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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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心理学-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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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审美的”立场而言,这种方式可以叫人作三日呕。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这一点,就是,所谓最寻常与最受人公认的性交方式又何尝“美观”呢?他们应当了解,在恋爱的神秘领域里,特别是到达床第之私的亲昵境界以后,一切科学与美学的冷静而抽象的观点,除非同时有其他特殊的人文的情绪在旁活动,照例是不再有地位的,有了也是不配称的。一般板执而讲求形式主义的人,一到性的题目上,尽管美意有余,总嫌理解不足,我们对他们,只是很婉转地把莎翁的一句百读不厌的老话提醒给他们听:“恋爱说起话来,自有它的更善的知识,而知识说起话来,总充满着更亲密的爱。”①在这一点上我们还不妨补充一些事实。汉密尔顿在所调查的100个已婚女子——全都不能不假定为很正常、健康而社会身分很好的女子——中,发见13个有过舔阴或咂阳的经验,或两者兼有,而13个例子都没有发生过不良的影响。因此,汉氏很合理地作结论说:“无论何种性的戏耍的方式,就心理的立场而言,是没有禁忌的。”同时,汉氏也说了一些保留的话,其中最重要的有两点:一是此种戏耍在身体上不引起什么创伤,二是在心理上不引起什么罪孽的感觉。这都是很有意义的。汉氏也说到他在别处遇见过一些憨态可掬的例子,他们很天真烂漫地采用过这些所谓“作孽的”性的接触方式,当时并不知道这些方式在许多人看来是如何的龌龊,如何的凶险,如何的不得了,“一旦忽然发见这许多人的看法,一番震惊之余,不免深自懊恼追悔,结果很快地促成了一些癫狂的症候”。:即此一端,已足够教我们知道,当务之急是要让一般人,在这一类性的问题上,得到一些更开明的见解。
    狄更生,根据他多年的妇科经验,很贤明地说过,我们应当让每一个女子“可以放心地了解,夫妇之间,床第之私,在高涨的热情弥漫充塞的时候,没有一件事是和精神恋爱的最高理想根本上不相称的;换言之,夫妇之际,一切相互的亲昵行为是没有不对的”。
    在这样一本引论性质的书里,我们并没有讨论恋爱的艺术的种种细节的必要。不过在结论里,我们至少应当说明,恋爱的艺术绝对不限于身体与生理的方面。即使我们把生理的方面搁过不论,或虽论而认为它只有一些间接的关系,即使就成婚已经二三十年而性的生活已退居背景的例子而论,甚至即就根本不能有性交生活的夫妇而论,恋爱的艺术依然不失为一种艺术,一种不容易的艺术。夫夫妇妇之间,应当彼此承认个人的自由;生活理想尽管大致相似,其间脾气的不同、兴趣的互异,也应当彼此优容;彼此应当不断地体贴,应当坦白地承认自己的弱点与错误,同时也接受对方的错误与弱点,而不以为件;嫉妒的心理是有先天自然的根据的;任何人不能完全避免,偶然的表现是一定有的,并且表现的方式也不一而足,这种表现在一方固然应当力求自制,在对方也应当充分宽恕——诸如此类问题的解决,尽管与狭义:《爱的成年》,有中译本。
    的性关系无干,也未始不是恋爱艺术的一部分,并且是很大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最大的一部分。并且,若有一分疏虞,不但夫妇的关系受影响,全部的人生艺术也就从此可以发生漏洞,成为种种悲哀愁苦的源泉。
    总之,我们对夫妇的关系,总需取一个更宽大的看法;否则,我们对构成此种关系之种种因素,使此种关系的意义更可以充分发挥出来的种种因素,便无法完全把握得住。一定要这些因素都有一个着落,个人的幸福才有真正的保障,而除了个人的卫生上的功用而外,社会的安全与秩序也就取得了深一层的意义,因为,婚姻的维持与巩固也就根本建筑在这些因素上。弗洛伊德在1908年时说:“要在性的题目与婚姻的题目上提出改革的方案来,那并不是医师应有的任务。”这种置身事外的看法现在是过去了,而弗氏自己后来也似乎看到这一点,因为,自从1908 年以后,他在许多人生的大题目上,可以说一些含义再广没有的大题目上,下过不少思考,发过不少议论。时至今日,我们可以叫穿他说,医师的任务决不在保留一部分人间的罪孽,为的是可以借题发挥,甚至可以于中取利;这种看法尽管和医术的原始的看法完全相反,但时代既大有不同,我们的观念也自不宜故步自封,墨守成规。在医学的每一个部门里,医师和一般明白摄生之道的人的任务就在对人生的种种条件与情境,求得进一步的调整与适应,务使“罪孽”的发生越少越好,在我们目前所讨论的部门里,我们的任务更应如此,因为它和人生的关系要比任何其他部门更见得密切,而其为祸为福,所关更是非同小可。因此,医师对于任何医学的部门虽应有充分的认识与运用充分的聪明智慧,而对于我们目前所注意的部门,尤其应当如此。
    基(EllenKey):《恋爱与婚姻》。
    第八章结论
    第一节性冲动的动力性质
    人生以及一般动物的两大基本冲动是食与性,或食与色,或饮食与男女,或饥饿与恋爱。它们是生命动力的两大源泉,并且是最初元的源泉,在人类以下的动物界中,以至于生物界中,生命的全部机构之所由成立,固然要推溯到它们身上,而到了人类,一切最复杂的文物制度或社会上层建筑之所由形成,我们如果追寻原要,也得归宿到它们身上。①两个冲动之中,就其对个人的不可须臾离开的程度而论,饮食或营养自是关系重大,但性的冲动之于生命,以常态论,既极其错综复杂,以变态论,更可以趋于支离灭裂,不可究桔,所以它所唤起的注意,往往要在饮食之上;饮食是比较不可须臾离开的,而性欲则比较有间歇的;饥饿的驱策虽也有程度之殊,但其暴烈的程度每不如性欲之甚;饮食是一个人单独可以做的事,而性欲的满足有恃于另一个人的反应与合作——这些也未始不是它所以能唤起多量注意的原因。
    不过饮食的冲动,其意义的重大尽管往往受人忽略,也未始不是一般生命的一种动力,并且它的力量之大不在性欲之下,而不能很狭隘地把它限制在经济的范围以内。它和性欲的动力一样,也可以转变而为一种心理的力量;
    在饮食而外的行为上表现出来,甚至于也可以升华,而其在行为上的表现可以取得精神的方式。人类生活必有其比较崇高之理想,我们对此种理想总有几分希冀愿望的心理,而愿望之至,我们往往用如饥似渴一类的形容词来表示。①理查兹(Audrey Richards)最近用了非洲南班图族(southernBantus)做主要对象,曾就这个食欲升华的题目。做过一番开风气之先的研究,并且已获得相当的结果。不过这是在我们题目以外的,我们搁过不论。①要紧的是,我们必须承认食与性在心理学上有同等的初元的地位,否则我们对于生命的观念便失诸片面与畸零了。
    在社会生活的日常状况下——所谓社会生活与日常状态,当然是指我们的文明人类而言——,性冲动力量的发挥大抵遵循三条大路。第一条是,我们可以避免一切性行为上的公开表现,让冲动的力量随时随地消散,至于消耗的途径,有正常的,也有不正常的,那我们也不问。第二条是,我们但需有短期的或偶然遇合的性关系,便觉得已经可以对付过去,甚至觉得已经满足,这种性关系的最常见的方式便是呷娼。第三条路是加入婚姻生活,那就是说,加入一种比较长期的性关系,而加入的时候,又认为如果情形许可,还希望此种关系可以维持永久,甚至于至死不渝;同时,此种关系的成立,其所包容的共同旨趣,也不限于性欲的满足一端而止。三条大路之中,不用说,这第三条最可以引人入胜,最可以扩充与加醇人生的经验,至于有无子女,还是第二个问题。这样一个重视婚姻的看法是古今中外的文明社会无往而不通行的,初不论一个人属于何种宗教,或怀抱着那一派的道德原则,甚至于不受任何宗教以及道学派别的束缚。①婚姻固然是最好的路,但也是一①此段见解,霭氏发挥得最清楚,即见《研究录》第三辑《恋爱与痛苦》一文中。①近代青年,在一部分文人的提倡下,很喜欢阅读冒襄《影梅庵忆语》和沈复《浮生六记》一类的书,他们应知这一类的书,如果当文艺小品看,固然有它们的价值,但若当恋爱生活的规范与金科玉律看,那是一大错误。霭氏这一段话,在这一点上最能发人深省。①中国人对性爱的看法,虽比基督教文化下的欧美的看法略较开明,不把性现象看作龌龊的事物,性活动看作造孽的行为;不过这种责任的看法以及不便形诸笔墨的看法,倒是中西一致的。《国策》:楚围雍氏,条必须披荆斩棘的路。我们在上文已经看到,整个的性活动的过程,包括婚姻的一路在内,是崎岖蹭蹬,随时随地可以发生危难,对神经有病态的人固然如此,对身心健全的人也未尝不如此。这其间的原因当然不止一端。性冲动的发育比其他冲动的发育完成得要迟,即在发育开始得比较特别早的人,其完成的期限也必在其他冲动之后;这是一点。性欲之所以为一种冲动,是有时期性或季候性的,而冲动之来,又自有其强烈的冲击的力量;这又是一点。宗教、道德、法律、习俗对于性冲动是最下放松的,它们合起来在性领域的四周安排上许多道藩篱,不让它越雷池一步;这是第三点,并且是很重要的一点。②因此,我们对于性冲动的整个过程,最需要的是一番卫生与防微杜渐的看法与布置,要应付得聪明,要随在的警觉,一刻不能松懈,因为若有疏虞,未来所演成的困难与纠纷,往往非医学所能完全排解。
    我们不能不把性的冲动看做一股力量,好比发酵的力量一般,这不止是一个比喻,恐怕也是一个事实,自生理学发达以后,这方面学者的见解确已渐渐地公认性冲动是一种体内的发酵作用,由不止一种的强有力的酵母发出,而其表现的方式又可以变化无穷,有健康的,也有病态的,有正常的,也有反常的,有时候并且可以反常到一种程度,教我们几乎看不出它和性欲有什么关系,不过无论方式如何,有一点是相同的,即我们尽管可以在相当限度以内加以控制,加以利导,但决不能把它完全抑制或抹杀。这样一个对性冲动的观念,把它完全看作一股动的力量,而不是静的事物,虽若比较新颖,其实前人也早已隐约看到,精神病理学家安斯蒂在五十余年前已经运用这个看法来解释不止一种的精神病态,这几种病态后来大都叫做神经衰弱;
    ③兴登也曾把它发挥过,特别是在若干道德方面;①后来在自动恋的观念里也有它的成分,假若性冲动不是一股内在的活力,自动恋的种种现象自无法解释;到了弗洛伊德,不用说,这观念更遇上了一位能手,弗氏更把它发挥得曲尽其妙。我刚才说,性冲动是“一些强烈的酵母的发酵作用所产生的一种动力”。这说法还失诸模糊隐约。如果我们要为它下一个更准确的界说,我们不妨换一种口气说:“性爱的人格是建筑在一个三边有密切联系的三角上的,这三韩令尚靳求救于秦。宣太后谓尚子曰:”妾事先王日,先王以髀加妾之身,妾固不支焉;尽置其身于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战国去古代比较自然的光景未远,所以宣太后肯如此说,而史家敢照所说的记录下来;而后世文人的看法就不同了,清人王士祯对这一段话的反应是:“此等淫亵语,出于妇人之口,入于使者之耳,载于国史之笔,皆大奇!”见《池北偶谈》。王渔洋这种见地,在后世是很普遍的,硕学鸿儒,因为好作风月小词,至于被摈于从祀之列。例如欧阳修,也就因为主持风教的人大都有此种见地。袁枚《子不语》(卷二十一)说:“李刚主正心诚意之学,有日记一部,将所行事,必据实书之,每与其妻交媾,必楷书某月某日。与老妻敦伦一次。”虽不避讳掩饰,却又犯了所谓责任的看法,而其所以肯但白写出的缘故,倒也并不因为此事值得写。不妨写,而是因为要表示他的意诚心正。他的不欺,所以不得不写;这其间也当然富有一种对己的责任的看法。
    ②中国人对婚姻,责任观念很重,而艺术观念很轻,真正床第间的性爱的艺术自然也谈不大到。不过对于此种艺术的第一步,即充分积欲的准备,却不能说全无理会,“相敬如宾”的原则、“上床夫妻,下地君子”的道理,从这个立场看,而下从礼教的立场看,是极有价值的。惟其下地能守君子之谊,上床才能尽夫妇之欢。③英译本只是法文原本的一部分,译者是个女子,名叫格特鲁德·M。平肖(Certrude M。Pinhot )。①参看中国《易经》一书及宋元以来理学中阳刚阴柔的人生哲学。边是大脑。内分泌系统和自主神经机构。自主神经机构是比较处于背景之中而不大显露的,但其重要性似乎不减于其他两边。不妨在这里说明一下,这机构包括消化系统、循环系统、呼吸系统、泌尿系统、许多的分泌腺以及这些系统所附带的中枢神经核。这个机构所管制与调节的可以说是生命的全部的基本功能。在心理学者中,康普夫(Kempf)对行为中自主的因素,一向认为极有意义,未可等闲视之,因为我们行为里有此成因,所以在生活环境中,我们会发生他称之为两种富有驱策性的动作的趋向,而教我们或取或舍,或趋或避,可以分别叫做趋利的强制(acqulsitive pulsion)与避害的强制(avertive …pulsion);这两种强制的动作大部分是归这自主的神经机构负责的。我们的动物界的祖先很早就有这个机构,因此,遇到危险,就知痛苦,因为要解除痛苦,就知所舍弃,知所闪避,及舍弃与闪避成功,痛苦就可以解除,生命借此得以维持延展,于是这些动作的倾向以及主持这种动作的机构得以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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