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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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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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来找我干什么?”花琼回过神以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明明叫他忘了我,就当世上没我这个人。”

孙小雨可不跟她客气,连连点头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谁让余大哥有情有义,你虽然很丑,但毕竟曾经是他的妻子,他一时之间忘不了你也是正常的。”

“……”花琼真想掀桌,自己明明有鼻子有眼睛,哪里丑了,这小破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呢,“那你来找我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做事很有原则的,既然你没有主动缠着余大哥,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孙小雨脸上是和她幼稚外表不合的认真,“他让我送信给你我就送啰,男人嘛,痴情一点不是坏事,这证明他将来也会对我这么痴情。”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花琼一把抢了过去,正想拆开,瞥见她在一旁虎视眈眈,便瞪了她一眼,转身打算回楼上再看。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切,都没个新鲜的!”孙小雨不屑地撇嘴道:“你快点啊,我还打算拿着你的回信回去邀功呢。”

花琼瞪眼:“你偷看过了?”

孙小雨摸摸鼻子,理直气壮:“傻子才不看呢。”

好吧,你说得没错。花琼在心里赞同,若是小白将来让她带信给别的女人,她要是不偷看她就是傻的。

不过现在不是称赞孙小雨的时候,花琼佯装一脸悲愤地冲上楼去,飞快关好门窗,飞快打开信封,果然就见信纸上用清秀隽美的小楷写着一首情诗。

花琼将那首诗横看竖看看了几十遍,就是看不出慕容简想要表达什么。

不可能只有一首诗才对,他一定是想要传达什么,才冒险让孙小雨知道她的所在地。莫非需要满足什么条件,字才能在信纸上显现?她试着用火烤,用水泡,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正沮丧的时候,突然瞟见信封上“夫人亲启”的“人”字一角,有一个眼熟的记号。那记号看起来就像是无意滴落的一团墨水,如果没有事先约定好了,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蹊跷原来在信封上,花琼明白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将反面放在烛火上烤了烤,果然就见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出现。

……

花琼写好了回信交给孙小雨,换来她一连串不耐烦的抱怨,但花琼却是轻言细语,一点儿脸色也没有给她。

那信封上,有慕容简传给她的消息,还有教她如何用同样的方法瞒天过海,于是花琼便现学现用地将从孙土口中得知的情报写了上去。

之后孙小雨又来送过几次信。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包括慕容简在筹谋说服孙仲海倒戈的计划……如果没有那个人的出现的话。

正文 冲突

那天孙小雨送完信后刚走,信上慕容简告诉花琼,他已经掌握到孙仲海的软肋,并且已经将真实身份告之,孙仲海答应帮他转移隐月宫的视线,助温子轩等人脱身……花琼当时长吁了一口气,起码事件渐渐开始有了转机,不用再这么漫无目的的耗下去。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本以为十分机密的行动,有一个人却在暗地里看得一清二楚。

“阿青?!”花琼回到客房,掩好门,一转身却看见有一个人突兀地坐在那里。

时光仿佛一下倒流到了那个在仙音教的夜晚,他一身红衣如火,微笑着对她说:“我保证,如果过了今晚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去找你。”

柳下青侧过头看她,弯起嘴角微微一笑:“我回来了,美人姐姐。”

花琼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好半晌,她才终于想起来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这个问题一出口,花琼便有些后悔了。她有种很糟糕的预感,他的答案可能会让她失望。

柳下青唇角一挑:“如果我说我只是路过,刚好遇见了你,你信么?”

花琼松了口气,连连点头。

柳下青起身走到她跟前,用手指戳她的额头,毫不留情地打击她:“真笨,世上哪有会这么巧的事件。”

“可我宁愿相信就是这么巧!”花琼低头苦笑,可惜终究还是事与愿违。

柳下青还认识她,就证明他并非和小白一样被换掉记忆,那么那晚在圣女庙看见的那个,就只能是他本来的样子了。原来他是隐月宫的人,而且以孙仲海对他的敬畏程度看来,他或许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是了。

“你也是个骗子。”花琼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抬头看他,“亏我们还真心当你是朋友,你……”

“我以为你喜欢骗子。”柳下青弯起嘴角打断她的话,满不在乎的表情让花琼差点忍不住想要揍他,“堂哥当初也骗过你,可你还是喜欢他,不是么?”

花琼呸了一声,道:“那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柳下青似笑非笑地刨根问底。

花琼想了半晌,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不一样!”当初小白是骗过她,而且她本以为自己可以舍弃他的,可结果她却还是决定和他在一起。

“因为你喜欢他,不喜欢我,所以不一样。”柳下青替她说出了答案,而后,掩饰不住双眼中突如其来的哀伤,“堂哥没有伤害过你,我也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现在只是想向你证明,他能为你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他不能为你做的,我却可以。”

花琼又是一愣,她曾经见过柳下青露出同样的神情,它会激发任何女人潜在的母性,然后心软原谅他所有的过错,甚至恨不得将他搂在怀里狠狠怜惜。

“真的吗?”花琼也无例外地心软了,只等他点点头,便抱一抱他,告诉他自己仍当他是朋友。

但下一秒她便炸毛了,因为柳下青突然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极度恶劣、无耻而又嚣张的笑容:“当然是假的啊,笨蛋!”

花琼想也不想,一脚踹过去。

……

一个人无耻到极限会是什么样子?

花琼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却深切认识并且亲身体会到了。

“过来,给我捶捶背。”柳下青侧卧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捻着盘子里的蜜枣往嘴里扔。

花琼蹲在一旁使劲磨牙,心里腹诽这家伙不管是在伪装还是打回原形,原来都是个吃货加二皮脸。她想起那次他被他老爹揍得下不了床,却没忘在床底下藏那么多零嘴,突然有些搞不懂究竟什么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又或者,因为伪装得太真实了,连自己也被骗了?

“怎么还不过来?!”柳下青又喊了一声。

花琼四下望了望,发现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不由眼一瞪,指着自己开口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难不成我在跟鬼说话?”柳下青看也不看她,只冷冷一笑,“我数到三……一,二,三,你过不过来,不过来我要喊了啊……”

“靠,闭上你的鸟嘴!”花琼顺手抄起身旁的凳子朝他的方向砸过去。

柳下青反手一挥,手臂托着木凳打了几转,最后稳稳被他纳入手中,轻轻放在地上:“我要去禀告宫主,说有个叫慕容简的奸细混进……恩,乖,往左边一点。”

“……”

花琼一边屈辱地替他捶背,一边在心里诅咒他吃东西噎死。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由于那天在圣女庙中无意见到了慕容简,柳下青便心生疑窦,加之那晚花琼偷听被他发现,一开始他并不知道那人就是花琼,但却认出了救走花琼的人,就是萧离。经过一番推敲加求证,他很快发现了慕容简和花琼潜伏进来的真实目的,但他没有把这些告诉其他隐月宫的任何人。

至于是什么原因,花琼也弄不明白,只知道他很是无耻地用这个当作把柄,跑到客栈来找她,并且要挟她听命于他,给他做牛做马,不然就要去泄密。

一开始,花琼恨不得把他当成苍蝇拍死,但是为了自己和慕容简的人身安全,她不得不妥协,被他蒙住双眼,带到了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宅邸。

可怜叶红舒那胖子还一个人呆在客栈里,就是不知道他的大嘴巴会不会坏事,若是下次孙小雨再来找不到自己,问起他时,他应该不会傻到把所有事都和盘托出吧?

花琼可不敢保证,心里总琢磨着,既然这样下去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找个机会通知慕容简快撤。

可惜,别说她不知道自己目前到底在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她也根本无法走出这个宅子半步。

……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有一天,花琼再也忍受不住。

此时柳下青风正尘仆仆地走进来,闻言,他裹紧身上的披风,皱眉道:“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可是你一次也没有认真回答过!”花琼咬牙切齿。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入秋,距离花琼来浙水的第一天已经快半年。临海的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就像柳下青那张欠扁的脸一样。

“是吗?那我现在回答你。”柳下青皱眉想了想,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被我堂哥爱着捧着的女人,给我当牛做马的感觉。”

“……”花琼双拳紧握,骨节间发出咯嘣声响,“那你现在什么感觉?”

“很爽!”柳下青言简意赅地总结。

“爽死你!”花琼照例顺手抄起身旁的东西朝他砸过去。

本以为他会一如既往轻松躲过,却没料到,这一次竟砸了个正着。

他的腰腹间有鲜血缓缓溢出,看得花琼一愣一愣,心说自己明明砸到的是肩膀,怎么肩膀不流血,反而别的地方流?

她还在皱眉思考,却见柳下青表情痛苦地捂着腹部,脸色惨白,额上冷汗直冒,却仍然嘴硬道:“我若死了,你也逃不掉。”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即便花琼再傻,此刻也该明白过来,一定有什么事发生过,不然以柳下青在隐月宫的地位,怎么也不会轮到他受伤,而且看样子还有些严重。

她走过去想扶起他,却被他用力推开:“与你无关,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就够了。”

花琼此时还不知道,在她被关在这座宅子里的期间,外面的格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隐月宫已经彻底占据了浙水一带,正和最早赶来的武盟先锋军对峙。而慕容简则在身份被揭穿以后,消失了踪迹,另外一些武盟事先派遣进来的眼线,也不是被干掉就是被驱逐。

除了浙水一带,隐月宫数十年来逐步植入在武林各处的隐形势力,如今也一并发作,一句话概括来讲,就是:江湖已经乱成一团。

在这样的时刻,想要仅凭武盟军来维护江湖治安已经不可能,偏偏那些名门正派之间还在吵吵闹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的情形,可以说是对隐月宫绝对有利的时机。

……

而在得知到这一切以后,花琼不得不发自内心地佩服那个未曾谋面的隐月宫宫主,忍隐蛰伏数十年,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如此手段,如此耐性,如此决心,绝非常人能及。

正文 未知数

柳下青的伤势很严重。花琼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点,伤口愈合速度一向强于常人,甚至被揍得皮开肉绽也满不在乎的柳下青,这一次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到底什么出什么事了?我现在有权知道!”若不是顾忌他身上还有伤,花琼真想抓着他的肩膀一顿狂摇,“就像你说的,你若死了,我也逃不掉,所以我们现在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柳下青躺在床上,合着双眼,唇色苍白,没有做声,任由花琼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找小白,对,找到小白,他一定可以医好你。”花琼嚷嚷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成了自言自语。

她自顾地说着就要往外冲,才走出房门,便见几个穿着黑衣的护卫靠过来,拦住她的去路。花琼认得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似乎就是从前仙音教里的鬼兵卫,看来柳下青已经接手了仙音教在那场战役之后,余留下来的势力。

“别拦着我,我是去替你们主子找神医。”花琼一手悄悄放在剑柄上,试图用语言让他们松懈。

可惜他们却一个个都置若罔闻,依旧全副戒备地盯着她。

花琼没办法,不得以抽剑。

流光划过,她跃身横剑劈下,凛冽的剑气为她开出一条道路,但很快便被涌来的鬼兵卫围住。

不论柳下青留她在这里,究竟是一个阴谋,还是仅仅想要保护她,她都觉得自己不能再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呆下去。

外面局势混乱,她担心小白,担心慕容简,甚至还有些担心东方赞的处境。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牵无挂、没心没肺的花大少,她现在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她不希望在他们有事的时候,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

“让开!”情急之下,花琼大喝一声,被注入了内力的四海剑华光四射,像是突然之间有了生命一般,连带着握剑的花琼,步法和速度也在一瞬间变得诡异无比。

像是有无数的幻影在眼前跃动,鬼兵们纷纷吃惊地对视,同时拦截行动也越来越吃力,有位鬼兵打出了暗号,片刻之后,院子里有更多的鬼兵卫涌出来。

就在花琼和一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终于听见有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都住手!”

柳下青不知何时走了房间,负手站在门口,因为身上有伤而刻意穿着宽松的衣袍被风吹起,远远看去,竟有些消瘦孱弱之感。

鬼兵们闻声飞快撤去,很快,院子中央便只剩下花琼一人,她此刻神情严肃,眉宇间战意未消,看起来英气勃勃,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

这样的她太过耀眼,柳下青下意识眯起双眼,忽地想起萧离。

那日萧离来找他。他早就算到萧离会来,却有些意外他来得那么早。隐月宫的移魂之术对普通人来说,是永久的幻术,很多人为此一辈子生活在虚假的世界里。

仙音教被攻破的那晚,萧离因为想要救他而被困住,之后尊使决定对萧离使用移魂之术,他当时没有阻止,只提前将所有事件的真相,包括他即将会身处幻境无法自拔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他相信萧离总会有办法应对,这种强烈的信心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到底是源于什么。

而现在,他却突然有些明白了,那是因为,萧离永远只忠于着自己的心。就像此刻的花琼一样,随心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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