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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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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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陪师父……”此时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也只靠这一个念头来支撑他站立行走。
  奚勍大脑有些晕眩,不祥的预感已彻底蔓延遍全身,断断续续问:“师父他……难道已经… 
…”
  聂玉凡猛然怔住,好像被她一下触及到心灵最薄脆不堪的地方,双手用力抱紧头,狠扯着头 
发,明净如阳的脸容现在却充满了痛苦、悔痛、迷惘、无措种种复杂表情,以及那来自深渊般的 
绝望……
  “是我的错,一切都是师父为了保护我……”他咬紧牙,死黑的眸中泛闪一层莹透薄光,不 
断摇着头,“可我当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师父最后离开我……”
  他一点点俯□,仿佛要被透心彻骨的悲恸击垮崩溃,简直难以原谅自己,难以原谅。
  “玉凡!”
  奚勍睁大眼,立即拦住身形不稳却好似发狂一般冲向门口的他。
  “你让开!”
  聂玉凡身体受到推挡无法行进,暴怒如兽地朝她嚷去。
  “我不让,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离开的,玉凡你……”
  奚勍扶住那双臂,却被聂玉凡一把甩开。
  “你走开,我现在不需要你!不需要你可怜!”
  聂玉凡退后一步,双手在胸前慌乱急躁的伸开晃动,爱与痛交织并融在清俊的脸容上,明明 
凄悲得要命,却又透出一种悲尽殇极的怆美。
  眼前已是一片陌生漆黑,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笼罩,怎样都摆脱不掉……对,摆脱不掉,就 
如同她一样,深深烙印心底爱到都化成脓了,明明看不见却能想象到她现在每一分表情,忽然想 
仰头大声问着自己——
  聂玉凡,海已枯,石已烂,你对她的心,怎么还不死呢?
  就因为不死,就因为她爱的是别人,所以才更加痛苦欲裂,重重扎在心中,无比清醒无比压 
抑,而这种痛楚折磨,真叫他宁愿抛手一切,最后只换来酒醉后的一场疯癫。
  聂玉凡颤动地耸肩,表情似哭似笑,终又无力吐出一句:“我不需要……”
  她早就不在意自己了,如今这副落魄无助的样子,根本不想为此得到那所谓的怜悯同情。
  奚勍只觉现在所听所看到的,都如暴风骤雨般不带一点喘息的将她席卷吞没。眼前人,那一 
字一句,那每一个表情动作,都让她难过伤心到近乎五内俱崩。
  眼睛毁了,师父失去了,他还剩下谁?
  自小陪伴自己、疼爱自己的人,即使如今心渐渐离远了,可他也永远是自己最重要的师兄。
  所有怎会不知,此时他有多么痛苦,多么悲伤自责,整个人就好像被沙堆积而成,有着坚固 
假象,然而却脆弱到被羽毛轻点,就会毫无预兆的崩塌。
  奚勍看到他有如枝头孤叶般不住颤抖的身体,一贯冷静的情绪终于破碎,再也忍受不住的, 
上前将他紧紧抱牢。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下长安月下砖的作品:
《漓歌行 》 
一场大火 让彼此都以为葬身火海 
他与她 相逢不相识 他错将初荷当新莲
一个误会 让彼此相爱的一对壁人 天各一方 
他对她 心死情绝 从此性情大变
一个意外 让本不在一个世界的两个人 走到一起 
他对她 痴心不悔 默默相守
爱亦难 恨亦难 爱恨几时休
这剪不断 理还乱的情丝 何时能不再纠缠? 
月老又将谁和谁的红线牵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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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泣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玉凡,玉凡……”
    晋江奚勍抱住他瞬间变为僵硬的身体,双唇哆嗦着,急得字音都在颤抖:“我没有可怜你… 
…是真的……”把头猛地埋入他胸口,似在拼力抚平那颗躁跳不安的心脏,每一字都深刻到要烙 
进他肺腑,失声喊道,“我是真的在担心你啊……”
    晋江聂玉凡如被雷击中,双目呆呆无神地视向前方,在对方扑进怀中一刹,他就觉得自己快 
要魂崩死掉了,浑身一动不动,是种彻底的绝静。
    晋江感受着她的香,她的柔软,仿佛服了无解毒药,呼吸止一时,神经滞一时,让他害怕却 
又迷恋至极,妄不敢亵渎,却又恨不得将她狠狠搂紧再揉碎揉化!
    晋江直至那一句话传入耳中,聂玉凡身体终于轻轻颤了下,连带灵魂一起颤了下。
    晋江 “玉凡,我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奚勍一只手由上而下,小心翼翼抚着那肩后 
散乱长发,好像他是刚刚由碎片黏拼好的玉瓷,碰错一下,就会再次支离破碎……
    晋江几番激烈起伏的心脏开始趋于平缓,奚勍慢慢拉开彼此距离,抬起眼帘,指尖轻触上他 
远山般俊秀的眉,波光忧伤闪烁,仔细凝视那对原本明澈华耀,如今却死寂无物的眼,轻轻道: 
“今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眼睛看不到也没有关系……有我在,会一直陪着你。”
    晋江清越的嗓音里就如同蕴藏某种安定力量,一点点震暖抚贴那颗早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没有被遗弃,没有被厌烦,原来她心中,还是在意自己的!
    晋江聂玉凡就这样听着听着,双眸里依稀泛动出一层晶莹薄光,不知何时,两行清泪自眼角 
缓缓滑落而下。
    晋江 “小娴……”
    晋江他启开唇,声音破败而沙哑地呼唤,却又像磨坏铁刀让人感到心绞般疼痛。
    晋江奚勍立即握紧他朝前伸来的一只手,相触时,都是同样的颤抖,同样的冰凉。
    晋江 “玉凡,我们回华枫山吧……”她垂下睫,强忍心中悲伤,“一起回华枫山,去看师 
父吧……”
    晋江聂玉凡只觉自己的手被她握得如此用力,温暖震颤下,终于点了点头。
    晋江********
    晋江祁容一进屋,就见风墨北身上绑着绷带,正神色怠倦地靠在床头,显然伤势不轻。
    晋江 “容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晋江因对方什么都不讲,让一旁的朔王心急如焚,此刻见祁容来了,迅速发话问道。
    晋江祁容扫过一眼风墨北,方将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不过尚未开口,风墨北已提前出声: 
“此事与容儿无关,是我想单独会他一面。”
    晋江这么多年都未曾听他提及对方的事,但昨夜为何突然一声不响的就去了?朔王知他肯定 
有事隐瞒自己,急得几乎跺脚:“若不是昨日小黧来找我,又恰好及时赶到,只怕现在见到的就 
是你的尸骨了!”
    晋江祁容暗自一惊,没料到风季黧竟也掺进此事,现在不见她踪影,想必人已回宫。
    晋江而他思绪间,风墨北已经连哄带劝的说了好几句让朔王放心的话,最后又说服药时间到 
了,朔王才绷着张脸,怏怏离去。
    晋江当屋内只剩两个人时,气氛好似拉紧的筋绳,骤然沉凝起来。
    晋江 “慕容缘死了。”许久之后,风墨北慢慢开口。
    晋江祁容眉尖轻挑,原本看到他伤势心里已做好最坏打算,但此刻听来似乎不是。
    晋江 “那他呢?”
    晋江抛开经过,直接问自己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晋江风墨北沉默一阵,话音低沉道:“还活着。”
    晋江祁容呼出的气息带出微颤冷意,心中那种落空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并且不甘而恨怨地 
想着:竟然,又让对方逃过一劫。
    晋江 “那个孩子……”风墨北之后不知想起什么,脸上神情幽深莫测,“他已经什么都没 
有了,不如放他一命。”
    晋江祁容先一愣,紧跟冷笑:“师父这是怎么了,一夜之间竟怜悯起对方来了?”
    晋江风墨北只淡淡道:“他的眼睛瞎了,是黧儿下的毒。”
    晋江祁容猛然抬头,一道想法从脑海里飞闪而过,聂玉凡没死却是瞎了?于是转念就想起今 
日奚勍收到消息匆匆离去的情景,思路理成一条线后,祁容忽觉胸口闷怒得快要喘不上气,而这 
件事是风季黧所做,让他暗自狠狠咬紧牙根,心底冷笑,好,做得可真是好!
    晋江之后祁容向风墨北询问一遍身体情况,得知他暂无大碍只需在床上休养段时间,便放下 
心,出屋重新拜过朔王,才乘上马车离去。
    晋江回到兰府,奚勍果然还没有回来,祁容捺不住心中烦绪,正要派遣属下去外打探消息, 
守门侍从却突然急匆匆捧着封信笺递上去,竟是奚勍命靳府家仆送信过来。
    晋江祁容快速拆信而看,内容却只有寥寥几句,说她陪聂玉凡前去华枫山,并带了几名靳府 
侍从为师父安葬。请他莫要担心。
    晋江莫要担心……
    晋江祁容不紧不慢念完这几个字,一口气没喘上来,连咳了数次。
    晋江 “池晔。”
    晋江他瞥眼窗外渐暗天色,压着怒意迅速将对方喊来。
    晋江池晔赶到时,就见旁边伺候的小童正为他披上雪色缎衣,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晋江 “备马车,随我去华枫山。”
    晋江他冷然下令。
    晋江池晔却是大惊,赶忙阻止:“主上,华枫山山高路峭,以主上现在的体质,实在不适… 
…”
    晋江 “池晔。”祁容徐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意忽飘忽轻地问:“方才我说的话,你 
没有听清吗?”
    晋江池晔觫然,只觉他浑身正弥散起一股不可触近的阴狂气息,叫人不寒而栗,当即不敢多 
言,领命却步退出。
    晋江祁容转首望向窗外,左手一紧,便将信纸用力揉碎。
    晋江********
    晋江天色微冥,山顶被晚霞映红,呈现一派瑰丽绚幻景象,虽已入夏,可空气里仍飘着无可 
倾诉的悲楚凉意。
    晋江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被霞光镀上一层淡淡碎金,从雾岚中逐渐浸出,周身有水红流光潋 
滟生彩,仍显不真实。
    晋江纸灰漫天飞,染尽离人泪,寒蝉泣伤思,残风吟忧寂,蓝与白的衣袂在空中交织翻飞, 
不知谁的指尖,沿碑前名字描下无数次。
    晋江 “师父……”
    晋江聂玉凡深深垂落睫,似乎碑上那殷红的字迹,仍然能穿透黑暗刺入自己的眸心。
    晋江祭拜完,奚勍从旁扶他起身,清眸中隐裹着雪潭悒郁,何曾想过,那武功精深又时常爱 
笑的老者,转眼竟入土为安,在方形巨石前独自对弈的情景,也已经一去不返,而今追忆,竟有 
种不真实的痛感。
    晋江 “师父在最后,也算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晋江断下一口气,从此不再受阴阳之隔,能够一心一意陪守在那人身边。
    晋江听完那段陈年恩怨,奚勍幽渺的语音在风中融化为一缕叹息。
    晋江聂玉凡则低下头,回忆师父临终前所说的话,内心五味陈杂,如今双眼已瞎,日后,他 
究竟该何去何从?
    晋江奚勍望向他神色黯然的样子,甚觉心疼,同时眯眼细想,对方与师父二十多年未见,但 
为何上来却是要夺取玉凡的命,对方……究竟是受何人主使?
    晋江压住心中疑问,奚勍轻轻颦起眉,现在他既不愿多说,自己也暂不可多问,心灵上受的 
伤害打击太深,当痛到无言,痛到极致,就已变成麻木。
    晋江 “玉凡,风有些大,我先扶你回屋里吧。”
    晋江不远处站着几名靳府侍从,因没有吩咐不敢靠近。而奚勍担心回到华枫山会暴露自己的 
身份,所以这次并没有动用门里的人手。
    晋江聂玉凡一动不动,声音淡淡道:“不了,我想再多陪陪他老人家……” 
    晋江酒浆洒入泥土中还未干去,透散出几许潮湿的醇香——
    晋江师父,听您的话,徒儿重新买酒回来了……
    晋江奚勍感觉他浑身有些遏制不住地颤抖,急忙从旁扶稳,随后神经一紧,有所察觉地往林 
中一角望去。
    晋江皎月升空,为大地抛落朦醉似的睡纱,疏疏的草木花影间,有白衣翩翩,乌发飘扬,一 
抹清长身姿被淡辉薄染,好似不属尘寰的仙影,随时随刻都可消逝殆尽。
    晋江祁容气息微喘,被池晔一旁搀扶,美如雪月般无暇流华的容颜上正浮现淡淡红晕,朦胧 
望去,恍若盛夏朱莲绽放,透着几许艳丽,几许妖娆。
    晋江 “容……”
    晋江奚勍刹时一惊,而聂玉凡听见这个名字,睫毛微微一颤,心口猛然划过钝痛。
    晋江在池晔的搀扶引路下,祁容终于缓缓登上山顶,然而山路漫长,徒步艰辛,一个连续下 
来,让他的体力几乎浸透。
    晋江祁容手捂胸口,呼吸有些急促,眉间夹杂着一丝疲劳与痛苦,可当达到目的地时,目光 
却飞快往四周探视,于是奚勍的身影马上映入眼帘。
    晋江瞳孔一缩,眸光深敛,扫向她扶着对方的手,祁容袖掩唇,以咳隐去脸上某种激烈情绪 
,随后声音充满温柔担忧地叫了声:“勍儿……”

  ☆、反果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奚勍回神后,竟忍不住微愠:“你怎么会来这里?”
    晋江她立即松开聂玉凡朝他走去,眉色间不加遮掩的浓忧,才让祁容挂在唇边的笑终于透出 
几分真实——
    晋江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还呆在府上。”
    晋江奚勍见他额头泛起细碎汗珠,整个人却是一副完全松口气的样子,心底暖动,关切道: 
“身子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晋江祁容微笑摇摇头:“只是有些气喘……无碍的。”尔后眸色一深,转过话题认真道,“ 
勍儿,你在信中所写内容,难道慕容老前辈他真的……”
    晋江话止一半,他视线突然绕过奚勍往后望去,就瞧聂玉凡静静立在墓碑前,一双眼正没有 
焦距的盯向某处。
    晋江仔细看半晌,祁容压下眉头,奇怪道:“怎么聂公子的眼睛,好像有些不对劲?”
    晋江奚勍神情一黯,嗓音都变得沉甸甸:“是中了毒……看不见了。”
    晋江祁容面色转而煞白,竟震惊到吐不出一个字。
    晋江之后他不等奚勍反应,缓步走上前,深深看一眼聂玉凡,深深叫了一声:“聂公子…… 

    晋江聂玉凡知道对方来,嘴唇微微蠕动,似准备说些什么,但耳边已然传来祁容极为庄重而 
诚挚的声音:“慕容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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