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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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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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很感激您的启发,让我开始学着自己思考。”

他:“我是个精神病人啊。”

他笑着抖了抖自己的病号服袖子。

我:“没关系,您告诉我的都算是知识,而且逻辑上非常清晰,我有自己的判断,我接受知识本身,不限于渠道和途径。”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关于2012……”

“哦,2012……”他打断我:“关于2012我也关注过,并且查了很多玛雅原文。那个说法是从玛雅历法推算来的。玛雅的历法一年只有260天,所以他们的历法年头会比公元制长些。不过,先不说这种转换公元制推算到2012年的准确性,就单说玛雅人的预言吧。我没看到预言说到了那个年份就是世界末日,正相反,玛雅文记载说是会进入新纪元。”

我:“不是毁灭吗?”

他耸了下肩:“反正我并没有查找到这个说法。进入新纪元似乎有很多种方式吧,毁灭后重建算是;没有毁灭但是进步了一大块也算是;我们自愿抛弃了旧的迎来了新的,也算是。玛雅人对进入新纪元这个说法并没下定义,所谓2012世界末日的说法,我想是被一些人误解或者被宗教利用了。不过有意思的是:很多人还真就为此惊恐不已,惶惶不安。这种事情……我觉得很幽默,你认为呢?”

我:“嗯,很幽默。”

没错,一个压根就没几个人能明白的“预言”被那么多人信奉,还被搞成电影和各种书籍,热卖得一塌糊涂并且吵得沸沸扬扬,的确很幽默。但是一个精神病人却通过深入的研究,理智的逻辑分析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简直太幽默了。

还原一个世界——后篇:未知的文明

当时我曾经问过患者,为什么要针对玛雅文明进行研究,据说不是还有很多的文明吗?他告诉我:即便有其他的文明,若没有文字没有语言他也是无从入手研究的。纯粹的空想或者抓住一点似是而非的蛛丝马迹是没有意义的。所以研究那些虽然充满疑点,但是并非不可解的事物才是最明智的,也容易让推理和分析有据可依,这样也最有价值和说服力。

他说的没错,从逻辑上看的确是这样。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再次感到惭愧。虽然很无奈,但这是事实。

他:“后来,当我自己沉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确实累积了很多资料,掌握了一些规律。所以,我才有可能更深入的去研究,甚至可以去试着还原那个被遗失的文明。”

我:“呃……说还原……有点远吧……”

他:“不,很现实,就说我前面提到过的文字特性以及文化核心内容吧。玛雅人的文字特性是组合式表意文字符号结构,这是建立在一个以艺术为核心的文化基础上的。根据这个,是不是就可以通过对玛雅文化的现有分析来推测更多?我想一定是可以的。”

我仔细想了一下:“仅仅靠文字……能分析出什么来?”

他叹了口气:“如果只沉浸在文字和符号里面,肯定是越走越偏,这也就是我当初发疯的原因。文字不是死的,是活的,是现实的符号或者思想的符号,所以不应该彻底叼进文字本身里。否则就像我们写东西一样,如果只注意文字修饰而忽略现实,那么文字就变得没有意义,空洞却乏味。”

我:“这是大道理我能明白,但是实际应用怎么做?”

他:“还是就玛雅遗迹来说吧。假如找到一片遗迹,经过对遗迹仔细的挖掘和测量后,能得到一个建筑群大致上的尺寸,是不是?例如高度啊,宽度啊,距离啊,分布效果啊,得到了这些也就能对人口有初步的判断。假如整理出来后,发现是一个5万平方米的广场,那么就可以判断:围绕这个核心地带生活的居民应该不低于8万人——这还是相当保守的数字。简单推理一下就可以下这个定义。为什么呢?这种城市广场,按照大型聚会人均占地1平方米来算,如果整个城市都不到5份人,那何必修这么大?完全没有使用价值。实际上真正的集会,每个人占地不到1平方米,所以我说,周边居住人口是8万人已经是很保守的数字了,有了这个基础基数,可以再扩大还原的范围。这些人需要吃喝吧?需要下水道来作为城市排污系统吧?需要娱乐吧?需要医院吧?设想一下生活周边,你会发现这些城市系统是需要人维护的,那么8万人口边成10万人口不是天方夜谭吧?明白吗?这样,再回过后用我们破解的文字重新审视我们的推测——他们注重艺术,他们有特殊的历法,诸如此类。最后,基本上就可以得到一个比较精确的原貌了。”

我:“厉害!”

他:“这些还不够,这还仅仅是还原一个场景罢了,我们需要更多。这要靠合理的分析和推断了。比方说玛雅人热忠于献祭,在他们的文字和图画中提及多次。实际上,玛雅人用囚犯献祭——现在看来,我们会觉得残忍。不过,玛雅人的很多献祭其实是贵族行为,一般老百姓还不让你献。因为玛雅文化中有些性质的献祭太重要了。杀个囚犯献祭给新国王加冕还好,要是献祭给他们的神明,必须要高贵的血统。这些不是我信口胡来的,有依据。比如说玛雅文化中很多碑刻铭文都记载了贵族割开自己的舌头,或者刺穿自己的手臂,然后串上绳子,把血引流到专用的献祭盘子里,再用纸蘸那些血并且烧掉。那种行为大多是为了向祖先或者神明祈求某种暗示。这个,就是纯贵族的,一般老百姓和奴隶根本没资格。根据这点判断,很可能对于神明的献祭,是贵族之中出人选,更有可能是自愿的,因为那被看作是一种荣誉。所以说,我们看来残忍的行为,在不同的文化和文明之下并不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例如,北欧文化中对于死去的男人还会有自愿陪葬的女人,还不见得是配偶。对于那些女人来说,陪葬既不可怕也不痛苦,是荣耀。”

我的脑子已经发懵了,不是因为他说的内容,而是他的分析和超强的逻辑性。一切都清晰干净,头头是道,不但有依据,有按部就班的推理,甚至还有确凿的例子。比专家还专家。这么说吧,我听傻了。

那些无数人向往的神秘文明,还有貌似难以琢磨的未知场景,就一点一点被这么勾画出来了。而且最要命的是:在我看来这些推理和逻辑,不但扎实,而且几乎是完美。

我:“嗯……那个……,我记得说玛雅雕刻里有很多未解之谜,那些您研究过吗?”

他:“嗯,还专门研究过。”

我忍不住眼前一亮:“那是真的吗?”

他:“我手边也没图,‘玛雅火箭’那张你知道吗?”

我:“玛雅火箭?就是那个仰卧在火箭里面的?我看到过,还是在一本杂志上。”

他:“就是那张。我发行的杂志有一期是专门写了那副雕刻的分析。后来几个读者还跟我说起过,我们一致认为:那不是火箭,也不代表什么飞船一类的。”

他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那究竟是什么?”

他:“想了解那到底是什么,就不能断章取义的看,就得先知道为什么那么雕刻,而雕刻的又是谁。”

我:“这个都能查出来吗?”

他微笑:“能。那副雕刻,是在一个石棺盖子上的,有了这个,就很好推测了。不会一个石棺里装的是A的尸体,但是在石棺盖子上雕刻B的形象吧?”

我:“那也可能雕刻的是某位神明啊。”

他:“很好,你已经开始质疑了。不过,石棺周围还有文字的。文字上说明:石棺内的人死后,灵魂在墓室中脱离,升天了。而石棺盖子上雕刻的就是升天。在我们看来是火箭底座的部分,其实就是石棺和墓室,而周围飞腾的花边,细看就知道,只是装饰性的东西罢了,例如流苏或者布幔,那表示着隆重。再说这个人的身份吧,墓室的说明文字写得很清楚,这个传说中的‘玛雅火箭’操纵者是护盾王。不是绰号,而是名字。想必这个王曾经有一面很大的护盾吧。(笔者按:这位护盾王名字的发音是:巴加尔'ba:ga'。)原来这是护盾王的墓室,石棺里是他的尸体。石棺盖子上雕刻的是他灵魂准备从墓室中升天了。而上面那些被我们称为‘操纵杆’的东西,有他的武器,还有他的玛雅文铭文,家族徽记。而被很多人认为是火箭前端的那部分,细看并非是什么先进玩意儿,那是一根柱子。在柱子上悬挂着一些祭祀标志,柱子的最顶端有数叶和羽毛的装饰。浮雕很精美,甚至能看到错落的部分,绝非什么火箭的剖面图。最好笑的是,被很多人看成是望远镜的那个小突起,其实是护盾王的鼻饰。这点从出图的护盾王遗骸上就能确凿的得到证实。具体还有很多,如果你能找到那期,你看一下就明白了,不是什么奇怪的火箭,只是一个祝福升天的祈福罢了。”

“能跟您接触,真是太长知识了,还外带破除谣言。‘w…r…w…h…u。c…o…m‘”我是由衷的赞叹。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了不起的,你认真研究分析的话,你也能得到真实的答案。”

我:“也许吧。不过,按照您的说法,玛雅文明那些未知的问题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他很坚定:“不,还是有。虽然那副浮雕本身没什么,但不代表真的就没什么,很多东西依旧是不能解释。我必须实事求是的告诉你:有很多超常的现象。前面提到的不用轮子啊,没有铁制兵器啊,都属于没办法解释的。并且还有大量的雕刻品,图案也都直指飞行器。有仪表盘,有喷射口,有操纵杆,但是,没有轮子。而且绝对不像浮雕那样含蓄,也没有过多的装饰和罗嗦的东西,干净利落得一眼就能断定:飞行器。那些资料我看过不少,有解释为独木舟的。我觉得对于这点,还是必须要尊重事实:独木舟尾部有喷射口?还是很像现代涡轮增压的那种喷射口?面对这些,至少我个人还是老老师师地承认:这一切没那么简单。”

我:“太神奇了!”

他:“对于那些你认为神奇的部分,我最初并没有去研究很多。不是我不感兴趣,我也很感兴趣。但是我觉得还是要先扎扎实实的,态度认真地去还原那个曾经的文明,还原那个未知的世界。至少先得把已知的、能确定的这部分做足。因为那些火箭或者飞行器,搞动力推进的人都没明白,我们能弄明白?除了惊讶赞叹还能怎么办?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那就先不管那些吧。先把我们能理解的部分尽可能细化展示出来,再考虑那些我们不知道的和神奇的,反正那些已经神奇了。”

我:“非常有道理,您是我目前认识的所有人当中,逻辑分析和推理判断能力最强的一位了。”

他在笑。

我:“不过,您这些年一个人埋头做这些,也很累吧?”

他:“我并不是一个人埋头在搞这些,我的很多读者也定期聚会,分享各自的分析和意见,这样才能完善。虽然能力有限,时间有限,资料也有限,但是只撒都是在很认真地做。不是所有的订阅客户都在看热闹,这点,才是我最高兴的。”

大概有那么一段时间吧,有空我就去找这位患者。在这个过程里,我也知道了很多,学会了很多。不仅仅是关于玛雅文明和其他未知文明的,还有更多让我受益匪浅的东西。

如果说我今天能够静下心来认真做点什么,那完全拜这位精神病人所赐。

萨满

我:“不好意思,我先请教一下:这个是您的真实姓氏?”

他淡然的笑了一下:“你可以问户籍处,我就是姓怪。”

我:“嗯?发音不是怪,而是贵?”

他:“对,写作怪,发音是gui,四声。”

我:“看来还真是我孤陋寡闻……不好意思啊。”

他:“我习惯了,从小被人问到大。”

我:“你是汉族?”

他:“汉族。”

这位“患者”让我认识了一个未曾听说过的姓氏:怪,发音的时候读作“贵”。后来我特地查了一下,算是个古姓了,很有特点。但是他人并不怪,言谈、表情、行为、举止感觉都是淡淡的那种,乍一看以为是爱答不理呢。其实不是。

我:“你家里的那些头骨是真的是你父亲以及祖父的?”

他:“反正警察已经鉴定去了,而且有遗书作证,我也就不解释了。”

我:“我倒是希望您能解释。”

他:“为什么?”

我:“好奇吧可能,而且这些也许会提供给精神鉴定部门做资料——假设有价值的话。”

他:“他们觉得我是神经病?”

我:“精神病。”

他低下头笑了一下。

我:“我说的是真的。”

他:“我知道。好吧,我告诉你一些,包括那些警察不知道的。”

说实话,他最后那句对我来说比较提神。

他:“我家,到目前为止,世代都是萨满。”

我:“萨满?萨满教?那不是原生宗教吗?”

他:“对。”

我:“我原来因为兴趣研究宗教的时候知道一些。那个,貌似很古老吧?”

他:“对。”

我:“崇拜大地、天空、火、水,还有其他自然现象,风雷什么的。用图腾表现,用人骨占卜。是那个吧?”

他:“就是这个,看来你知道的已经算不少了。”

我:“也许是我资料看的不全,我怎么记得脱离了原始社会后,那种原生宗教很多都销声匿迹了?”

他:“谁说的?还在延续,我就是萨满祭司,很少有人知道罢了。有一点我没对警察说,我家里那些在他们看来是烂木板的东西,很多都是算是古董了,最少也有几百年历史了。那些就是家传的。”

我:“图腾?”

他:“不全是,那些木板是用来钉在或挂在某根树桩上,这才算是图腾。”

我:“原来是这样……”

他:“我记得说自己是萨满的时候,有个警察在笑。”

我:“嗯……可能他是不了解吧?”

他:“他说我外国玄幻小说看多了。”

我:“哦,不过我觉得可以理解,因为萨满在国内基本是没啥人研究,数的过来那么几个。其实萨满是原生宗教,只是后来很少那么称呼了。”

他:“对,叫做‘巫’,也有写作‘珊蛮’的。就是因为不了解,否则我那个多事的邻居也不会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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