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市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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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市井生活-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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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信王府里并没有响起笛声,谢希治也没有再见到周媛,但他的心情却一直很好,直到走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容可掬的模样。晚间回到驿馆,他还难得有兴致寻出了自己的笛子,对空吹奏了一曲《雪绒花》。

相比之下周媛郁闷得多了,终于鼓起勇气诚心诚意的道歉,却被人开口打断,而且那人还表现的好像无所谓、不在意一样,让她格外的懊恼。

接下来的几日她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忽然蔫了下来,也不张罗各种新吃食了,也懒得陪侄子们玩了,就自己躲在房里看书独处,连开铺子的事都只叫周松一人去忙。

杨重来问过一回,见她不理,就去寻了王妃来看她。

周媛不好怠慢信王妃,就推说自己那日出去可能中了暑,又吃的有些油腻,所以身体不太舒服,才一直躲在房里的。

信王妃信以为真,忙叫人去寻了大夫来给她看,又开了各式药物。

于是周媛虽然得了清净,却也不得不喝下了不少药汤,直到中秋节前一天实在忍不了了,才说自己好了,出来见人,告别那各式各样的苦药。

作者有话要说:在有些话没有当面说清楚之前,两个人还是别扭的呀

在感情里,谁都没有绝对的自信

而且,嫁过一次这种事,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一条需要勇气才能跨越的鸿沟呢

第73章 探问

又到一年中秋;今年围坐在信王府里过节的人;个个心境都与去年大不相同。

去年此时;周媛一行人刚从扬州出来;她正是晕船厉害的时候,自然是没人有心思过节的。

而谢希治当时正被困在家里;每日除了应酬家人,就是想着要怎么说服父母,让他们不要早早给自己定亲。

杨重一家人就比他们俩好得多了;去年中秋节前;杨重刚出手了一批珍珠,正是躺着数钱踌躇满志的时候;满心期盼着越赚越多,早日积累起自己的家底。

谁都想不到会有今日这样团聚过节的时刻。

因是中秋;杨重安排在敞厅里开宴,用了一座落地屏风内外相隔,里面是王妃和周媛带着孩子们,他则与谢希治在外面对坐把酒。

今天的席面是杨重点的菜,头一个就点了鲶鱼炖茄子,余外还有拔丝番薯、鱼香茄条、麻婆豆腐等周禄擅长做的菜,剩下的一些则都是安荣做的,其中还有一道生切鱼脍,味道十分鲜美。

信王府里没有养歌姬舞姬,但是中秋夜,光吃饭喝酒似乎也少了点趣味,杨重就叫侍女里有两个擅抚琴吹箫的,在廊下演奏,聊作助兴。

“我们小的时候,每到中秋,宫里都是要开夜宴的,那时父皇后宫佳丽三千,一开起夜宴来,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又要常常拿我们小孩子做话头,我不爱给她们逗趣,每次都装作胆小听不懂,拼命往后缩,这么时日久了,也就没人再提起我,于是终于得了清净。”杨重看着里里外外跑来跑去的大郎和二郎,忽然提起了他小的时候。

谢希治的表情颇有些微妙,这位信王还真跟周媛一个德性,提起先帝来语气无半点尊敬不说,仔细听来还有那么一点调侃的意味,还真是,不拘礼节啊。

“后来就给十娘学会了。本来胡昭仪肯抚养她,乃是因为白母妃去时,父皇略有些感伤,所以胡昭仪就想在父皇面前露一回脸,不料十娘从到了她那里就似木头疙瘩一个,让她白费了一番心机,父皇更是随后就把感伤抛于脑后,宠幸新人去了。”杨重说着摇头叹气,举杯一饮而尽。

“天家无父子,更无骨肉亲情。”杨重自己给自己斟了酒,说道,“我从那时起就立下了一个志愿,将来若是我自己当了父亲,一定要好好疼爱我的儿女,疼爱每一个儿女。”说完又自嘲,“是不是挺没志气的?”

谢希治暗自叹息了一回,答道:“志无大小,王爷慈心一片,大郎二郎能有您这样的父亲,实在让人欣羡不已。”

杨重笑了笑,举杯跟他一碰,两人一同饮尽杯中酒,各自举筷吃菜,过了一会儿,杨重才又开口:“谢家是百年世家,听说向来重视子弟教养,怀仁幼时必定很辛苦吧?”

“我幼时体弱,常要卧床养病,倒没哥哥们辛苦。”

杨重作意外状:“是么?瞧不出来呀,现在是都好了?”

谢希治点点头:“后来得了杜先生亲手医治,他又教我习武强身,如今已经好了。”

杨重听了连声说好,又问他在谢家怎么过节。

谢家是大家族,过节的时候家里人来人往、吵吵嚷嚷,谢希治是很不喜欢的,因此只简单说道:“也无非是合家团聚,围坐开宴罢了。”

说完觉得自己答的有些冷淡,就又加了一句:“我常装病不去,因祖父每当家宴就要出题考人,不是写诗就是作赋,可惜我年幼的时候不像王爷那么机灵,也不会装着不懂,以致于后来就只能装病了。”

杨重听得哈哈大笑,又举杯跟谢希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我原还怕你当此佳节起了思乡之意,倒不料你竟还有几分庆幸之情。”

“王爷有所不知,我应宋使君之邀留在岭南,本没得了家中长辈许可,只怕他们此刻也正恼着呢,我还是不回去的好。”

本来周媛一直和信王妃在低声聊天,也没听外面说什么,直到后来杨重大笑,她们二人才停下来侧耳倾听,于是正巧听见了谢希治这句话。

原来他留在宋俊身边,不是谢家的意思啊。周媛对此事本就好奇,于是更加留意倾听起来。

只听外面杨重也惊讶问道:“是么?这又是为何?宋卿精明强干,跟在他身边历练不是挺好?再说我记得令叔父也在岭南啊。”

“只因我年纪不小,却一直未曾定亲,家祖和家父都写信让我回去,早日把婚事订下,待成家以后再出来入仕。”

杨重心说终于说到点上了,忙接了一句:“那倒也是。男大当婚,怀仁今年也二十许了,如何还不成家?可是有了心上人?”

周媛坐在里面听得清楚,心里不由一颤,心说他怎么就问到这了?

谢希治一顿,看向杨重时,见他面上有调侃的笑意,只当他是随口玩笑,就回道:“王爷说笑了,希治徒长了老大岁数,却至今一事无成,如何有心思思及婚事?”

杨重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往屏风内看了一眼,却又飞快收回目光,进一步说道:“哎,此言一听就是推脱之语。成婚乃是人生大事,又不耽误你建功立业,这里也没旁人,怀仁难不成还害臊不成?难得你我投缘,若是你当真属意哪家闺秀,不嫌我鄙薄的话,我倒愿意做这个现成的媒人。”

“王爷厚意,希治心领,若真有这一日,必来请王爷做媒。”谢希治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只避重就轻说了一句,然后就举起杯来敬杨重。

周媛本来就不高的情绪,到此时更加低落了。

“王爷怎么忽然管起闲事来了?”信王妃也把外间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就跟周媛嘀咕,“他莫不是吃醉了?以前他可从不理这些事。”

周媛扯动嘴角笑了笑:“八成是喝多了酒。”

信王妃蹙眉:“不至于呀,这才多一会儿呢!”说完抬手叫大郎过来,“你去看着你爹爹,叫他别吃太多酒,还有,别说是我说的,就说怕熏着妹妹。”大郎应的干脆,然后就飞跑出去管他爹了。

“这个谢公子出身名门,又人品出众,至今不成婚,只怕早就另有打算,王爷这么不识趣的追问,也不怕把人家惹恼了,不再来了。”看着大郎出去了,信王妃又跟周媛嘀咕了一句。

周媛伸筷子挟了一片鱼脍蘸调料吃了,然后附和道:“是啊,一定是另有打算了。”易地以处,换成自己是他,恐怕也就另有打算了,难不成还等着她么?

杨重那里不好再说,也只能就此打住,跟谢希治继续饮酒,又得分心应付来捣乱的大郎,后面更是再没有机会再开口试探谢希治了。

里面周媛意兴阑珊,信王妃怕她还不舒服,见她停筷不吃了,就说陪她回去休息。周媛点头应了,跟信王妃从这面的门直接出去回房,只让侍女去杨重那里打了个招呼,连面都没露就走了。

听了侍女的回报,杨重和谢希治都有些意外,杨重看见谢希治的神情,眼珠一转,说道:“十娘前几日就不太舒坦,兴许是不惯岭南潮热,有些中暑,这几日都蔫蔫的呢,让她早些回去歇着吧。”又赶两个儿子回去睡觉。

“公主不适,可请了大夫来看?”谢希治不由自主追问了一句。

杨重心里舒坦了一些,答道:“看过了,倒无大碍。”然后就不多说了,只让谢希治吃菜喝酒,一直到月上中天,宴席散了的时候,也再没提过一句周媛。

等到最后送走了谢希治,他扶着内侍的手回后院的时候,自己还暗笑嘀咕:“让你在我面前装傻,早晚有你求我的一天!”

谢希治回去以后虽然有些担心周媛,但又觉得她有哥哥嫂嫂照顾,应该没有大事,他这里也不能再在郁林耽搁,需要先回邕州等宋俊,于是第二日一早就出城西去,回邕州了。

杨重得到消息以后,不免又犯了嘀咕:“难道是我猜错了?他莫非是嫌十娘嫁过人?不行,下次再见到他,一定得想个法子问个清楚明白!”女子青春有限,十娘又身份尴尬,他可不能让她这么空耗着年华,若是谢希治无意,那他就要另给妹妹寻一佳偶了。

等等,另寻佳偶?对啊,他完全可以声东击西么!杨重来了主意,当下就命人铺纸研墨,给宋俊写了一封信。

这种事宋俊一定不会瞒着谢希治,杨重真的很期待那二人看到信的反应,于是每日都盼着有从邕州来的信,连自家食肆开业这样的事,都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他左等右等,一直等到九月底也没等到回信,却又等来了谢希治,与他同行的,还有宋俊的女儿、侄儿以及外甥女。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最近码字太多,好像有点伤着了o(╯□╰)o

明天有没有双更,就看今天晚上能不能码出来了

第74章 相亲

周媛回到信王府的时候;并没想到家里有客人,她坐马车坐的气闷;又有事要跟杨重说,所以一进了大门就在前院下车了。

书房门前守着的小内侍一看见她进来;忙迎上前低声说道:“小娘子回来了;殿下这里有客人。”一边说还一边挤眼。

周媛往书房里瞟了几眼,问道:“谁来了?”她对外说的身份是信王妃的表妹,所以有外人的时候;府里下人都称呼她为“小娘子”。

“是宋使君的侄儿和谢公子。”小内侍低声答道;“还有宋家的两位小娘子也来了,正在后院见王妃。”

哟;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什么情况?周媛心里嘀咕,正要转身进后院去瞧瞧热闹,杨重的书房门忽然打开,里面侍候的人出来招呼她:“殿下请您进去。”

看来是听到动静了,周媛只得跟着下人进去,先正经的给杨重行礼,然后在杨重的引荐下,与两位客人见过。

宋俊的侄子叫宋靖宇,周媛只扫了一眼,并没看清样貌,只看见他没有谢希治高,但比谢希治壮一些。

杨重叫她进来只问了路上顺不顺利,等她答了说一切顺利后,就没再说什么,让她进内院去见王妃。

周媛莫名其妙,既然他这里有外客,又有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子在,何必非得把她叫进来说几句话啊?

她不明白个中玄机,谢希治却非常清楚。他现在很后悔,那日宋俊问他的时候,他实在不该迟疑着没有接话,不然也不会有今天!

周媛进后院的时候,里面非常热闹,银铃般的笑声不时从正房里传出来——她发誓,这位姑娘的笑声真的堪比铃铛,那叫一个清脆欢快。

她跟着侍女进到屋子里时,笑声终于暂歇,周媛也终于与笑声的主人面对面了。

“来,这是我表妹十娘,十娘,这位是宋使君的女公子十五娘,这一位是宋使君的外甥女、十五娘的表姐马家小娘子。”信王妃拉着进来的周媛给她引见两位客人。

宋俊的女儿宋十五娘生的非常娇小,圆圆的脸蛋,骨溜溜转个不停的大眼睛,看起来就非常活泼,那银铃一般的笑声也是她发出来的。她表姐马大娘就文静多了,个子也比十五娘高一些,是个皮肤极白的丰腴美人。

宋十五娘对周媛很热情,一见了她就拉着她的手说话:“听王妃说,十娘替王妃出门去拜菩萨还愿了?”竟是一口堪称标准的官话。

这是早先就说好的托辞,实际上周媛是去了廉州港看海船。“是。”她对这么热情的姑娘有些不适应,于是只笑着点头答应。

宋十五娘一直叽叽喳喳不停,从年龄问到生辰,又问周媛平时喜欢玩什么吃什么,再叫人拿来她们表姐妹给周媛带的礼物,全程无冷场,只是稍显有些喧宾夺主。

不过信王妃为人宽和,也并不在意这些,只笑眯眯的看着她们说话,还适时叫人换茶送点心。

马大娘似乎意识到冷落了主人,就往信王妃那边凑了凑,随意找了个话题,与她聊了起来。

这情形实在有点诡异,在周媛笑的脸都要僵了以后,她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宋十五娘上门来拜见信王妃,拉着自己一个拖油瓶表妹聊个没完是什么节奏啊?难道宋家知道了什么?

好不容易,前面来人说宋公子和谢公子要走,请两位小娘子出去,周媛才终于抽回了被宋十五娘一直拉着的手,偷偷把汗往裙子上擦了一把,然后跟着信王妃把这两位娇客送出去了。

“嫂嫂,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来干嘛?”周媛跟着信王妃回去坐下,有气无力的问道。

信王妃笑道:“说是马姑娘的父亲和继母回来了,宋家派人把她送回来住一段时间。马姑娘的生母是宋俊的妹妹,前几年故去了,膝下只剩这么一个女儿,宋俊心疼外甥女,加上马姑娘的父亲要外放,就把她接到了宋家教养。”

哟,有点像林妹妹么。不过她还是不明白:“那宋十五跟来干嘛?”她姑母都死了,她还要去姑父家做客?

信王妃摇头:“这个我也不知,许是在家里呆得闷了,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出来走走吧。”

“岂止是趁机走走啊,恐怕还要趁机亲近亲近呢。”杨重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周媛看见他进来,想起来质问他:“你那明明有外客,把我叫进去干嘛?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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