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探花入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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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探花入墙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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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必说得这么明白?”裴公子摇着扇子苦笑,而后他拧了拧眉,唰一声合拢折扇,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存了私心的。”他像是想说什么,又摆了摆手,“算了,你又不是她,和你说也没用。”
    “那就和我说点我有用的。”傅清恒不置可否,一脸淡漠得催了一声,“快点说,小白还在家等我回去,我还要买菜,时间不多了。”
    对于他这种***裸炫幸福的做法,裴公子只有一个回答:“请你圆润得离开,裴某无话可说。”
    闻此,傅清恒竟理所当然得嗯了一声,“无碍,你放宽心。”语罢,又压低声音道:“圣上亲口答应的事,除非山崩地裂,不然他不会自打脸。”
    裴公子闻此心道以圣上好面子的程度,哪怕真有一天山崩地裂了,他估摸也不会自打脸。
    傅清恒又道:“至于结果,你无非是坐几天牢,或者被送到出京,远离朝堂中心,我瞧你也不太在乎这个,也没什么好黯然的。”
    送出京?他面上淡淡笑了,心里却只摇头,他在乎的就是这个!
    若真出京,三五年回不来,他摸不准频频是否愿意和他一起离开,毕竟在这里有她的家,她的爹爹。
    若花夫人还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她也能放心离开,然而如今……不!他是不可能让她陷入两难境地的!
    怀着疑问,花频频回了家,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中午饭都没吃好,阿萌瞧着别提多愁了,便告诉了花老爷。
    花老爷一听,愣了愣,心道莫非是想裴公子想的?又急忙赶来笑笑院,安抚了一番花频频。
    花频频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心中思虑了甚久,还是将袖子里的信封掏出来,递给了花老爷。
    花老爷迷惑接过,低眼去瞧。良久,他合上书信,淡淡道:“无碍,这件事交给爹爹来处理。”又转头对阿萌道:“去后厨,让他们再烧顿午饭。”
    花频频张嘴正想说我不饿,又听花老爷道:“让他们多烧点。我和频丫头一起吃。”于是,她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并心道如果这样能让爹爹高兴,让她再吃三顿都成!
    结果,别说三顿,多吃一顿,她都吃撑了,不得不歇了一下午。快到傍晚时,花老爷从钱庄回来,去了一趟祠堂,细心擦了擦花夫人的牌位,又让下人备了三个铺垫在那里。
    天一落黑,花府来了一位熟识的客人,阿萌瞧着进门的锦衣青年,惊了一下:“表少爷?!”
    段千随举止随意,微微笑了一下,算是对她的回答,她却不似以往的热情。
    她不傻,当初花夫人搬出花府时下人们难免会碎嘴,她多少听得一些,心里难免会介怀,便匆匆说了句客套的话,一溜儿奔回了笑笑院,将消息告诉了花频频。
    花频频听罢,淡淡嗯了一声,继续绣手下的牡丹。约莫又绣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忽而放下绣针,离开绣房,一路去了祠堂,跪在了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祠堂里灯未点,昏暗无比,她借着从窗户那洒进来的月光,对着
    花夫人的牌位笑了笑,低眉呢喃,“娘亲,你说他怎么还敢来?”
    过了一会儿,祠堂门口慢慢有了光亮,花老爷打着灯笼走了过来,后面跟着沉默的段千随。

  ☆、96。完结章 :答应她的全部要求,哪怕是她想同你一起共赴黄泉(6)

对于花家上一辈的恩怨,花频频之前并未想插手。她相信娘亲会处理好的。只是现在,娘亲不在了,为了不让她爹再糟心,她想她总得做点什么。
    “爹爹你来了。”听闻动静,花频频淡淡道。花老爷将熄了灯笼,没瞧见昏暗中跪着的她,咋一听,惊了惊,又稍稍平静后方道:“你来了也好。跪下吧。褴”
    最后三个字是说给段千随的。段千随自打进了花府,便做好了心里准备,那日花频频连同马车滚下山的场景一直在他脑子里徘徊,简直成了他的噩梦。
    当时他原本是想下车救她的,无奈裴公子已带着人马追了上来,若碰面,他劫持花频频的事自然暴露无疑,他不敢冒险。
    “频频表妹,一切可都还好?”他跪在花老爷身后,左边是花频频,他瞧不清她的脸,但也能想象出她冷淡的样子,不由在心中苦笑,又想起裴公子下牢的事情,便想安抚她一番:“裴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频频表妹放宽心即可。鲎”
    许久,花频频都没吭声,祠堂又沉默了一会儿,花老爷开口道:“今晚我让你来祠堂,是让你代替你母亲最后一次见见花家列祖列宗。回去告诉她,她也不年轻了,以后别折腾了,也别进京了。”
    这还是在变相把他娘驱逐出花家,如同多年前一般。虽然她娘现在是段家人,可骨子里好歹还流着花家的血,又何必这么绝情?!他霎时变了脸色,握紧拳头,他问:“舅舅当真不在乎娘亲与您的兄妹之情了么?”
    月光姣姣,花老爷直挺挺跪着,他恍似没听到段千随的话,轻柔的目光落在了花夫人的牌位上。
    “爹爹,我跪累了,去歇会儿。”花频频突然起了身,借着月色走到门口,又回身道:“段公子,要不要去歇歇?”
    段、公、子!连表哥都不愿意喊了吗!段千随承认自己没资格痛惜,可他的心还是难免绞了一下。
    看来,今晚是他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与花老爷说了一声,他便出了祠堂,一路跟随花频频去了前院的凉亭。
    “段公子,我想有些话一定要说清楚了。”进了凉亭,花频频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淡,她拨过风拂来的柳枝,又道:“娘亲在时,为了她与爹爹,我把这件事一直埋在心里,如今她去了,爹爹也对你们心寒了,我也就没必要委屈自己了。”
    “舅母的事,我很遗憾,频频表妹,我承受劫持你是我们做错了,可我,”段千随试图解释,却发现如何都解释不了,事情确实是他做的,再怎么开脱自己,也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闻此,花频频面无表情,“我知道,你就是太懦弱。”她一针见血,直戳段千随最通的地方,“你看起来随意洒脱,实则心一直被你娘禁锢着。不过,这也是没法的事,就好像我六岁那年,被你们蓄意安排的山贼劫持一样,注定逃不掉。”
    夏夜清爽,晚风习人,湖边的草地上夏虫欢快鸣叫,段千随闻此,不可抑制得抖了抖唇角,声音发颤,“你,你说什么?”
    六岁那年的坎,花频频已经迈过去了,如今再论及此事,她也可以保续保持她的高冷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说就瑟瑟发抖,她一脸平静道:“我就知道你娘不会告诉你事实真相。”
    “你一直以为我不哭不笑是因为你幼年的欺负,诚然你的欺负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但远远没那么严重,”夜幕上星光璀璨,她抬眼静静望着,口中续道“你不知道的是,那年你走之后,你娘亲趁爹娘不在,暗中勾结山贼洗劫花府,我更是被山贼掳了去……”
    她缓缓说着幼年可怕的遭遇。她背对着段千随,瞧不见他震惊又懊悔的脸,瞧不见他疼惜又揪心的眼神。可即便瞧见了又如何,一切都已经晚了,何况他还在她伤疤上又挖了一刀。
    不过一瞬间,段千随心灰意冷,神情颓败,他倚着梁柱垂下了头,耳边花频频冷淡的声音还在继续:“以往,是娘亲顾及爹爹的心情不将这件事说出来,可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你娘一味的强调花家对不起她,可她自己又做了什么?!”
    “我明白了。”听花频频又要动怒的语气,段千随眼底一暗,再无半分生气。
    是了,他给予她的从来都是痛苦,从来都没让她欢喜过。幼年的欺负,可以说他不懂事,年纪小,可如今他大了,不还是变了个方式欺负她?
    “如今你我成了这样,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段千随直起身子,慢慢道:“我向你道歉,为我以前做过的混事道歉,只望以后再见面……”
    “没有以后了,段公子。”花频频转过身,眼神锐利,她轻抬下颌,矜贵无双,“再见面,只会徒增不快,不如不见。”
    段千随恍惚:“有生之年?”
    她一脸决绝:“有生之年。”
    良久,他阖眼,朗声道:“愿裴羡之护你一生一世,平安喜乐。”
    旋即转身,步履匆匆,似是仓皇而逃,花频频在其身后容色淡淡,目光绵长。
    又过一日,花频频托谢小榕办的事妥了,谢小榕来信让她去家里一趟,她与花老爷说一声,便匆匆赶去了傅家。
    傅清恒自娶了谢小榕就换了宅子,新宅子环境不错,也不算小,谢小榕还一时兴起辟了一块空地当菜地,学着种起了菜。
    离菜园不远,又弄了个鹅圈,花频频到时,梨花正在遛鹅,一溜眼瞧见她,忙迎了上来,领着她去了前厅。
    谢小榕及傅清恒都在前厅等着,还有一身素衣的娓姬,见花频频来了,淡淡笑了下,“小美人来了。”
    “缘分使然。”花频频毫无意外,挨着谢小榕坐下。那日马车滚下山,娓姬也在车内,自然同她一起摔了下来,后来花频频听裴公子说,她被救下后就进了景王府。
    为此,她一听狱卒说娓姬来瞧过裴公子,她便害怕了,生恐裴公子和景王还有什么联系。又因她同裴公子的关系,众人皆已知晓,自己若去找娓姬,恐生出什么意外,便让谢小榕帮她联系。
    此时双方一见面,她也不浪费时间,张嘴就问:“你去见裴羡之可是有事?”
    娓姬像是料到了她的意图,不慌不忙道:“是景王有些问题想问裴公子,我也就跑了一次。”
    她的太过坦白,着实让花频频及谢小榕默了一会儿,倒是傅清恒面色依然淡漠,随口接了句:“裴兄入牢的原因显而易见,你虽为景王的人,为他谋事也属正常,但现今他犯下大错,且证据确凿,已再无翻身的可能,为了自身着想,姑娘还是早早脱身罢。”
    一番话下来,满是劝人的诚意,娓姬也无刺可挑。他又道:“劳烦姑娘跑一趟了,姑娘若有急事,自可离去。”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谢小榕找了两三次才找到的人,谢小榕瞪眼,“你做什么,我们还有问题没问呢!”
    “有什么问题,问我吧。”傅清恒根本不知道谢小榕为花频频找来了娓姬,若不是他今日回来得巧,刚好撞见,估计还被蒙在鼓里。
    谢小榕瞧他眼底的愠色,也知道自己瞒他不对,干笑了两声,朝花频频道:“也对,不如你问他,他铁定什么都知道!”又便傅清恒甜甜一笑,“夫君,是吧?!”
    头顶着自己媳妇儿给自己戴上的一顶大高帽子傅,面对媳妇儿的笑容,清恒想糊弄糊弄她俩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赶紧点头做保证,“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花频频心里笑了一声,关键时候还是美人计好用。她想了想,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去见过那个凑不要脸的,他怎么样啊?”
    “啊?”傅清恒懵了一下,满眼茫然,“不是问裴兄的事么?凑不要……”语到此,顿顿,一额头的黑线,“他挺好的。”心道他到底得罪过你什么,你给他起了个这么个不人道的外号?!
    其实牢里什么情况,花频频一个坐过牢的自然知晓,问问也就图个心理安慰。她定了定心,又问:“他是什么时候和景王勾搭上的?”
    傅清恒:“……”
    面对谢小榕呈上来的笑容福利,他终于舍弃了节操,道:“其实很早之前,景王就看上了裴兄,但裴兄拒绝了他,可他依然不放弃。因为裴兄生得好,家世也好,带出去很有面子的,不仅可以让他在王公贵族中提升人气,也能为他招揽人才做准备。你们不知道,裴兄在京城权贵中的人气简直爆棚,特别是那些权贵的女儿们……”
    谢小榕目瞪口呆:“……”
    花频频咬牙切齿:“……”
    她压下满肚子的酸味,问:“最后为什么又答应了?”
    傅清恒闻言神色一顿,半天才回:“为了你。”

  ☆、97。正文完结:答应她的全部要求,哪怕是她想同你一起共赴黄泉(6)

翰林院一到盛夏就热得透不过来气,没办法,这地方建得太随意,要湖没湖,要凉亭没凉亭,就院子里几棵大树能遮遮太阳,一众翰林官在房里捧着书本默念心静自然凉褴。
    傅清恒原本也能这样凉一会儿,可惜自打某大爷不声不吭的来了之后,他就只能跪着凉快了。他屋里堆的都是书,座椅上大刀阔斧坐着的大爷瞄了几眼,挑眉啧了一声,“傅卿真是生在书堆里的男人啊~~~~”
    身边正给他打扇子的内侍动作一顿,又呼呼扇了起来,他家大爷可不能热着了!傅清恒心道这话听着咋就这么别扭呢?!可碍于这大爷的身份,他只能垂着头谦逊一声,“圣上谬赞。”
    圣上哎了一声,不甚在意得摆摆手,又唤他起来,“坐吧。”这屋里就俩椅子,他坐了一个,傅清恒胆子再大,也不能去坐另一个啊,他起身后左右瞟了瞟,一屁股坐在了书堆上,堪堪比圣上矮了半个身子。
    圣上:“……”
    他眯起眼角,道明了此次来的缘由,“这阵子裴卿在牢里受苦,朕很是过意不去,并非朕狠心,只是朕一直在苦恼如何把他拎出来,傅卿对此事可有什么想法?鲎”
    当初圣上利用裴公子引景王下钩,裴公子是晓得的。宫绣局那场祸事,花频频含冤下牢,并非偶然,而是景王有意为之,目的便是让裴公子为他所用,然,若裴公子真的随了他,实则与逆臣无二,不仅愧对裴家列祖列宗,且裴大人也不同意。
    可,花频频,他是非救不可的。那夜他想了许久,终究放不下心尖上的人。在裴家祠堂跪了一夜,他还是决定先与景王虚与委蛇,日后再做打算。
    又过一阵子,圣上暗中联系了他,显然是他与景王的频繁来往惊动了圣上,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圣上竟然让他做内应。此举虽是个机会,若做好了,他便可从景王一党中脱身。若做不好,许是连命都没了。可惜,裴公子无法拒绝。。
    不答应?
    哦,看来裴卿是铁下心和朕作对了?
    不能不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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