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形婚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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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则-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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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急事?”佑和忙问。

“驸马爷没说,奴婢也没敢多问,但奴婢瞧着驸马爷神色挺着急的,公主还是快些去吧,总不好误了驸马爷出门的时辰。”

“兴许真有急事,该不会是皇兄出了什么事吧?”佑和急了,全然忘了方才的“凄凄惨惨戚戚”之事,焦躁地催促道:“你怎么不早些叫醒我?快些,头上别梳那些个复杂的发髻了,直接来两梳子扒拉顺了就是!”

“是、是、是!”秋昙嘴上连连应着,心中却偷笑。

佑和简单盥洗一番,秋昙就扶着她去了涤心斋。

到了门口,秋昙连忙以端茶为借口迅速撤退。

佑和心中焦急,顾不上其他,连门也不叩,上来就推开了。

“公主!”萧直一眼望见跨过门槛的小身影,急步过来,托起佑和的右臂,“你的脚可以走了?”

佑和却不答他,抓着他衣袖,张口便问:“出了何事?我皇兄好不好?”

“皇上……”萧直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道:“皇上……很好。”

佑和舒了口气,庆幸道:“不是皇兄就好……”忽又疑惑抬眸,亮晶晶的秀眸直睇着萧直,“那你那么着急做甚么?有何急事吗?”

“没有急事。”萧直皱了皱眉,注意到佑和长发披散,小脸焦急,像是急急慌慌赶过来的。

“没急事,你半夜跑我这儿来做甚么?”佑和一脸迷惑。

“半夜?”

“不是半夜么?”佑和又迷茫了,“是秋昙说的。”

这下,萧直全明白了,却不晓得该不该感激秋昙。

他不想扰她睡眠,可到底还是扰了。

“公主,我并没有急事,”默然一瞬,萧直徐声开口,“只是……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公主。”

☆、第23章 初吻是狗血

佑和愣了愣,清泓似的眼眸惘然一眨:“问什么?”

萧直的目光蓦地温软,唇瓣微微一抿,瞧起来竟像带了一丝破天荒的笑意。他样子本就生得好,原本总爱绷着一张俊脸,眼眸是一贯的幽黑深沉,周身上下环绕的皆是不怒自威的大将军气势,纵是在佑和跟前,也常常是严肃谨然,何曾笑过一回?

然而,他现下仅是眼神变了,唇角扬了一丁点儿似是而非的弧度,却教人觉得这男人整个儿都不一样了。

佑和像被人敲了一榔头,痴痴地看着发怔。

“公主先坐下,好吗?”嗓音也是异常的温醇润朗,像暖暖的毛褥子从脸颊轻柔抚过。

“好、好啊。”佑和更痴傻了——不过几日没见,萧直这身体里难道换芯子了?

萧直扶着她右臂,佑和任他带着往阳面窗户边的高脚榻走。

窗外朝阳正起,暖融融的柔光从窗口窜入,将两人周身镀了一层虚虚的光芒,朦胧飘渺,仿似画中仙。

佑和抬脚,正欲踩上榻板,萧直的大掌忽地从她手臂移到纤腰,环着瘦弱腰肢一揽,不待佑和动作,便轻松无虞地将她放到高脚榻上了。

鼻前杜若香的清淡气息散远了些,佑和微僵的身体松缓了,心中暗忖:这动不动就揽手抱她的毛病倒是没改,看来还是那根芯子,但方才那莫名其妙的似水温柔是闹哪样?

萧直望她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低柔地问出:“公主为何送我这个?”

“啊?”佑和骤然回神,视线随之下移。

萧直手里握着一支乌金短匕,做工精巧细致,一眼便能瞧出绝非出自普通工匠之手。薄薄的匕身晕出淡淡的银白微光,匕鞘刻有梅花暗雕,匕柄上嵌着一块梅形白玉,玉质细腻通透。

那是天下第一锻剑名匠百里浮云锻造的第一支匕首,亦是最后一支,名曰“梅花匕”。

据说那个著名的浮云大师是个倒霉鬼,制出梅花匕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复制第二支,就因锅炉失火把自个儿烧死在锻剑房里了。是以各国兵器爱好者都对这唯一的梅花匕垂涎不已,但梅花匕最终被西宛皇室所得,引得无数英雄遗憾扼腕。后来,坊间倒出现了不少赝品。

三年前,西宛三皇子来访时将它赠予大盛朝,害得西宛国的兵器收藏家们背地里大骂西宛三皇子是不识货的孬种,竟把堪称国宝的梅花匕随便送掉了,简直孬到大盛朝去了。

明德帝捡了个便宜,却不以为然,只瞟了几眼就叫人锁贡品库里去了。论暴殄天物,明德帝稳坐魁首,这一回若不是佑和开口讨来,这天下第一的梅花匕至今还躺在冰冷的铁箱子里呢。

佑和这才想起昨日送萧直礼物的事。

原来他是要问这个!

佑和会心一笑:“你不晓得么,梅花匕很好的,据说喜爱兵器的人没有不爱它的,你不会不喜欢吧?”

“……我很喜欢。”萧直的眼神越发柔了。

顿了顿,又道:“只是我不知道公主为何送匕首给我?”

“这匕首好看又实用,你杀敌打仗,用来防身,很合适啊,难道……”佑和眉心一蹙,“该不会送匕首犯了什么忌讳吧?”

“并不是,只是……”萧直停顿一瞬,清亮的眼眸觑着佑和,缓缓道,“从前娘亲也送过我匕首……”

萧直其实还想说,除去武学同行,只有很亲的亲人之间才会互赠匕首,因为匕首毕竟是武器,往往与血腥之事相联,并非吉祥之物,但搁在亲人之间就别有寓意,那代表送匕首的人希望防身匕首可以代替自己守护所爱的至亲。

佑和公主送了他一支匕首。还是天下第一珍贵的那支。

萧直无法让自己不乱想。

他抱着梅花匕辗转反侧一夜,熬不到天亮,五更初就来了倚月轩。

佑和不会读心术,掐不出萧直未尽之言,闻言只道:“所以你是说……你已经有一支匕首了?”

“不,那匕首……被我弄丢了。”

佑和注意到他眸中闪过一丝痛悔之色,想必他是想起了已逝的娘亲。

萧直的身世,佑和多少听说过,他幼失怙恃,在陆国公府寄居多年,想必个中辛酸苦楚鲜为外人道。

佑和神色微凝,顿了顿,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你娘亲不会怪你的,现在,你又有一支新匕首了,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可不要再弄丢了!”

“公主为何要送我礼物?”萧直忽然逼近半步,目光沉沉地凝视她,眼神里涌动着某种奇异的冲动,却又像在努力克制什么。

她坐在高脚榻上,他在她跟前站着,那榻当真比寻常椅凳高了许多,她的视线只比他低了几寸,两人几乎平视,是以佑和被他直直逼射而来的目光瞧得发窒。

“公主送我匕首,没有缘由么?”萧直又添一句。

“有啊。”佑和终于凝定思绪,解释道,“先前遇刺一事,多得你相护,后来又再三蒙你照顾,我麻烦你许多回,亏欠良多,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我不晓得你喜爱什么,不过我想匕首你会用得着,所以送你匕首聊表感激和歉意。”

佑和没有说,选匕首做礼物其实还有一个自以为是的寓意——匕首也是刀具嘛,恰好合了“一刀两断”之意,她希望这匕首能把自个儿心里对萧直的那一丝古怪的心思彻底斩断。

佑和这想法纯粹是受了仪式感极强的乐安郡主影响。

一年前,乐安郡主暗恋忠信侯家的大公子杨颢,可惜没多久杨颢就娶了杜尚书的千金,初恋尚未开始就夭折了,乐安为此伤心一日,遂断发一根,宣誓“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佑和由此赠她两句——而今迈步从头跃,从此杨颢是路人。

佑和不晓得,她后头那个隐秘的寓意说与不说,都没影响了,因为开头那番话就已经算生生捅了萧直一刀。

足足有半晌,萧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凝睇着佑和。

佑和被他瞧得心头发慌,弱声问:“……你不是说送匕首没有犯忌讳么?做甚么这样看我?”好像她做了什么愚蠢可怕到令人难以置信的错事。

萧直蓦地垂下眼眸,长身微微一颤。

“萧、萧将军……”佑和不明就里,仔细去看他神色,却什么也瞧不出。

萧直忽然把梅花匕塞到佑和手里,硬声道:“公主没有亏欠我,那些是分内事,不需要感激,更不需要歉意。”

高大的身形霍然退开,踅身就走。

佑和先是一愣,而后便急了,记不得自个儿脚伤仍在愈合中,左手捉着匕首,右手一撑榻面,直直从高脚榻往下跳。

一声“哎哟”让走到门口的萧直迅速踅身跑回。

“公主!”

佑和被抱回高脚榻上,萧直伏下身便要去脱她的小靴。

佑和赶紧阻止:“我的脚没事,方才只是扯了一下。”

“公主还疼吗?”萧直仍捉着她的脚,见佑和摇头,才松手起身,一时无言。

佑和直接把梅花匕递向他:“你不喜欢,就拿去扔了。”

萧直一愕。

“我没有不喜欢。”他低声解释,语气微苦,“只是,我是臣子,保护公主是职责,公主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佑和闻言顿觉心底某处微微不舒坦,却还是顺着他的话冷声激道:“你要把自己当臣子,那便把这当我的赏赐好了,公主赏赐于你,你只能收下。”语气近乎霸道了。

萧直凝眸望她一瞬,颔首:“好。”顿了顿,又加上,“臣谢谢公主赏赐。”

佑和心底仿佛被细针刺了一下,并没有因他低头顺从而觉得有一丝高兴,反而有些后悔,甚至对自己生出一丝嫌恶——她竟学会仗势欺人了……

手中匕首被萧直接过去。

佑和心头一瞬间烦躁异常,瞧见萧直正要把匕首往怀里揣,像是不愿多瞧一样,她忽然一把抢过,视线却不看他,只指着匕首硬声道:“现下又不用防身,你放在那里做甚么,没瞧见这柄上的锦线吗?你站过来一些!”

萧直一愣,继而依言靠近。

佑和一面低头捻着匕首后柄上的金色锦线,一面瓮声瓮气道:“这匕首轻便精巧,不但可以防身,也可以做饰物,你现在又不在打仗杀敌,绑到衿带上多好看。”

一面说,一面微微探身,细嫩白皙的小手捉着锦线伸到萧直侧腰衿带处,仔细地把锦线往那衿带上缠,丝毫不晓得头顶有两道目光正灼热炽烈地凝着她。

萧直几乎不敢呼吸。

神思似乎被她身上的幽香迷缠蛊惑,几乎要怀疑此刻是否身在自己做了无数回的梦里。

她主动靠过来,小小的身子贴得好近,头顶的乌发染了朝阳的薄光,白净的玉额离他的唇只有寸余,近得能瞧清额上细细的绒毛。再往下是薄扇一样的乌密长睫和微敛的清眸,再往下是秀美的鼻子,再往下……是娇嫩的薄唇,她血气不足,唇色向来淡得很,此刻却罕见地透出一点微红,宛似冬日枝头粉嫩的梅花,美得清灵,美得——

诱人采撷。

他也是人,是个平常人,更是个瞧了她多年的男人。

所以,理所当然会受诱惑。

气息不知不觉地屏住,微抿的峻唇慢慢下移,到了鼻尖的位置,再往下,终于、终于就快要……

“好了!”软软的女音突然出口。

小脑袋陡地一抬,他惊慌欲退,却已迟了。

淡粉色的唇瓣擦上他唇角,比想象中更柔、更软、更馨香。

如一阵惊雷轰过脑袋,思绪一瞬间断了个粉碎,所有知觉冻结,只剩左侧唇角那一点柔软娇嫩。

他傻了。

傻的,也不只有他。

☆、第24章 狗血后半桶

牖窗之外,曦光已浓。

牖窗之内,柔亮温暖的光晕环绕着两个身影,依然是最初的姿势——她坐在高脚榻上,他站在她眼前。

只是,此刻这二人,一个呆若木鸡,一个如遭雷劈。

时间在这一霎那仿佛突然静止了,直到——

坐在高脚榻上的小小的月白色身影倏然往后一退。

“你、你、……”佑和僵硬的身子大幅度后倾,原本水灵生动的眼眸忽然呆滞了,“我、我、我……”显然已经语无伦次了。

呆呆望了半晌,终于慢慢抖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萧直的嗓音哑得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他当然知道,她是无意的。有意的那个,是他。

“所以你……”佑和咬了咬唇,觑着他道,“所以不用我负责喔?”

又低又轻的女音细如蚊讷,但萧直听见了。

屋子里有一瞬的沉寂。

少顷,他低低应声:“嗯。”

“那、那……”佑和的目光仍旧紧紧地凝着他,忽然吞了口唾沫,小小声地道,“那你能不能不要脸红了……”

顿了顿,又调整了语气,作洒脱随意之态,声音轻快地说道:“其实就只是个意外啊,我猜你大概是因为从没被女人亲过吧?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可是真的没有什么,那其实都算不上亲吻啊,只是不小心被我碰到了而已,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就当、就当被蚊子咬了一下好了,也没必要脸红啊,你瞧,我就压根不当一回事……那个,你、你别脸红了啊……”

说到最后半句,眸光飘忽不定,不敢再盯着萧直的脸看。

一个大男人,脸红成那样,竟然,竟然一点都不难看,反而颇有些、有些……

佑和不晓得怎么形容,只是心慌得厉害。

他是该脸红的,毕竟他是被轻薄的那个,而她是轻薄人家的那个,感受自然不一样,他羞愤脸红是必然的嘛!

可是……可是为什么看见他脸红,会让她觉得自己的脸也在烧着,而且烧得越来越热?这是错觉吧?被轻薄的又不是她,她脸热什么?

……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的脸好像真的很热啊,一直都很热啊……

也不对,她的脸本来不热,好像是、是不小心亲了他之后,才、才……

佑和秀眉一拧一舒,再一拧一舒,眼中疑惑茫然,小手慢慢探上自己的脸。

这一刹那,她脑中轰然一响,惊骇地发觉她不只脸热得不行,胸腔里的那颗心也跳得出奇地快,撞得心口都有些痛了。

她的脸一定比他的还红。

佑和晓得了。可是,她方才还对他说、说……

佑和脸色慢慢变了。

萧直正窘迫难当、不知所措,脑袋里乱糟糟,黑眸只瞅着她一张一合的娇唇,至于她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却在此时,忽地瞧见佑和抬起两手小手迅速捂住脸容,整个身子背着他侧过去一半,头立刻垂得低低的,散在肩头的长发顺肩滑下,将她的小脸小手整个遮住了,只听得瓮瓮的细音透过来:“你快走、快走……”

萧直一怔,不懂她这是怎么了,明明她方才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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