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逃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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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逃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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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砚的车子实在太醒目,程曦买好早点抬头就看到他坐在驾驶座里,手指间的烟灰因为燃尽随风飘散。

她朝着他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谢谢。我尽快把钱还你。”

乔子砚挑起眉看着她,倏尔抬手拿走她手里的一碗热粥,“不用。这个就当酬谢好了。”

程曦有些好笑之余,又感到一丝温暖。这人表面看着清冷又不可一世,原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她又拿给他一个包子,“你从小在国外长大,吃过包子吗?”

乔子砚灭了烟,两人坐进车里。程曦拿出油条和豆浆,正要吃,乔子砚看着她,问,“这是什么?”

程曦一怔,见他似乎对她的油条很感兴趣,于是道,“油条啊。很多油的,大早上吃不健康,你还是吃包子嘛。”

“那你还吃?”乔子砚明显不信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粥和包子,“这两个,换你一个。”

“……”程曦无语,将手里油条递给他,“都给你吃好了。”反正她跳舞,食物本来就非常节制,油条是根本不该碰的。没想到难得嘴馋一次,居然碰上乔子砚。

她就只喝豆浆。

乔子砚吃油条吃得很开心的样子,嘴里发出清脆声响,偶尔抬眸看她一眼,眉角轻扬,似在告诉她这油条究竟有多美味。

程曦见他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心中难免气结,喝完豆浆直接下车。心想这男人真不知是什么奇特思维,坐在价值百万的名车里,却吃一根一块五毛钱的油条吃得如此得意。

程曦回到医院,将在旧病房门口徘徊的奶奶带着独立病房,奶奶一脸意外,“小曦,这怎么回事?”

程曦赶着去学校,于是道,“奶奶,住院费已经付过了,您不用担心,我赶着上课,晚上回来再跟您解释。”

她感谢乔子砚,但亦不能平白无故令他为爷爷垫付医药费,老人几个子女都该出一份,她也愿意支付一部分。

又是兵荒马乱的一天。她上午有两个小时的文化课,10:30开始是形体课,下午吃过午饭,又是连着三四个小时的练功,程曦在练习时不小心崴了脚踝,痛得冷汗直流。

好在伊楠刚巧在附近出现,将她背着去了医务室。程曦是医务室里的常客,几位校医早已经认得这拼命三郎般的女孩,将云南白药喷在她红肿脚踝上,“这都第几次了,你还记得吗?”

程曦忍着疼,脸上却依旧笑着,“您是不是见我都见烦了?”

伊楠坐在一旁,见少女的脚踝肿得似红萝卜,校医替她消肿时,她疼得嘴里丝丝出声,但脸上笑容始终未减,淡雅温婉。

伊楠主修经济管理,他身边常见有各种不同类型的女生,年纪比程曦还要大上几岁,轻轻被碰撞一下都呼痛半天,若是见到男友更要命,哭闹撒娇必须一一来过,非要得到男友温柔哄劝才肯安静。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像眼前的程曦,脚肿成小山一般,脸上笑容还依旧明媚耀眼,吸引着他所有目光。

时年不过20刚出头的伊楠哪里知道,其实这世上的女性都一样,只有遇到心仪的异性,才会变得柔软娇弱。

程曦心中没有他,自然不会将自己娇俏柔弱的一面展现于他面前。

而且,16岁的程曦已经懂得,女孩得要有人疼惜,才会显得矜贵。若没有,就该自己努力微笑着去承受生命里的一切疼痛和艰难。

这时,手边电话忽然响起。程曦接起来,听到那头传来程煜冰冷甚至含怒的声音,“小曦,谁让你自作主张给你爷爷换病房的?你知道这样的独立病房每晚要多少钱嘛?其他人都不肯出钱,难道这钱让咱们一家人全出?”

病床上,老人听了程煜的话,面色极度不好,却隐忍着,没有说什么。

谁知,一旁的刘茜还搭腔,“是啊,咱们家的经济情况摆在那里,多大的头就该戴多大的帽子。这种独立病房,医保可不能全保的,多出来的钱,谁来出?”

老人深吸口气,闭眼不去理睬她。程曦奶奶抬眸冷冷扫她一眼,“放心,我们老两口就是快病死了,也用不着你的钱。”

刘茜坐近她身边,“妈,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到底是程煜的父母,我们出钱出力都是应该的。可是,您说,您有六个子女,关键时候还不是我们一家人又出钱又出力的。就是这样,你还非不肯加上我和敏儿的户口吗?”

后面的话程曦没有再听到,因为程煜已经挂断了电话。刘茜那张刀子嘴嘴她曾经领教了好几年,生怕两个老人被她气得伤了身。

当下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忙着起身,拿起外套和包就一瘸一拐往外走。伊楠见状连忙追上她,“你这火急火燎的,干嘛去啊?脚还要不要啦?”

程曦走得急,忍着脚疼,面色有些苍白,“我得赶去医院。”

伊楠见她这样执拗,怕是听不进劝,于是只得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骑车送你去。”

程曦看着自己肿成一片的脚,心知一时半会只怕好不了,只得乖乖待在原地等伊楠。

她抬头,看了眼半悬在天空中的玄月,心中不知为什么,隐隐觉得有种不安。她拿起电话直接拨到病房里,竟是护士接的。

她问,“我找住在这病房里的老人。”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争吵声,护士言语间透着几缕不耐,“1号床病人突然脑中风送急救室了。”

程曦闻言只觉两耳一片嗡嗡声,伊楠迟迟不出现,她心急如焚,径直一瘸一拐往校门外走去。

伊楠骑着车匆匆赶上她,“程曦。”

她抬起头,伊楠微怔。她脸上勉强勾起的那丝微笑带着许多无助,眼眸中分明盛满水花,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伊楠忽然顿悟,眼前的女孩不过16岁,她再坚强,再淡然,但生命总有曲折艰难,没人能逃得过。

他推着车走近她,无声将女孩锁进怀里,以沉默安慰。

乔默笙经过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高大的男生将女孩拥在怀里,眉眼浸满温柔,似一下子柔软了时光和岁月。

这画面其实很美好,但看在乔默笙眼中,却觉得有些刺目。他慢慢别转目光,脚步依旧保持固有频率,踏实中带着笃定,犹如他徐徐而行的人生。一切都有既有轨迹,他只需一步步往前走。

晨曦少女,原来只是生命里偶尔出现的一丝诱人光景,点缀过他平静的人生,待他感觉到温暖,想要走近了才发现,其实彼此平行,无法交集。

总要继续前行,少女迷人身影在他背后越离越远。他想,用不了多久,彼此就会彻底陌路。他本来就是她口中的陌生先生,不是吗?

医院病房里,灯火通明。六个子女围着奶奶坐着。程曦一瘸一拐走到奶奶身边。

已经六十岁的老人原本异常沉默,垂眸盯着自己的深青色衣衫边角,看到程曦坐近,她脸上表情才终于有一丝起伏,“小曦。”

程曦无声挽住奶奶的手臂,“奶奶,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老人终是忍不住,怔怔落下泪来。人生匆匆数十年,老夫妻一路扶持,熬过艰苦,挨过饥饿。旧时的日子,苦涩中总有甘甜回味,支持着程曦奶奶用一辈子时间来回报老伴给予她的那丝甜蜜,几十年时光就这样挨过来。

然,人可以战胜这世上所有的磨折和艰辛,惟有死亡是永恒恐惧,因它不是一味死忍就能逃得过。

程曦知道奶奶心中害怕,彼此相伴了数十年的丈夫若是就这样撒手而去,留她一人在世上看尽子女凉薄之态,那该多么惨淡。

周围,几个长辈犹在絮絮叨叨说着程曦和奶奶的不是,不该换病房,平白惹了麻烦;又彼此指责,怪对方自私不理父亲死活,只知道争房子和户口。

言语大抵是尖酸刻薄的,争吵嘛,哪里有好话。

程曦不在意他们口中如何责骂自己。他们用尖酸和现实包装自己的人生,为了物质去无情伤害长辈的心,他们的子女耳闻目染,日后亦会这样对待他们。

但她厌恶他们伤了老人的心,令他陷于病魇折磨,又害奶奶伤心。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爷爷才从手术室被推出来。众人一哄而上,问医生情况。

程曦扶着奶奶站在一旁,听到那青年男医生道,“急性脑中风加上老人有长期的高血压。他半边的肢体都不能再动,语言能力也会受到影响。”

刘茜一听,脱口道,“那不是瘫痪了?”

程曦心底一沉,望了眼床榻上陷入昏迷的爷爷。

深夜10:30,众人遭护士驱赶,奶奶固执守在昏迷的丈夫床边不肯离去。医生看在眼里不禁动容,于是开口让护士破个例,然后又对角落里沉默瘦削的程曦温声道,“去,替老人买些食物和洗漱品,顺便透口气。”

程曦抬头,感激地看了眼医生,点点头,出了病房往楼下的便利店走去。

医生看着那群中年人吵吵闹闹地的来,没心没肺地离开。素衣少女跟在他们身后,她右脚似有痛患,走得斑驳,背影看起来异常沉默。身后,有个年轻男孩紧跟着她。

医生轻轻一笑,是啊。年轻又气质出众的美丽女孩,再悲伤亦不用担心她无人安慰。如此想着,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深夜,只有便利店依旧灯火通明。程曦买了些吃的用的,又买了两杯热咖啡,坐在玻璃窗旁的高脚椅上。一杯递至一旁给伊楠,一杯捧在手心取暖。

她清丽的脸庞此刻已经恢复平静神色,眸光浅淡,望着窗外的夜色。

“程曦。”她转头,看着忽然叫自己的伊楠。

“不用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程曦浅笑,眼中不见失落难过或是沮丧,她看着伊楠,“谢谢你,但没关系,爷爷还活着,总会有希望。”

“程曦,”伊楠凝着她清澈耀眼的双眸,心砰砰狂跳。他的心告诉他,如果错过程曦这样的女孩,他以后必会后悔,“可不可以,让我陪在你身边,为你挡风遮雨,陪你度过这段艰难时光。”

程曦轻轻拧了眉,看着伊楠,“伊楠,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他说,“但朋友不会总是与你巧遇,也不会总是刚刚好出现在你的练功房外,教室外,图书馆里;朋友亦不会想到你就莫名其妙心跳漏一拍,一天见不到你就会茶饭无味,辗转无眠。程曦,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

程曦慢慢放下手中的咖啡,从高脚椅上下来。她从不知道原来他对她有这一分心思,“伊楠,如果我曾经给过你任何错觉,我很抱歉,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伊楠抢先一步,“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今晚你已经很乱很烦,但我对你真的很认真,只希望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不用急着答应和我在一起。只是至少不要因此远离我,可以吗?”

程曦望着他诚恳目光,他已经把她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完,她还能说什么?她轻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

伊楠暂时松口气,扬唇一笑,“我送你回去。”

程曦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宿舍快锁门了,你赶紧回吧。”

回到住院区,爷爷的主治医生居然还在值班医生办公室。她想了想,敲门走进去,问道,“薛医生,我想问一下,我爷爷的病会有恢复的可能吗?”

薛以锋让她坐下来,先解释了一下脑中风产生的原因,然后道,“你爷爷已经六十五岁,要完全恢复怕有困难,尤其是语言能力。但只要他肯坚持配合治疗,重新站起来走路或者自己用手吃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程曦道了谢起身准备离开,薛以峰看清她脚踝上的淤肿,唤住她,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病床,“坐上去。”

程曦依言,薛以锋上前为她快速处理伤痛,“这几天尽量不要沾水,不能太过劳累,吃清淡一些。”

程曦一一应了,又向他道过谢,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薛以锋这才回身,望着从白色帘幕后走出来的男人,“二少,就为了这女娃,你硬生生让老子多上了个晚班!还让我堂堂精神外科的大夫像护士一样替她包脚?”

乔子砚抬眸看他一眼,道,“你是医生,你不看难道我看?”

薛以锋连着两天两夜值班,脾气臭,嘴里没好话,“要么死在英国不回来,回来就往死里拆迁老子。你干脆老死在巴斯别回来。”

乔子砚走到他桌前翻看程老病历,“暂时不回去。”

薛以锋看他一眼,知他意思,于是道,“老人病,中风半边瘫痪。这种病对病人和他家属都是考验。”

乔子砚以修长手指轻敲桌面,没有再说什么。

爷爷中风,责任变得更重。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程曦和奶奶很有默契地分工,奶奶白天在医院照看,晚上程曦陪夜。

程家六个子女每日倒是轮流来,但都像是走马观花,只为证明自己来过,心中还记挂老人,看过就走,连半个小时都坐不住。

最初几天最是艰难,老人刚动完手术,吃喝拉撒都在病床上,老人清洁和处理排泄物都需要旁人代劳。六个子女都嫌污浊,只有奶奶和程曦动手。

老人有时半夜醒来,病房里永远留着一盏夜灯。少女睡在旁边单人床上,呼吸很浅,一看就知睡得不沉。

程家像很多传统家庭,喜欢男孩多过女孩。程曦出生时,他已经有一个孙子,对于她的出生没有太多喜悦。只因当时觉得女孩早晚要嫁人,以后不再姓程,要冠上他人之姓。

后来程煜和艾兰离婚,因是程煜出轨,他对这孩子心中存着一丝亏欠,所以留她在身边,供一宿三餐,也不是很难的事,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

到这一刻病得瘫痪,尽心照顾料理他的,不是他精心培养的众多子女,反而是这个他原本不大期待的孙女。程老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少女睡着的脸依旧留着几分稚气,双手紧紧抱住胸前薄被,似怕随时会失去什么,老人这一刻,真正为这孩子感到心疼。

程曦的生活在2005这一年的深秋有极大变化。她变得越来越忙碌,白天拼命练功排练,周末开始接多一些的商演,一到晚上就自动回到爷爷奶奶家中,照顾病中的老人。

老房子地方不够,她晚上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奶奶年纪亦不轻,程曦自己拿主意,与父亲和几个叔伯姑姑谈判,让他们出钱请了一个保姆,每周工作六个白天。

她此时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严格节食,但体重还是迅速地往下跌。

到11月底A大校庆,乔默笙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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