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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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上海-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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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往回走的第四天半夜里,又来了一架夜航机,在长长的行军队伍上空来回转个不停。开始,行军队伍没有理睬它,继续往前行军。前面只是传下口令:“注意防空,不要抽烟,拉大距离。”这架飞机,飞呀飞的越飞越低,有时只有几十米高,而且是和行军部队行进的同方向飞行。过了一会儿,这飞机肚子底下的高音喇叭里发出了声音。开头大家也不知道喇叭里在说些什么。后来渐渐地听清楚了,是一个女人在开着国语说:“共军的官兵们,你们的炒面吃完了,你们又要往北走了。”

“孩子,我的孩子,你回来吧,回来吧。我的孩子。”就这样反反复复地说个不停。

起先大家听了,觉得好笑和无聊。但是听了一阵后,不少人感到了厌烦和气愤。有的人嘴里就骂了起来:“臭婆娘,你下来,老子------”这飞机说着、说着就飞远了,但转了一圈又飞回来了,这次飞得更低。那喇叭里没有响声,而是在行军队伍上空,扔下了一串串的子母弹,

这子母弹先是“母弹”,必必叭叭地在空中爆炸,然后“子弹”降落到地面,再在地面上爆炸。这“子弹”里面装的像是铁珠子,一炸开就向四面散射伤人。所以这子母弹,大家也叫它“扫地穷。”虽然行军队伍遇到了突然袭击,但大家还是很镇静、很敏捷地往公路两旁散开,等这夜航机飞走了,子母弹爆炸完后,再继续赶路。

行军队伍里的人很快都回到了公路上。指导员孔文一点人头,少了一个李家兴。孔文着急了,这小李人不见了,连他牵的那匹枣红马也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李家兴!李家兴!”孔文就高声喊了起来。

通讯员小梁连忙往公路的东侧找去,在一个村庄口、老百姓的小园子前看到了家兴。只见那枣红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家兴刚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还牵着马的缰绳,好似惊魂未定。

“指导员,李教员在这里!”小梁大声喊道。孔文,马虎啸,都赶了过来。

“小李,怎么回事?”孔文过来后着急地问道。

“李教员,是马受惊了?”老马班长也问家兴。

这时,家兴才定下惊魂,说:“是的,那飞机往下一低飞,正好在我和这匹马的头顶上掠过,那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加上扔下来的子母弹在空中、地面爆炸的火光、声响,把这马真的惊着了。开头它是乱蹦、乱跳,接着就发疯似地奔了起来。我怎么也拉不住它,但我又不能把缰绳松开,只是死死地拉在手里。于是,我人被拉倒了,又被这马从公路上拖到了这里。”

“真不容易,这段路少说点有六、七十米!人有没有受伤?”孔文既夸奖又很舍不得地说。

“李教员真了不起,人没伤着就好。来,把缰绳给我。”老马班长以既佩服又关心的口气说,并把缰绳接了过去。

“李教员,你如果这缰绳拉不住就麻烦了。”小梁说。

“是的,这缰绳我说什么也不能放。我喜爱这匹枣红马,如果一松手,马跑了,这黑夜里,到哪去找。马跑掉了,我怎么向马班长交代;再说连长、指导员的行李、文件都在马背上,我就是被拖伤了,这马的缰绳也不可以松手呀!”

家兴在朝鲜战场上,遭遇到的危险真不少,反过来说,得到的锻炼、考验也不少。同时,对战争中出现的各种情况的应对的能力,也会得到不断的提高。

接下去他还会碰的什么样的危险和考验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七回 昭阳江边叙相思

话说这家兴所在的部队在第五次战役第一阶段,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后,就主动往北转移。家兴在转移的行军途中,夜间遭受敌人飞机袭击,惊了枣红马,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

部队到达休整目的地,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后,就开始组织第五次战役第二阶段的行动。

1951年5月16日,志愿军全线发起进攻。这次家兴所在军的前进指挥所,有一百多人组成,并于总攻前一天就到达了预定地点。指挥所的组织者还是张荣参谋,而队伍的领队换了李家兴。

原来军部电话连的干部有较大的变动,孔文升任了军司令部机关政治协理员,曲排长升任电话连政治指导员,宋福喜升任电话连一排排长,李家兴升任电话连政治副指导员,施大才就升任电话连文化教员。任职命令一公布,各人立即到位就职。

家兴新的任职一到任,就被指定担任军的前进指挥所的领队。他接到任务后,就按张荣的意图,做了一个预案。预案做好,他来到张荣办公的防空洞门口,高声喊道:“报告!”

“进来。”

家兴进了防空洞,见到张荣就敬了个礼。张荣点了下头,就说:“家兴,这任务可不轻松,你这嫩竹扁担能挑起来吗?”

“我试试看,反正有老师你在,我一切听你的。现在我按你的指示,对这次指挥所的人员组成、行军,通讯手段、防空、警卫、指挥所的开设、生活保障,移动、突发事件的处置、最后撤除等的预案,已经做好,请你审查。”家兴说着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交到张荣手里。

张荣接过信封,掏出里面的文件纸,一共有五张。张荣一张张仔细地看了三遍。然后点着头说:“到底是有文化的人,想问题、做事,有板有眼。这个想法不错,问题想得比较周全,细致。就按这预案执行,碰到具体问题再作适当调整。”

又说道:“我们今天下午四时准时出发,集合地点就在这防空洞门口。今天晚上是八十里路夜行军,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到达目的地。明天中午指挥所必须开设完毕。电话连是哪个排参加?排长、班长是谁?”

“是一排。排长是新提升的,就是原来第一班班长宋福喜。第一班班长现在是上次救过我性命的孙小才。”家兴答道。

张荣就说:“有这两个人,电话通讯问题就不愁了。总之,执行任务时要胆大心细,遇事不慌,沉着应对!”之后,想了想又说道:“家兴,你慢走,我再把敌我双方当前的态势跟你说一下,你好做到心中有数。不过你听过记住就可,不能对无关人员再作传播。

五次战役第一阶段之后,美第八集团军在西线死守汉城。美第九军在中间,美第十军在东线,东线的南朝鲜第三军团,基本都退至北汉江、昭阳江以南地区。我军五次战役第二阶段、就是这次战役的意图,西线两个兵团的任务就不讲了;就我们这个兵团和人民军两个军团,在东线的任务是歼灭南朝鲜第三军团下属的三个师。我们军,另外还有一个军,共两个军,在‘三八线’以南,麟蹄、阳口之间,直向昭阳江南岸挺进。现在南朝鲜一个师正由南向北进攻。当它进到昭阳江南岸,得知志愿军进攻部队已到达北岸,这个师已经停止了进攻。志愿军同南朝鲜军目前正对峙在昭阳江两岸。”

说到这里,张荣立起身,走到墙前挂地图的地方,拉开布幕,随手拿起一根长棍,指着地图继续说:“家兴,你过来,先熟悉一下今天晚上的行军路线。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金化,今晚先向东南走,到文登里,翻过鹰峰山脉,再折向南,越过‘三八线’。然后再一直向南,在麟蹄以西、阳口以东,往南直插昭阳江北岸。我一线部队,现已在昭阳江以北占领了进攻出发位置。我们军前进指挥所,这次直接开设到第一线部队,也就是开设在昭阳江江边,这个小高地的北坡。部队发起冲锋时,我们在这个小高地上,对战场发生的情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都明白了?”

“明白了。”接着家兴又问这“三八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荣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快结束时,苏联红军在我国东北打败了日本关东军后,接着就越过中朝边界,进入朝鲜。当时美军还远在千里之外太平洋上的关岛。美国政府就提出,在朝鲜中部北回38度处,东西划一条红线,把朝鲜一分为两,美国和苏联各占一半。红线以北归苏联管,红线以南由美国管。斯大林也接受了这条“三八线”。这那时起,朝鲜就被一分为二,出现现在的南北朝鲜对峙的局面。而这条线现在人们就叫它“三八线”。

家兴听完张荣布置的任务,就回去准备晚上行军的各项工作。下午,家兴拿好昭阳江一带的军用地图、孔文送给他的指北针、张荣给他的一块怀表,又到连部领了一只手电筒和四节电池。作为一名基层的军事指挥员,行军、作战,他已经基本具备了起码的装备和知识。他虽然是第一次担任前进指挥所的领队任务,初试锋芒,但心中还是有些底。首先,这项任务,他已参加过两次。工作内容和程序,他都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同时他还向孔文学会了如何识别军用地图;还有,自己的朝鲜语,如找向导、问路以及日常的生活交谈,不仅能讲而且讲得还比较流利,朝鲜老百姓一般能够听懂。

这天晚上,在家兴的带领下,所有参加指挥所的人员,都轻装上阵,准时出发。队伍基本是按地图行军,当然还有张荣和福喜排长不断的指点和纠正。为了抢时间,队伍行军今晚离开了公路,按直线行走小路。一路上是翻山越岭、涉水过河,真是逢山过山、逢河涉水,虽然非常艰苦,人人都是大汗淋漓,又饥又渴。但时间抢到了,不到半夜十二点钟,就比较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半夜里,队伍一到目的地,家兴马上做好了指挥所开设前期的一切准备工作。两个工兵排动手挖指挥所掩蔽部,电话排架设上下通讯线路,无线班架设电台,警卫排布好警卫岗哨,侦察排对周围地形、环境,作周密的侦察,炊事人员就地支灶煮饭。

第二天中午,所有的准备工作经检查全部完成。十二时正,负责指挥这次战斗的军首长,乘着吉普车来到指挥所,进入掩蔽部后立即着手对战斗的进行,实施组织指挥。电话连一排这次担任架设三条线路,分别通向兵团、第一线师、第一线团的三个前进指挥所。兵团前进指挥所离开这儿也不远,只有三、四拐电话线的距离。

指挥所开设完毕,家兴倒反而没有事情要做了。老孙监听的线路是通往兵团前进指挥所的。家兴就坐到老孙身旁,笑着说:“老孙,兵团总机班是谁在守机?”

“是小许,有什么事?”老孙问。

“请你问问他,是不是知道,兵团俘虏管理处从上海新来的英语翻译,叫沈君兰的,这次有没有到前线来。”家兴说。

“就是你那个兄弟。好,我问问看。”老孙说着开始帮家兴寻找起沈君兰。

这事情也巧透了,沈君兰不仅来到了前线,而且正好来到兵团前进指挥所的总机班,他也在试图能否找到家兴。对面小许就问,是谁找沈翻译,老孙就对小许说,有个叫李家兴的在找他。这时,老孙就随手把电话听筒递给了家兴。家兴接过听筒往耳朵上一靠,君兰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家兴耳边响起。

“我是君兰、君兰-----您是-----家----家---”

“我是----家----家兴----”两人确实是非常激动,在电话上竟然都无法说下去了。

还是老孙善解人意,把家兴手里的电话听筒接了过去,说:“是沈翻译吗?你在哪里?我叫小李来看你。”

“你们在哪里?”对方问道。

“我们就在你的正南面,昭阳江边的无名高地上。”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来。”君兰在电话上说。

“小李,你的好兄弟立刻过来!”老孙就对家兴说。

“我去接接他!”家兴说完立即上了无名高地。

家兴在无名高地上看到兵团指挥所方向,君兰正隐蔽地朝南面,向无名高地快步而来。这对难兄难弟在这个时刻、地点,又能碰到一起,真是连做梦也想不到的。两人相见,又相互紧紧拥抱着,都没有说话,而且都流下了眼泪。

此时的两个人是喜还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这两个青年还是像孩子似的,互相替对方擦去眼角边的泪水。见此情景,连在旁边的老孙和福喜排长,也被深深地感动了。还是做大哥的家兴,抑制住激动心情,说:“上次见面时间确实太短,心里话还来不及说就分了手,今天好好地补叙一下。”

家兴先说了在松江分别后的景况。他到了部队,入了朝鲜,从当电灯兵、电话兵、文化教员、现在组织上看重他,又让他升任了政治副指导员,而且还入了党。但是这些都无所谓,最最主要的是想家,想妈妈、姐姐,想弟妹,想锦绣。什么是相思之苦!这下真是有了深刻的了解,真是刻骨铭心!

君兰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讲述了对家兴的思念之情,汇报了分别后,上海方面的主要情况。然后,他从黄饭包里拿出了一个慰问袋,交到了家兴手里。

“这慰问袋是怎么回事?”家兴问。

君兰就把这个慰问袋是家兴母亲、姐姐亲手缝绣,特意要君兰带来朝鲜,就是隔千山万水,也要交到儿子家兴手中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今天,母亲的心愿实现了,这让家兴更加感到母亲重于泰山的一片心愿,

家兴打开慰问袋,里面有三样东西:一样是针线包,他就想起了在学校里读过的、唐朝诗人孟郊的诗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是母亲千里万里外送来的针线包,温暖着的儿子的心。儿子虽然远离母亲,但是慈母之心,确是时刻想着儿子,千里万里紧跟着儿子!激励儿子报效祖国,“精忠报国”!二是一张纸片,上面写着七个大字:愿胞弟再立新功!落款是:姐姐兰珍。家兴看过,心里暗暗向姐姐保证,决不辜负她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在慰问袋里,还有一大把水果糖。在家兴看来,这水果糖比世界上的任何糖果都甜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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