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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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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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去!”祁容突然低吼下令,见奚勍怔在原地,一双眉蹙起,那股难喻震痛仍残留心中 
,最后竟折身离开。
  奚勍茫然无措,望向他的背影,眼泪不知怎地就滑落下来。
  “娘娘,娘娘您别难过,都是奴婢的错!”弄秋没料到结果会是如此,也不知祁容究竟气从 
何来,但对方现在已移驾龙瞻殿,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
  奚勍不怪弄秋,只是坐到桌旁闷闷啜泣,想不懂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这还是头一回见他生 
气。
  换过宫裙后,奚勍心中难平决定去龙瞻殿,弄秋认为这样也好,虽不知祁容今夜为何动怒, 
但他一向宠奚勍,既然对方肯主动认错,想必再大的气也就消了。
  然而刚到龙瞻殿,就见桂顺在门前踱来踱去,看到奚勍简直像看到救星一办,疾步上前:“ 
娘娘来得及时,奴才正准备请您来殿里一趟呢!”
  奚勍听此疑惑,桂顺便不再啰嗦,愁急道:“娘娘不知,皇上正在里面喝闷酒呢,奴才劝了 
几句就被轰出来,奴才现在是担心圣上龙体啊,要是这么一直喝下去……”
  奚勍心头一慌,赶紧进去,弄秋和桂顺守候在外。
  推开玉石门扉,空旷的大殿只燃着几盏烛火,忽明忽暗,朦胧寂静,空气里隐隐飘荡着浓郁 
酒香,萦绕周身,却觉落寞难抑。
  奚勍穿过重重纱幔,望见祁容安静地趴在桌前,一手搭在横倒的琉璃杯盏上,残留玉液正从 
中缓缓流溢,一片细腻莹亮,染香了空气,而那绝美容颜却埋在单臂之中,一动不动,看去已沉 
沉入睡。
  奚勍脚步轻若落叶地走上前,伸手抚在削瘦背部,推了推,可他却毫无反应,似乎醉得不省 
人事。
  “容……”这样的他,让奚勍眸中凝结点点滴滴的心疼,胸口也酸疼至极。有时总感觉祁容 
看她的眼神,就仿佛是穿透自己、穿透心魂,在深深看向另一个人,那种无可表述的哀伤悲绝, 
沉切思念,总会看得人痛心入骨,潸然泪下。
  奚勍转身,正欲唤人进来,不料手腕却突然被对方从后拉住,惊了一跳。
  “勍儿,别……走。”
  微哑干涩的声音,缓慢响起。
  

  ☆、沉沦

  祁容慢悠悠抬头;因酒醉;墨色眸里拂现雾夜似的迷离恍惚;雪美面颊上熏染着玫红;仿佛嫣丽 
的曼珠沙华,流泻妖娆动魄般的惊魅。
  他手腕稍一紧;奚勍就往后跌坐在双腿上,被轻而易举地揽在怀中。
  “勍儿……”祁容嗓音里有种沙砾磨滑过的干哑,像寂寞孩子,把脸深深埋入雪颈处,呼吸 
触着肌肤,薄唇不时碰过耳坠,那股温热气息,让奚勍禁不住一阵颤痒。
  下刻神经绷紧;因为从背后环来的手开始在她身体上下游走,似在熟悉曾经的触感,同时一 
股来自深处的隐忍;正带动呼吸变得紊乱急促。
  “勍儿……勍儿……”他像入了迷,一遍遍唤着这个名字,吻落脖颈,蜿蜒而下。
  奚勍忽然惊得不知所措,左肩上的衣衫已被扒下,嫩肌受到燥热一步步烙印侵袭。
  听他又唤起那个名字,奚勍不安地扭动身子,大声道:“我不是勍儿!不是勍儿!”
  祁容听后蹙紧眉头;猛然钳起她下颌,扳过来;力道大得几欲捏成粉末,令奚勍痛得挤出眼泪 

  祁容眯起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玉颜,似乎在一点点辨认她的样子,直至半晌,他眉心蓦 
然舒展,表情犹如雨后惊现天际的彩虹,艳美而夺人呼吸。
  “不。”他眼神痴痴,专注得让人难以直视,“你是……”随即盯向嫣红唇瓣,俯首深深吻 
了下去。
  受到这股猛烈,奚勍身子往后仰,一手按住桌面支撑,指尖浸入一片莹亮玉液上,满指染香 
,而醺人欲醉的梨花酒香正卷着深搅缠绵,感染并攫取着她的身心,她的灵魂,她体内的吉光片 
羽。
  奚勍渐渐不再躲闪,已被吻得意乱情迷,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睁眼看着祁容迷蒙温柔 
的眼神,觉得自己也好似饮了千杯琼浆,同他一起醉得不醒人世,一起坠入万劫不复。
  “不准离开我……”祁容又吻上白皙额心,醉意醺乱地下令。
  奚勍重新贴靠怀里,答应道:“娴儿……不会离开容……”
  祁容脸上先是掠过欣喜,紧接又浮现狂然恐惧,颤抖地自喃:“不,不对,你以前就答应过 
……可最后,还是要走……”
  “我没有!”奚勍顿时被搂得很紧,而她也用力抱住祁容,二人几乎都要失去呼吸地融在一 
起,“我不会离开容的,永远都不会离开容的!”
  奚勍一遍遍发誓喊着,只听祁容轻轻问着:“真的?”
  他低头望来,奚勍便狠劲点头,见他唇边终于抹开满意的笑痕。
  接着脚下一空,奚勍被祁容打横抱起,身上最外层的纱衣随他走动间悄然飘落,一层接一层 
的鲛绡帷帐高扬轻拂,掩住走向内室的清长身影。
  奚勍不知祁容要做什么,只是勾住他的脖项,望向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金黄床榻,心头莫 
名紧张。
  祁容将她轻抛入纱帐之中,转身,广袖逐一拂过殿内摇曳的烛盏,整个大殿刹时转陷昏暗。
  奚勍看到祁容走近榻前,纤指一挑,那件华贵龙袍便从身上滑落褪去,乌墨长发漫散肩头, 
站在那里,恍若冰清玉洁的雪雕,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相互辉映,朦胧而又皎洁。
  奚勍的脸颊倏然泛起如被迷酒醺过的妩红,随之祁容欺身压上来,一切,很快被那双因爱欲 
而变得狂热的眼所占据。
  浅金色纱帐合落,寂静的大殿内传来裂帛之音,以及剧烈缠绵的喘息声,一场翻云覆雨的欢 
爱,已经无法阻挡地展开。
  *********
  天亮时奚勍醒来,只觉身体从头到脚的酸痛乏力,几乎不是自己的。
  “娘娘您醒了。”弄秋早在帐外等候多时,听到里面有了响动,才敢发出声。
  奚勍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侧过头,却发现身旁空空,祁容人已不在。
  “皇上一早就去上朝了,临前嘱咐奴婢不要惊醒娘娘。”弄秋进来服侍,见奚勍盯向枕旁空 
出的位置发愣,笑着说道。
  奚勍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吓得赶紧缩回去。
  “娘娘,昨夜……”弄秋眼尖,早瞧见她浑身布满青紫,笑得合不拢嘴,“昨夜还好是娘娘 
去了,否则皇上一个人喝闷酒,真伤到龙体可就成大事了。”
  她凑近道:“娘娘现在身子疼不疼?奴婢先让人进来为您梳洗吧。”
  奚勍这才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整个夜晚,祁容一次接一次索要着她,仿佛不知疲倦,仿佛 
被某种长久压抑而泄的情绪支配,让那种颤栗、疯狂不断淹没着她,理不清思绪,分不明彼此。
  奚勍脸颊“唰”地就红了,整个人重新埋入被褥里,不肯出来。
  弄秋知她是害羞,劝说半天,最后与另一名宫女替她梳洗更衣。回到倾鸾宫,奚勍又在浮满 
梅花瓣的香汤里沐浴,才觉酸软的身体变得舒爽许多。
  “弄秋!”奚勍看向一旁伺候的她,忽然问,“我的名字!”
  弄秋反应过来,但有些为难道:“奴婢不敢直呼娘娘的名讳。”
  奚勍皱眉想了想,道:“靳沐娴!”
  弄秋点头,可看她闷闷撕起漂浮的花瓣,奇怪道:“娘娘,怎么了?”
  奚勍轻抿被热气熏得水润的唇,吞吞吐吐道:“‘勍儿’……是谁?”
  “勍儿?”弄秋大脑飞快思索下,摇摇头,“就奴婢所知,宫里头没有叫‘勍儿’的啊。”
  奚勍低头黯然,想起昨晚,嘴里犹如吞面,囫囵道,“可他……叫了。”
  弄秋一惊,难道皇上与她缠绵时,口里却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不过又觉不太可能,昨天 
妆儿那番话,她确定皇上对对方的宠爱甚深,无人能及,怎么会平白无故又出来个勍儿?
  弄秋赶紧打消她愁绪:“哪有什么‘勍儿’,娘娘定是听错了。”
  瞧她仍在疑闷,弄秋畅然笑道:“皇上的用心良苦,昨天妆妃娘娘不是全讲了吗,皇上这样 
爱娘娘,娘娘应该开心才对,这会子怎么反倒胡思乱想起来了。”
  其中一句话烙入奚勍心田,她深记后点头,或许当时真的是自己听错。
  下午祁容早早就来了,奚勍却连头都不敢抬,脸颊仿佛红透的蜜桃,羞美可人。
  祁容两侧的手紧了紧,眼底有抹痛意与悔恨,声音是醉后的清颤:“娴儿,昨天朕……”
  岂料刚走近,奚勍就扑进他怀里,模样似羞似气,又似无限欢喜,搂着默不作声。
  祁容绷紧的心温软几分,眸底漾起一泓柔情澜湖,抱紧道:“娴儿,你会……怪朕吗?”声 
音散在空气,他问得小心,也问得痛心。
  奚勍摇摇头,抬起时脸上焕发霞霓一般绯丽夺目的光辉,好像幸福到极致:“容也……不生 
气。”
  祁容欲言又止,因为昨日他并非动怒,只是惊震和恐惧,当一身素裙的她出现在眼前,祁容 
以为是她回来了,以为她忆起一切,真的要离开自己了。
  无人知道,他是这样害怕而又痛苦着,矛盾的情感像铅石一样压得喘不上气,所以他只想不 
顾一切地排遣,哪怕伤了身体,可怎知,最后却做了一件让他更加懊悔的事,因酒醉,竟发疯似 
的拥有了她。
  真正的勍儿,会原谅他吗?
  祁容已经不愿再想了,因为太累太倦,或者像这样永远沉沦下去,对他来讲,才是一种真正 
解脱……
  拨开发丝,祁容望向雪脖上的青紫痕迹,轻轻覆去一吻,便算回答她的问题。
  如今虽时值冬月,但深夜,金凤帐幔却笼罩着一片春华旖旎,空气里艳香浮动,抵去所有严 
寒。
  奚勍长发散乱,绵软而无力地与那十指握住交错,身体已被占据,一时像被云朵托着,一时 
像被烈火炽烤,一时又像被花瓣包裹,正有规律地随他上下起伏。
  不知过了多久,等祁容渐渐平静下来,奚勍想起弄秋今晨说的话,面颊嫣红,娇息虚喘道: 
“娴儿……爱容。”
  祁容身体震颤一下,随即眼波柔溺如化成一滩春水,将她浸没其中。
  “别忘记……你曾说过这句……”吻落,他身子再次覆压上来,温柔带动。
  今后,他只想用更多的时间去霸占,拥有着她,哪怕最后等待自己的结果,是万劫不复。
  奚勍被他吻紧搂紧,彻底融化在无边无际的甜蜜爱意里。
  ********
  寿心殿,祁容手中拿着一张信笺,细细看过后,攥成一团废纸。
  “继续查。”他话音落下,池晔立即躬身领命,退出殿外。
  祁容靠着椅背,眉宇间正布满阴霾。自他登基以来,遍布在宫外的势力一直都由池晔暗中联 
络,可现在却传来消息,当初他曾在邬国安插了众多谍报,用来监视敌国的一举一动,但这些人 
却于近一个月内离奇死亡,使兰家的当铺钱庄药坊在经营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混乱。
  祁容眉头不禁拧得更深,究竟是谁,能够掌控他在邬国背后的势力?能在短短时间内清除到 
如此彻底?
  祁容陷入沉思,脑海闪过一道光点,却偏偏抓不住。接着眼尾一扫,发现奚勍正站在殿门前 
,探个脑袋呆呆望着他。
  “娴儿,过来。”祁容立刻换上笑容,温柔唤道。
  原本奚勍见他方才神色,不敢进去打扰,这会儿看到手势才开心地跑过来。
  祁容将她轻轻揽入怀里,瞅向那手中新折的梅枝,渗溢幽香,不由拈下一朵替她戴在发髻上 

  “娴儿……”祁容凝视她因跑动而微泛红晕的玉颊,想起上回争执,忽然开口,“想跟朕一 
起出宫吗?”
  奚勍玩弄花枝的手一顿,眸光闪动,亦如飞天晶雪划亮黑夜。
  祁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冰美脸容上倾露月华循转的柔润色调:“过几日就是上元节 
了,朕想带你去赏花灯。”
  奚勍听此,顿时喜不自胜,脸贴在胸口用力点头,笑灿若花。
  

  ☆、雾紫

  年后便是上元节;宫中各处早就布置妥当;花灯高照;光彩缤纷;银红丝绦迤逦绵延,精巧璀璨 
的花灯上绘着各种灯谜;供妃嫔们游赏猜趣。
  去年这个时候庆延军攻入都城;轩帝被逼退位,朝中时局动荡不安,后宫经过清整更是空旷 
萧条;年宴也举办得冷冷清清,完全不若现在的繁华热闹。
  一盘盘珍馐佳肴络绎而上;妆妃在园内主持小宴,与诸妃谈笑风生;品酒赏景,此时明月当空 
,夜风正浓,她拢紧身上的披帛,抬头望去,只觉那月色虽美,却也清冷沁人心脾。
  比较皇宫的奢华筵席,民间却是一派欢腾活跃的景象,火树银花触目红,五色彩带缠枝连檐 
,花灯谜语、舞狮游龙、锣鼓震天,湖面倒映着两岸灯火,一片水红潋滟,十几艘画舫飘然而至 
,琴音袅袅,依水沿岸传来。
  奚勍披着银粉色披风,罩住里面的海棠红皱丝裙,手提兔子灯笼,在街巷内左顾右盼,万盏 
灯华照耀下,一对清眸熠熠生辉。
  “那里!那里!”奚勍看到前方有舞龙队伍,努劲拉着身后人往前赶,此时若不是被对方拉 
紧手,恐怕早消失在人群中。
  祁容玉冠锦袍,一身名门贵公子的装束,原本高雅出尘,现在却步履踉跄地随对方穿行人堆 
里,实在有些损坏形象。
  找到个合适位置,奚勍开始满脸兴奋的踮脚观看,这时候祁容才敢稍微松动下手指,握得太 
紧,彼此肌肤上都印出红痕。
  自从上回答应带她出宫,奚勍每天心花怒放,睁眼闭眼就盼着上元节尽快到来,昨夜更是兴 
奋得夜不能寐,本来祁容还担心她会精神不好,可现在看那好不欢喜的样子,便知是自己多虑了 

  奚勍望向场中游走飞动的火龙,突然手指过去:“买!”
  祁容精致的眉形抽动拧了拧,转首瞄向身后不远的池晔池染,此刻除他们二人,其他几名侍 
从手里都捧着各种颜色形状图案的灯笼,全是奚勍见后说喜欢,一路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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