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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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值千金-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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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舟。你没事吧?”阮筠婷忙跑过去,担忧的上下打量他,见他身上没有受刑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君兰舟来到阮筠婷跟前。两人之间隔着粗木牢笼,借走廊右上方一闪陶盆大小的窗子投射进来的光线望着阮筠婷苍白的脸,抿着嘴唇半晌。才轻声斥了句:“糊涂。”

阮筠婷闻言一笑,“你才糊涂,怎么敢真的给那个人吃泥。”

“他若诚信找我的麻烦,我就是不给他吃泥他也会寻个错处处置我。”

“这么说你还有道理了?现在被关起来,还上了镣铐,不亏本?”

“是,不亏本。可你这样当真糊涂。”

“我只不过做我想做的事。”阮筠婷手伸过牢笼拉住君兰舟的袖子。将他手腕拉到自己跟前查看,见果真有磨破了皮的地方,叹息的拿出帕子包裹在他的手腕上。

“虽然不一定有用处,怎么也好过直接摩坏了你的手腕。。”绑好了一只手,又看看君兰舟另一只手和双脚。道:“你再过来些。”

君兰舟闻言,听话的走近。

阮筠婷蹲下,拉起他淡青色粗布长袍的下摆,“嘶”的一声撕下一块布来。

君兰舟皱眉:“你做什么?”

“包你的手腕和脚踝啊。

“你怎么不撕你自己的。”

“你的衣服便宜。”

说着将布撕成三个长条,手脚麻利的缠在君兰舟的另一只手腕和双脚脚踝上。

君兰舟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阮筠婷看看自己的“单间儿”,和君兰舟的一样,地上铺着干草,角落放着恭桶和陶罐。陶罐上扣着一个陶碗,想来是喝水用的。

这两样东西偏要放在一起……阮筠婷撇撇嘴。踢了踢地上的干草。

“吱——”的一声。一个小小黑影窜到了一旁。

阮筠婷唬了一跳,拍着胸口道:“老鼠!”

君兰舟无奈的转身,席地而坐,道:“牢里当然有老鼠。早知道这样,你就不该为我求情。”

阮筠婷闻言有些赌气的背对他坐下,“难道看那人砍了你?”

“砍了就砍了。谁没有死的时候,早晚的事。”

“你是在赌气。”

“我没有,你听我的语气像是赌气?”

“你还真是……”阮筠婷撇嘴,“早知道就不着急,看着你被砍好了,到时候给你送行,一碗酒洒在地上,我还能说一句‘傻瓜好走’。”

君兰舟闻言,扑哧一声笑了。阮筠婷抱着膝盖,看着不远处老鼠明目张胆的穿过她的“单间“往过道走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还笑。”

“好好好,不笑了。”

“兰舟,你说老鼠会不会咬人?”

“怎么不会?我小的时候,一起讨饭的狗子就是被老鼠咬掉了半只耳朵的。”

“啊?”阮筠婷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被老鼠咬掉耳朵,难道没得鼠疫?

君兰舟没听到她的回答,扭过头看她,见她纤瘦的身子背对自己蜷缩成一团,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他如何也没想到,阮筠婷会触怒皇帝来救他,把自己也给搭了进来。

君兰舟知道,他自己是皇族的耻辱,皇帝恨不能找机会杀了他,这次前来,原本也不想惹他。可是看到皇帝那样子,君兰舟就忍不住唾弃,想要捉弄他。

他承认,他是自恃救驾有功才敢如此,不过心底里也将生死看开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皇帝真要杀了他,他又能躲多久。

他想不到,阮筠婷素来处事小心的人竟然也会被关进来,还是为了给他求情……

阮筠婷抓了根干草摆弄着,保持一个姿势坐的累了,就靠在背后的木制栏杆上。

“兰舟。”

“嗯?”

君兰舟的声音很近。阮筠婷回头,见他也靠着栏杆。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明日启程,若是上头那位不消气,说不定真会砍了我,然后再随意说成是病逝之类。不过你应当不会有事,你背后有徐家,还有戴家。再说你也不像我这样戏弄了他。”

阮筠婷皱着眉头,君兰舟说的的确是实情,不过皇上应该也会看裕王爷的面子吧。

天威难测,阮筠婷当真猜不透皇帝是如何想的,这会子也实在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不过好在明日就要启程了,他们不用忐忑的等待很久,就能得到答案。

牢里每日只供应两顿吃食,天色渐暗,潮湿阴冷之气升腾起来,阮筠婷裹紧了云锦的棉披风,暗自想多亏她听了戴明的话。

“兰舟,你冷吗?”她见他只穿了身夹衫。

“不冷。”君兰舟回头看了看她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叹道:“你冷吧?”

“还好。”

“你真不该来的,身子还没好利索,难道又想添病?”

阮筠婷站起身,不在乎君兰舟的唠叨,在地上走动起来:“你也起来走动走动。”

君兰舟无奈叹息,站起身也跟阮筠婷一样,在单独的牢房里来回跺步,镣铐的锁链拖在地上,哗啦哗啦直响,还拖动了不少的干草。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嘈杂,有灯笼微弱的昏黄的光由远及近,听远处犯人们的声音,应当是到晚饭时间了。

果真,不多时就见一队狱卒走了过来,前头一人提着食盒。

“吃饭了吃饭了。”

狱卒将两个干窝窝递了进来,又将一碗没有菜叶的菜汤用陶碗盛了放在牢门前的地上,给君兰舟的也是如此,待到一切妥当,一行人转身离去,也不多话。

阮筠婷借着月色看了看那晚冒着热气的汤,自言自语道:“管他好吃不好吃,热热的吃了总会暖和点吧。”

谁知刚向前走了两步,不等蹲下,就有一只肥硕的大老鼠爬上了陶碗,眼看着碗倾斜翻到,汤也撒了一地,老鼠施施然的跑了。

阮筠婷停下脚步,无语的看着洒做一滩的汤继续冒着热气。

君兰舟愉快的笑声从背后传来,阮筠婷气冲冲的瞪回去。

走到与他临近的角落,确定干草堆里没有藏了老鼠,这才坐下,咬了一口干窝窝。窝窝硬的像石头,冷冰冰的,真是没什么食欲。

“给,你先喝这个。”君兰舟将他的汤端来,略微倾斜,顺着栏杆的缝隙递给阮筠婷,好在栏杆够宽,碗也不大,汤只撒了一点。

阮筠婷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将自己的干窝窝塞给君兰舟一个,“我吃不完这么多。给你吃。”

君兰舟更不客气,接过去咬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好似吃什么山珍海味。

阮筠婷摇了摇头,几口把温热的汤喝了。那汤真的只是汤而已,没有菜不说,连味道也基本没有。

第275章 牢狱之灾

阮筠婷好容易将难以下咽的窝窝吃了,又跟君兰舟要了他那边陶罐中的水来喝,她这里的陶罐虽然有水,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

~'君兰舟的水虽然也是凉水,好歹干净。

“把手给我。”两人坐在一处,君兰舟将手伸过原木栏杆,手腕上的镣铐“哗楞”作响。

阮筠婷裹紧了披风,将手伸给君兰舟,感觉到他温暖的手指搭在自己腕脉上,歪着头看向他,虽然天色已经全黑,斗窗外星月不明,她根本看不清君兰舟的脸,但在此时此刻,身边有这么一个人陪伴着,让阮筠婷颇感心安。

君兰舟将她两只手都诊过了,无奈的皱眉,她的寒热症已经痊愈,但身体虚弱,该吃的药在牢里一样都吃不到,在现今需要调理的阶段,如此对她身体绝无好处。她穿着云锦的披风,微弱的光线下也能看的清她的轮廓,其实无需看清,她原本就纤瘦的身子,经过这一场病已经更加单薄了。

君兰舟很是自责,气自己意气用事,更气阮筠婷为了他触怒皇上丝毫不懂自保。然生气之余,心下的感动也是不可言喻的。

“你真是糊涂,鲁莽,不知道爱惜自己吗?那人要如何处置我随他去就是了,做什么偏要一头撞上去,以卵击石,不理智,意气用事,你现在配着我关在这儿就是好事?若那病症反复了,我和师傅可都不保证能医治,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你平日多理智稳重的人。怎么今天……”

君兰舟唠唠叨叨,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阮筠婷,训斥的话倒豆子一样接连不断。

阮筠婷安静的抱膝听着,面上带笑。十月的北方。冷风在外头打着旋儿的吹进来,她身上的云锦不足以阻挡寒气,牢房里安静的听得到老鼠活动窸窸簌簌的声音。还有吱吱的叫声……牢里实在太冷,太阴,太黑了。这种阴冷和黑暗,让她不自觉想起前两次面临死亡时彻骨的绝望,被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情景再一次回溯脑海,若不是这时候君兰舟看似责备其实心疼的训斥,她会崩溃。

君兰舟说了半晌。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迟疑的叫:“婷儿?”

“嗯?”阮筠婷坐直了身子黑暗中君兰舟的方向,虽然看的不甚清楚,可阮筠婷知道他也在看着自己。

“谢谢。”君兰舟迟疑半晌,才叹息着说了出来。

这一句。自那日她以为他喂给皇帝的是他身上的泥还毅然决然的吞下去起,就想说了,她让他觉得,即便今次因为担心她的安危而揭了皇榜离不开皇帝的这个圈子也没什么不值得。

阮筠婷抱着膝盖,靠着牢房的一角,尽量用披风围着自己,声音低哑的说:“你我至交,何须道谢,若换做是我。你也会尽力一试的。”

“是啊。”

……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打发时间,夜色越深,外头冷风呼啸的声音越来越大,阮筠婷也越来越冷。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不记得,她只记得,睡着之前。她的右手被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握在手里,让她莫名的感觉到心安。

再次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深蓝色棚布,耳畔有马蹄踢踏和车轮滚滚的声音,身子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晃动,铺盖着的都是厚实的棉褥,还有暖炉体贴的放在她被窝里,将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她不是在牢里吗?怎么上了马车了?

阮筠婷撑着起身,动作间,发现浑身酸疼不已,这才知道自己或许是病了,竟连自己坐起来都颇觉得费力。

车帘在这时一挑,坐在外头的萧北舒习惯性的往里看,见阮筠婷醒了,惊喜的道:“你醒了?”

萧北舒还是易容成高义的那张脸,阮筠婷略一想,就知道他们定然是离开了玉泉城,将病倒的自己戴上了。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大牢里,大牢……

“兰舟呢?”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嗓音沙哑的像被砂纸划过。

她才清醒过来就惦记着问君兰舟,让萧北舒某光一暗,随即道:“莫大人没杀他,现在关在囚车里,带在队伍后头呢。”

阮筠婷闻言,勉力挪到车窗边,掀开棉毡窗帘往外看去,她所乘的马车排在队伍的第三位,后头就是君兰舟的囚车,五百胡军随队伍步行,十名侍卫则是骑马。

放下帘子,阮筠婷靠在柔软的迎枕上半躺着:“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往西北边城的路上,你已经昏睡一整日了。”

“是吗?我怎么了?”

“太医说你是身子弱受了风寒。”

“那,是莫大人放我出来的?”皇帝也在队伍中的事,只有几个人知晓。

萧北舒点了点头,道:“今早启程前,莫大人命你表哥去牢里放你出来,你已经昏过去了,兰舟正和牢头吵着要通传莫大人。哎,总之当时真是手忙脚乱。看你表哥将你抱回来,我真是吓的不轻,以为你……”萧北舒语气一顿,强自收起惊恐情绪,微笑安慰道:“好在你没事,只是风寒而已,并非寒热症复发。此番大病,身子骨到底是伤了,须得好生调养。”

“我知晓。这两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

“那我昏迷着,都是我表哥来照顾我?”

“嗯,他若不来,不是还有我么。”

萧北舒望着她的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被他看的不自在,阮筠婷羞涩的别开眼。

正当这时,马车外有马蹄声音渐渐近了,阮筠婷只看到眼前人影一闪,徐承风已经跃上了她所在的马车。于马车行进之中,徐承风能飘然而至,可见轻功精湛。

见阮筠婷已经醒了,徐承风长吁了一口气:“可被你给吓坏了,怎么样,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表哥,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的什么话,稍后就要在前方扎营了。我吩咐人专门给你预备了热水盥洗,还让厨子给你煮粳米粥,你多吃一些,病好的才快。”

第276~277章 九死一生

阮筠婷微笑点头,随即问:“咱们队伍启程了,玉泉城的寒热症怎么办?”其实她想问的是水秋心,奈何君兰舟被关着,她无人可问,就只能如此侧面的打探。~

徐承风只当她关心城中百姓,道:“这会子自己身子要紧,还担心别人做什么。”

萧北舒则是道:“兰舟身边的医仆留在玉泉城了,还有随行的两位太医,莫大人只留了一位太医跟着队伍照顾着。”

“原来如此。”水秋心果真留在玉泉城了。

玉泉城的事情了了,他就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生活了。可是兰舟……

阮筠婷再次掀起车帘王后看去,因为角度的问题,车厢阻隔了视线,只能看到囚车的边框,还有一袭粗布蓝色的身影靠在囚车上。

天气越发的冷了,寒风打着旋儿的吹,一望无际的荒草地被吹的沙沙作响,阮筠婷鬓边的长发也被吹向肩膀后。

这么冷,兰舟待在囚车里,也不知身上的衣裳够不够暖。

“好了,你身子没好利索,还要吹冷风,难道不想好了?”徐承风看不惯她自虐,将她拉回车里,将窗帘掩好。

“表哥,兰舟他……”

“莫大人还没消气,能带着他上路还没砍了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徐承风沉声道:“你也是的,关键时刻连自己的保护不了,还想着保护别人?君公子虽然治疗寒热症有功劳,可他自恃功劳戏弄莫大人,这也是大罪。”

阮筠婷点头。君兰舟是有些肆意了。皇上要杀他,站在皇帝的角度来看本也可以理解,只不过兰舟终归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看着他去死罢了。人就是贪心啊。之前担心皇上杀了兰舟,现在没杀,她又开始担心兰舟冷着饿着。

“表哥。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再不会鲁莽行事了。”就算要关照兰舟,也不必大张旗鼓的去做,她可以悄悄的去。

阮筠婷身上是新换的鹅黄色对襟褙子,乌黑长发披散在脑后,显得她越发消瘦的小脸更加苍白。她说话的时候明眸忽闪忽闪的,表情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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