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她在哪？”
***
许诺也是刚刚知道，齐淮和蓝恪早就得知德墨忒尔的所在，丰产女神有着令大地复苏的能力，然而不论是齐淮或是蓝恪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盖亚磨的那把曾斩断乌拉诺斯的镰刀在她手上。
齐淮要戚孟飞把她带回，是想用德墨忒尔特殊的能力作为贡献来封住元老的嘴，这样就可以洗清戚孟飞的罪名。
理论上，齐淮的要求并无不妥，但是……请德墨忒尔几乎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凭蓝恪的阴险狡诈，怎么会放任她保持中立，置身世外？
许诺对齐淮失望到极点。
夜里，许诺在地上摆了十瓶酒，从一端开始喝起。
跟施纵横认识这么久，她的酒量也有长进，但是要全部喝掉这十瓶酒，还是有很大难度。
许诺盘腿坐在地上，把酒倒进杯子里，干掉，续满杯，再喝光。三瓶酒下肚，她就已经头晕的不行，跑去厕所吐了。
在厕所呆了大约半个小时，许诺扶着墙，晃晃悠悠走回来，坐下接着喝。
窗帘轻轻飘动。
许诺又喝掉半瓶酒，捂着嘴，控制一阵阵反胃的感觉。
房间里面寂静无声。
许诺倒酒时抓空了杯子，酒都洒在地上。她晕晕糊糊的把酒瓶放在地上，却没有放稳，人跟着瓶子一起倒了下去。
“唔……好晕……”
许诺蜷起身子，不舒服的咕哝。
“苏辰……你在不在啊……”
“我一个人喝不完……出来陪我喝……呃……”
许诺翻身趴在地上，捂住嘴，想要爬起来，但是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好想吐……唔嗯……”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站起来一半，又跌跌撞撞的冲向柜子。眼看她就要撞到柜子的角上，一个人垫在她和柜子中间，顺便也扶住了她。
“苏辰……”
许诺仰头，视线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脸。她失望的耷拉下脑袋，用力去闻他身上的味道，可是只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气。
“没良心的东西……是不是你啊……吱一声也不会……”
许诺晃晃悠悠的推开他，要一个人去厕所，但她没走两步，脚下突然没力，整个人向前扑去。
苏辰抢上去抱住她，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什么……”许诺舒服的靠在他身上，醉薰薰的笑。“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呃……我变成什么样……无所谓……”
苏辰搂紧她的身体，看着她明明苦涩却要强笑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
“没有谁离不开谁……这句话我今天才明白……唔……前一秒说爱你的人……下一秒也会头也不回的离开……那是爱么？说说而已……会当真的我才是傻瓜……大傻瓜……”
苏辰轻叹，扶着她进卫生间洗脸。
许诺一碰到冷水就慌张的闪躲，使劲往苏辰怀里钻，差一点把他推倒。“不要……不要欺负我……”
苏辰背抵着墙壁，看着怀中柔弱的女人，眼底有着难以言说的心疼。
“苏辰……”许诺的脑袋靠在他胸前，手沿着他的胸膛慢慢向上探索，环上他的肩，虚软无力的搂着他。“我好冷……抱抱我……嗯？”
苏辰搂住她，只感觉到她身体的火热。
“亲亲我……”许诺扬起头，嘟起嘴，漫无目的的央求。
“到外面去。”苏辰搂着她往外走。
“亲亲……”许诺没有力气反抗，跟着他出来，进了卧室之后，滚到了床上。她在床上撑起身体，转着脑袋左右看看，没有看到人，啪一下又趴了回去，委屈的咕哝。“又走了……小气鬼……”
她到底是醉的有多厉害？
“不就是说你两句嘛……那样就生气了……说什么伤害……跟你对我的伤害比起来……那算的了什么嘛……”许诺打了个酒嗝。“你那么过分……我都没有不理你……你倒是不理我了……小气……”
苏辰把她抱起来，摆正礀势，正要拉被子给她盖，领子被她揪住。
许诺凑近了逼视着他，表情冷厉。“你要是不爽可以还回来！狠狠的折磨我，弄疼我……只有疼痛才能带来真实，你和我，不都是同一种人吗？”
她的眼神混沌不清，完全没有焦距……她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他，也不得而知。苏辰安抚的摸摸她的头，将她轻轻放回枕头。“好好睡一觉吧。”
许诺像是受到催眠，乖乖的闭上眼睛，安静了。
苏辰看了她一会儿，转身要离开，却不料衣服被扯住。
“不要离开我……”许诺模糊不清的呓语。
苏辰沉默良久，上床，躺在她身边，把她抱到怀里搂着。
沉稳的气息如同香醇的美酒，令人痴狂。埋首在他胸前的许诺，睁开眼睛，里面慢慢流淌过一丝狡黠诡秘的光芒。
***
带回德墨忒尔的任务，要求戚孟飞独自完成，齐淮不会向他提供任何支援，许诺亦然。
一旦得知戚孟飞将前往接近德墨忒尔，蓝恪必将在第一时间展开行动……许诺了解她的对手，所以，不得不蘀戚孟飞做好打算。
苏辰就是她一个有价值的棋子。
78。明知故犯~
许诺早上醒来；看着睡在身边的男人；心里多多少少残留一点暖意。
老实说；由于自小没有父母，她一直缺乏安全感；虽然不至于夜夜做恶梦惊醒；但是一觉睡到天亮的情况少的可怜……只除了有他陪在身边的时候。
有一种安全感；只有他能给。
这句话，是她的无奈。
她对苏辰就像是一种雏鸟情结；最先接受的人，最先信任的人；不管遭遇过多少次背叛与欺骗，都无法消解对他的依赖——一种劣根性。
许诺下床；去卫生间。
苏辰因此醒来，看着她进去，翻身躺着，凝思的眼神有几分复杂。
许诺洗了个澡，整理干净，完全不见宿醉的狼狈。她重新爬回床上，见苏辰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早。”
她的发梢还是湿的。苏辰拈出几滴水珠，眼底盈现笑意。突然，起身将她压倒，圈搂着她的腰，深深吻住她的唇。
许诺回吻着他，手抚上他的脸庞，温柔抚触。
苏辰退开稍许，凝望着她的眼眸。“你有点不太一样。”
许诺微微偏头，浅笑，拖着清幽妩媚的音调说：“哪里不一样？”
“顺从。”
“你不喜欢？”
苏辰笑了笑，摇头，重新吻住她，渐渐向下移动。许诺的手停放在身侧，没有防备的接纳全部的他。
格外，温柔。
一个男人将温柔施展到会令女人心痛的程度，这个男人对女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
“苏辰。”
“嗯？”
“我们算和好了吗？”
苏辰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安，抬起头。“没有和好，不能做吗？”
许诺微微抿唇，轻摇头。“你继续……不用管我。”
苏辰笑了出来。“干嘛一副委屈的要命的模样，我难为你了？”
“没有。”
“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许诺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苏辰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说：“别这样，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忍心下手了。”
许诺突然搂住他，扑到他怀里。
“许诺？”
“抱我……”
苏辰目光一柔，双臂圈紧，抱住她。
有一种心痛，是说不出来的。
对他，对她。
彼此伤害的两个人是最不希望对方受伤害的，这样的命运……
“我遇到命运三姐妹，她们说我的命运线断了，我没有未来。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可悲的事，没有未来，可以创造未来，我想争取到幸福。”许诺深叹。“苏辰，你的幸福是什么？”
苏辰想了很久，是认真在思考她的问题。
许诺轻轻推开他，望着他问：“不能告诉我吗？”
苏辰的手指缠上她的发，淡淡的说：“实现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幸福。”
“真心的？”
“嗯。”
许诺轻笑。“可是听上去……”
“很假。”
“对……”
苏辰笑凝着她，没有再说什么。
“我很想要幸福，但是却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幸福。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是幸福，挽救走向灭亡的世界也是幸福，和重要的伙伴永远在一起是幸福，没有悲伤没有痛苦过着一片空白的生活也是幸福……我不知道我想要哪一种。”
“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许诺，你没有办法抛开周围的一切只想自己，你更习惯于背负着别人的命运生活。”苏辰说：“背负的东西越多，快乐就越少，你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是因为考虑的事情太多。”
他说的不无道理。
“你需要有一个人蘀你承担这些。”
许诺看着他，微微笑，眼中却闪过悲戚。“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还会做让我伤心的事？”
苏辰抚着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胸前，叹息。“以后不会了。”
“但愿吧……”
***
许诺的情绪低潮不久，又恢复了从前的没心没肺。苏辰主动提出代她保护戚孟飞，许诺感激不尽。
两人的关系看似好转，事实上是怎么一回事，许诺心情清楚。
戚孟飞出发之后，许诺找来沈修江涛他们，研究着下一步计划。
“蓝恪不会在小飞接触到德墨忒尔之前行动，以他的性格，更倾向于观望小飞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德墨忒尔本身就是一道难关，蓝恪不会阻止小飞去送死，所以……”
“问题在于戚孟飞带德墨忒尔返回，蓝恪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挠。”
“对。”
“可是，万一戚孟飞连德墨忒尔这关都过不了呢？”
“这个不需要担心”许诺神秘的笑笑。“德墨忒尔有个致命的弱点。”
“啊……”
冥后，珀尔塞福涅。
沈修的预言是非常便利的一种能力。虽然不能直接找到珀尔塞福涅，但是可以预见他们在哪里、什么时候遇到她。沈修借外出巡逻的名义，让程墨跟随军队出基地，到预定的地点等待。
三天后，程墨找到了珀尔塞福涅。沈修为许诺打掩护，让她偷偷出基地与程墨汇合。由于这次的行动要瞒着齐淮和元老，所以其他人必须呆在基地，以防他们起疑心。
许诺和程墨汇合之后，终于见到那个女孩。珀尔塞福涅转生之后的名字叫苹果，是一个有自闭症的孩子。
“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她藏在一个贮藏食物的地窖里面。”
“没有其他幸存的人？”
“嗯，只有她一个人。”
许诺看着小苹果，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雪白的皮肤，墨黑的长发，好像一个娃娃，可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却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实在可惜。
许诺摸摸她的头，对程墨说：“你回去吧，我自己带她去找德墨忒尔就行。”
“那怎么行？”
“还要靠你的言灵虚拟我的影象来骗过他们，你必须回去。”
程墨想想也对，但还是有点担心。“要不要我回去，换一个人来陪你？”
许诺笑。“我没那么没用，需要被你们团团保护吧。”
“啊，那倒是……哈哈。”
许诺到达德墨忒尔居住的地方时，大大吃了一惊。在末世万物不生的大地，这里有一座美丽的花园。
小苹果在花园前面，眼睛里忽然有了神采。她慢慢走近离她最近的花朵，蹲下仔细看它。
许诺留意附近，发现并没有人的样子。
花园旁边的木屋也是空的。
许诺从木屋的楼梯下来，看到小苹果跪在地上，趴在花朵前面，闻它的味道。许诺轻轻笑了笑，忽然，小苹果张开嘴巴把花含进嘴里，十分认真的嚼了起来。
许诺有些发愣，正想跑过去阻止她，却发现有一个人比她更快。
“小朋友，这些花不能吃，快点吐出来。”一个身材高佻的女人把小苹果抱起来，哄着她把嘴里的东西吐掉。
许诺慢慢走了过去。
女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转了过来，在见她的一瞬间，表情有一点微妙的变化。
“德墨忒尔？”
女人微笑，轻摇头。“白薇。”
许诺笑了笑。“许诺。”
她们进了木屋，白薇招待许诺坐下，进里面去给小苹果舀吃的。
许诺看着这间简陋的小屋，虽然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看上去十分温馨。
不多会儿，白薇端着自制的点心出来。小苹果伸手抓了一块，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小块，尝到好吃的味道后，便开始大口大口吃起？
础０邹泵潘耐罚σ馕氯帷？
难得，见到这样温馨的一幕。
“谢谢你帮我找到女儿。”
白薇打断了许诺的思绪，她的这句话，引起了许诺的注意。“你知道小苹果是珀尔塞福涅？”
“母子连心，不管轮回转生多少次，都不会忘记。”白薇淡淡的看着她。“你应该最清楚。”
许诺明白她意有所指，心下暗惊。“你知道我是谁？”
“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白薇轻抬起右手，一柄弯弯的镰刀呈现在她手中。“你想要的东西。”
许诺微皱眉。“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你总会需要。”
“为什么你知道？”
“因为我是当时，唯一活下来的人。”白薇一顿，笑了笑，又说：“不，准确来说，当时活下来的人，是我和狄奥尼索斯。”
“……”
“我和酒神常年不在奥林帕林山居住，所以躲过了一劫，狄奥尼索斯在神界崩溃之前遇到的人是雅典娜，而我，遇到的是你。”
“……”
白薇见她没有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没有记忆。”
“我应该记得些什么？”
白薇默了默，看看小苹果，良久，才说：“我不能说。”
许诺不明白。
“我是白薇，不是德墨忒尔，正如你是许诺，不是其他任何人。”
许诺在白薇的住处逗留半日，戚孟飞开着车带着满满一车的饮用水回来了。
“许诺？你怎么来了！”戚孟飞见到她很开心，跑过来抱住了她。“我一直担心你，好在你没做什么傻事。”
许诺叹息。“我像是没有脑子，只会做傻事的人么？”
“是不像，可是遇到某些事，你根本就不会用脑子嘛。”戚孟飞哈哈大笑。
该说他是了解她呢，还是了解她呢。许诺佯装生气，揍了他一拳，拳头捣在他结实的胸膛，没有一点效力。
白薇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进来休息下吧。”
进屋之前，许诺悄悄问他。“白薇没有为难你？”
“没有啊，她人很和善，一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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