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奇侠- 第14部分

“今天早晨，我好一阵子没感觉到，结果走了一段弯路。几个时辰前，我又找着了，是这个方向……”这土鳖说着话把手往前方一指……忽然心里头感觉有些不自信，然后又四处看了看，甚至身后的方向也看了一眼，这才对自己轻轻的说句“应该是吧？”

黄老大气乐了，发出嘿嘿一声。

“没关系，不用怕的。”灰衣人也感觉到黄老大情绪不对，于是安慰他道：“现在天快黑了，到了晚上会有星星，如果找到北极星，就可以知道方向”

灰衣人说完开心的一笑，又一次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

这会儿，他好像感觉到心里踏实了许多，但仍然就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于是问道：“对了，云门关是在北边吧？”

“不知道的话跟着感应走我不怪你，但你既然知道对方在云门关，又何必非要到这大沙漠里去送死呢？”黄老大生完气，终于开口了。

“可是，我听人说了，直着走最近。”土鳖愣愣的说，好像感觉有些道理的样子。

原来黄帝时期的道路与汉时已经完全不同。

这土鳖虽然可以感觉对方的气息位置，却不知对方的具体，只能一味的循着方向走。一路上翻山越岭……竟养成了习惯。

“你跟我走，咱们走大路。”黄老大站起来，回过身，沿着来时的脚印，一步步的往回走去。

“那是我们来的地方？”灰衣人纠正黄老大道。

黄老大又累又渴，实在是没有力气解释，终于大喊一声：“现在已经是汉朝了！”

……得，这两人在一块儿不到一天儿，黄老大就悟出这句来了。

一听这话，这土鳖立马跳了起来，一语不发，满脸恭敬的跟在了黄老大背后。

一天后，回头找到官道的黄、灰二人，沿着路一路走，终于找到了云门关。

这阵子黄老大气得够呛，灰衣人的种种行事硬是把一个话唠气得一语不发。曾经跟着这灰衣人开辟第二人生的梦想早已不知去向……这阵子想的最多的，是这一路怎么着先活下来。

“你要是见了那人，一定会开心死了。”看黄老大生气，这灰衣人陪着小心，找了个话头。

黄老大虽然好奇，但不理他。

灰衣人看黄老大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却带着好奇，于是解释说：“那人是你前世的侍卫，据说你二人是生死之交，你当将军时，你还欠他几条命咧。虽然他是你的手下，但你们却结为兄弟……关系甚是亲密。”

黄老大听到这里，心情略感舒展。于是叹口气道：“几千年前的命债，还提他做甚么？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记得我。”

转念一想，毕竟是前世的兄弟，当年的那份感情虽然模糊……但多少有些印象。若是真找到这兄弟，把酒言欢……述说些前世今生，也是美事一件。”

这灰衣人因黄老大在身边，不敢再相信自己的“感觉”，于是一边走一边打听。终于，已经转过街来，前面出现了几间民居。

当中一间大门紧闭。旁边有一个村妇正坐在门前捡菜。

这边灰衣人上前问道：“阿玲嫂子住这里吗？”

黄老大一听顿时气结，千思万想却把这茬儿给忘了……这几千年前的结拜兄弟早已转世成了女人……而且已经是嫁为人妇。

……想想和别人的老婆喝酒述旧，那些前世兄弟的袍泽之谊……还是不提为好。

不想那妇人听到这话，不禁吃了一惊。心说这妇人一辈子在家，怎么会有两个男人相好？

但人家即问，不便不答，便指了下那女人的住所。

二人谢过便离去，那女人随口说道：“一连好几天没见到这家人了”

这灰衣人找到地方，看大门紧闭，便敲了敲门。

……没有反应。

灰衣人连着敲了几下门，均不见反应。

黄老大看着着急，便把灰衣人推到一边，从门缝里往里瞧了瞧。

这一看不得了，只听他大叫了一声：“不好！”便往后一退，重重的一踹门。

门开了，眼前的情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女人倒在地上，双眼圆睁，嘴角流血……已经死了。房子里头，她的丈夫孩子也倒在地上……俱已没了性命。

第二十四节 土鳖跳舞

这黄老大原本出来闯世界，没想到见到的第一个“故人”就遇上了全家灭门……黄老大怕惹是非。于是便要离去，偏偏这土鳖不干，硬要报官。

好在那仵作验完了尸首，认为这一家人死于食物中毒，有些时日了，于是便没有难为二人。

这阿玲嫂子一家在本地没有亲戚，于是这素有清誉的女人一家的收埋大事就此由两个来历不明的大男人一手承担。

黄老大一心疼钱，二嫌这灰衣人多事，三怕招惹是非……这几日少不得啰啰嗦嗦。

那灰衣人却态度坚决，说这女人前世与自己情义如山。上次他死在野狐岭时却个尸首都没见到。

这回无论如何都要送他一程，以了前世遗憾。

好在这灰衣人身上钱财不少，收殓这一家三口倒也承担的起。做这些事儿时，跑前跑后，倒是一点儿都不避嫌。

就像是与这年近半百的妇人共同渡过半生似的。

黄老大在一边看着生气。心想这女人一生清清白白，突然多了你这么个大男人前来凭吊，还自称与她“有情有义”？

且不言这四方邻里议论纷纷，就这女人的老公若是在地底下追究起来，如何说的清楚？

这土鳖浑然不觉身边人的眼光，那阿玲嫂入殓之时，竟然眼泪汪汪，抱着女人的尸首死死不放。

最后在众人的苦苦劝说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放手。

然后热泪直流，声音哽咽，说一声：“兄弟走好。”

黄老大怕他又要丢人，急忙把他拉开。

众人趁机一顿挥铲，这才算是把这人一家子埋到了地里。

‘

坟头起来。

黄老大与这土鳖站到坟前，与这前世的兄弟阴阳两隔。

一时间二人各有心事，沉默不语。

黄老大心里有些犯疑，心想这家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不明不白就死了呢。难道此事竟然与这灰衣人有关？

正想着，忽听旁边“扑通”一声，回头一看那灰衣人把整个身子都扑在了地上。

好一个五体投地！

黄老大吓了一跳，心说你这人太那个了，咱们二人与这女人素昧平生，你何必行此大礼？

说到底，这死的还是个有孩子的女人，你说两个陌生的男人跑她这儿来磕头。你让人瞧见了解释的清楚么？

急忙左右一看，这时正是月头上，前来祭拜的人虽说不少，却好像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这才略略放了下心。

‘

这时灰衣人喉咙里忽然发出“咕”的一声，竟然就那么跪坐起来。

黄老大明白这灰衣人是要祭典这位故人，刚才一下已是撞得满脸是血，看来他为这半老的女人还真舍得自己。

但再看一眼这灰衣人，却发现他脸上竟然不带任何悲伤的表情，竟然是一副心花怒放的样子。

黄老大有些看不下去了，按说死人家的孝子，要是不哭那都该是被活埋的。

你不哭就别在这儿碍眼，竟然还笑得出来。你这是想找打是怎么着？

‘

原来上古时期，很多地方人们都以生命是一种代价，而不是一个过程。

东方人说：“生为受苦，死为解脱”。西方人说“生为赎罪，死为安息。”都是讲的这个意思。

人降生到这个世上，便是有事要做，或是有罪要赎。等到死了，便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重归尘土，重返自然。

而这个脚下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用来赎罪或是做事的地方而已。

……不过，这是上古时人们的礼仪用来祭祀汉朝的死人是不是合适那就另一回事了。

‘

这时那土鳖已跳上舞了。

他站立正形，绕着坟头开始舞蹈。先是一只脚高抬，落下……然后另一只脚高抬，落下。双手向天，像是索命一般。一连剧烈的颤抖，一边口中“啊~~~~伊！”“呜~~~~吁！”的高呼。

……终于有人开始注意到这边了。

这女人坟头左右两边，都有人听到了这灰衣人古怪的叫声，也都被他那奇怪的动作吸引。

黄老大心中暗暗叫苦，有心想制止他吧，心里却在犯嘀咕……谁知道这黄帝时期的法事，汉朝人打断了之后会不会受报应呢？

只能稍微离这人远点儿。

就在他一边想的功夫，这灰衣人还在往前走。

只见这人哆哆嗦嗦，手舞足蹈，怪模怪样的往前走，虽然说形象动作引人注目，步子却迈得频有章法，每一步都踏在位上。

一会儿的功夫，这土鳖已经走出七步了。他停了下来，双手按心。沉呼提气，平着嗓子念了一声：

“开怀吧！”

黄老大听这么说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人死的时候念的词儿吗？

土鳖继续念：“欢乐呀！”

这一声还念得特别大，黄老大吓得四处看看，果然，已经有好多人注意到这边了。

黄老大汗下来了，心说我这大爷啊，你别往下再念这招人恨的词儿成不。

但这灰衣人似乎存心捣蛋，这时突然深吸一口气，在胸中酝酿了一番……这才放开声音，大声高呼：

“阿玲嫂，升天啦！！！”

这一嗓子，听得人耳朵嗡嗡的……

整个坟地都在回响：

“阿玲嫂，升天啦！！！”

“升天啦！！！”

“天啦！！！”

“啦！”

唉哟喂，这下子只怕是死人都听得见喽。那几个字在坟地上空来回回荡，萦绕不绝。

黄老大里感叹：

你瞧你这词儿，这样儿……你跟这女人生前有多大仇啊？！

偷眼往这坟上瞅了一眼，就怕这坟里突然窜出人来掐死这做法事的。

这会儿，这灰衣人已经走了一圈，重回到坟前面来了。

不单是他，听到这动静，再看到这灰衣人古怪的动作，周围一片的人都围过来了。竟还有些不孝顺的孩子，头磕了一半儿便忘了祖宗，一路跑过来看热闹的。

黄老大有些站立不安。

就见众目睽睽之下，这灰衣人忽然单脚站立，将右腿平平伸出，跳了三下。引得众人一阵惊呼，连黄老大不得不有气无力赞一声：“好，好身手。”

灰衣人念：“风兮！”

说完，又换右腿站立，左脚平伸，跳了三下，口中念道：“云兮！”

念完后，双站并拢，张开双臂。

继续念：“魂兮，归来”

黄老大点点头：“这是要招魂了。”

接着灰衣人念道：

“安心去吧。”

黄老大一时气结：“得，又给人打发走了。”

心里说这是谁写的词儿，怎么这么缺德啊？弄得人死了还得到处跑，不得安生。

突然之间，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一件在黄老大几辈子的记忆中最恐怖的事儿。

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土鳖又一次单腿站立。将右脚但出，同时中口喃喃的念叨。念的很快，谁也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词儿。

但黄老大却注意到一件事儿，一件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儿。

就在这土鳖念念有词之际，他的右手已经伸向右方，那平伸的右脚也反转过来，凑到这伸出的手上……

他要脱鞋！！！

黄老大看的眼珠子都些出来了，心说：

“你这脚怕是有两千年没洗了吧？”。

‘

一时吓得的说不出话来，等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

果然，这灰衣人把鞋子一脱，黄老大就觉得眼前“轰”的一下，顿时感觉到一股气浪如爆炸般的从灰衣人身边扩散，像是被人迎面撞了一下，不由得后退一步。

一时间，黄老大眼冒金星，呼吸困难，周围过来看热闹的香客顿时被冲得东倒西歪，有不少人已经开始咳嗽了，咳的脸都涨红了。

黄老大虽说臭得涕泪交加，眼睛都睁不开，但在依稀的泪光中，隐约可见灰衣人那脱下的鞋子的袜子上面呕出一个个铜钱大小的窟窿……个个黄的发绿。

这大忽悠心说这回算是开眼了，想不到天下间竟有如此奇物，真个儿是臭的山崩地裂、鬼怒神惊。

这次也真算没白出来。

‘

但就这么那突然之间……一切都成了空白。

后面发生的事情，黄老大死活记不起来，那成了他一生记忆中的一段空白。既使是之后几世轮回，重回旧梦……这一段记忆也都不知为何被抹的干干净净。

依稀中，他隐约记得那灰衣人似乎做了什么事情，做了一件令他本该永世不忘，却偏偏忘得干干净净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承受了太大的痛苦，让他的身体拒绝纪录了这一段记忆。

也许是因为过于强大的刺激，导致他失去了意识。

黄老大唯一记得的，是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真理。

一个总是被人忽视，但却亘古不变，永无反驳的真理：

‘

人，是有两只脚的！

第六章凶宅死斗

【前文提要】

话说上古轩辕时期，中原部族长黄帝送女儿出嫁途中意外身死。那负责公主行程的灰衣人在公主大葬时，被活埋作为牺牲。

两千年后，时逢汉朝，灰衣人重归人间，开始到处寻找当年怪事的线索。

其中，负责护送的妫将军转世成了十八里铺卖水的老汉，公主转世成了唐家未过门的“媳妇”——紫云。

当时的几个侍卫，也分别转世成了沧州唐凤和常家的父子。

在得知灰衣人的目的之后，常员外发出请柬，邀请与这使命相关的人等前往洛阳。

之后，十八里铺的黄老大遇到了灰衣人，然后便扔下自己家产，跟随他一起去流浪。

二人准备前去拜访该地的另一个转生人，却不想那转生人却突然一家死绝。无奈之下，他们收埋了这一家人，然后灰衣人还跳舞祭拜了一番……之后便继续往常员外家去了。

另一方面，在接到这请柬后不久，沧州唐家那对奇怪的夫妻却突然遇到一群不明的强盗。将家中烧为白地。

二人在前往洛阳的路上与常员外父子相认，之后便一起向附近常家的一个分点去了。

第二十五节 中招

这一行人骑马走不多远，唐公子忽然停下马来，四处张望。

原来空气中，不知哪里飘来一阵酒香。裹杂着阵阵饭香，令人食指大动。

紫云也闻到了这股饭香，竟然是煮面的味道。

一时间头晕脑胀，几乎跌下马来。

‘

那紫云刚才在店中，口中虽把那面食贬得一文不值。其实早饿得发了疯。但他刚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