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们的兵器会对着我,也许他们知道了我是狐妖,也会向对猫妖一样的对付我。可那又如何?他们是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永远不可能飞天遁地。他们怕我们这不是正常吗?你可以一夜之间,杀光几个村落的人,连具完整的尸身都不留给他们。还恨他们怕你,要杀你。这不可笑吗?他们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一生不过如此。可你还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用千年的时间让自己一点点的改变。这对他们来说难道又公平吗?”
突然觉悟了
青玉仰天一笑,“灵儿,我不需要你的教条。也不需要你来跟我说这一切到底对谁是公平的。我说的公平便是公平。你说的,统统不算。我们在岐山的时候,做每一件事,都要经过大祭司的允许。他设了那么多的框框条条,我们都必须听从。那是因为他比我们强。连妖王,也必须守这天规,是因为神界高高在上。灵儿,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世上的规矩,都是强者定下来给弱者的。你难道要一辈子都被他们指使着?和我一起站在最高处俯视下面的人,不好吗?你不是最爱自由的吗?我能给你的自由,远比他们给你的要多。过来,到我身边来。”
他说着,慢慢的伸出手,像是蛊惑一般,拿着她最爱的自由来诱惑她。
百灵看着他的手。
那双手,再不是会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心里,只给她温暖的手。
她从那么早就已经知道,青玉的温柔,都只是因为大祭司的那些话。
可是为什么?
她明知道,他的用意从来不单纯,却可以自欺欺人的没有任何责怪?
可是,为什么,她能容忍的了青玉的利用。
对慕容泽,她却无法做到这样的容忍?
慕容泽。
明明是恨他的,却无时无刻都会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是恨吗?
在这一刻,她才好像有些明白。
慕容泽,青玉,对她而言,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她的出神,在青玉看来,以为她在犹豫。
他笑了,有些得意,终究他想要的,都不会离开他。
即便,有些事,他拥有的真的少的可怜。
而就是因为少,他才不愿意丢弃。
“不要。你给的,我都不想要了。如果你不愿意散了兽群。玉哥哥,我会在城楼上等你。结果是生是死,看我自己的本事。不需要你的施舍。你不愿意听我说的教条,我也不再和你多费唇舌。那些人,把命交到了我的手里,我就必须对他们负责。”
她转身,青玉含着笑意的眸子瞬间变得残暴,“你不答应,我就杀了慕容泽。”
她果然顿住。
不过也只是顿了一顿而已,她慢慢的往回走,半点不担忧的道:“你杀不了他的。若然我不死,他永远不会死。”
若然她不死,即便他像上次一样,毒气入体。
她也一样有办法可以救的了他。
“为什么?”青玉怎么肯就这样的放过她。
她一次次的忤逆他的意思,再不是那个听话的喜欢黏着他的灵儿。
一次次的为了慕容泽,和他翻脸。
他飞身越过她的头顶,慢慢的在她面前落下,转身,曾经温润的眸子闪烁着嗜血般的戾气。
他要一个答案。
一个她可以不顾千年的感情背叛他的答案。
她微微的一笑,“一直我也不知道,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直到刚刚那一刻,我看见你伸向我的手,我想到,千年来,我明知道你是因为大祭司的话才愿意陪在我的身边,无止尽的宠着我,疼着我。”
因为我爱他
百灵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气。
她活了千年,爱过,恨过。
自以为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对的。
却不想,在这一刻,她才明白了那么多。
她能原谅青玉的利用,却无法原谅慕容泽一样的利用。她不要做他的棋子,只觉得他的利用是对自己的侮辱。
“我不在乎你对我的好,是因为什么原因。是因为,你对我而言,从来都只是清水的替身。我不爱你。从来没有真的爱过。你利用我,我从你身上找到我想要的依靠,也可以找到的自欺欺人。一直以来,我认为这样是公平的。”
她看了一眼他,自嘲的笑了一笑。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原谅慕容泽。我对他那么苛刻,是因为。。。”泪伴随着笑一起在她的脸上绽放,“我爱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青玉手慢慢的握住了百灵纤细的脖子。
爱他?
他疼了千年,宠了千年的人,竟然告诉他,他不过是个替身。他还曾为自己的虚情假意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可是她呢?他竟然能这样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公平的?
即便他是虚情假意,千年的时间,他忍耐着,可也真的疼过她。
千年之后,她竟然想要这样潇洒的离自己而去?
他也未曾真的在她的身上得到过什么,不是吗?
这公平吗?
“灵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回到我的身边,否则。。。”他的手指一点点的用力,满意的看着她微微涨红的脸。
“玉哥哥,你给我太多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会不珍惜的。我不后悔刚才说过的话,若你真要杀我,你动手吧!你我之间的虚情假意,由你亲手了结,我也无悔。”百灵闭上了眼,一直的笑着。
能在临死之前,真正的看明白自己的心,也算死而无憾了吧!
虽然,她心里还有很多想要去做的事,可能都无法做到了。
可是她尽力了。
生死有命,只是这一生,她欠了太多人,犯了太多的错。
来生,她应该会很忙很忙吧!忙着还债,忙着。。。
她还想再好好的爱一次。
不松手,不受伤的爱一次。
她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青玉。
宁可死,也不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
他的宽容,她竟然如此不屑一顾,不珍惜?
那好!他成全她。
他的面容,彻底的扭曲,脸上扬着狰狞的笑意,想要摧毁一切对不起他的人。
他的手指紧紧的扣住她的脖子。
她不悔,他就要她后悔一世。
窒息的感觉,挺不好的!
百灵这么想,可是要死了,心却不痛了。
她也是到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到雪儿将除魔剑对准自己心口时的心情。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真的在一起。也不一定非要看见他得到荣耀的一刻。
只要在他努力向上走的路上,曾经倾尽全力的助过他,已经是无憾了。
“慕容泽,这一世你记得,是你对不起我。来世,对我好点。这一世我暂且也可以原谅你一次。”
没死成
若然不是这怪胎突然的冒出来。
百灵想,她这千年也总算有了一个了结了。
所有的爱恨情仇,只要她一死,就可以顺便去阎王那儿要一碗孟婆汤,虽然不知道妖怪死了他肯不肯大方的给一回。
可好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忘记所有。
重新来过的机会多难得?
为何,她诚心诚意找死的时候,就没人能听见她心里的呼唤?为何每次都有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出现?
西门寒月,淼,一个一个的还不够吗?
现在,再加上一个。。。
慕容泽。
“你说的,你爱我?”他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非常的可怕。
可怕的让她想赶紧的挖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小白蛇在一边张了一下嘴,想说话,又没发出声音来。
她想说,这时候讨论这个问题合适吗?
她很想赶紧回去,将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她这样子好像有点太狼狈,也太。。。臭。
她看了一眼被慕容泽一道剑光逼的松开手,向后跳了一步,此刻正用杀死人的目光瞪着他们看的青玉,下意识的往慕容泽和百灵的身边靠了靠。
不是她想不识趣,实在是青玉现在的样子太可怕。
她怕自己小命不保,还是离这两个人近点比较安全,至少一会儿青玉动手,她还能趁机先溜。
小命比较重要。
“刚才的话,我要你再说一遍。”
百灵不吭声,目光还躲躲闪闪,慕容泽便不依不饶,他不是非要逼她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的,可是他不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
所以,他才会这么执拗的一直问。
这不是他的错。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百灵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他是得意了吗?得意他这样的烂人也会有人爱上的吗?
她真是嘴贱,都要死了,还要说这些废话。
说了也就算了。
偏偏有人的人品也是极贱,竟然偷听别人说话,偷听也就算了,理直气壮的问什么问?
小白蛇急的跳脚,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心。。。”
青玉跃至半空,浑身黑气萦绕。
他一掌挥下,一团泛着血色的黑气直击到慕容泽和百灵的中间。
百灵此刻的反应有些迟钝,待她想起要躲的时候,人已经被慕容泽圈在怀中险险的躲开了青玉的偷袭。
那原本还有些绿草的地,被青玉一击,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土坑,兹兹的冒着黑烟,刺鼻的血腥味直窜进人的脑子里。
百灵尤其觉得这味难闻的很,推开慕容泽,一手撑着一边的竹子,呕了两声。
“他在修行混血法术?”小白蛇看见地上诡异的一幕,心惊的问百灵。
地上原本的几株绿草,挨了一击,竟变成了血红色,草尖耷拉的垂在地上,竟是一颗一颗的血珠慢慢的从草叶上滚落到了地上。
百灵没空回答她的疑惑,她扭头看着慕容泽。
此刻的他有些狼狈,几缕发丝垂在额前,身上的白色袍子上也都是污渍,可是他此刻执剑立在竹尖顶上,却依旧可以震撼住她。
小白蛇还活着吗?
他的剑,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百灵愣愣的看着他,猛的想起什么,擦了擦眼睛,再看,心陡然的一凉。
她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
来时,她还能看得见青玉身上隐藏不住的妖气,可是这才多久,她看到不过是他们身上不一样的气势。
可是妖气,她却看不见了。
这与身居来的本事,突然就不见了。
青玉誓死要杀了慕容泽,一招一式都丝毫不留情。
竹叶被卷到空中,眯了人的眼。
百灵被小白蛇拉着躲到很远,她没有上去帮忙,因为他们周边的空气都锋利的如同利刀一般,她知道,自己还未靠近,一定会被撕成碎片。
她的心揪在了一起,因为看不清他们的打斗,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只是感觉,慕容泽仿若脱胎换骨了一般。
她猛的想起了什么,侧头问一旁正努力的抱着一根柱子,生怕自己被他们打斗造成的厉风给吹跑的小白蛇,“你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
“啊?”小白蛇根本听不见她说什么,一张嘴,脸都被风吹的变了形。
百灵看她这样子,咬咬牙,眯着眼看了一眼在空中纠缠着的两道身影,一把抓住小白蛇,朝反方向飞去。
“你在什么地方找到慕容泽的?”一直飞到崖顶上,百灵才松开小白蛇再一次的问。
小白蛇似乎被人抽走了力气似的,她一松手,她就瘫软在地上。
有气无力的道:“就在离这不远的一个山洞里。慕容大哥被青玉困在那儿,我想去救他,可自己却掉进洞里出不来了。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大哥手里的剑像是长了眼似的,直飞向洞口,破了青玉的结界。我们就出来了。后来就遇到了你们。”
“灵珠?”百灵抬头看了看昏暗天空。
几乎被乌云遮挡住的天空,正露出一丝缝隙,一道耀眼的阳光正从那儿照射出来,格外的亮,也格外的刺眼。
“灵珠?”有气无力的小白蛇突然打了个激灵,坐直了问。
百灵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灵珠现世了。”
“在哪儿?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小白蛇紧张的问,此时已经顾不上去假装什么,发亮的眼睛里透着惊喜还有期待。她终于可以完成任何了吗?
百灵没急着说话,伸手将她散落在耳边的发丝轻轻的拂到耳后。
“兔妖,你告诉我,小白蛇还活着吗?”她问,手还在替她拂着发丝,所以清楚的感觉到兔妖的身子猛的一僵。
“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兔妖?”兔妖目光闪烁的想要避开她的手,结结巴巴的笨拙的想要继续骗下去。
可是百灵的手猛地伸到她的脑后,狠狠的扣住的她的脑袋。
“我不想杀你,你假扮小白蛇的这些日子,也从没真的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知道你也是受制于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只要告诉我,小白蛇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就够了。你不要当我是傻子,我只是不想拆穿你而已。”
让他们自相残杀
她都一再的说自己不会伤害她了。
可这兔妖当真是只长了一颗兔胆,胆子小的可怕。
她不过是说话的样子有些可怕罢了,她竟然突然跪了下来,一个劲的给她叩头。
“狐狸,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小白蛇她没有死,大祭司将她困在天雷阵中,没有杀她的。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你不要杀我。”
“天雷阵?”百灵的眸子微微眯起。
心是绞痛的。
这就是背叛妖王的下场吗?
被锁在天雷阵中,日日承受雷劈之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本对岐山还有过一些的眷恋,认为那曾经是自己的家,妖王和大祭司的好,她依旧不能全都忘记。
可是如今,一想到小白蛇为了自己,竟要受到这样的责罚。
还有什么眷恋可言?
这些仇,她都记着。还好她没死,否则就真的对不起小白蛇对自己的这份情谊了。
“你回去告诉妖王,灵珠已经现世。就在我手中,若他不放了小白蛇,我就毁了灵珠。还有,顺便也告诉他,青玉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要他好自为之吧!”她顿了顿,笑着道:“一定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青玉现在修炼的是混血法术。”
小白蛇忙不迭的重重的点头,就算她不专程的提醒她,她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回报给妖王的。
混血法术,妖王被神界强制的驱赶上岐山的时候,关于如何练就混血法术的秘籍就同时的不见了。
妖界上万年来都已经再无妖可修炼这法术。
因为那是要用活人的血做引子的,一旦练成,只怕三界都无人可以对付他了。
谁也不知道,现在青玉已经练到哪种层次,若是及时阻止,还是来得及的。
现在能对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