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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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非得已-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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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是一怔,只有站得离他最近的一名医生,在观察到他的惶惑之后,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那医生一把攥住欲上前的滕曼,朝着她摇了摇头。

“二少,你身上的伤很多,即便醒过来,我们也还是要为你做一个全面检查,如果,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可以告诉我。”

医生边说,边注意着温景之的反应,果然,在他说到不舒服这三个字的时候,躺在床上的男人似乎变了变脸色,而一双深邃的眼,依然没有看向他!

心头的不安和怀疑,越发的浓重。

医生转过身,抬眼望了望一室忧心忡忡的人,轻轻的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

待众人带着疑惑的神色统统都出了门。那医生才开口问道:“二少,你眼睛怎么了?”

温景之身躯震了震,脸色故作的镇定在一丝一丝的垮塌,最后消失殆尽,整个人往后仰了仰,叹出一口气。

“你不是都发现了么?还问。”语中尽是疲惫和泄气。

“一醒来就是这样么?”

“不是,醒来时我能看得见,只不过有些模糊罢了,还有,我觉得头晕的厉害。”温景之松开揪紧的被角,双手探向额际。

“那就不是眼角膜的问题,你的面部基本没有伤,眼睛我也给你查过,没有伤,你刚刚说头晕,应该还是脑部淤血的关系。”一开始,他就有这个担心,那个血块,离视神经太近了!这也是他一直都不敢下定决心动手术的原因之一。

温景之觉着周身都充满了颓散的气息,他居然会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的报应!他突然想起闵飞月那时候骂他的话,里面好像就有这样一句,说他会遭报应,如今,果然让他也要尝尝看不见的滋味么?

“能治么?”现下已经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起伏,仿佛他在问一个跟自己无关的问题似的。

是,温景之这几十年,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生死边缘他都不知道经历过几次了,更何况是眼下这种情况。

那医生略略沉吟了一番,“我个人建议是不要轻易动手术,保守治疗只是时间花的久一点而已,起码,不会伤及——

”够了,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你想让我保守治疗到几时?“最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治疗期间,他仍然是看不见的,那等于是让他在黑暗的世界里摸索,等待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的光明,什么也做不了!那简直比一刀一刀凌迟他,还让他难受,不如来个痛快的,是明是瞎,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二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只能慢慢来,急不得的。“医生推了推眶上的眼镜,男人的心情,他能懂,也很理解,他这样家世的人物,这般的年纪,前途正是一片光明的时候。

”还是和温总参商量下吧,身体各部位的检查也要尽快做,二少放心,我们会找到最好的治疗办法。“

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

温景之点点头,不愿多说,又闭上双眼,意思很明显了。

见医生出来,一直在走廊踱步的滕曼立即迎了上去。

”梁主任,他,怎么样?“

刚刚从病房出来的医生,还没有从温景之病情中回过神来,便对上滕曼那双关切的眼。

”哦,问题不是很大,一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他做全身检查,其他的,等会诊了再说。“他很是避重就轻的只说了半段。

接下来便是一翻陇长而又繁复的检查,由于温景之的腿还没有好全,不能够走动,大部分的检查项目都是搬进病房来做,总之,温景之醒来的第一天里,滕曼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一小时。

晚间,等一切都搞定后,滕曼想着,总算是能清静一下,跟温景之单独的待一会儿了,可温家的俩老又来了,顺带还有个温行昀。

温耀祈今早便接到梁主任的电话,心里自然是难过的不得了,想着自家儿子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的,这眼睛要是看不见,他该多憋屈!

可是手术和保守的治疗,到底要选哪一样?按着臭小子的想法,肯定是不想等的了,但是,这回,可不是儿戏呀。

和柳如仪的商量下来的结果,是暂时做保守治疗,毕竟,他身上的硬伤也是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先观察观察,如果能消,那是最好不过。

温行昀这是滕曼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她。

两人很有默契的出了病房,到了僻静的花园。男人掏出香烟,闷头就点上。

直到他燃上了第三根,两个人之间还是一句话没有。

滕曼几次都欲言又止,可看着他那阴沉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下。

温行昀看着她一副小受的模样,就来气,明明是她欺负了温家一大家子的人,凭什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一脸愁云惨淡?当即不爽到了极点,狠狠的将手中半截子香烟往地上一掼,皮靴踏上去旋踩了几下,像是泄愤的。

”滕小曼,你特么少给我装可怜,别一副被奴役了几十年的样子,说,你又死回来做什么?“

滕曼知道这男人的脾气,平日里文雅的跟个矜贵公子似的,掐动了他的毛,那也是不讲情面不分对错,能使了猛劲儿的往你心窝里捅刀子的主儿。

她只得继续装她的孙子,缩着肩膀,以求他能尽快的教训完毕!

”我就知道小叔这辈子要栽你手上,你就是他命中的那个不确定,原本我还自私的想着,你若是真能给我小叔圆满,总算也不枉我这么多年的疼了你一场,可你偏偏跟谁学不好,你去学莫轻衣?我真想破开你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温行昀仗着身高的优势,逼近滕曼,将她困在胸膛和一棵金银花之间。双手握紧她细细的肩膀不住的摇晃。

”你,哎,你别晃呀,本来脑袋就不好使,被你一晃,豆腐脑都晃碎了!“

滕曼这几天也是极度缺乏睡眠的,被温行昀一场骂下来,心里头也是懊悔又憋屈,再给他这样一晃,更是眼睛都开始发花了。

男人从鼻孔里里长长的哼出一声,便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好了,骂也骂了,要还没解气,温小爷您再打我两下,成不?“滕曼极力想要讨好他,事实上,她想极力讨好每一个温家的人。

不过,貌似他可不领情!

”我告诉你,滕曼,莫轻衣离开我,我是一点都不恨,因为我知道自己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我们两个的付出,是可以画上等号的,只要她有朝一日能回来,我必定什么都不提,还是会对她好。可你,你和莫轻衣不同,小叔和我也不同,他不轻易动情,你一旦伤了他,滕曼,那后果,你真的负担不起!“

滕曼听着就犯糊涂,什么后果她就负担不起了?不过,想着自己这趟回来,要让人原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态度还是要有的。

”我,我会给他认错,我给所有人认错还不行么?“

好吧,她承认她又没骨气了,原先设想好的立场,见到温景之之后,就自动自觉的全体瓦解了。可是,试问一下,那男人伤成那副样子的躺在病床上,她还能坚持什么?对他的心疼,早已经超前一步替她的理智做出了决定。

”你够了,别用一副无辜小白兔的眼神瞅着我,你二十七岁的中年妇女了,可不合适你了!“

温行昀有时候那张嘴,就是欠抽,不过滕曼暂时也计较不到这些,咬牙记下这笔账再说,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扳回来的!如今她就像安安稳稳的留下来照看小叔。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滕曼,小叔可不好糊弄,你最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

两个人回到病房,温家老夫妻俩还在病房内,气氛好像不是太好的样子,温景之略显疲态的撑着额头,眉间的愁绪被牢牢的锁住。

而温耀祈也是,自从滕曼他们进门开始后,他已经在原地打转了起码有十来圈儿了。

”好了,爸,你转的的我头都晕了,没事儿的话,带着妈回去吧,你们一大家子的在这儿,算个怎么回事儿?“温景之的声音还是沙沙的,不高,甚至有些虚弱。

”行昀,帮我把曼曼,送回去!“

滕曼瞪大眼睛望向床间的男人,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家小温也喜欢

滕曼觉着自己的脑袋瓜一向都挺灵光的,可一碰到温家人,就不好使!

为什么要送她回去?她回去了,他呢?放他一个人在这儿?不行!她兀自摇了摇头。

可温景之看不见,只是冷着声音又来了句,“都回去吧,我累,要休息。”他这个态度,跟刚醒来时可差老远了。

温行昀似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不发一言的将滕曼往后攥了一把,示意她跟他走。

滕曼甩了甩手臂,自然是不肯轻易的就乖乖回去,温行昀一个不察,竟让她偷偷得了空,从手臂下哧溜钻了过去,扑到温景之的床前。

“你干嘛赶我走?我不走!”她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瞪了眼半躺在床上的男人,很是孩子气的一把揪住他床上的被单。

边上的柳如仪冷冷的看着滕曼耍赖的样子,心里其实是义愤填膺的,这又算什么?

“你是嫌他操的心不够多不够重是吗?还是说觉着他身上的伤受的轻了?哦,该不会是可怜他瞎了眼吧——”

“妈!够了,你带着爸回去,好不好,吵死了。”温景之略显狼狈的扭过头,眼神间却是完全找不到落脚点。

滕曼还不知道温景之眼睛的事情,听柳如仪这样一吼,愣愣的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不论温家人怎么说她,骂多难听,她都能受得住,可是——

“妈,你刚刚说什么,谁,谁眼睛,受伤了?”瞎这个字,还真是说不出口。她这话是对着柳如仪说的,眼睛却是望着温景之一瞬都没有放开。

她不敢,不敢伸出手去确认,温景之从刚刚就没有把目光停留在滕曼的方向,这会儿,更是黯然的阖上双目,太阳穴处突突的跳着,置于被单上的双拳,默默的握紧。

“原来你还不知道?”柳如仪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瞥了眼自家的儿子,心中自然是比谁都清明,她这个傻儿子,总是事事替滕曼考虑。

这使得原先一直都没有找到发泄机会的柳如仪,这回,算是逮着个由头。

“看,你留在这儿有用么?他身上有个痛痒你也不知道,别到时候还要他来操心你吧!我看,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爱干嘛——”

温景之的脸色越发的难堪,猛然睁开双目,脑袋转了方向,“温老三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让你带着他们走,你是听不懂,嗯?”

完全抓不住焦距重点的眼光,看上去没有往日的凌厉,反倒增加了一丝的迷惘,即便是出口的话再有威严,也不免削弱了气势。

意识到这一点,温景之十分不爽的将眉头皱的更深。

“我不,我不走!”滕曼望望温景之又看看温行昀,死命的摇头,一脸坚决。

温景之也没法,不用眼睛看也知道温行昀在等他的答复,僵持了良久,只得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闲杂人一走,病房内便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粗细交浅的呼吸声。

“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想留你的时候吧,连婚姻也留不住你,让你走的时候你又死活不肯走。”他的语气倒也没显着有多怨忿,只是淡淡的调侃和自嘲。

滕曼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一心想着他的眼睛,“你,眼睛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刚醒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这算什么,究竟是她太大意,还是他根本就不打算让自己知道?

滕曼咬着嘴角,心里苦的跟吞了黄连似的,方才他让温行昀送她回去,无非就是想瞒着她喽。

循着她的嗓音,温景之专注的‘盯着’她,轮廓本就深刻的眼眶,经过几天的昏睡,加上身体的伤痛,不免深陷。看着让人不免唏嘘心疼。

“怎么了,不说话,心虚了?还想赶我走,告诉你,我哪儿也不去,就守着你!”

滕曼叹口气,拉下手上的黑色发圈儿,将一头长发简单的束起,从方凳上起身,“呀!要死,忘了——”边说,边慌张的按响床头的按铃,手忙脚乱的关掉输液器。

“哎呀,这都起包了,真是,疼不疼呀?”

说完,又兀自懊恼起来,能不疼吗?皮肤无故的被空气撑这么大一包!

温景之本也没有注意到这些,被滕曼这样一说,倒也隐隐觉着手背发胀。

护士来的很快,见温景之手上多了一个包,滕曼红着脸垂着头站在一边,不安的张望,叹息着摇头。

“不是告诉过你要多留意的吗?你这照顾病人可够不负责任的。”那护士瞟了眼滕曼,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温景之给打断。

“你凶什么,她也不是专业人士!再说,肿在我手上,我乐意!”男人一听就不爽了,他媳妇儿,轮得到别人来说三道四的吗?他自己都舍不得骂了。

眼见护士变了脸色,滕曼赶紧上前打圆场,“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以后一定小心,你多教教我!”

温景之顿时翻了个白眼,真是不争气,上赶子给人教训呐?别扭的别开脸,开始假寐。

原本被气得不轻的护士,见滕曼认错态度良好,也就不好再计较。

“也罢,今天挂完了,我把埋针给撤了,明天重新打吧!”

“那这个包有什么办法可以消么?”滕曼见护士就要走,赶紧上前询问。

两个人边走边说,脚步行至门外,一会儿,便又听见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接着又传来一阵水声,听着不是太清晰。

脚步经过特意的收敛放轻,速度却是不慢,由远及近,立定在床前。

胀痛的那只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使得温景之浓密的睫毛也舒服的抖动起来。

“刚刚那位护士说了,用热毛巾捂捂会舒服一点儿,我以后会注意的,还疼不疼?”

男人不吭声,他侧卧着身子,紧紧的闭上双眼。

可滕曼就是知道他没有睡着,稍稍有些泄气,他似乎不愿跟她多说,不安的垂下眸子,想到刚刚那护士走前跟她说的话,让她多给他腿部做做按摩,躺着不动,肌肉会萎缩的。

小腿上突然一凉,柔软细致的触感,麻麻乎乎的传导至全身,温景之不太适应的缩了缩脚,却扯动到伤口,不由倒吸口气!

“我没碰到你伤口,要么是我的力道太重了?可是,太轻了也不起作用啊,怎么办?”

见他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滕曼一下懵了,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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