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做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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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做不爱-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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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

就在大家都洋溢着对未来幸福憧憬的时候,隔壁小卖部的邻居叫温如玉男人接电话,晚上工地要加班板砖,可以多拿几毛钱。温如玉虽然舍不得男人,但襁褓中的孩子毕竟要吃奶,没钱,她就没营养,没营养,怎么喂奶,虽然舍不得,还是让她去了。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别

“楚子傲是我的弟弟,我最疼爱的兄弟,他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要养着他,把他养老养死,没有他的父母,也没有我跃仓夕读书的机会,没有机会,又何谈报仇?”

温如玉看见自己男人在工地里被上面掉下来的石板砸的血肉模糊,一口气没接上来,就哭死过去。

凌美莲怨自己,怨自己拿了他们的钱,怨自己孩子没有户口,怨自己干嘛今天让他们来吃饭,虽然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虽然一切都真的与她无关,但她就是怨自己,善良的凌美莲,恨自己都快恨死了。

但生活还是要继续,几年之后,温如玉也渐渐从梦魇中走出来,两个姐妹又开始新一轮的打拼,生活对他们来讲如此的不公平,但她们就是要跟老天作对,就是要让老天知道,这样的磨难折磨不死她们!

一转眼,凌颜星十二岁了,羽风八岁了。两个女人老了,三十多岁了。除了打杂还是打杂。生活费,学费,各种开支压的她们喘不过气

“那个时候,走私毒品开始流行,贩毒的人需要一个器皿来装毒,这个器皿就是人的身体。据说啊,风险很低,但成功率很高,一旦运送出去,那这辈子,就吃穿不愁”跃仓夕风轻云淡的讲“我老妈啊,真的就这样,跟楚子傲的母亲一起做了这样一件事”

“你是说,用身体藏毒?”

“很不幸,她们被抓住了”跃仓夕说“所以,才遇见了那个男人”

十年前的川台,黄色瓦灰的围墙,荒弃发霉的天花板,昏暗的橙色灯光,跟到处都是腐臭的排泄物无疑不在说明这个监狱的落魄程度,监狱嘛,又不是别墅,修葺那么好看来供奉犯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来享受?交织在围墙上的电缆顺着墙捎成四边形撒开,隐藏在某处的偏僻深山里。这里关押的女囚犯,每天除了做不完的苦力,就是监狱里时不时暴力的殴打,每个人都生活在压抑发臭的空气里。不敢说话,也不敢反抗。

那一年,凌颜星的母亲跟羽风的母亲一起入狱,原因很简单,用身体藏毒。

虽然是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却看不见岁月刻意留下的痕迹,两个女人漂亮,对监狱里的狱警来讲,自然是一件好事。

凌颜星跟羽风在一瞬间失去了妈妈,失去了他们的支柱。家里没有存款,没有亲人,两个人尽可能的吃掉了能吃的东西,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

“楚子傲那个时候对我说,哥,怎么办?没吃的了,妈妈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别怕啊,子傲,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呵呵,一千克海洛因呐,要么七年或者更久,要么,终身监口禁”

凌颜星跟羽风终于来到了川台监狱,每根如手臂般粗细的铁栏大门把他跟他们的妈妈分开两地。两个倔强的孩子就这样在外面呆了不知道多少天,直到快饿死在门前的时候,监狱门忽然打开了。

一个带着口罩跟墨镜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看见两个小家伙如此倔强,也动了恻隐之心。

虽然带着墨镜跟口罩,但脸上的淤青可见。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总之,看起来是被殴打了。

“给他们一碗水,两个包子”那个男人说

另一个狱警走上前,似乎跟这个男人关系还不错,他看着带墨镜的男人,就皱紧了眉头

“怎么又挨揍了?”

“哎,我这个典狱长真的不好做啊,不过这次我反击了!!”从身形来看,也有三十多岁,但握紧拳头那种超级自豪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孩子,男人说完后便蹲在两个孩子面前,笑的那么和蔼。“小东西,为什么来这里”

“他就是陈寻”

“不对不对!”jane大叫暂停“你说他是坏人,可是,他救了你!他怎么坏了?”

“你如果看事情只看表面,那真的就无可救药,那么我问你,现在的妓口女都像大学生,难道他们就是大学生??优雅的高级【白领】每天滚在不同男人的身边他们就没受过高等教育吗?他问我啊,为什么来这里,我们说,来找妈妈”

“啪”的一声,跃仓夕又点燃了一根烟

来找妈妈?好笑死了。狱警们都笑了,这里没有妈妈,只有囚犯,囚犯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狱警围在警卫室起哄,惟独陈寻没有开口,他闷了好久,才问

“你们的妈妈是谁?”

“凌美莲!”

“温如玉!”

两个孩子同时回答。

“没听说过啊”狱警们头疼“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去查查档案,让他们见上一面,然后让这两个娃走吧”陈寻寻思了一下说“监狱不是家,就算你们妈妈在这里,你们也不能在一起”

不能在一起?那么还是要分开?两个身无分文的孩子,去哪里?见一面妈妈说一句,妈我很好自己照顾自己然后就拍屁股走人?那不是他们想要的啊,他们想要的。是。一直跟他们的妈妈在一起。。。

“我看不见黑暗,是因为我还没有融入到黑暗中去”跃仓夕手中的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正坐,jane从他的瞳孔里,放佛看见了自己年少时快乐的样子,难怪啊,跃仓夕会问他12岁之前是怎么过的。他过的快乐或者不快乐,幸福或者不幸福,他不知道,但是,跃仓夕的12岁,定然过的不快乐,他忽然从他的瞳孔里读到了四个字,那四个字是雨果的名著,叫做《悲惨世界》“如果你融入到了黑暗,你就会从里面看见与光明不同的另外一种生活方式,那种方式,叫做,苟延馋喘”

………滴答

………滴答

………滴答

秒针配着分针拖动着时针,无情的在三百六十度角划了一圈又一圈,陈酒昔呆呆的卷缩在床上盯着墙面的钟,瑟瑟发抖。这个样的动作就像未出生的生命被包括在完整的壳内,从遇见跃仓夕,或者说凌颜星的那一刻,她就习惯用这样的姿势来防备,来抵抗,或者,无可奈何。

“父亲”陈酒昔小声的喊着他的名字”当年你到底,对凌颜星的妈妈做了什么?”

“我的妈妈到底在哪里?”绕过了一个又一个铁皮包裹背后的门,凌颜星跟羽风在经过了无数蜿蜒曲折又令人发呕的阴暗走廊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狱警没有回答,他没有义务回答囚犯儿子的话,若不是陈寻这个典狱长断定这两个孩子不会捆绑炸弹来劫狱,也不会法外开恩,让他们两个这么近距离的去看自己的母亲。

老鼠串行在滴水的地面,三个倒影匆匆闪去,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后面,跃仓夕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足足有三个篮球场大的饭厅映射进他们的视线,脚上烤着铁链,手里端着餐盘,一个个排队在打饭处,持续井然的挨个打餐。但那饭菜的味道并不像食堂那般闻起来扑鼻米香,反而,有一种老鼠死后腐烂发臭的味道。羽风吃了包子后虽然饿,但闻到这样味道的饭菜非但没有食欲,反而还更想吐了。

“哥。。。”羽风小小的手紧握着凌颜星再也支撑不了生活压力的小手上“好难闻啊”

“4832号凌美莲,4833号温如玉出列!”狱警对着饭厅大喊

大厅里死气沉沉的人听见狱警叫这两个女囚犯名字,也没有太大的动静,她们太过麻木,或者,早就习惯了麻木,不过依然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人群中虽然没人说话,但有的人对狱警投来了鄙夷的目光,有的人则摇头默不作声,有的人似乎有些精神失常,对着自己做了个“嘘”的手势让其保持安静,而更多的,选择视而不见。

(三十八)十年前的故事三

凌颜星跟羽风紧紧盯着人群,好即使分辨出妈妈们的身影,然而,当凌颜星看见母亲出列,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哭了。他不懂,母亲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脸上干净的一块脏东西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再次看见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淤青不堪了呢?她的唇似乎被什么东西咬破,虽然干涸了,依然能看见唇裂的血口。

凌美莲的两只眼睛已经被打肿,视网膜有些许破损,她眯着眼睛看着跃颜星好久,才发现他是她的儿子,然而,母亲见儿子的喜悦感却没有,反之,凌美莲哆嗦的更厉害,即使,面前的人是自己骨肉。

“妈妈!”稚嫩的声音掩饰不住见到母亲的喜悦与看见母亲被虐待的悲伤,喉咙里滚露出几个字,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出,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妈妈,扑在她怀里,再也不想离开了。

“颜星。。。颜星你怎么来了啊!”母亲的声音像是被逼在悬崖边保护幼崽的绝望母狼,沙哑的声线已经足以说明她在监狱里过的有多么凄惨,她慢慢蹲下,抚摸着孩子身上每一寸稚嫩的肌肤,呜咽之话想倾诉,又吞回了肚子,凝视了自己骨肉十分钟,终于,还是慢慢把他推开了。她轻轻摇头,只说了一个字

“走”

“妈妈!”凌颜星不敢相信,在监狱里短短数十天的时间里,他的妈妈,就不认得他了。

“颜星,你听凌妈妈的话,带着羽风,好好的生活”

说话的是温如玉,比颜星年纪还小的羽风,此时正扑在妈妈香软的怀抱里呜呜哭泣,然而,当颜星看见温如玉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妈妈,他们的声音比他们的妈妈沙哑多了,他们的面容比他们的妈妈憔悴多了,最重要的是,她们的脸,哪里是一个三十岁左右女人正是多姿的那张秀美容颜呢?但是,她们的体温依旧还是如此炽热跟温暖。

“妈妈。。。”颜星再次唤她妈妈的名字“我跟羽风,快要饿死了,家里面没有吃的东西了,一点都没有,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们好吗?”

狱警拉低了帽子,扭过头不想这一幕,然而,预警的这一个动作,却让原本还平和的凌美莲就像见了什么恐怖东西一样,剧烈的颤抖。

“妈妈,你怎么了?”

“。。。。混。。。混蛋!”凌美莲大骂。“陈。。。”

“我说你骂什么啊!要不是我们典狱长,你还见不到自己的乖儿子呢!”狱警拧紧了眉毛,不满的大吼,说话间,抽出警棍已经在他们母亲面前大展威风“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干嘛还要要钱不要命的去作践自己啊!自作孽不可活!女囚犯。。。啧啧啧!”

“住口!不准你这么说我妈妈!”

小小的颜星有保护母亲的勇气,就在他用力一推那狱警的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保护妈妈的力量,就算肩膀不是那么宽厚,但足以,为妈妈寻得一片宁静的安静。

“你小子!”

狱警被这一推,一下子来了火,手里的警棒说打就打,看戏的女囚犯看见这样的情形立刻来了火,两个弱女子,两个小孩子,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说打就打?室内骚动起来,二楼站岗的警卫看见下面一片唏嘘,立刻取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朝着钢制顶棚放了几个空弹,洪亮又骇人的枪声想起,吃饭的地方安静下来。女囚犯内有人不服,有人低语,有人愤怒,有人无所谓。

“走啊!看见你老娘了还不走做什么,没话说没屁放就走!”狱警不耐烦了,拉着两个小家伙就朝门外走。然而,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们的妈妈,看见他们走后会发自内心的笑呢?

“你永远不知道在黑暗中的下一步是什么,永远也不知道黑暗的尽头在哪里,除非有一团火光愿意温暖你,否则,你的每一步,说不定都会掉进泥足深渊”跃仓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忧郁“我跟楚子傲在监狱外面又呆了两个星期,期间,陈寻来看过我们,给了我们暖身的衣跟吃的东西,我一直觉得,陈寻是一个好人,我们的倔强感动了他,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逐渐的,被这座监狱所收养。那短暂的时光,虽然不能进入狱内去看望妈妈,但,近在咫尺的感觉。。。”跃仓夕慢慢闭上眼,嗅着周围好闻的空气“真好”

真好,真的太好了。凌颜星开心的都快蹦跶起来,他又有家了,他跟羽风不用再流落街头了,虽然看不见妈妈,偶尔从典狱长的办公室望下去,有时候拼命寻找,也能寻找到妈妈的影子。

“哥,你看”羽风看着典狱长桌子上面的照片,不禁看呆了

“羽风!我看见妈妈了!她们在那里”跃仓夕仍然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操场上活动的人群。不过当那个他叫妈妈的人回过头时,他失望了,那个人,不是他妈妈。他转过身子,朝羽风走过去。

“看什么?”

“你看这个!”羽风淘气的将典狱长的照片放出,用手掌遮住了一半,非常的神秘,当他把小手缩开的时候,凌颜星看见了一个像洋娃娃般乖巧的小姑娘,他被典狱长抱坐在椅子上,背后是一个大大的草坪,九十年代的照片总是有种别样风情,照片里的姑娘,跟羽风一般大小,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依旧水汪汪,好看的不得了,凌颜星除了见过菜市场阿婆的闺女,两颊通红,长期洗不干净的脸导致了痣跟棕黄色小斑满脸。他哪里见过这般乖巧的女孩,一时间,他也看呆了

“真好看啊。”羽风说“她一定跟陈狱长一样好,哥,以后要是我长大了,我就娶她”

“为什么?”凌颜星很不懂,羽风为什么要娶她。

“因为她人好” 羽风认真的说

“你怎么知道她人好?”

“因为眼睛。。。”羽风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历经无数恋爱的大人,却不知道,自己不过也是个八岁的孩子“因为眼睛不会说谎。”羽风目光投像那姑娘的怀中的毛绒玩具“我娶了她。然后就可以跟她一起买变形金刚。再转手送给你”

“变形金刚“jane纳闷了”什么跟什么啊!楚子傲跟陈酒昔结婚,就是因为她有钱买变形金刚?”

“当然,那是限量版”跃仓夕玩笑般的接过,呵呵笑了两声,两兄弟的对话也因为楚子傲的耍宝缓和了下来,笑过之后,跃仓夕整个人都变得黯然

他又想起了陈酒昔在天堂酒店的话

或者,那是她唯一能够说的事,她想用最后的回忆来唤醒跃仓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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