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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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长女-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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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要是咱们青玉也能找个这样的,我就知足了。”

石氏素来要强,虽说不是样样要比,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要求低过。沈四海哼了一声道:“你对自家闺女也太没信心了。好小伙子有的是……”

石氏看他这样就来气:“是,天底下的好小伙子多了去了,那也不一定都是给你闺女订做的,人家不兴挑挑啊。”

沈四海道:“我闺女怎么了?我闺女是最好的姑娘,谁娶了她是谁的福气,还挑挑,换我闺女挑还差不多。”

石氏怔了怔,终于小心翼翼的问:“她爹,你不是,说真的吧?”

一次两次,沈四海的话头里都带出了这种骄傲劲,开始石氏只当他是说着玩的,可这总说总说,他不会真的太过宠溺自家闺女,太过感情用事,连最基本的现实都看不到了吧?要是一味的抬高自己的闺女,早晚是要耽误姑娘的。这天底下最丑的、最好的姑娘是最不愁找不着对像的,倒是中间的,高不成低不就,反倒最容易耽误了终身。

石氏揣着这个令她惶恐的猜测,心头实在不安,因此一听府村的表兄陆梁要给青玉说亲,她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先看看再说。

沈四海还要端着架子:“可说好了,怎么着也得咱们先看小伙子的人头儿再说,可别盲婚哑嫁的……”

石氏道:“行了,我知道了,总比她大姑说的靠谱,这不表兄说要亲自过来嘛,先听听他的意见,回头再找机会相看小伙子。”

这陆梁是沈家老一辈的姑老爷,按辈份,沈四海得叫一声姑父的儿子。沈老姑奶奶身子弱,七八年前就亡故了,虽说两家还有走动,但总是不那么亲了。陆梁要说亲,石氏猜想,大概是对方那面主动提出来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又是怎么知道青玉的。

媒人的话,是不可全信的。陆梁虽不是媒人,可他的确是受人所托,因此一上来就把对方的小伙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直夸的跟天下星宿下凡的一样。

他介绍的这人家就在府村,也姓陆,一儿一女,现在城中居住,有两三个铺子,家境也很殷实……

石氏听的云山雾罩,越听越觉得这么好的小伙子,为什么要说给青玉?就算是府村出去的,可人家现在到了城里,家底又好,城里的姑娘有的是,要是没什么缺陷,为什么要到乡下来说媳妇?

因此老两口面面相觑,反倒更觉得不靠谱了。

陆梁也瞧出点苗头来了,不禁笑道:“表弟,表弟妹,我光说没用,不行你们就先看看,瞧我说的是不是实情,要是觉得不符合,你们就只管骂我。”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四海和石氏也就抱着亲自看一眼的态度同意了。

不过沈四海私下和石氏商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足够了,可我还是想让青玉看一眼。”

石氏犹豫:“这还八字没一撇呢,不好叫青玉先和对方见面的吧?”

“那有什么,只叫青玉躲起来,偷偷看一眼不就成了?”沈四海都能想出这主意了,石氏也就没了话,这才进城叫青玉回来。

青玉哭笑不得:“我不看,你和我爹自己看吧。”石氏只当她说的是气话,劝道:“哪还有你爹这样开明的?让你瞅你就偷着瞅一眼,要是好呢咱们再商量,要是不好,那就算了,没二话,叫你爹和你表大伯推了。”

青玉无耐:“娘,我这才多大啊,你不是一直说嫌我年纪还小呢吗?”

石氏打量着花骨朵一样的女儿,充满感情的道:“是还小,就是再拖个三四年,娘也舍不得让你嫁,可是,这毕竟是终身大事,要是咱们太拿乔了,传出去也不好,只说咱们太傲,万一以后没人敢登门给说亲了呢?”

要说石氏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青玉没法,道:“说就说吧,你和我爹先看着,要我看干吗?”

石氏却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莫不是,你还惦记着任家公子?”

这句话就像踩着了小猫的尾巴,青玉立刻就乍跳起来,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惦记谁也不惦记他。根本就是没踪没影的事,再者说了,压根不可能,谁要去惦记了……”

就因为这句话激的,青玉跟着石氏回了家。

青玉并不太热衷,横竖有沈四海和石氏安排。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两口倒是难得的配合默契,不过还是时不时的爆发几句争吵。

沈四海把院子打扫、清理干净,石氏负责买菜、做饭,阳光正好时,陆梁带着人进了门。沈四海和石氏迎出去,笑着打招呼。

陆梁回了礼,这才把他身后的年轻男子叫出来,道:“晓彬,这就是你沈伯父、伯母。”

沈四海有些怔,半天才回了一句:“你,你不是晓陆吗?”

晓陆点头道:“是,我姓陆,叫晓彬,乡里乡亲都叫习惯了,管我叫晓陆。”

沈四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石氏一边往里让,一边悄声问:“怎么,你认得他?”

晓陆话不多,虽不惊讶,却也难掩他一向的羞涩本质,尽管已经在克制了不结巴,竭力的想让自己说话流利些,但还是有点束手束脚的感觉。

好在沈四海也不怎么擅长说话,两人一对一答,倒还顺利。

陆梁在一旁觉得很是满意,这翁婿倒也相像,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亲事,大抵能成。

到了午饭时分,沈四海两口自是要留陆梁和晓陆吃饭,晓陆却百般推辞,只说还有事,再不肯留。

沈四海也没相强,一路将二人送出门外。回来时,石氏才又追问:“你和这晓彬是怎么认识的,既是熟人,你觉得他如何?”

沈四海不曾答话,却正看见门口立着的青玉,便问她:“青玉,你觉得如何?”

青玉淡淡的道:“我听爹的。”

沈四海默不作声。石氏一头雾水,转向青玉道:“虽说要听你爹的,可人好歹你也见了,就没有一点意见?好或不好,你也说句话,我和你爹难道还能逼你不成?”

沈四海却一拉石氏道:“说这些做什么,明儿个,我就推了去。”

石氏睁大了眼,随即道:“你说的时候可温和着些,别凭白得罪了人,也别把人贬的一无是处,倒像你多骄傲一样……”

青玉只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喃道:抱歉。

………………………………………………

唉,一天比一天懒,这三千字成了枷锁,成了任务,我竟然都要完不成了。欢这部作品,欢迎

107、村妇

107、村妇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小,小到你愿意不愿意见到的人,偶尔一抬头就能看到,仿佛约好了一样。可有时候这世界很大,大到两人擦肩,便再无相见之期。

青玉和任舒啸就是如此。

自他一走,已经两月有余,还是没有一点音信。

这天青玉从私塾回来,刚进门,做饭看家的婆子就迎上来道:“沈大姑娘,家里来客了。”

青玉脸上漾起笑,问:“是谁啊?”她满心欢喜的往屋里走,还以为是任舒啸回来了。谁想一进门,正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大丫头对上。

青玉就是一怔。

眼前的丫头身上的衣料极为考究,颜色也鲜亮,青玉再无见识,也知道这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况且并未梳妇人头,应该还是个姑娘。

一怔之下,脸上的笑意渐隐,狐疑的问:“敢问姑娘是?”

那丫头见了青玉,眼中闪过一抹极为轻淡的不屑,客套而生疏的道:“敢问可是沈小姐?”

青玉笑道:“什么小姐,我就是乡下丫头,你叫我青玉便好。”

那丫头口中客气,其实态度极为轻慢,疏离的一笑道:“沈姑娘,我家夫人要见你。”

“你家夫人?不知道是哪位夫人,见青玉何事?”青玉不可能稀里糊涂的就跟她走,而且这丫头的态度也太傲慢了,青玉不想计较,可她表现的太过了。

这丫头便捺下性子道:“我家老爷姓任。”

竟然多做一句解释都不愿。青玉却心下微微有些忐忑,任夫人,是任舒啸的娘亲吗?她什么时候到的京城?又为什么要见自己?是任舒啸和他娘说了什么?

任舒啸有时候挺宁的,他拿定了的主意,别人说什么也改不过来。青玉一想到他或许会百无禁忌的跟任夫人乱说一通,就觉得有些气苦,可同时,又隐隐的带了点甜。一个男人要是为了自己主动去争取,说不开心是假的。

因着这些顾忌,青玉就有点羞涩,一时许多疑问都问不出口,只得略作收拾,随同这丫头去了任府。

任夫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肤色白嫩,面容姣好,看上去很是亲和。青玉行了礼,道:“任夫人,青玉在此给您问安了。”

任夫人凝神往下一瞧,见是个面容出众的姑娘,一身布衣,倒也还算落落大方,没有小家子气,便点点头道:“你就是青玉?”

问的太直接了,青玉有些脸红,只得点头道:“是。”

“我常听阿啸提起你。”任夫人盯住了青玉,道:“听说你们是昔日的同窗,都是陈先生的弟子?”

听这话倒像单纯是来叙叙的。青玉也就落落大方的陪着任夫人谈了几句。

任夫人不紧不慢的拨着茶碗里的茶叶沫,问起当年任舒啸在学堂里的情况。青玉声音清脆,再简单乏味的小事,由她讲述出来也栩栩如生,十分动听。

任夫人唇角噙笑,放下茶碗,道:“你倒是好口才,说的真动听。”

青玉顿了下,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和任夫人毕竟不熟,不过谁让她跟谁都自来熟呢。

任夫人微微笑笑,道:“你和阿啸,走的挺近的。”

“嗯,他帮了我不少忙。”青玉并不刻意隐瞒。但任夫人也并没有要打听的意思,郑重其事的道:“我们任家,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从小我就告诫阿啸,交友要慎重。现如今世风日下,什么人都有,我不想让人带坏了阿啸。”

青玉闭住了嘴,就像被人扇了一个耳光一样。她似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富裕尊贵奢华优雅的夫人,对她压根就不像从前家里的那些大娘那样慈爱,而是,早就带了一点敌意。

青玉也有自尊,她平时没心没肺,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懂。任夫人这种撇清般的嫌恶很让青玉难堪和侮辱。

她微微仰起了头,站的笔直,倨傲的迎着任夫人的目光,脸上的笑意隐去,神情也变的有点冷硬。

任夫人对这个女孩子实在没什么好感。要是个本本分分的农家姑娘,她宁愿给她点钱打发了。她要是个青楼女子,妖妖媚媚的,自己也有本事叫她打了退堂鼓,要是差不多门当户对的小家碧玉,说不定也能给阿啸纳了。可这个姑娘……

实在是,处处都配不上阿啸。

青玉执拗的站着,她很想离开这,她甚至已经预见到了任夫人接下来还会有更难听的话,可她就是想知道一点,到底任夫人要见自己,是不是任舒啸的授意。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有许多话,想说可以当着她的面说,为什么要人代传?而且还是他亲娘?况且,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误会曲解,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自己?

如果他早说,她绝对不会往跟前凑半步,她沈青玉还不至于上赶着去舔谁的脚,不管他有多富贵。

任夫人瞥了一眼青玉:“如果青玉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出来,我但凡能帮得上,一定不会吝啬。”

看青玉一脸的傲然,她又补了一句:“阿啸不会回来了,也免得你到时候想找人帮忙的人都没有。”

青玉再听不出来,便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她勉强刻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道:“多谢任夫人的好意,不必了,我虽是乡下穷苦出身,却也知道不食嗟来之食的道理。”

满心苦涩,真是懒的解释,还是要解释,青玉艰难的干咳了一声,道:“任公子,是个热心人,承蒙他顾念贫贱之交,对我多加援手,我感激不尽。在此,我向任夫人表达谢意。任夫人忙,青玉不敢多打扰,告辞。”

任夫人脸色铁青,见青玉如此强硬无理,很是不悦,见她要走,却又叫住她道:“沈大姑娘请稍待……”

青玉站住,问:“不知道任夫人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任夫人的视线下移,落到青玉的腰上,道:“姑娘身上这块玉珮——”

青玉低头看一眼,随手解下来,道:“是任公子托我保管,想来任夫人……”青玉苦笑一下,道:“我早就想还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正好,请任夫人代为转交,也算物归原主了。”

任夫人示意,早有丫头接过来,还要毫不掩饰嫌恶,用最干净最奢侈的帕子再三抹拭。青玉只觉得脑门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任夫人轻笑道:“阿啸年轻,管不住自己,爱胡闹,平时在京里的花楼里也没少这样,今送个钗,明儿送块玉,我也不当什么,只不过,他是个男人,名声上无碍,但姑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留着这块玉珮,实在不合适。”

青玉气的脸都白了。拿她当什么了?花楼里的姐儿啊?他任舒啸又算什么?路边街柳,随意攀折的吗?也太小瞧她沈青玉了,她还没那么下溅。

青玉淡淡的道:“多谢任夫人提醒,是青玉不懂事,要早知道这样,哪怕任公子再恳切,我也不会收的。儿子是您的儿子,请您多加管教,别等到出了什么事就怪到别的女子身上。”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管教,管不住就别怪他总往外边跑,什么孝不孝的,拿外面的女人说事,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把你自家儿子当条儿狗一样锁的家里,叫他一辈子别出来见人。

青玉一向说话直接惯了,可任夫人哪里受得这个,当即脸色铁青的道:“你,你说什么?我自己的儿子,自然会管教,不劳姑娘费心。”

青玉嘲弄的道:“夫人这话说的极对,想我青玉没什么见识,却也知道自己家的鸡狗之流,不打不成器的,必须得见天的锁起来,它才老老实实安安份份,要不然被黄鼠狼掏了祸祸了,我也只念一声晦气,自认倒霉了。家里老人常说一句俗话,被狗咬了,大不了打回去,难不成也要回咬一口不成?”

把他儿子比喻成……比喻成……

任夫人抚着胸口,撂下脸面,道:“真是乡野村妇,说话全无顾忌,好没廉耻。你爹娘平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哪像个姑娘家。”

青玉只是露出了一个很天真的笑,朝着任夫人道:“夫人这话好生奇怪,我说的话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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