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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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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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望来,不答,又垂下眼,拖着她走快几步。

无忧听见大帐里已是闹闹哄哄,想必晚宴已要开始,蹙了眉头,“你这是要去哪里?”

“你穿这些不行。”今晚不知要折腾到什么时辰,这天气到了夜里,会更冷,军中又无地龙,她这点衣裳如何抵得夜间的寒冷。

“你那些衣裳,我不会再穿。”无忧扭着手,不肯乖乖跟他走了,连着心一起剥下来的衣裳,怎么还能再穿回去。

“不是那些。”不凡感到她的手腕异常的灵活,扭来扭去,几乎要让他拿捏不住,又不敢过于用力,伤了她的手,突然松开她的手,同时以最快的速度,环向她的腰,将她圈入怀中,将她抵在身边帐篷后的树杆上,紧紧抱住,低下头,面颊贴着她冰冷的耳鬓,却是无言。

今天她所看见的事,他没办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虽然此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但帐篷另一头不时的传来脚步声,他这么将她抱在怀中,极不合时宜,但他不愿放开。

无忧听着身后不远处来来去去的脚步声,不敢过于挣扎引人注意,只得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然这么被他抱着,浑身如针扎般难受。

“时间不早了,军师请放手。我不冷,衣裳不必换了。”

“今日之事,不是你所想,别往心里去。”他将她抱得更紧,手臂象要陷入她的身体。

无忧微仰了头,笑了笑,“你多虑了,我什么也没想,也不必想。”他与长宁如何,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147 借酒装疯

无忧微抬了头,恰好对上不凡垂下来的眼。

在她记忆中,这双眼里总是含着从容浅笑,这时笑意不在,比平时更加看不透。

不知是不是身上有伤的原故,如暖玉般的儒秀俊雅面庞,白得厉害。

他看着她眼里真真假假的笑,唇慢慢压下,落在她眼角,轻蹭了蹭,“不想笑,就不要笑,不要强迫自己。”

无忧眼里的笑有片刻的凝固,又散漫的化开,只有笑,才掩得去心里说不出的痛,“你该不会是,与我假戏真做,喜欢上我?”

他将她整个人箍紧,唇从她眼角滑开,顺着她的鼻梁往下,寻着她的唇,强势的覆下。

无忧扭手避开,扬手就往他脸上掴去,指尖刚触他的面颊,见他脸上还留有之前被她打过的还未完全褪去的红痕,强行收掌,在他面前握成拳。

艰难的吞咽了下,喉间微哽,“真恶心。”

雪光下,他似海的深幽眸子骤然一暗,嘴唇即时血色尽失,近距离的锁着她的眼,一动不动,良久,兀然一笑,慢慢放开她,仍握着她的手腕,拽着他朝幽静的一角帐篷而去。

掀开厚实的羊绒毡帘,将她拖拽进去,松开手。

地榻上堆放着无忧不曾见过的新衣,她正色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道:“你该不会是去哪里借了身衣裳。”

“你认为我能往哪里借?”他见无忧嘴角轻动,怕她说出更伤人的话,轻叹了口气,“是王妃派人送来的。”

“不必换了。”如果他没有给姨娘传话,姨娘会无故送衣裳来?无忧身上衣裳虽然单薄些,但并不见得就失礼了人。

“王爷和王妃一会儿会到席上打个照面。”他不再看她,揭帘出去,“我去外面等你。”

不凡是何等心细的人,传话叫姨娘送衣裳已经不是他平时的处事。

衣裳已经送来了,如果她不换上,姨娘过来巡场看见,免不了要怀疑她和不凡间出了问题,查下来,对不凡今天的行踪去向,难免猜疑。

轻叹了口气,伸手去解身上衣衫钮扣。

岂能为自己的私心,害他陷入不利处境。

他不爱兴宁,与长宁男%欢%女%爱,本无可厚非。

揭帘出去,偷瞥了眼立在帐前的不凡,朝前面走去。

他抬眼看了看她的背影,默默走在她身后。

到了前面大帐,又分了里外两间,外间是北齐的众将以及护送各国使臣的武将。

里间是前来参加天祭的各国使臣,除了赵雅,又多了好几批人,长宁自然也在里面。

常乐被定为天女转世,她的出现,众人纷纷起身相迎。

她在这世上时日不多,也分不清是哪国的使臣,只是点头而过。

一阵寒暄,仍与不凡同桌坐下。

自她进帐,峻熙的视线便没离过她,半眯着眼想看透她,却怎么也看不透。

而长宁恰好相反,除了初初的客套,坐下后,便再不向这边望上一眼。

刚刚坐定,便听见鼓响,外面传话,靖王夫妇到了。

众人又忙起身面相迎。

靖王夫妇并不多留,只是向在座众使臣敬过酒,便离去。

王妃走之前,拉着无忧的手,将她从上看到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低声对不凡道:“她在山中几年,过去衣裳自是不能再穿,赶紧着再给她多置办些新衣。我知你军务繁多,但无忧终是你的妻子,还是得多用些心思才好,以后不可这么大意。”

“是。”不凡轻声应了。

无忧突然有种罪恶感,他明明是为她备下了冬衣,却令他受王妃责怪。

等靖王夫妇离去,晚宴才正式开始。

无忧是靖王的女儿,又是兴宁这个天女转世的身份,席间被轮番敬酒。

承之和越之一面要应付两位皇子,和其他使臣,也是被众将围攻,自顾不暇,顾不上无忧。

无忧在过去没一天空闲,加上身份特殊,防止为政府暗中卖命的身份被人怀疑,并不结交朋友,所以也从不沾酒。

加上心情不好,来者不拒,没一会儿功夫,便喝下不少。

武将大多好酒,性子又直爽,她喝得越是豪爽,众将、使臣越是欢悦,对常乐过去的恶名也淡去不少,来拉她喝酒的更是频频不断,酒杯换成了酒碗。

她认为该落井下石的峻熙却在她意料之外的只是安静地坐在上头,把玩酒杯,并不来寻她麻烦,更不来灌她的酒。

酒精刺激下,无忧虽然没能感觉到心里会好受些,人却越来越兴奋,不必强装,也能笑得出来,就算鼻子发酸,像是有泪涌上,人家也只当是被酒呛的,这样无需刻意的隐忍,也不用怕被别人看出心情的感觉,也挺好。

不凡在一旁看着,众人之前也不便说什么,唇却是越抿越紧,脸色越来越白。

无忧也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好酒量,着许多酒下去,竟没醉得趴下。

不过过去没喝过什么酒,今天喝得又急,终于身子一晃,头晕脑胀地坐倒下去,后背撞上与她同桌的不凡,一口酒呛了出来。

一条手臂从身后伸来,环在她的腰间,将她拢靠向身后结实的胸膛,令她不至于跌下桌去。

“我代她喝。”不凡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另一只白玉般的手握了她端着的半碗酒,无忧将酒碗捏紧,不肯给他,在人前他也不能硬夺,二人同握了一个酒碗,不着痕迹地暗暗僵持。

“这可不行……难得大伙兄弟聚在一起,郡主头一回与我们喝酒,怎么也得尽兴。”众人不依。

“我与她是夫妻,凡事也该一起担着,这酒当然也该一起喝,不凡陪各位将军喝个尽兴。”常乐没有大婚,但天下均知,他是常乐六岁大病之际入的瓮,虽只是她的二夫,却与她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就算常乐大婚,他也个平夫的位置,所以他可以当着任何人的面与她称夫妻。

只是他为人低调,加上敬重常乐以后的正夫,所以在人前从来不与她夫妻相称。

这时为了替她喝酒,搬出这么个名份,确实再合适不过,众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在座的人不觉得他这话有何不妥,无忧的心却是猛的提起,又再重重的砸下,回头怔看着他,整个人僵了下去。

与他相识以来,知他虽然对兴宁百般小心呵护,但与兴宁的名分,不过是与姨娘之间的一个协议,心里却并没将兴宁作为妻子,也就是说,或许哪一天,他们便是孔雀东南飞。

他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话,等于将自己与她绑在了一起。

不凡微低了头,垂眼看着她泛红的脸颊,温柔一笑,“你已经喝了很多了,该换我来了。”

无忧整个头像是被酒精麻木掉,完全没办法思考,她不懂他,但知道他说这话的后果,怔忡中,手中酒碗已被他接了过去。

四目相对,他将酒碗端到唇边,一饮而尽,眼一直没离她的眼。

在她脱下衣裳的那一刻,他看见他眼里的痛,那痛如尖刺直刺入他的心,他不怕痛,但忍受不了她受伤。

八年前,看着在自己面前慢慢长大的小妻子为了不连累他,喝下毒酒,那是他第一次害怕不管他再怎么害怕,怀中小人儿在怀中仍然冷去,她眼角噙着泪,唇边却带着笑。

她是他一生中,唯一想好好呵护着长大的人,可是他保护不了她,还累她为自己而死。

那时看着她可爱得如同玉娃娃的小脸,心便死去。

与王妃签下协约,与兴宁落下个夫妻的名分,那不过是个协议,等她遇上自己的良人,便是他离开之时。

他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自小与忧忧相依为命,他们之间情胜于兄弟姐妹,浓于血。而她是他的小妻子,从小便认为夫妻就是最亲的。

在他心里妻子也只有她一个,而她早已离他而去。

明知忧忧不会再复活,但怎么也无法将面前的无忧和他的妻子完全分开,潜意识有种感觉,她就是忧忧。

虽然荒谬,也不知是不是在为自己想与她一起找一个借口,但他宁肯这么认为。

听着峻熙带她离开的马蹄声,生平第二次害怕,害怕失去,这种害怕与失去忧忧时像是一样,却又是不同,熟悉又陌生。

“失去”二字,光想想便刻骨的痛。

长年来在心里筑了一堵高墙,没有任何女子可以越过这堵墙,让他内心有一丝波动,正如他所说,他没心。

如今这堵墙出现了裂缝,压抑着的感情如洪水崩堤,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真正身份,只要现世,便是死。

死,他固然不怕,但他这一死,涉入的人和事便多不胜数,将会抛起半天高的腥风血雨。

与他同样处境的还有他的亲姐姐,当年的北齐长公主峻宣,现在的南朝长公主长宁。

南朝长公主长宁,自幼身体不好,为了能让她存活,不沾上皇族中的煞气,从三岁起,便养在南山的庵堂里,由一群尼姑养着,能去看望她的,只有她的母亲宜妃。

148 借夫君

但长宁最终还是在十岁时夭折,南皇因为妹妹母子四人的死,愧疚得寝食难安,再加上私藏着峻宣,始终是个隐窜,一旦暴露,南朝又将面临北齐和西越的联手强攻,已弱得如一线风筝的南朝必会被踏为平地。

前思后想,便杀死前来报信的尼姑,瞒下长女夭折之事,只是对宜妃说女儿重病,宜妃匆匆前去探望。

虽然十五岁的峻宣与十岁的长宁相差太远,但见过长宁的人,除了他这个父亲,无一存活,他没说长宁长得不对劲,又有谁敢说长宁相貌老成了些,就不是皇上的女儿?

又将宣妃的妹妹送入宫中照顾长宁。

长宁公主去了多病之身,自然是宣妃的妹妹怡娘照顾有方,怡娘也因此受封为贵妃,仅在皇后之下,而长宁便过在了她的膝下。

几年来,怡妃一直未能生育。虽然南朝仍是以子为贵,但受西越等几个女子为尊的国策影响,只要女子有才,同样可以享有无上的权利,甚至可以为皇……

怡妃明白,如果自己一直无出,或者生出个不争气的,都是无用,过些年,她年老色衰,靠的却是这个女儿,于是对养女使更是视为己出,娘家能为她做的,为她做尽,能教她的争权夺利,也教了个淋漓尽致,暗盼日后,她能坐上帝位,保得自己家族一脉的荣华。

所以他和姐姐见面,被无忧看见,姐姐无论如何会杀了她灭口。

当他淡然对姐姐说出不允许伤害无忧的时候,那是他用与她决裂, 用性命来来威胁峻宣。

再有他儿时被父皇赐下毒酒,端着毒酒,见许多彩鹭飞来,在窗前盘旋,甚至有彩鹭停在他手臂上,极美,也极是有趣。

父皇匆匆赶来,看着满屋的彩鹭,而他已服下毒酒,面如死灰。

父皇脸上阴晴不定,犹豫片刻,却一脚踢开母亲,命人即刻领峻珩前来,而将他尽快送走。

后来长大,他知道彩鹭与天女的事才赫然明白,自己竟是天女自选的夫君,结果父皇毒死了他,便是以天下为敌,北齐必被各国君联手踏为平地。

要想不认,唯一的办法,就是欺天瞒世。

一旦揭出,他就不能不成为兴宁的夫君,一辈子留在她身边,除非他死。

他与姐姐的过去,只能烂在心里,哪怕无忧就此误会,就此疏远他,厌恶他,他也无法解释,只能用别的办法去弥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在周围哄声中,不凡转开眼,将手中酒碗反转,无一滴酒水滴下,儒雅之下,也能有傲视天下的豪迈。

不凡足智多谋,在军中地位自不言而喻,唯一让众人不喜的就是不喝酒,这时见他破戒,欢声四起,比拉常乐郡主喝酒,更来兴致。

峻熙不禁转头看向峻珩,峻珩除了冷眼看着,倒没什么更多的表示,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闷,这个纥不凡实在放肆狂妄了些。

军中都是烈酒,无忧那些酒下肚早有些晕眩,虽然后面的酒,都被不凡拦着代饮,酒意上来,仍是天旋地转。

绷紧的身体慢慢放软,半眯上眼倒靠在他胸脯上,头枕了他的肩膀,长嘘了口气,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想一直这么坐下去。

他也不避,任她靠着,环在她腰间,防她滑倒下去的手臂也不收回。

不凡每替她喝下一碗酒,长宁的脸色就黑上一分,到了后来简直就象是在冰山里冻着的锅底,完全看不得。

无忧带着酒意,看着长宁眼里凝着的怒意和心疼,竟有些幸灾乐祸。

不管长宁是不是他心里的人,但起码人前,能依在他怀里的人,只能是她。

微笑间,将身子往他怀中缩了缩,将他依得更紧,看见长宁握着酒杯的手指渐渐发白,禁不住又是一笑。

长宁冷哼了一声别开脸。

赵雅忍无可忍,端了酒上来,俏生生的立在桌前,“我也敬军师一杯。”

她敬的是不凡,而不是无忧,不凡只得放开无忧,站起身。

赵雅看着手撑着下颚,笑嘻嘻看着她的无忧,鬼火乱窜,恨不得一巴掌将她煽出大帐,“常乐,你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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