住饿的人,可千万别被饿晕才成呀。

……

王府的迎亲队伍安排得很是周到,因为一路上敲罗打鼓凑乐也挺费精神的,所以每隔一两里地,便会沿路重新换上乐队,而抬花轿的八名脚夫也是每隔两里地便换一拨,这样轮流着一路行至靖王府。

忽然间如情发觉下身一阵热流流出,又苦笑,还真是背到家了,这钦天监什么日子不选,偏独独选中她不方便的日子,不过想着平时候的葵水量,用厚厚棉花垫着应该能捱过这两个时辰吧。

如情想着反正也要走小半天的路,一时半刻也到不了王府,干脆闭闭眼休息一会儿。就这么一闭眼后,睡意一下子便来袭,这几天因为要收拾写意居的箱笼,又要调教奴仆,还要准备嫁入王府后会有的突发状况,又要应付四面八方涌来的数不尽的“亲朋好友”们的祝贺……偶尔还要担心一下婚后不和蟹的生活……沉受不住心理压力,有时候还整夜的失眠。如今总算上了花嫁,一切尘埃落了定,反正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也没什么好可怕的了,这回一放松,便睡得不省人事。

而总算顶着风雪接回了新娘子的李骁,在掀开轿帘时,发现睡得正香的新娘子时,那个唇角抽搐……不需言表,花轿两旁走得累到几乎快趴下的喜婆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新娘子居然在轿子里睡着了,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快酸掉的腿,连忙把如情给叫醒。

如情警觉性还是满高的,轻轻一推便醒了过来,望着李骁黑了一半的脸,讪讪地笑着,又在婆子的催促下,手忙脚跳地把凤冠戴好,再盖上头巾,正待抬脚下地,蓦地……如情微微掀了红盖头,望着李骁,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李骁情知有变,小声问:“怎么了?”

“我,我……快叫我的侍女来。”

李骁不解,如情语带焦急,小小声地道:“我怕葵水弄脏衣服……”坐得久了,一起身,便觉下身汹涌的暖意,虽然穿着一身大红,但难免不会把衣裳给浸红,红色与红色相撞,反而更加显眼,她不敢在宾客面前丢这个人。

李骁也木住,又气又无耐地瞪了如情一眼,对一旁的喜婆吩咐:“快去把王妃的侍女叫来。”

那喜婆就在咫尺,如情的话听了个正着,虽然感叹新娘子状况频出,却也耽搁不得,连忙叫来如情的侍女。

昨日一大早,沉香便发现如情来了葵水,暗叫不妙时,也格外小心,昨晚连夜做了几个又大又厚的棉花包,以备不时之需,这一路上也耽搁得有些久,她还真担心那棉包无法捱到最后,如今大庭广众又众目睽睽之下,也顾不得紧张与脸红了,一路飞奔来到花轿前,花轿的帘子被放了下来,沉香七手八脚地替如情把棉包重新换了下来,所幸,虽然确实弄脏了里头的裤子,总算没有波及到外裳。

如情捏着被弄脏的棉包,手足无措,“这,这要丢到哪呢?”总不能扔在轿里头吧。但就这样拿出去,也太丢人了。

沉香一咬牙,把棉包折成几折,拿了手帕包着再揣进怀里,抹了额上的汗,“只能这样了。”

如情又感动又觉乱没面子的,大喜之日居然还摆这么一出乌龙。

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难为情或羞人了,重新戴好凤冠,盖上头巾,由喜婆牵着手,从花轿里出来。

隔着半透明的红盖头,如情望了李骁的脸,心下忐忑着,众目睽睽之下摆出如此乌龙,估计这人早已生了气了。不由心下沉沉的,早知会有这番变故,她应该早些作好更万全的准备的。

这时候,王府大门处早已集满了好些起哄的客人,而新郎官弯腰掀开轿帘,却半晌无动作的画面也被瞧进了大部份人眼里,一番轰然大笑后,又见新娘子频频出状况,不但叫来了侍女,也不知在里头弄了些什么,过好半天才让人扶着下了轿,纷纷在心里评估这位大庆朝开国以来有史以来身份最低的王妃……人家虽身份低微,但胆识可不小呀。

而李骁,原本已黑了一半的脸在对上这些些世家公子的嘲笑揄揶,忍不住暗自苦笑,什么叫猴急的下场,这便是了。

……

如情被喜婆扶着,进了王府正门,隔着头巾,她还能清新地看着王府周围侍卫密布,很是戒备森严的样子,只是门口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稍微破坏了王府的威严,变得有些不论不类。

踏进张灯结彩的朱红大门,一路上穿过走廊,经过一个庭院,再走过一条抱手回廊,前方人声鼎沸的王府朝阳厅迎入眼睑。

能容纳数百宾客的朝阳厅,这会子早已挤得水泄不通,从厅子一路到外头庭院里,早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中间只用大红地毯铺出一条五尺宽的路子,一路通往厅子里。

踩在地毯上,厚实的料子吸去了脚步声响,如情也跟着沉淀了心思,望着眼面前的人山人海,深吸口气,只觉背心手心都渗出了汗水,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所至。

穿过庭院,来到正厅里,一投闷热感扑天盖地向她涌来,当看到上首坐着的几个明黄身影,越发的心跳如雷。

拜了天地后,总算礼成,一路被起哄着进入洞房。而王府的前院与后院可还有好长一段路,而这时候,天色早已黑了大半,府里的下人正在各汉白玉柱上挂上灯笼,昏黄的路灯下,如情进入垂花门,又拐了好多道弯,穿过好几条长廊,又拐进一个院子里,再一路东拐西拐,被弄得昏头转向不说,双腿也走得酸痛不已,尤其肚子又开始叫了……

总算进入洞房,里头也是人声鼎沸的厉害,如情被安置在床上,耳边闹哄哄得,全是一群妇人的嘻笑声,隔着头巾望着一屋子穿金戴银的女眷,又望了李骁,朦胧的灯光下,只见李骁拿了用红绸缠的银质的小秤,轻轻挑起了喜帕。

陡然间,如情只觉眼前亮晃了许多,也清晰了许多,她眨眨眼,努力眨着双眼,陡然的光亮使双眸颇是不适应。抬头看了眼聚在灯影下的李骁,逆光而立的他,如情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他那炯炯的双目却异常有力,直射得她心跳加速,她低下头去,似是不胜娇羞。

李骁忽然笑了开来,目光柔柔地望着如情。

等如情好不容易从羞怯的阵仗中抬头后,只听周围又响起“好标致的姑娘”,“果然天香国色”之类的夸赞声。

也有的与李骁开玩笑来,“嘿,骁哥儿,这么可人的王妃,可得好生怜惜则个哦。”

又一阵轰然大笑声,李骁则望着如情失声道:“不错,比那天看起来要好多了,没成大花猫。”

众人望着如情脸上厚厚的粉墙,全捂着唇笑个不停。

如情则气鼓鼓地瞪他,他还有脸说那天的事。

但很快,如情便被撒了一头一脸的瓜子花生喜糖之类的玩意,听说这样就能代表多子多福。喜婆们在一旁大声说着颂吉之词,再然后,如情被扶到紫檀木的圆桌旁,桌上早已摆满了好些瓜果点心,如情直觉口渴,却又不敢吃,直忍得满身不舒服。

一个喜婆拿了个白玉盘子递到如情跟前,拿了筷子递给如晴,如情双眼一亮,总算有人怜惜她肚子饿,给她点心了,于是抓过乌木镶半截金粉的筷子夹了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遍,忽然苦着一张脸,对那妇人道:“生的生的,怎么是生的呀?”然后忙不迭把生的点心吐了出来,后知后觉才想起先前宫中的教引嬷嬷曾与她说过,这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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