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梦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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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梦帝殇-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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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 “纪琴……这些,如今你可还记得?”他声音好似一场雪幻,轻轻凄凄散漫天空,“ 
就因为那群人,害得你娘无辜惨死……”
    晋江纪琴双目瞪大,身体猛地颤抖,摊开双手,像化成曾经那双瘦骨如柴的手,死死盯住, 
又像镜子般照映出那受长久病痛折磨的脸容,残布血衣,以及嘴角最后含有的欣柔笑容。
    晋江 “娘亲……”
    晋江纪琴低喃喃念着,声音里透出血丝。
    晋江可还记得?不,或许该说,她怎么可能忘记……娘亲的死,铭心刻骨,只是多年来被深 
深隐在外表下,因为她当初答应过那个人,从此放下一切仇恨,要重新开始。
    晋江一直以来,她都藏在心底逼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回忆,却不晓今日,竟被对方如此轻易地 
挖了出来,摆在眼前,清晰逼视。
    晋江然而这件事……除了自己,就只有当年出手相救的……
    晋江纪琴如梦初醒,双眸聚凝寒息,横穿空气直扫祁容的脸容:“为什么你会清楚我的事! 

    晋江祁容以手支颐,眼波微微含笑,恰似细雨春雾润融面前一切寒意,却不答反问:“靳府 
人曾经对你们母女所做的恶行,你难道真要一辈子埋在心里,或者待到日久,忘得一干二净么? 

    晋江 “不!怎么可……”
    晋江纪琴几乎要脱口反驳,但神经一绷,忽然一脸警惕地望向他。
    晋江祁容眸色渐敛,面上神色变幻莫测,缓缓启唇:“我之所以清楚的你事,是因为,那个 
人她亲口所述。”
    晋江 “门主……”
    晋江纪琴一惊,立时反应过来。
    晋江 “门主吗?”祁容慢慢嚼着这两个字,一对像深嵌入墨玉的眸流涌云海朦光,长指拂 
过精雅眉梢,“看来你从来都不知啊,她的真正身份。”
    晋江门主的真正身份……
    晋江纪琴心被揪紧,自从她进入夜殇门,确实有好奇猜测过对方的身份,究竟是何人,会拥 
有那样一双清冽动魄的眼瞳,那样独立云端的绝世风华,让她敬慕,让她臣服,同时也深深相信 
着对方,或许就因这种坚定的情感,令她始终追随至今,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更没私下调 
查过对方的身份。
    晋江见纪琴表情怔仲,祁容眸间闪过一瞬幽耀华芒,直夺日月之辉。
    晋江 “当时她那么巧就出现,救下你,收留你,但最后却要你忘记与靳家所有仇怨,你可 
知这是为了什么?”
    晋江纪琴听完,立即不假思索道:“门主是让我释下心中仇恨,完成我娘的遗愿,以后好好 
的……活下去。”
    晋江祁容盯紧她的眼,突然开口:“你真以为如此吗?”
    晋江被那样沉冷的目光逼视,纪琴心脏莫名慌乱,一时间竟不敢肯定。
    晋江 “门里属下受屈、惨死,她亦不会放过对方,而时隔六年,你明明已练就一身武艺, 
她却绝口不提靳府的事,因为……”祁容放下手来,唇边笑痕深扩,两侧发丝随微倾的肩滑落, 
将一张脸容覆入浅浅阴影之中,轻溢出声,“她在害怕,怕你日后会报复靳家的人,所以当初才 
让你许下誓言,因为她的身份,正是靳家千金——靳沐娴。”
    晋江什么?!!
    晋江如遭五雷轰顶,纪琴大脑瞬间空白,身躯无力地摇晃几下。
    晋江 “你在,说什么……”
    晋江她浑身颤栗,眼神涣散地视向地面四周。
    晋江六年来,她誓死效忠的人,竟是那个靳家之女?那个令她一直憎恨的人?
    晋江祁容面色淡然,话音却像无味毒药般渗人肺腑:“还不明白吗?夜殇门的一切都是由她 
亲手操建,而她不但是一代暗势门主,现在更是我兰玖容之妻!”
    晋江 “这不可能——”
    晋江纪琴一口朝他嚷去。
    晋江祁容眉斜扬,却是满脸镇定:“不可能?那为何一直以来,她都青纱遮面,不露真容? 

    晋江 “因,为……”纪琴一时被问怔,低头吞吐道,“或许是她另有难言之隐。”
    晋江祁容话音幽幽:“那你又可知聂玉凡,他现在人在何处?”
    晋江 “你是说聂哥哥?”纪琴自小只知聂凡这个名字,因此并没反应过来,同时听他一讲 
,内心顿刻如裂,难道说连聂哥哥,也一直在欺瞒自己吗?
    晋江 “他双目中毒,门主说要单独带他去个地方医治……”
    晋江祁容随即冷哼:“就连这一点,她都不肯告诉你吗?当然了,聂玉凡是她师兄,也是慕 
容缘的弟子,只要得知他的身份,就不难查到她是靳家之女,所以,当时又怎可让你陪同一起去 
华枫山,看到他们为慕容缘安葬呢?而现在,聂玉凡本人就暂居在兰府上。”
    晋江几句话,却已让纪琴脑海凌乱如麻,她呆呆摇晃着头,只在口中径自低喃:“不可能, 
不是真的,这些都不可能……”
    晋江 “如若不是真的……”祁容慢慢截断她的话,“纪琴,我又岂会对你的事一清二楚? 

    晋江纪琴心头一炸,蓦然抬首望他:“那你是因为什么?!她既然是你的妻子,又为何要将 
她真正的身份在我面前揭穿?!你……”她咬紧牙,一字一顿道,“究竟怀有什么目的……”
    晋江 “目的?”祁容静静然一笑,不知想起什么,雅逸的眉宇间被重染阴韵,字音吐息间 
,竟冷彻人骨,“因为我,与你一样啊……”
    晋江随后胸口像被刀戳,一阵灼痛汹涌下,让他猛烈呛咳,好似要咳出心肺般,久久不能停 
止。
    晋江纪琴一愣,见他脸色瞬间失去血色,苍白若纸,正慌急执壶要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岂 
料双手随着肩膀颤抖,壶水一下洒湿了细纹白锦桌布。
    晋江 “你怎么了?!”
    晋江纪琴看到他万分痛苦的样子,竟顾不得所以,上前稳定住他手中的茶壶。
    晋江同时心弦颤动,那白腻宛若雪玉雕琢成的手指,似有意无意划过她的右手背部,莹滑丝 
缎般的质感,带来几许不明不楚的暧昧流涌。
    晋江纪琴指尖不受控制的一抖,低头望向对方那双愈发幽暗,如迷离深夜一般的双瞳,忽然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他淡淡梦幻似的声音在耳畔萦绕——
    晋江 “纪琴,我会让你相信的……”

  ☆、空盼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  遥远天边刮来一剪风,吹落枝头绿叶,纷纷扬扬而撒,却是有种花开荼靡,夏末已尽 
的意味。
    晋江六角凉亭内,有名翠衣女子正守在旁,翘首期盼——
    晋江 “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晋江等聂玉凡慢慢吃完红枣糕,莹怜一脸小紧张地问。
    晋江而对方神色微凝,默不作声。
    晋江莹怜立时心慌无措,见他半晌没有反应,抿抿唇,垂头丧气道:“真有这么难吃吗…… 

    晋江听得这句,聂玉凡终于忍不住莞尔:“傻丫头,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独自泄气上了 
?”
    晋江 “可是你……”莹怜此刻再看他表情,一下琢磨过来,闷闷跺脚,“原来是故意的! 

    晋江因聂玉凡以前时常来靳府拜访,二人早已相熟,所以奚勍才特别将莹怜留在他身边伺候 

    晋江聂玉凡双瞳黑寂无光,但笑容却溢满俊容,好像四散飘扬的点点春絮,足可融亮周空。
    晋江 “不过这红枣糕确实枣香浓郁,甜而不腻,风味属上佳。莹怜,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 
好了。”
    晋江莹怜顿时被他夸得小脸一红,阳光斜照下,仿佛熟透果实动润灿灿,双手私下绞在一起 
,羞赧着:“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晋江最后一句说得虽轻,但仍被耳力灵敏的聂玉凡捕听到,心底恍惊,脸上笑容不易察觉地 
凝固瞬刻。
    晋江莹怜却只从后看到他静坐不动的背影,清瘦之下却又透出柔韧,配着墨蓝长衣的柔滑斜 
度,更带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安逸温柔,似乎从后轻轻贴靠,便可踏心地沉睡万个季度……
    晋江莹怜一阵懵怔后,赶紧晃了晃脑袋,接着听聂玉凡问:“兰公子他……近来身体如何了 
?”得知对方上回吐血,他内心震惊不已。
    晋江莹怜则娓娓道:“大夫只说是气血凝滞之症,需要小心调养,所以小姐这几天都陪在姑 
爷身边照看。”不过平时一有时间,奚勍就会来风忆园亲自为聂玉凡的眼睛上药。
    晋江聂玉凡听完点点头,之后便缄默不语。
    晋江而莹怜趁此刻,从衣袖里掏出一枚香物,轻声试探性地问:“聂哥哥,你最喜欢什么颜 
色?”
    晋江聂玉凡微偏头,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犹豫片刻道:“蓝色吧……”
    晋江莹怜内心一喜,立即握紧手里的蓝色缎绣如意荷包,带动丝绦上系有的小巧铃铛,传出 
一阵清灵之音。
    晋江身后有细微响动,似乎在一点点朝前靠近,而听到那声铃音,聂玉凡又回想她方才问话 
,心底隐约猜测出什么。
    晋江一瞬,浓黑绵长的睫毛压低颤了颤,将萦绕的一层融光打碎在眼中,泛动幽幽暗彩。
    晋江接着,他十分肯定地笑起来:“是啊,喜欢蓝色,不过记得上次,却有人送个粉色的香 
囊给我。”
    晋江 “呃?”莹怜听后脚步一顿,吞吐地问,“有,有人送了……”
    晋江聂玉凡微笑间,清秀双眉却颦起一丝无奈情绪:“本就不是我喜欢的颜色,况且那种女 
儿家的东西,对我来讲也毫无用途。但念对方毕竟费了一番心思,最后也只好收下了。”
    晋江淡淡随意的语调,却仿佛灌给莹怜一丝清醒疼痛,让她呆呆站在原地。
    晋江 “莹怜,怎么了?”
    晋江聂玉凡察觉她半天没有反应,唤了一声。
    晋江莹怜抿动唇,低低吐字,但更像在自言自语:“原来,不喜欢……”随后双手一紧,神 
色很快黯淡下来,完全没料到温柔如风的他,竟也会说出这种满不在乎的话,一时心中既是失望 
,既是难过。
    晋江 “我去端茶来……”
    晋江似乎抵不住眼泪欲滴的冲动,莹怜将费尽几天心思才做成的荷包揣回怀中,匆匆丢下一 
句就跑开了。
    晋江而聂玉凡一个人坐在凉亭里,耳边听着飒飒风声,唇边笑容消弭无踪。
    晋江他逸美的脸容浸在浅浅光影里,白皙纯净似一块莹玉,即使方才说了伤害人心的话,脸 
上也没有露出丝毫愧疚,丝毫悔意。
    晋江一切只因他对那个人的爱,早已经深陷泥潭,变得不能自拔,无可救药了……所以明知 
不会有结果,明知再无多余的情感给别人,就该立即斩断的好。
    晋江聂玉凡轻轻抚摩藏于胸口处的纱帕,双目空濛地视向前方,明明看不见,可她的样子就 
这样在脑海清晰描绘出……
    晋江只有那时,笑容是无可比拟的温柔,令风眷恋,迷醉了万物。
    晋江********
    晋江晚膳用完,奚勍扶祁容坐到雪榻上,然后又去厨间端来了药汤。
    晋江“勍儿,我自己来吧。”
    晋江祁容刚说完,就见奚勍已经舀了勺药递到唇边,无奈下,只好笑着张开口。
    晋江 “苦不苦?”
    晋江其实光闻到那股浓呛的药汁味,结果就已经不言自明,可奚勍每次看祁容一脸平静的喝 
完,总怕他是在心里忍着,所以特意准备了几颗果糖,让他服药后含在嘴里。
    晋江祁容摇摇头,好像早习惯药的苦涩,一边喝,目光却一边牢牢锁在她身上,每丝神情, 
每个举动,都毫无遗漏的印入心底,仿佛那是自身一块血肉,看不够,直要拽入体内。
    晋江喂完药,奚勍拿帕子替他细细拭去嘴角药渍,见对方始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疑惑道: 
“容,怎么了?”
    晋江祁容波光一荡,才意识到药已喝完,等对方转身要去拿果糖时,忽然一把将她拉近身前 

    晋江 “一点都不苦,不吃了……”祁容温柔拂过她耳边鬓发,凝视那张皎丽容颜,柔声细 
语道,“勍儿,近来都是你亲自下厨煎药,这些事,还是交给下人们做吧。”
    晋江奚勍被他一拉,顺势坐到旁边,轻轻开口:“不必了,替你煎药,我心里才觉踏实。” 
自从吩咐莹怜去照顾玉凡,很多生活中细琐的事,特别是与祁容有关的,她还是喜欢自己亲自动 
手。
    晋江奚勍不禁认真审视一遍他的脸色,可能是刚服过热药的原因,雪容上微微泛透几许红润 
,看去才稍显有些气色。
    晋江其实从他上回吐血,奚勍内心总有丝怪异感觉,尽管大夫跟他都说无事,可奚勍却有了 
疑虑,还将风墨北留下的药丸带回门里,让卓大夫辨识其中都混有哪几种药材。
    晋江不过结果并没出乎意料,确实只是些滋补身体的药材罢了,让奚勍私下松口气。
    晋江此刻天色已暗,侍婢们开始忙着在寝居内外掌灯,祁容淡淡扫眼屏风后几道闪动的身影 
,目光又转向奚勍,温柔道:“有夫人煎药,即使苦,到最后也都变成甜的了。”
    晋江奚勍听他开始逗笑,嘴角一撇,有些没辙。
    晋江祁容慢慢抚过那柔滑白皙的手背,忽然想起什么:“等过几天,我们回靳府一趟吧,好 
久没去拜见岳父岳母他们了。”
    晋江 “嗯。”奚勍听完毫不犹豫地点头,
    晋江祁容笑着拍拍她的手,又问:“关于聂公子的眼睛,最近情况怎么样?”
    晋江奚勍却轻叹气,双眸浮现秋水似的忧色:“暂且还是如常……”
    晋江祁容凝望她的表情,笑痕浅了几分,同时安抚道:“别急,一切尚有希望,况且治愈眼 
睛的事更需要时间。”
    晋江几句温言下,奚勍便觉心情很快好转起来,随后眸光一晃,望向右方靠窗的书案。
    晋江 “怎么了?”
    晋江祁容不由顺她视线看去。
    晋江奚勍一笑:“没什么,用膳前刚刚给纪琴写完书信,还没来得及送去。”瞧祁容面露不 
解,补充一句,“她也是一直担心玉凡的眼睛,所以我叫她不要担心。”
    晋江岂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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