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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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王妃-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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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喜喜却看着隐娘直发笑,隐娘也说:“娘,小安说三五天就等三五天嘛,不要急了。”

日子过得也快,这三五天以后,肖喜喜打开了那大缸,不由得欣喜万分,她腌得这平生第一摊的泡菜居然酸了。她拿了一双早就准备好的筷子,在缸口捡了一筷子吃,只觉得清脆无比,满口生香。当夜她就在饭桌上摆了这么一小盘泡菜。

二牛是做体力活的,帮着人家做做挑夫,每天很是辛苦。当他只是报着试试看的态度吃了一小口泡菜以后,就再也收不住了,忍不住连连的夸赞:“桑家妹妹,这是什么东西,可真是好吃,平日里我们吃的东西就没有什么味道,就算吃肉也是油腻,吃一口这个东西,我就忍不住在多吃一碗饭!”

就连张妈和隐娘也越吃越爱吃:“这东西可真是好东西。”

肖喜喜只是笑:“明天摆摊的时候我们也带上一点,要是大家都爱吃的话,就多泡一些好了。”

一家人都点头称是。

第二天的早市上,张妈的烧饼馒头摊上,来吃烧饼的人排起了长队,运气好的能混个座位做做,细细的品尝那泡菜。要是运气不好的,只能用馒头烧饼夹带着一点站着吃了。

这一天忙得,就连市场里别的摊子的人都眼红得不得了,两人也能早早收了摊。

难得天早,肖喜喜也张罗着洗了个澡。洗完了澡,又洗好了衣服晾好,正好碰到了二牛回来。他手里提着几幅药,肖喜喜见他回来的早,也有些稀奇:“今天我和张妈妈收得早,二牛也下工得早啊。”

“不是不是,今日那保和堂的大夫说是义诊,我就下的早去给隐娘抓了几幅药。”二牛笑了笑,就提着药给了肖喜喜道:“桑家妹子帮我给熬上吧,我还得去收工呢,药引子是车前草,我都给揪回来了。”

肖喜喜结过了那药和新鲜的车前草,也没有来得及问什么,二牛就已经离开了。

隐娘的病1

进了厨房,张妈正在合面呢。她见肖喜喜提着几幅药和车前草进了屋子,就探出头看了看院子:“刚才二牛回来了么?”

“是,提了两包药回来了,不过说要收工去,又走了,一会子可能就回来了。”肖喜喜将药罐子冲洗干净,便打开了一包药,将所有的药都放进了罐子里,就暂时泡着。接下去又找出了熬药用的小炉子,捡了几块炭,小心翼翼的生起了火。

等到火旺了,肖喜喜关了炉门,这才将药罐子放在了炉子上,又洗干净的车前草放了进去。

做完了这些,她便坐在小炉子一边拿着扇子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那罐子药了。火候的火舌不断舔着药罐子的底部,没有一会罐子里就散发出了一股浓浓的药香味。

“张妈妈,隐娘的身子到底怎么了?我经常见她吃药,似乎总不见好。”肖喜喜看着那煮开的中药,忍不住问。

说起这个问题,张妈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她抓起了袖子擦了擦眼眶:“她其实不是天鼎的人,是别国的人,陛下攻破了她的国,这些百姓就只好四处逃窜了,她本来带着父母一起逃过来的,想去天鼎北边的边城去投奔亲戚的,可是半路上两个老人就不在了。她就在这市场门口自己插了根草,想要卖身葬了父母。”

#奇#张妈一边揉着面,一边说着这个,她又忍不住一直叹气,让着小小的厨房里满满的都是她叹息的声音。

#书#“我家那二牛,心思比我还软,见了她这副样子,就拉着她回来了,翻了两个月的工钱买了两口薄棺葬了她的父母。本来让这隐娘上边城去寻亲戚,可是,她却不走了,就这么留下来嫁给了二牛。”

“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吧。”肖喜喜想了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吗?

“是啊。”张妈又说:“这成了亲,隐娘的肚皮也争气,很快就怀了孩子,可是孩子三个月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昏倒了,孩子也不在了。等到大夫来看了才说,是这一路上奔波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了缺乏之疾,想要大好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养着,也不能累着,更不能轻易的生病,否则都能要了她的命。”

隐娘的病2

“那孩子知道这个事,哭着求着让二牛休了她。”张妈转过头来看着肖喜喜苦笑:“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让人心疼啊。我们能干这种事情吗?这谁不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更何况还是个这么好的孩子。”

肖喜喜听着张妈这么说,她的心就忍不住疼了起来。一个普通的农家尚且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飞啊,你到底是把我逼走了。她不敢继续想,只得摇摇头,笑着又说:“那这隐娘的病就真的没得治了?”

说到这个张妈似乎有些生气了,她哼了一下鼻子:“这些大夫,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我看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就说那城里保和堂的大夫们,我们请了几次都不来,嫌弃我这里家贫,难不成穷人还不能生病了?最后好容易请了一个来,就略略的给看了看,便说什么,这病如果要治,只怕是要找宫里的太医了。”

她扭过头看着肖喜喜,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我们这样的人家,何曾见过什么太医?就连那保和堂的大夫尚且没有全部看遍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堵我们的嘴!”

肖喜喜看着张妈,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她还是闭上了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能说什么呢?说她其实是淮北王的王妃,要见太医很简单,若是原来,就可以帮隐娘找了太医来看看。这些话她怎么能说出口,又怎么敢说出口呢?她能做的只能静静的看着那药罐子,只期待这次的药就能治好隐娘的病。

对于张妈家,肖喜喜是充满了无限的感激的,若不是他们那日收留了自己,只怕自己现在还在四处的漂泊。可是,她能不能为了隐娘的病放弃了现在的安稳?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如果现在她回去那淮北王府,只怕,这今生今世都再也没有办法出来了吧。

那痛苦的、不自由的、被所有人都抛弃的深渊里,终究也只剩下她一个人吧。

一想到这些,肖喜喜的身上就忍不住冒出寒气来,她果然是没有办法下这样的决心。

隐娘的病3

世事无常。

才不过半个多月。那日,肖喜喜和张妈推着收的摊子回到了家里,却没有隐娘出来开门,怎么叫唤也没有人答应。

张妈不禁奇怪:“这孩子是出门了吗?平日里也不会这个时候都不会来的吧。”

肖喜喜透过那矮矮的院墙看进去,只见厨房里也没有生活,院子里有懒洋洋的大黄狗和那只站在鸡窝上打盹的大公鸡。她也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这么多的东西总不能不推进去的,于是,她站在矮墙外面伸出头张望了一下,最终道:“张妈妈,你扶着我点,我从那边爬进去。”

“这可不行,你可是双身子的人,虽说身体好,但是可不能这样的折腾,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张妈因为隐娘流掉一个孩子的缘故,对于肖喜喜的提议立刻就回绝了。她将车子停在一边:“还是我来,你扶着我。”

肖喜喜也没有推辞,便和张妈到了那矮墙最低矮的地方,扶着她爬上了矮墙。幸好在边上有几块砖,可以垫着脚下到了地上。

张妈进了院子,一边朝着门口走一边喊了几声隐娘,还是没有什么人回答,于是摇摇头,叹气:“这孩子果然是出去了。”她走到了门后面,给肖喜喜开了门。

而肖喜喜却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朝着屋子里奔去:“不对!隐娘一定没有出门!”

“这喊都喊不答应,怎么会没出去。”张妈出了院子,推车去了。

肖喜喜只是边跑边说:“要是出了门,她如何从里面将门锁上的?”

张妈刚刚将车子从外面推了进来,一听见肖喜喜这么说,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撂下了车子也朝着屋子里冲过去。

还有冲到门口,她就已经听见肖喜喜在里面大叫:“隐娘,你怎么了!隐娘!”

张妈也忙推开了门冲进了屋子,只见隐娘倒在桌子的边上,肖喜喜将她的上半身抱在怀里,而她的额头上被撞出了一块大大的伤口。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看着仿佛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

张妈不禁慌了起来,扑在隐娘身边就大哭着。

隐娘的病4

“张妈妈,别哭了,快把隐娘抱到床上去。”肖喜喜看着张妈那呼天抢地的哭,连忙退了她一下,提醒着。

张妈这才回过神来,两个人一个抱头一个抱腿,就把隐娘给抱上了床。可是隐娘还是脸色发青,双唇紧闭,牙关紧要,仿佛一点气息都没有了。肖喜喜伸出舌头在手指上舔了一下,将那湿润的地方凑到了隐娘的鼻子下面,还有微微的凉意,于是说:“还有气,还有气,快些去弄些凉水。”

现在张妈早就没有主见,肖喜喜说什么,就忙不迭的去做。片刻功夫就从外面端了一盆的冷水过来。

肖喜喜又在厨房找了些姜,涂在隐娘的太阳穴边上,将冷水敷着她的额头,又是给她拍胸,又是给她送气,弄了好一会子,隐娘终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缓过劲来。

她这一缓过劲来,脸色就显得好了不少,只是,人还是虚得很,仿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抬起眼睛看着张妈和肖喜喜,苦笑着:“娘,我是不是又让担心了,您,您就让二牛休了我吧……”

“说什么呢!这是说什么呢!”张妈连连擦着眼泪。就在这个当口,二牛也回来了,他一进屋就见着这副样子,也着急得不得了。

肖喜喜见他们只是着急却没有什么主意,便连忙说:“你们不要这么急,快些去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真事。”

经肖喜喜这么一提醒,二牛连忙拿一吊钱,揣在怀里要去请大夫。床上的隐娘却说:“怎么拿这么多钱,我这本来就是老病了,何苦如此浪费,那是要留着给娘和你添置新衣服的钱啊……”

二牛却一边安慰她了几句,一边就走了。肖喜喜几乎要将自己的银票拿出来了,可是却又怕那么多银票拿出来会吓到这么一家人,就只好先按捺着。她下着决心一会大夫来,若是能治,只要让他开药就是了,这药钱自己来出就好了。

没有一会,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大夫提着医箱就跟着二牛进了屋子,一番望闻问切后,就开了一副方子,让二牛速速去抓药。

肖喜喜则和张妈送那大夫出来。

隐娘的病5

两人才将大夫送到了院子里,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大夫的手开始询问起来。张妈先就说:“大夫啊,我家媳妇这病,能好吗?”

大夫皱了皱眉毛,却没有马上回答,好像是在想一个极为不好回答的问题。

肖喜喜见他不说话,也急忙就说:“大夫,钱的事情你不要着急,只管开最好的药,这药钱我们一分都不会短了你们的。”张妈则讶异的看着肖喜喜,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出了手拉住了肖喜喜的手。

听了这话,这大夫却哑然失笑,他环顾了四周,看了看这个贫寒的小院子,叹道:“你这媳妇说这话真是不看看自己的手心手背,就你们这家境,能抓得起药就已然不错了,哪里还有余钱抓好药。”

做乞丐的时候,这样的嘴脸肖喜喜自然是见得多了,她那是倒是不觉得如何。只是现在她做了那么多年高高在上的王妃,再来看这样的嘴脸,就不由得火从心中冒,她冷冷的哼了一哼:“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连皇帝都有三门穷亲戚,怎么?我们就有不得吗?”

那大夫平日里都是极会看人脸色的,此时看见肖喜喜这样说,就不由得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面庞白皙,头发乌黑,肌肤虽然因为连日的晒有些微微的粗糙,可是却看的出来原来是保养的极为好的。更何况,现在她说话的时候,浑身上下就透出了一股子无法逼视的威严,不禁就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或许这个女人真的是有什么了不得来头呢,只是恰好落难于此,难保不成哪天又飞黄腾达。他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想到这里,那大夫就将脸上讥诮的笑容敛了起来,而是行了个礼道:“这位夫人说得极是,倒是小人唐突了。”

“切不要说这些,这隐娘的病到底如何?你只管用药,不要管那价格。”肖喜喜听见大夫软了口气,也不继续纠结,直接就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隐娘的病6

大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夫人,这不是我不开药,也不是药贫要贵的缘故,而是我实在没有这个道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肖喜喜皱了皱眉,她很真诚的发问,她是真的没有弄明白这大夫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这为夫人的病虽然平日里不是很重,也和常人无异,但是,却日积月累,到了今日已经病入膏肓了。”这大夫说到了这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好像是他有叹不完的气一样。

“你的意思是没有救了?”肖喜喜皱起了眉毛,而一边的张妈已经捂住了嘴角呜呜的哭了起来。

“也不是没救了。只是……”那大夫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样频繁的叹气,让肖喜喜几乎认为,他那满脸的皱纹都是因为这长期叹气而得来的。那大夫本来还想拖着不说,可是看见肖喜喜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就立刻说到:“只是,我实在是治不了了,而且,这白奇城的大夫就没有一个能治的。”

“你不会是要跟我说,这能治的大夫在天涯海角吧。”肖喜喜有些不耐烦了,她本身说话做事就喜欢明快的,可是却偏生遇见了这样的说话那么拖沓的人,让她很是恼火。

“那倒是没有。只是,能治这毛病的人全部都在太医署啊,我们这些一般的大夫可是没有这等本事治的。”大夫说着说着就瞟了肖喜喜一眼又说:“要是皇帝真的有三门穷亲戚,而这穷亲戚却正好是夫人家,倒也是简单了,直接找陛下求个太医来,保证手到病除。”

这话说得肖喜喜的连几乎黑了一半。她狠狠的瞪了这大夫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那我们就不送大夫了。”说罢就指了指门口,示意这大夫快点滚蛋。

这大夫又轻蔑的笑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袍子,仰着头拂袖而去。

张妈见那大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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