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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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饶命-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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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不发一言地站起身,还是离开了屋中回到自己的房内。
她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等着,等了许久,房门外有人敲了门。
秀锦喊道:“谁?”
“是我。”熟悉的声音让秀锦心跳一顿,她整理好情绪,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眼前的人身上虽然酒气未曾彻底消褪,但见神情应该是已经喝过醒酒汤,并且调整了状态才过来的,身上还特地换了身干净衣服,显然是拾掇好了。
秀锦心里稍稍吁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同一个清醒的人说话总比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要好得多,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邀他入内,男子微微颔首,一抬脚越过门槛进入房中,秀锦捎上门,还客气地问了一句:“要喝茶吗?”
他摇摇头,径自走到椅子上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如今有消息了,刚才……”他的话语突然一顿,神情显得黯淡无光,即将从嘴里说出的话又被咽回去,嘴角扬起一个苦笑,半晌才继续道;“我有些失态,还请你见谅了。”
“无碍……”秀锦抿了抿嘴,她着实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对于方才一事她早已选择性的遗忘了。
“鄞州的追兵已经都撤离干净了,我派人蹲守几日,都没再发现其余人的存在。你若是想要回去,可以准备动身了。”
其实秀锦方才在他的房中时已经隐约晓得他要说的话,惊喜才刚上头,见到他那般模样就全数压了回去,而今秀锦也不过是抿唇淡淡一笑,道:“我知晓了,近段时间……真的很感激你,你可有什么想要我回报的?若是我能做到……必定竭尽所能。”
“你能做到的……”他咀嚼着她的话语,抬头看向秀锦诚恳真挚的脸容,不知为何,心底里猛然生出一股涌动不止的邪念,想要看她这张纯善美丽的容颜被破坏的模样,想看她一直以来那温柔却又倔强的性格后头脆弱不堪的形象,他很想很想……
秀锦看男人的眼神透露出极为危险的信息,脚底莫名发软,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方才所说,检查这其中的漏洞,想了半天却也发现不了有什么地方令他突然变了脸色,但仍是心底悸悸,怕他又发了什么神经,而等了半天,他一直都沉默的态度,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看,也没什么其余的动作。
她感到十分困惑,终于过去良久,他才猛然起身,神色如一块生锈的铁般毫无颜色,冷淡地说道:“不需要你汇报什么,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鄞州。”
脑子里想过很多种说法,却怎么都想不到他最终只说出这样的话,秀锦一时间心头不知作何想法,多般复杂情绪从心上一掠而过,原本平静的内心此刻宛若被搅乱的一瘫烂泥,她的喉咙里也仿佛塞住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令她梗在关卡处连话都讲不出来。
沉默许久,秀锦才轻轻地道:“谢谢你。”
千言万语此刻只能化作这样简单的三个字,除此之外,秀锦无法说出其他的话来,就这样撇得一干二净,连丝毫希望都不留下来或许会更好一些。
因为秀锦深刻的明白,留给被人希望却实现不了的结果……只会令人绝望而已。
所以就这样吧……
她想罢,垂下头不再发出一个字音,两人间气氛寂静无比,好似一枚针落下来都会发出巨大的噗通声。
那样窒闷的氛围,秀锦只能强自忍耐心中的苦楚,她不是抗拒和他相处,只是在那对老夫妻身边才感觉像是一个家,她不想自己被当做特立独行的意外存在着,不想被人继续用异样的目光所注视,之前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而今她只想要及时挽回这种失误,不让错的开始再延续下去。
抱着这种想法,秀锦绝对不能心软!
而这死寂的气氛还是他率先打破了。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秀锦愣了愣,陡然才发觉到现在为止,她居然还不晓得他叫什么,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些时日,大概……有三个月了吧。
一个冬季即将过去,而温暖的春日已经逐渐地到来,这样好的节气下,却是这种分别惆怅的时刻。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时脸上眼睛却是含着柔软的笑意,宛若溪水般清澈明亮。
声音也是那样温和干净,十分悦耳好听。
“你说吧。”
“我姓殷。”他说道,顿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背过来露出一个宛若山般高大的后影,沉着声道:“殷丰涵。”
秀锦听到他的姓氏时下意识地脑袋一空,眼睛缓缓睁大,就看到男人这时候突然伸手朝着自己的脸廓摸去,将他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三个多月以来,他从来未曾摘下过他的面具,而此时此刻他的举措让秀锦全然震住了。
但是让秀锦更为吃惊的是他的姓氏,殷……殷……这是皇姓。
正当秀锦惊愕之际,他摘下面具后的脸容才真正叫秀锦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张脸……
这张脸同那个人,何其之像似,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但殷丰涵额头上明显的一道疤痕就暴露了他和殷丰荣之间的区别,那额头上的疤痕一直划到眼角部分,为他那本是女子相的脸添了几分粗狂男子的狰狞,因而乍一看去,比殷丰荣要显得更为沧桑。
一瞬间,秀锦仿佛窥探到这皇室里隐秘的一处险恶,她怔怔地望着殷丰涵额头上那明显的狰狞痕迹,一时无言以对。
她该说什么呢?
说自己有幸让他告知自己的皇室身份,还是说……居然再次同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人,性格面容都如此相似的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终于明白为什么两个人竟这样的像了。
秀锦感叹之余更多的是无奈怅然,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最终,殷丰涵也没再说什么,即便是让她知道了死守已久的秘密,却仿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一直到他离开,秀锦都没说任何话,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内,心底里却是缓缓地升起一阵说不出的苦涩愁绪。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一夜秀锦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一夜无眠,而第二日,他果真派人过来了接她,那些身着黑衣的人看上去井井有序,显然是练家子,而非普通人,秀锦早就收拾好细软,一句话都没说就上了马车。
她本还想要同他告别的,但是看样子,他恐怕是不会出来与自己告别了。
都已经说出那样的话来,就已经是极限了吧?秀锦想。
上车以后,秀锦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好好睡上一觉,此刻沾了绵软的枕头,再想着事情,很快就迷迷糊糊地入了梦乡。
再待她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竟是快天暗了,夕阳落下,昏暗的辽阔天空上云彩黯黄,她揉着眼睛,想要把外头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一些,而这时候却突然有一群人涌向她的马车将她围住,就在鄞州城门口,她的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秀锦此刻还没完全醒过来,被这么一围住,整个心顿时狂跳起来,她手扶着窗口,朝外头一看,俱是盔甲一身的侍兵,瞬间秀锦就睁大了眼,彻底排斥了脑子里的混沌,手紧紧扣住窗沿,一声惊惧的叫喊卡在喉咙里,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鄞州的追兵都已经全部撤退了么?
秀锦不可置信地望着这群人,而此刻,一个久违的声音携着阴沉而森然的音调蹿入她的耳中。
“小乖儿,终于……被朕捉到你了。”
秀锦一听,当即腿一软,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猛然蹿起一阵疼痛的部位,她不晓得自己该作何反应,她甚至不晓得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在这里受到这种待遇?
他怎么会来……
他不是该和叶姐姐恩爱有加,怎会从遥远的皇城来到这偏远的鄞州?
秀锦想不通,脑子已是乱成一锅粥,容不得她半分的思考,而就在这个时候,车帘子猛地被人掀了起来,她浑身一震,就看到那张令她噩梦不断的脸孔出现在面前,带着一股子扭曲的阴森之气,好似从阴间的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叫人恐惧颤抖。
“你……你别过来——啊!”她惊叫一声,手腕已经被殷丰荣狠狠掌控在手心里,那力道捏得死紧,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给捏碎了。
秀锦疼得不行,曾经痛苦的记忆重新全部回到她的脑子里,她曾经想过这一天,日复一日,不时地想到过这个场景,可当她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仍发现不如想象中那般好应对,她实在是怕的不行,紧紧闭上眼睛,别过头,泪水一下子从眼眶里如泉水般涌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到她的脖颈里。
她此刻就如纸片人般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只要轻轻撕扯一下,她的身子就会变得支离破粹。
“三个多月了……”他咬牙切齿,眼睛里好似火山爆发带着熔火般的赤红色,秀锦不敢去看他那种可怕的脸色,浑身战栗不止,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他的怒火给灼烧成一具焦尸。
她的睫毛不停颤抖,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你藏了这么久,还不是被朕找到了?”殷丰荣的声音低低地,像是在极力忍耐内心喷薄的怒火爆发,狠狠地压着,眸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冷冷地泛着森寒的阴光,“朕真是失策,一段时日不见,小乖儿的胆子居然变得这么大了?”
秀锦闭着眼,心底里瑟瑟发寒,她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那人见她不说话,面上也不知是什么表情,只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朕这样宠你……”
宠她?秀锦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字,不知为何,那心底里的恐惧顿时被一阵莫名的愤怒与怨恨给充斥得快要爆炸,她畏缩的身子仿佛突然爆发出力量来,猛地伸手推开他的身子,他一时间未曾料到她会如此胆大,吃惊地抬起眼来,而此时秀锦已经睁开眼,她的手神经质般地抽搐着,眼神先是落在他的脸上,遂后垂下头低低地笑了两声。
忍耐了这么久,早就已经不顾一切了,现在还怕什么?秀锦绝望地想罢,猛地抬头直视眼前表情阴森的男人,唇飞快地动起来,道:“皇上想要秀锦说什么?既然我已经犯下这种滔天大罪,心里早就做好准备了。秀锦此刻只求一死,别无他求。”
“你——”
秀锦深吸一口气,眸光微微合上遂又猛地张开,露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皇上觉得秀锦只是一个不会反抗的宠物是不是?”她看到殷丰荣面上的惊色,眼中露出愉快的笑意,她的面孔甚至在这种神经极端紧绷的情况扭曲起来,“皇上你错了!秀锦不是宠物,是一个人!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皇上把秀锦当成宠物养着,最后却还要抛弃她,难道秀锦还就不能够反抗吗?”说到这,秀锦的情绪已经激动到一个相当厉害的程度,她的胸脯不停地大口喘着气,她的眼睛里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伴随着越发激烈的举动与话语好似能够燎原一般。
她的手瑟瑟抖着,眼泪从大眼里汩汩流出,仿佛没有停歇的一日,而殷丰荣此刻的样子就像是一头被困在囚牢里的狮子一般,眉眼里浮躁不堪,却又做不出任何其他过激的举动,他看着发疯一般怒吼咆哮的秀锦,看着她痛哭不止,看着她泪眼朦胧指责自己的样子,心里无端端地一阵抽疼。
他一开始,确实拿她当做一个玩具来戏耍逗弄,可是后来……
“朕……”殷丰荣艰难地张了张嘴,眼里的怒意此刻早就已经不见了,因为她这般失态的模样无法让他继续狠下心去逼迫她,他很想说一些什么,说他其实并非是故意要冷落他,而是这朝政上诸多的事件烦扰着他,让他根本抽不出身来,而且这事件之内还有关于她的。那时候的自己,对她早就不再是对待宠物的态度了,他想着尽快解决事情,却想不到她居然会逃走!
她的出逃让他胸口充满愤怒,他自觉自己那般疼爱她,赏给她那么好的宫殿与珠宝,即便他一时间冷落了她想来应该也能忍受,可是没想到……
如此骄傲的男子此刻眼底里也是布满了痛色,他头一次低下身来,发出轻轻的恳求:“你误会朕了……”
“误会?”秀锦笑了一声,充满嘲讽之意,她此时已经完全不想再顾忌任何人,什么规矩讲究她统统都不想去管了,逃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兰秀锦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最起码她已经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她知足了,她无法忍受自己再回到那个充满斗争与尔虞我诈的皇宫内廷,那样的囚牢,秀锦就算是死,也不愿回去!
“皇上就当秀锦死了不好吗?”她用很轻的语调说着,麻木而绝望,“要不然……就请皇上赐秀锦一死。”
“你……”他似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俊眸里携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痛苦,秀锦却未曾去观察他的表情,而是一副了无生趣的木讷之相,睫毛微微颤着,双眸紧闭,俨然是求死的姿势。
这样的秀锦令他的心底里那些之前所受到的屈辱愤怒都一概消褪,他上前一步,本想伸手去抚摸她,却突然仿佛近乡情怯般地缩回了手,面上的痛楚一点点褪却,反倒像是做一个什么决定般转过脸,冷冷地道:“将贵妃娘娘带回皇宫。”说罢,殷丰荣就从车厢里离开,而秀锦听到他的话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里空茫茫一片,好似失去了生机的一具死尸般。
她最终还是被带回了皇宫,回到那个她最厌弃又痛恨的皇宫里,那座令人生不如死的囚笼。
三个多月未曾踏足这座宫殿,秀锦都已经感到些许的陌生了,而当秀锦看到容颜憔悴的尤姑姑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底里是存有愧疚的,她设想过自己出逃的后果会牵连到诸多人,可是她忍耐了一年,想着还要继续忍耐下去秀锦就觉得受不了,就连一个时辰,她都不想再强迫自己。
秀锦也想过,那个人即便是不再宠她了,也不会容忍自己的后宫嫔妃逃离,因此早晚有一日还会把她抓回去,就像现在这样,果然啊……那样自傲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容许他的宠物不经允许而肆意逃出囚牢呢?
“娘娘……”尤姑姑轻声唤道。
秀锦目光淡淡地落在尤姑姑脸上,很快就转移开了,她垂下眼眸,不发一言地沉默着,而殷丰荣此刻已经不在这里,她晓得自己的行径一定会令尤姑姑十分失望,但秀锦不想再去解释,也不曾妄想别人能够体会她这种痛不欲生的感受,这世道就是如此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的苦痛别人理解不了,而她的抵抗或许在别人眼底里也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白费力气罢了。
尤姑姑见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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