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错,帝妃三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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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错,帝妃三嫁-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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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烟本想离去,可是当望见乾瑾瑜的笑容,还有那满池飘荡的莲灯,便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这一刻的感觉,她竟然有些沉迷。

“这灯是贵人做的?”不知何时,他已走进些许,看着江沉烟手中红色莲灯,笑容清明。

江沉烟目光落入他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脸色微微发烫,她移开视线,望着湖面上的莲灯道:“这湖上的灯,都是王爷做的?”

乾瑾瑜点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落在那满池白灯上,眼神不自觉沉了几分:“恩,今日,是我与一人约好的日子。她失约了,没曾想却等来了烟贵人。”

话到最后,他望向江沉烟。湖光映着下,她真真美的不食人间烟火,那凝眸浅望的姿态,和记忆中的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江沉烟听着他的话,脸庞竟不自觉又烫了几分,她有些尴尬的移了脚步,踱向湖畔。白色莲灯飘荡在湖面上,像是落了一湖的星星。

这场景,真的美极了。

“王爷为何放白色莲灯?又为何选在这里?”轻轻蹲下,江沉烟伸手拨弄着冰凉的湖水,忽而问出声。

乾瑾瑜一直看着江沉烟的一举一动,听闻这话,笑容微敛,也走到湖畔,拿起一个还未点起的莲灯,一边动作优雅的点上,而后轻轻推送入湖,漾开了一道道涟漪:“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 春到人间人似玉, 灯烧月下月如银。我不过是以灯伴月,恰逢一时消遣罢了。”

虽说的淡淡,他眼中的笑意却渐渐消退,映了满湖冰凉。

“贵人呢?为何放灯?”

江沉烟一直定定的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面,许久才回过神来,抿抿唇瓣道:“王爷可曾听过莲灯安魂一说。有人曾说,若有离逝的亲人,便在河上放一盏莲灯,灯若不沉,便是他安好。灯若飘远,便是他已至彼岸。。我来放灯,只是为了送他。”

话到最后,江沉烟已然鼻酸。她唇瓣微阖,将还没有说完的一句话掩藏。灯若沉溺,便是他已彻底消逝,世间再寻不到此人。可若灯弥留不去,那心中所念之人,便一直在身边。

若皇上不是楚白,那他。。。究竟在何处?

乾瑾瑜看着江沉烟隐隐有雾气的双眸,心被莫名的触动了一下,他努力想移开视线,却始终只望着她的脸,将她的轮廓深深印在心底。

江沉烟。

好一个似水沉烟的女子。

他从没想过,江家竟然也能出这样一个如谪仙般的人物。心底忽然冒出一个奇特的想法,若她不是贵人该多好。似乎被心底的想法惊了一下,他一手握拳在嘴干咳了一声。

“贵人想送之人,是谁?”

摇头不语,江沉烟从怀中取出火折子,还未点燃,食指的血便滴落在莲灯上,染了一层暗红。

将莲灯推送入湖,她悄然攥紧指尖,看着那渐渐飘远的红光,她的心倏地提起。

灯,飘走了。是不是在告诉她,洛擎苍,的确不是楚白。

她呼吸渐渐急切,眼神里带着浓浓悲戚。看着那红色影子,她只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般。眼眶滚烫,眼泪转瞬模糊了视线。

“贵人,你怎么了?”乾瑾瑜心里一慌,看了一眼飘远的红莲灯,隐隐察觉了什么。

江沉烟不语,眼神空洞的望着那越来越远的莲灯,心里转过了千百个思绪。

灯不沉,他安好。灯飘走,他已至彼岸。

彼岸,他果真不在这个世界吗?那么洛擎苍呢?他真的不是楚白?

撕心裂肺的痛让江沉烟呼吸困难。她无法言明心里的感觉,洛擎苍是楚白,她心痛他的冷漠,他的厌恶。洛擎苍不是楚白,她心痛永远失去他,在这陌生的世界,她孤身一人。

矛盾紧紧纠结在一起,化作了无声的泪,沾湿了面庞。

看着她无助的落泪,乾瑾瑜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一刻的江沉烟,竟让他隐隐心疼。

“你。。。。没事吧?”面对她这般模样,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向云淡风轻的性子也显得焦急起来。

江沉烟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神中渐渐升起绝望。

可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那盏随波远去的莲灯竟缓缓飘回,顺着去时的轨迹,一点不差。

讶然睁大双眸,江沉烟心口像是被重重捶了一下,心跳骤然加速。灯,回来了。

他在她身边,一直都在她身边。

眼泪越加汹涌,她却忽然笑了,轻轻的笑,柔柔的笑,就像是漫天杨花弥漫了视线,落满了心田。

乾瑾瑜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刻的画面已然隽永在心底。

她的泪,她的笑,就像是刻在记忆中一样,再也抹不去。

第二十八章 落花随流水11…29

月似团,银辉撒了满湖。

江沉烟蹲在湖边喜极而泣,那双烟波弥漫的眸子里映着满池光影,烟火明灭。

乾瑾瑜一直静静立在一旁,那堪比皎月般俊朗的容颜带着一丝出神。江沉烟,这三个字犹如最美的焰火,绽放在心底深处。

素手捧起那朵被烛火照亮的红莲灯,江沉烟嘴角弯了好看的弧度。

灯回来了,证明他一直在她身边。

在她身边?

脑海里浮现的是洛擎苍那张俊美至极的容颜。他眼里的淡漠,嘴角的弧度,都是她心底深刻的印记。记忆中那张容颜与他渐渐重合,更加坚定了她的心。

洛擎苍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一世的男人,楚白。

咬咬唇瓣,她眼角弥漫着喜意。捧着莲灯,她顾不得沾湿弄脏的鞋袜,转身就往芦苇外小跑而去。乾瑾瑜本想唤住她,可到最后只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

她似乎已得心中所想。

嘴角弯了些许弧度,他转眸望着满池飘往湖心的白莲灯,那忽明忽暗的灯火映照着他俊朗无匹的面庞,照亮了他略显暗淡的眸光。

莲灯飘往了对岸,她,应是到了彼岸了。

江沉烟一路小跑,径直朝向养心殿的方向。这个时辰,他应当是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低眸看了一眼手中莲灯,她神色期盼。

他不记得她没关系;

他是楚白便好。

养心殿外,江沉烟气喘吁吁,望了一眼殿门后点着的金龙琉璃盏,心跳加速跳动。

“你是哪个宫里的?怎敢到这养心殿来?”殿门外守门的公公瞧了江沉烟一眼,见她穿戴朴素,鞋袜还沾着泥浆,不由得皱眉低斥。

江沉烟也不恼怒,软糯好听的语调中带着些许迫切:“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寰璧宫烟贵人求见皇上。”

“烟贵人?”那守门公公一愣,再仔细打量了江沉烟一眼,尤其在她绝美的面庞上多看了几眼。

一般宫婢,哪有这绝世姿容,又哪有这骨子里透出的清雅气质。

莫非真是烟贵人?

他心头一阵打鼓,连忙上前行礼:“原来是烟贵人到了,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烟贵人恕罪。”

“无妨,皇上呢?可在殿内?”江沉烟迫切想见到洛擎苍,也不在意他的无礼。

守门公公陪着笑脸道:“娘娘来晚了,皇上刚翻了茗妃娘娘的牌子,这会已在飞霜殿了。”江沉烟虽在宫中不受宠,可好歹也宰相之女,他一个小小公公可不敢得罪。

江沉烟楞了一下,神色黯淡了几分。

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他是楚白没错,可是。。。。不再是她的楚白。他有后宫佳丽,他有宠爱的茗妃,有为他孕育龙嗣的和妃,而她,亦不当年的季清歌。

而是他极不喜爱的烟贵人,江沉烟。

落寞转身,她脚步碎碎,朝着寰璧宫的方向走去。

同一时刻,瑾和宫内,和妃穿着素锦娟纱裙,裙摆上用银线挑了大片梅花,做工很是精细。她躺在榻上,眼神不时看望宫门外。

虽没有盛装打扮,却仍旧用螺子黛描了弯眉,樱桃小口上抹了淡红色口脂,淡淡烛光将她映照的更加明艳动人。

喜儿手里端着侈口木釉碗走入屋内,见和妃撑着身子朝外望,不由道:“娘娘,您身子虚,怎不好好歇着。”

和妃黛眉一蹙,神色不满,声音略显尖细:“都这个时辰了,皇上怎么还不来?”

“前朝事忙,皇上定是在养心殿批阅折子,娘娘您身上余毒未清,先喝药吧,身子要紧。”喜儿走至榻前,吹了吹碗中汤药,递向和妃。

瞥了一眼汤药,和妃还未说话,便听得一阵悠扬的歌声从远处飘来,循声望去,那片被灯火映照的如同琉璃铸就的宫殿若隐若现,她嘴角忽而抿了刻薄的弧度:“只怕皇上早已忘了中毒的是本宫了。”

喜儿也朝外望了望,微微蹙眉道:“皇上又去飞霜殿了,定是茗妃变着法的哄皇上去,这不又唱上歌了。不过,娘娘也不必气馁,奴婢听闻不久前皇上去了寰璧宫,没多久就沉着脸离开了,定是惩戒了烟贵人。”

轻哼一声,和妃喝了一口苦涩的汤药,冷冷道:“一个江沉烟能翻什么浪,本宫也不过是棒打落水狗,给江家一个惩戒而已。只是这毒。。。。究竟是何人所下,还未查清。竟然有人将主意打到本宫头上,真是好大的胆子。”

语毕,她忽而想到了什么,再望了一眼那琉璃般的宫殿,恨声道:“说不准,这毒就是那个贱人下的。好一个姬清茗,看来本宫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还真是对不住她。”

喜儿一愣,看着和妃全然没了温柔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颤。

一口喝干碗中药,和妃几乎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腹中胎儿便是她与王家最大的筹码,无论如何,这孩子必须保住。凡事要对她和孩子不利的人,她必须除掉。

第二十九章 猛然醒悟11…29

当江沉烟落寞回到寰璧宫时,已是后半夜,漆黑的天际已悄然多了一抹淡淡鱼肚白。

停下脚步,她深深看向天际,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

“贵人,您终于回来了。”云初几乎在宫门外等了一夜,见到江沉烟神色落寞回来,慌忙从台阶上站起来,迎上前去。

见到云初,江沉烟眼中划过讶然,柔声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云初点头,委屈道:“贵人您一去就是一夜,还不许奴婢跟着,奴婢实在是担心,只有在这等着。”

江沉烟眼中一热,伸手握住云初冻的冰凉的手。更深露重,她这么单薄的身子竟在这里坐了一夜。

看出江沉烟的异样,云初连忙笑笑道:“没事的,奴婢等贵人是应该的。”

鼻头微酸,江沉烟握紧了云初的手,嘴角牵出了些许微笑,低声道:“走吧,咱们回宫。”

璧还宫内室,琉璃灯盏内灯芯已剪过,火苗跳跃几下,微微窜起,将屋内照的更加明亮。那雕刻着宝葫芦的紫金铜炉内冒着淡淡白烟,袅袅香气袭人,是江沉烟最喜爱的宁合香。

推开屋门,淡淡暖意扑面而来,是流萤在屋内点了铜丝炭炉。

“贵人回来了?”流萤正伏在八角桌上浅眠,一听门响,连忙坐了起来,看着江沉烟和云初进来,揉了揉模糊的双眼笑着道:“奴婢等了许久,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流萤也一直等着,江沉烟心头不由得一暖。

“今夜风大,奴婢心想贵人怕冷,便点了炭炉,这会还暖着呢,贵人可以舒服的安眠。”流萤上前,瞧了一眼炭炉。

江沉烟嘴角弧度加深,是感动的笑。

这深宫中,能有这样两女陪伴在身边,或许是她最大的幸运吧。

“云初,你也累了,便去歇息吧。”拍了怕云初的手,江沉烟递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云初也跟着笑了,点点头,便退出了房间。

流萤本也要离去,却被江沉烟唤住了。

“贵人,可是饿了,奴婢给您准备了些点心。”

江沉烟摇头,拉着流萤的手坐在桌前,她打开铜炉顶盖,用银丝挑了挑里面未燃尽的香料,点点星火燃过,又是一阵扑鼻的香气。

“这宁合香真好闻,好似让人心都跟着平静了呢。”流萤深吸了一口香气,轻声赞叹。

江沉烟微笑点头,合上顶盖道:“云初她自小跟着我,虽有些小脾气,可是心性很是善良。今夜她在宫外等我,我虽感动,却不惊异。而流萤你与我不过初识一月,能这般贴心,真的让我很感动。”

听的江沉烟突然这样说,流萤一怔,而后笑的饿更加真诚:“奴婢既然到了寰璧宫,便是贵人的人,对贵人好,为贵人着想,是奴婢的本分。”

“我从未把你和云初当做奴婢,你们,都是我最贴心的人。”

流萤眼波流转,心头涌起一阵暖流。她自小入宫,从来都是被当做奴婢呼来喝去,可在寰璧宫,江沉烟却从未对她们大声斥责过半句,今夜,竟然还说了这般推心置腹的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贵人也是奴婢在宫中至亲之人。只是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流萤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缓缓道。

“你说便是。”江沉烟嘴角一直带着笑意,今夜她留下流萤,便是要与她深谈一次,她很聪慧,又是自小跟在洛擎苍身边的人,一定能给她不少帮助。

抬眸看着江沉烟,流萤咬咬唇瓣,轻声道:“奴婢陪伴贵人已月余,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贵人应当是极爱皇上的,那种爱,和别的娘娘们不同。您要的似乎并不是荣宠。”

江沉烟眸光一动,不言语,只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别的娘娘们都是费尽心思留下皇上,讨好皇上。而您却总是和皇上针锋相对,几乎每一次都是不欢而散,看的奴婢们心如火烧。”

“奴婢知晓贵人心性恬淡,不愿用手段争宠。可是这深宫,如没有圣宠,便永无出路。”

流萤的话说的真切,说的直接,江沉烟不得不承认,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流萤已然聪慧的看透了一切。只是她不知,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那封藏了十五年的爱。

轻叹一声,江沉烟嗓音低沉,带着些许疲惫:“流萤,若是你挚爱了一世的人,突然有一日将你忘了,有了别的女人,你会如何?”

流萤一愣,怔怔看了江沉烟半晌,忽然用一种笃定的语气道:“那便让他想起来,让他再次爱上。”

这回轮到江沉烟愣住了,她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流萤的话。

让他想起来。。。。

让他再次爱上。。。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忘了清歌,便让他想起清歌。他若爱了别人,便让他再爱上自己不就好了么?

紧抿唇瓣,她眼中似重新焕发了生机,深深看了一眼窗外渐渐发白的天空。她像是明悟了一般,脑海里突然变的清明。

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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