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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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四少-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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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儿,你一直惦着子言哪,我知道,反正他现在是自由身了;但有句话儿,我得搁在这儿,要论那份儿心,甭管子言还是云清,都没得说,但要论起性子,子言还是温了些,他顾忌太多,没云清那股子狠劲儿,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到底跟谁,这得你自个儿做主。一辈子的事儿,甭让自己后悔。”

“你还惦记这个呢,自个儿好好休息着吧”我握着顾从月的手,眼前有点儿模糊。

顾从月,那是我哥最喜欢的女人;也是我恨了两年的人儿,可谁能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儿,临了临了,得了这么个结果。

怨也怨过了,恨也恨过了,现在是什么都没剩下,就连顾从月这人儿,都剩不下。

“我现在就惦着一件事儿呢,我要是不弄明白了,走了都合不上眼”

不等我问,顾从月自个儿接茬儿道,“付凡这几年一直不愿意放过我,可从来也没告儿我,到底为的什么,我多亏哪!”

“你真想知道,找陆子言合计合计,兴许能让付凡说出来”

“再说吧。晓儿,跟我说说你哥吧,他跟叶芳菲,成了?”顾从月末尾那俩字儿,有点儿颤抖。

我这回一个没忍住,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似的,末了儿,点了头。

“晓儿,回吧,我睡会儿”顾从月松开我右手,俩胳膊又搭回被子上。

我盯着顾从月有些弯曲还溃烂了的胳膊肘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开始疼了吧,所以急着赶我走。可到底是骨头缝儿疼,还是心里疼,谁也说不清。

我临走前问了一句,“我哥还不知道吧?”

顾从月没回,只道,“让他到时候瞅一眼挂在墙上的我得了,这时候就甭见了,我这摸样儿,忒难看了,不见,还能让他念着点儿我好,起码摸样儿好”

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顾从月这是已然恋上了,可还是不愿见,就为的给我哥留点儿好念想儿。

丫比我哥还傻,傻得让我想哭。

第八十三章   玩儿命

等我出病房时候,已经见不着陆子言人儿了,就剩下尹潇一个跟那儿杵着。

我揉揉眼睛,“走吧”

“晓儿,凯旋宫那边儿有个场子,一块儿过去吧,云清也在呢,苗苗要走了,这场子是苗苗张罗的”我看着尹潇靠着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顾从月的感染,心里无端觉着一凉。

“她走?走哪儿?”要这么下去,该走得,不该走得,都得走光喽。

尹潇摇头,“晓儿,去不?”

“去,哪儿能不去啊,多少年得交情了,临了临了,得送送”我吸吸鼻子,迈步往前走。

尹潇今儿没开车,我俩破天荒地坐了回地铁去的凯旋宫。

地铁里,我靠着尹潇,“潇潇,付苗苗走了,你什么打算?”

“我也得走啊,这不都走了,我留着多没劲哪”尹潇低着头,俩手交握在一起。

“你丫能走哪儿去?”我听尹潇这话儿,下意识就揪住尹潇。

“晓儿”尹潇握着我的手,拿开,“我早着哪,怎么也得眼看着你成有夫之妇,彻底断了我念想儿,我才走得安心哪”

“潇潇,顾从月没几天活头儿了,付苗苗也走了,你要再走,你丫还让不让我过日子了”我说话的功夫,特别不争气地眼泪鼻涕一块儿下来了。

尹潇递给我一条帕子,我没接,尹潇特没辙,把我转过来,给我擦脸,“晓儿,至于的嘛,哭得跟调色盘似的,多影响市容哪”

“你真要走?”我拉着尹潇袖子。

“晓儿,你就是凡事儿太较真儿,非得刨根问底儿”尹潇轻轻搂了我一下儿,立马儿又放开了,“我放不下你,再跟这儿待着,累得慌,且前一段儿,老爷子就跟我说了,日本那边儿缺个人儿,让我过去,也算锻炼锻炼,不能总成天介搁家,净整些不着四六的”

我还哭着,越哭越厉害。

潇潇叹了一声,“晓儿,你这是非得让我把话儿说透了”

我不停地摇头,“得了,甭说了,我就是舍不得,顾从月、付苗苗,还有你。尤其你跟付苗苗,咱几个,十来年的交情了,我们在一块儿时候,我时不时会想起小时候,所以我总觉着,不管过了多少年,我们都跟从前一样,谁都不会走,冷不丁告儿我,你俩都要走,我也放不下”

潇潇没再吱声儿,我抹了两把眼泪儿,也不哭了。

到了凯旋宫,尹潇直奔付苗苗去了,我冲顾云清去了。

顾云清一看我那眼睛,就知道我哭了。

顾爷搂着我,“都知道了?”

我点点头,“付苗苗要走,潇潇也快乐,顾从月没几天了,都要走”

【W】“爷,您走不?”我俩手环着顾云清颈子,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蹭。

【R】“走也得给你带上”顾云清唇贴着我眼角,温温热热的感觉,让我觉得特温暖。

【S】“爷,顾从月今儿跟陆子言签了字儿,他俩到底离了”

【H】“那你可得挑挑了”顾云清语气不咸不淡,压根儿没拿这当回事儿。

【U】“不用挑,我就跟着您”要说挑,两年前已经出结果了………那时候,陆子言带着顾从月走了;顾云清却为的我,跟叶芳菲掰了。

【.】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儿,虽说现在对顾云清谈不上多喜欢,可他对我好,感情这玩意儿,慢慢培养着也不急,我俩有的是时间。

【C】“定下了?”顾云清嘴角微微扬起。

【O】我凑近了点儿,“爷,您甭在心里偷着乐儿,想笑就笑,别给自个儿憋坏了”

【M】顾云清果然笑了,少见得开怀。

“爷,您心里都憋着多少事儿呢,我从来没见过您开怀大笑,总觉得您什么事儿都藏心里”

顾云清顺势在我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藏着点儿好”

“得了,您就是心眼儿多,属蜂窝煤的,浑身上下的心眼儿,尤其就爱算计我,您跟我死磕了怎么多年,总算给我拿下了,您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哪?”

“还成”顾云清又恢复平日那副模样儿。

顾家二姐顾娆说得不错,这位爷就是心思太沉,很多时候,我压根儿不知道这位爷想什么呢,就这么迷迷糊糊的,我被这位给拿下了,还特别心甘情愿,这位爷实在是太奸了。

我趴在顾云清怀里,付苗苗忽然过来了,也不知为的什么事儿,眼睛都急红了。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指定是又出事儿了,就问,“又出什么事儿了?”

“付凡跟子言在皇延干了一架,两人儿都给对方脑袋开了瓢儿,现在还搁那儿呢,俩人儿就这么耗着,谁也不上医院,旁边儿也没有拉得开的”

付苗苗说着,声儿都带点儿哭腔,她是担心付凡。

我倒不担心付凡,说句不厚道的,丫死了才好,他给顾从月、给顾家,也给顾家逼到那份儿上,死了活该!

“晓儿!”付苗苗又唤了我一声。

我从顾云清怀里起来,“爷,走一趟吧,陆子言脾气拧着呢,他俩这么耗着,非得死皇延不可”

顾云清跟着起身,就这么着,顾云清、潇潇、付苗苗和我,我们四个出了凯旋宫,奔皇延去了。

车时潇潇开得,付苗苗哪儿还有平日那份儿镇定啊,一直死死盯着前边儿,手还死死攥着。

我靠在顾云清怀里,今儿这事儿,我估计是陆子言找的付凡,至于说为的谁,自然是顾从月了。

甭管陆子言喜不喜欢顾从月,眼瞅着顾从月受了这么几年委屈,最终还落得这一个结果,他心里不搓火才怪了!

话说回来,今儿个这俩下手可够狠的,给对方脑瓜子都开了瓢儿,这俩其实都存着心,要死在皇延哪。

陆子言是脾气上来了,要跟付凡玩儿命;可付凡这一下子,我倒想不明白。

往皇延赶的道儿上,我们四个都没说话儿,潇潇开车,付苗苗一直死死盯着前头儿,我靠在顾云清怀里头,至于顾爷,人正闭目养神呢。

凯旋宫跟皇延,一个靠东边儿,一个在西边儿,中间还真有挺长一段儿距离,中途,我们还特别不赶巧儿地碰上一次堵车,给付苗苗急的,差不点儿直接跳下车,跑着去了。

我说了,锦城这地儿,哪天儿它要是不堵车,那都新鲜,今儿自然也不例外,这一堵车,就堵了一小时,付苗苗从开始的着急忙慌,到后来就那么紧紧扣着自个儿的手,左手扣右手,右手扣左手,都抠出血来了,付苗苗还浑然不觉。

付 苗苗跟付凡平时是没大没小的,可她是真心对这哥哥。

其实付苗苗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可但凡她放在心上的人儿,那就是掏心掏肺地对待。

一个小时堵车过后,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这才到皇延跟前儿。

皇延跟凯旋宫差不多,都是个挺藏污垢的地儿。皇延外表不比凯旋宫那么富丽堂皇,可里边儿别有洞天。

我们刚进门儿,就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碎酒瓶子混合着酒液,洒了一地,大厅地板子上,还有好几把被摔得残破的椅子,好些个桌子都被掀了,就连皇延的吧台,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墙上还有斑驳的印记,估计也是拿酒瓶子或是桌椅板凳砸出来的。

大厅里最显眼的,要属中央那二位,陆子言跟付凡你掐着我,我掐着你,谁也不松手,那二位整个脑袋都被鲜血淋了一层,满脑袋的血,那两张脸,不熟悉的,都认不出谁是谁了。

这还不止,陆子言跟付凡今儿恰恰好穿的都是白色衬衫,现在这衬衫上,可真是什么颜色都有,有酒液的颜色,还有殷红的鲜血。

就在我们走近那俩人时,付凡忽然又抄起一酒瓶子,朝陆子言脑袋就砸下去。

正这时候,顾云清一手握住那酒瓶子,随手扔了出去。

付苗苗赶紧上去拉住付凡,“哥,你消停点儿成不?你TM真想死在这儿?”

付凡原本就有点儿摇摇欲坠的架势,被付苗苗这么一拉,整个人儿直挺挺倒下去了。

付苗苗没及时扶住,就看着付凡倒下去时候,脑袋恰好砸在一片碎玻璃渣子上。

顾云清驾着陆子言,尹潇跟付苗苗把付凡也架起来,我们几个刚要出门儿,突然有人儿给我们拦下了,对着顾云清先客客气气点了头,“顾少,您看看,都成这样儿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帐你今儿好好算算,明儿一早有人来结”顾云清架着陆子言,有点儿不耐烦。

陆子言跟付凡现在伤成这样儿,再耽搁,都得完蛋。

“顾少,顾少”那人还拦着。

“还有事儿?”

那人看顾云清真有点儿急了,赶忙往门外一指,“救护车早叫了,就在外边儿,您出门儿就能见着”

第八十四章   玩儿命(二)

皇延门口儿停着俩救护车,我跟顾云清上的是陆子言那辆,付苗苗跟潇潇在付凡那辆车上。

陆子言伤的不轻,满脑袋的血,整张脸都像是被鲜血淋了一层。伤口估计是被头发盖住了,可还不断出血,那张清俊秀逸的脸上,如今血肉模糊。

至于付凡,我估计丫伤得也不轻,尤其最后倒在地上那一下子,“咚”的一声儿,脑袋结结实实磕在地上了,且地上还有那么一堆碎玻璃渣子,刚才付凡被扶起来以后,满脑袋插的玻璃渣子,您想想,就一般人儿,那么脑袋磕着地板都得头昏眼花的,更甭提付凡已然脑袋开了瓢儿,还磕道一堆玻璃渣子上了。

丫能不能活都成问题,那么一下子,轻的,也得是个脑残。

我这人儿不晕血,可我看着陆子言满脑袋的血,忽然就觉得有点儿晕。

问题不是出血,是谁出血。

付凡满脑袋插玻璃,我看着都没感觉,可陆子言不一样儿,我俩认识多少年了,即便小时候打架,那也是潇潇洒洒的陆小爷,且陆子言是练家子,打架时候,一般不能吃亏,什么时候有过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儿?

我把脸埋在顾云清怀里,“爷,您说,陆子言不能有事儿吧”

“放心”顾云清轻轻搂着我。

“那付凡呢?丫伤成那样儿,万一真活不成了,这笔账还不得算到陆子言头上?”

这事儿不能不担心,陆子言这是憋了几年的一口气,也是真见不得顾从月受委屈,跟付凡干了这么一架,打架时候是挺畅快,可这后果不轻哪,万一付凡真活不成了,付凡他爸能放过陆子言吗?

“死不了”顾从月像是想起什么,笑了一下儿,“苏晓儿,付凡跟子言一样儿,从小被收拾大的,脑袋被开瓢儿也不是头一回了,还有付凡背上那些伤,多少年还留着呢,付凡命硬着呢”

我有点儿吃惊,在我印象里,付凡一直是特别阴柔的形象,虽说心思狠,可我一直觉着付凡特弱不禁风,一巴掌就能拍倒似的,现在挺顾云清这么一说,我能不吃惊嘛。

救护车去陆总的道儿上,幸好没堵车,要不然,付凡跟陆子言这俩可就悬了。

他俩都被推进手术室,付凡伤得比陆子言重,主要就是脑袋磕地板上那一下儿,所以当陆子言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时,付凡那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付苗苗一直等在手术室外边儿,哭得眼睛红得像要流出血来。

付苗苗看我走过来,抓着我胳膊,“付凡他也苦啊,为什么非得要他死哪?”

我摇摇头,“指定能救回来”

这是我一个月内,第二次说这话,上回是因为顾从月。

平心而论,我倒不是盼着付凡死,尤其他现在也不能死,否则陆子言麻烦大了。

“晓儿,你看见没?刚才付凡满脑袋插着碎玻璃渣子,那么多碎玻璃,全插进付凡脑袋里了,搁谁谁还能活啊?就是救回来,脑子也指定得出问题”

我低下头,不说话,又听付苗苗自言自语,“真傻了也挺好,这么些年,我倒一直盼着付凡能成傻子呢,忘了那些事儿,也别报复,甭再惦着,简简单单过日子,有什么不好。付凡这些年过得忒苦了,真TMD造孽,上一辈儿的事儿,他们了不就得了,非得牵到下一代来,结果呢,两代人儿,谁都没落着好”

“这都TMD图什么哪?!”付苗苗压着嗓子吼了一声。

陆子言这会儿已经在病房里了,顾云清照看着,潇潇还留在付凡这儿,我也留下了。

留下不是因为多担心付凡,我就是不想看陆子言现在那模样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帮当年不识愁滋味的丫头小子,一转眼的功夫,怎么都成现在这模样儿了。

付凡的手术做了很长时间,长到我开始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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