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霜看得分明，心急如焚，左右看看，大马路上也没什么工具，路边倒是有几块砖头，她不及多想，捡起两块砖头朝着两人奔去，远远的，她就扬起了手，将手中的砖头狠狠的砸向常腾的后心。
常腾吃痛，手下动作慢了一下，林哲逮着机会劈手夺铁棍，常腾不撒手，两人滚倒在地上，谁也不肯放过谁，铁棍被抛到一边，两人开始近身肉搏。
肖霜拎着砖头在旁掠阵，趁着林哲暂时的将常腾压制住，瞅准机会，狠狠的一转头拍在常腾脑袋上，血喷涌而出，常腾目眦尽裂，吃人似的死死盯着肖霜：“你这贱人果然对我毫无一分情义，我瞎了眼，刚才竟然对你手下留情……”
“闭嘴，你这恶棍！”林哲一拳揍在常腾的脸上，成功让他闭嘴。
常腾也不废话，将所有的愤恨都化作动力，拼死挣扎，试图掀翻压在他身上的林哲，眼看林哲压制不住，肖霜立即手起砖头落，又在常腾头上狠砸了一下，随即又朝他肩膀，手臂，手腕，凡是能动的地方狠狠砸下去，直到常腾再也没力气反抗，她才扔了砖头，冷冷的看着常腾。
常腾在肖霜冷漠如冰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眼中涌动的杀意，他终于感觉到害怕了，第一次觉得死离自己这么近。
“你不会真想杀我吧！”常腾瞪着肖霜，以往俊美到邪魅的脸此刻全毁了，眼角破损，脸颊高肿，嘴角不断涌出血沫，额头的血流的到处都是，糊了满脸，看起来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肖霜蹲在常腾的身边，手中晃着她刚才捡起来的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看起来十分锋利，她捏着刀片在常腾脖颈大动脉处晃动，似乎在研究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常腾被吓的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求饶：“别杀我，有话好好说，把刀片拿开，别……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常腾，你也知道害怕吗？”肖霜冷笑，“你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这辈子不知道毁了多少弱女子，你早就该死了。”
“肖霜，你冷静点。”林哲也被肖霜吓住了，他不介意揍常腾一顿，打成重伤也没关系，但不能出人命，要不他也兜不住。
“是啊，好妹妹，你冷静点，杀了我，你也要吃枪子儿，别做傻事。”常腾咧着嘴试图露出笑脸，可惜太吓人了。
“哼，这里黑灯瞎火的，老子有的是办法毁尸灭迹，你以为警察是神仙呀，要都能破案了，这世上早没坏人了！”肖霜将他的原话一字不动的还给他。
“算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常腾眼见肖霜铁石心肠，便也不求饶了，绝望的闭上眼。
“常腾，今天要不是我同学在，我不想他惹官司，肯定不会饶你。”肖霜捏着刀片在常腾的脖子上避开大动脉轻划了好几下，血珠子沁出来，流了常腾满脖子，看着挺吓人的，却不致命。
常腾等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丝毫异样，睁开了眼，就见肖霜冷冷的看着他。
“常腾，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刀片划过血管的滋味，我这人不喜欢惹是生非，只想平平静静的过普通的生活，只要不触犯我的底线，一切好商量。谁要不让我过安生日子，我也是个不要命的。”她神色淡漠。
“我要你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准再明里暗里给我使绊子，也不准报复我同学，要是违背誓言，就让你还栽在我手中，被刀片割喉而亡。”
“好，我发誓，我发誓。”常腾急忙答应，“我真是怕了你了，就是不发誓，我也不会没事干惹你这小煞星。”
“放开他吧。”肖霜看向林哲。
林哲犹豫了一下，感觉常腾已经没什么杀伤力了，就松开了常腾，捡起地上的铁棍站在肖霜旁边。
常腾全身脱力，失血过多，浑身的伤都在撕扯他的精力，他挣扎了一下，才缓缓爬起来。
“我发誓，我常腾这一生绝对不找肖霜的麻烦，也不会对她的同学产生报复心。如有违誓，愿被割喉而亡。”常腾举着手，认真的发誓。
“你走吧。”肖霜神色冷漠。
“能走吗？我扶着你走吧。”林哲看着常腾，目光中意有所指。
常腾怔了下，没说什么，由着林哲扶着他的手臂，朝他的车走去。
肖霜不放心的跟了两步，林哲回头对她说：“没事，你别跟来了。”
肖霜停下脚步，背倚着杨树干，目光一直紧盯着常腾，怕他再耍花招。
常腾打开车门，弯腰进车的时候，林哲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常腾明显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惊疑之色，定定的看了林哲好一会儿，神色变幻不定，似疑惑，似惊惶，似后怕，最后他低头对林哲说了句什么，竟像是服了软，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蔫的钻进了车里。
直到常腾的车子消失在黑夜中，肖霜才算是彻底的松了这口气，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有一种用力过度后的疲软酸麻感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连抬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她倚着树干，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慢慢向下滑。
林哲及时跑过来，伸手扶住肖霜的肩膀，止住了她下滑的趋势，随即，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
“好了，别怕，都过去了。”
☆、第49章 喜欢我吗？他问
肖霜浑身虚脱，只能任由林哲搂着。
“刚才那么酷，这会儿怎么软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怕呢。”林哲在肖霜耳边轻笑。
林哲伤势也不轻，额头上肿了大包，脸颊上好几处淤青，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刚才肖霜是亲眼看见他身上挨了好几下，但现在是晚上，只能看到几处衣服破损，看不出具体伤势。
“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轻松了。”肖霜轻轻推开林哲，眉头深锁，看着他满身的伤，心脏一揪一揪的痛着。
“伤的重吗？“她眼中流露深切的自责和内疚，“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林哲笑了下，轻轻抚平肖霜紧蹙的眉头，“别担心，真的没事，我从小接受特训，身体素质比你想象中好得多。”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牵扯进这件事。”肖霜背靠着树干，低着头，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
“肖霜，能让我再抱一下你吗？”林哲话落，根本不等肖霜回答，手臂一伸，将她圈在怀里，力道大的肖霜快要喘不过气。
这哪是征求别人意见，分明是不容拒绝。
“我现在脑子里还是你被那个恶棍扼着脖子濒死的模样。”林哲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散不去的惊惧，“不敢想象，如果我再晚来几分钟你会怎么样…。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肖霜想起刚才和常腾惊心动魄的死磕，也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林哲突然出现，她恐怕就算不死在常腾手中，也避免不了被常腾带走蹂/躏，那这辈子也完蛋了，重生的毫无意义。
“你现在相信我吗？”林哲轻声说，伸手将肖霜的脑袋按在他怀里，让两人贴的更加的紧密。
“让我保护你吧，女孩子再强，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来依靠。”
肖霜莫名的觉得慌乱，轻轻的推了推林哲，想从他怀抱中挣脱出来，可林哲抱的很紧，她又不敢用力，怕碰到他伤口，她隐约感觉有些事正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而她，似乎已无法控制。
林哲轻轻松开肖霜，却将她圈在树干和自己的怀抱中，虽然两人不再紧贴，但依旧呼吸交错，气氛暧昧。
“喜欢我吗？”他动作温柔又强势的抬起肖霜低垂的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肖霜不得不对上林哲的眼睛，狭长斜挑的丹凤眼此刻没了平时的凌厉，眼眸深邃，含着一丝笑意和不容忽视的温柔，这个人，似乎连温柔都带着侵略性。
看着林哲脸上的伤，身上破损的衣服，想着刚才常腾凌厉的攻击，肖霜在心里叹了一声，她有什么立场说不呢。
“……喜欢。”
“给你喜欢。”林哲笑了，软化了面部冷硬的线条，神情终于像个十七八岁纯真的少年了。
肖霜轻轻闭上了眼睛，微微偏头，神情带着一丝羞怯和不知所措。她本就漂亮，虽然此刻挨了常腾两巴掌，头发凌乱，脸有些肿，唇角也破了，看起来有些狼狈，但却多了股惹人怜惜的柔弱，林哲心中一动，手指轻轻摩挲着肖霜的脸庞，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下她的唇。
肖霜闭着的眼睛中突然流下两行泪，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分崩离析，轰然声不断，一片狼藉，无限伤感……
“别哭，我会对你好的。”林哲轻轻擦掉肖霜脸上的泪痕，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说，“我会对你好，比他好。”
肖霜的泪更是止不住，如果林哲没有看穿她还能伪装，可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这么对她，肖霜只觉得无地自容。
“对不起，我……只是感激你……”肖霜轻轻挣出林哲的怀抱，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林哲丝毫不以为意，重新将肖霜抓回怀抱，“那又如何，你很快会发现我比他强，比他适合你。”
肖霜不知道该说什么，从第一次见林哲，她似乎就没有办法拒绝林哲提出的任何要求，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总是能看透人心最深处隐藏的真实情绪。他身上有肖霜内心深处渴望的安全感，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就信任他，在他面前总是不想伪装坚强。
这可能不算是爱情，可也绝不是恩情。
“我……我现在还喜欢着杨帆……”肖霜终于克制着内疚，将真实的情感说了出来。她不想骗他。
“你喜欢他什么？”林哲轻笑，带着丝轻蔑。
“我不知道，总之现在放不下。”肖霜低着头，坚决的推开了林哲。
“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事吗？”林哲也不恼。
“什么事？”肖霜有些惊讶，“你不会是说那个条件吧。”
“我说的就是那个条件。”林哲看着肖霜，目光势在必得。
“我不是滥好人，也不是英雄，从来也不喜欢多管闲事，我会帮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而且，没准备默默守护。”
肖霜从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型的人，当初会答应杨帆，多多少少也是带了点感激成分的，后来，又因为常腾这件事，强逼着自己伤害他，在爱情的基础上加上了内疚，这份情，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到底有多少爱情的成分，可想到杨帆温柔眷恋的目光，她不是迫不得己，就绝不愿意再去伤害他。
“为什么会喜欢我？”肖霜觉得很不解。
“你说为什么？”林哲反问，“是你自己扑到我怀里的。”
肖霜顿时想起被张良仁下药那次，是林哲救了她。但是当时她药效上来后一直昏迷，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看肖霜一脸迷茫，林哲就好心的给她解释：“那晚，你晕倒在我跟前，死抓着要我救你，我没办法，就抱着你去了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你洗了胃后，你就一直哭，我没办法，只好抱着你不断的哄，你才不哭的。你就跟个小孩子一样，一直往我怀里钻，只要我稍微推开你一下，你就哭。我没办法，只能一直抱着你哄。”
“过了好长时间你才睡着，不过就算是睡着，也死抓着我胳膊，害我一晚上都不能动，只能坐在你床边。从小到大，我连女孩的手都没摸过，居然被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现在，你一句感激，就想撇开我吗？”
肖霜傻了眼，她一向认为自己坚强独立，从不知道原来无意识的时候是那么脆弱。
“你真的觉得你对我只是感激吗？”林哲目光犀利的盯着肖霜，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趁着肖霜发呆，动作迅速的扶着她的脑袋，不给她任何反抗机会的来了一个深吻。
林哲以前没亲过人，但是亲吻是人的本能，他从生涩到熟练，以一贯的强势将肖霜微微的抗拒碾压的渣都不剩，肖霜后来已经被亲麻木了，大脑死机，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全凭林哲主导，她只是顺从，像一个柔若无骨的小女孩，最后几乎瘫在林哲怀里。
一吻结束，林哲很满意，跟他想象了无数次的感觉一样，而最后肖霜的回应也让他心花怒放。
“恶心吗？”林哲神色严肃，跟刚才的亲吻只是个严谨的科学实验一样。
“不。”肖霜摇摇头。
“喜欢吗？”
“……嗯。”
肖霜不想骗林哲，有感觉就是有感觉，她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心里这会儿十分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谁都不伤害。
“按照你说的，对我只是感激，那么，如果今天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人，你会让他这么亲吗？”林哲一副洞悉一切的了然模样。
“不会。”肖霜知道林哲的意思，他就是在逼自己承认对他有情。
“感激可以用多种方法报答，你确定你对我只是感激吗？”林哲扬起唇角，心情很好。
“你再死鸭子嘴硬，死不承认，我就一直亲，直到你承认为止。”林哲难得的露出一抹坏笑。“我给你一段时间去整理和杨帆的过去，九月一日开学，我要牵着你的手进学校。”
肖霜沉默了很久之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如果不是林哲，她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就解决掉常腾，她和杨帆也更没什么将来可言。情深缘浅说的可能就是她和杨帆的这种情况吧，更何况，他们只是彼此喜欢，连情深都谈不上。
这一晚，林哲担心常腾去而复返，一直就陪着肖霜在店里将就了一夜。两人虽然定情，但其实对彼此并不是太了解，这一晚，就在聊天中度过。基本上都是林哲在问，肖霜回答。肖霜心知林哲家的背景肯定不简单，但是她一句都没问。
林哲是个掌控欲十分强的人，把肖霜的情况全部问清楚，做到了若指掌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想了一会儿，才问肖霜：“你没什么问我的吗？”
“问什么？”肖霜笑笑，“你只要是你就行了。”
林哲眼睛渐渐亮了，忍不住握住了肖霜的手：“跟你比起来，我觉得我太现实了。”
“这有什么的，人跟人性格不一样，对喜欢的人表达的方式也不一样。只要这份喜欢还在，别的都无所谓。”肖霜笑容浅浅，是看尽世间百态后的淡然。
少年的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