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形婚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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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则-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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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和咬咬唇,心中有些小纠结——她还没有找到道歉的台阶,话题就被终结了,怎么破?

踟蹰了半晌,佑和终于主动找了个话题:“萧将军晚上是不是喝了许多酒?”

萧直愣了一下,继而道:“是多了几杯,是不是……酒味熏着公主了?那我……”

“并没有,”瞧见他身子就要往后挪,佑和忙打断他,柔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将军有没有不舒服?”

“并没有。”萧直几乎没有思考。

唉,话题又终结了。佑和心下哀叹,头垂下来,沮丧地抬手揉了揉自个儿的脑袋。

“公主身子不适?”萧直上身倾近了些,似乎想要瞧清她的神情。

“哦,没有。”佑和抬头,这才发现他靠得很近,半明半暗中,隐约瞧见他那两道剑眉皱起来了。

他瞧起来真的很但心呢!

佑和愧疚感又起,忍不住安抚:“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身子是不好,这一点,皇兄比谁都清楚,就算我这会儿立刻就去了,皇兄也不会怪到你身上的,你别担心。”

☆、第11章 苦逼夜遭袭

佑和又想扶额了。

她果然没瞧错,萧直这人真真是个一流的话题终结者。

佑和就想不明白了,她好心好意地宽解,他不是应该顺势也说两句客气话,然后两人进入友好交流,最后她顺利地找到台阶,在和平融洽的氛围里就先前的态度不善同他赔个礼吗?

转折偏偏就发生了,还发生在那番她自以为甚是熨帖的话之后。

虽然光线昏昧,当时瞧得没那么清楚,但佑和敏感地觉察到,在那当下,车厢里的气氛陡然就变了。她的驸马——萧直,连一声“嗯”都没有应,竟然就那么默默地扭头不语了!

佑和一脸郁卒——她究竟是踩到了哪一颗社交地雷?!为毛事情总不能按她预想的路径发展?!

若归宁这日的一切终结于此,那倒还好,佑和至多纠结一小下,待回到将军府里,她照样能迅速地爬到高床软枕上,睡他个昏天暗地,等明儿醒来,那一点小郁闷就会被她忘到九霄云外。

然而,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今晚注定成为公主婚后最苦逼的不平夜之一。

直到被萧直抱入怀里,跟着坐上了马背,被疾驰的骏马驮着狂奔,佑和仍然不大清楚变故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犹记得上一刻她还倚在车壁上反省自我、思索人生,想着接下来要寻个什么劲爆点的话题来吸引闷死人的萧将军,好让她能在这趟回程中把上车前同他闹的那点不愉快了结了。

谁知,还没等她琢磨出成果,就听马车前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马儿的嘶鸣,她还未反应过来,马车就忽然加速,前头的马儿像是发了疯一般朝前直冲,马车厢颠簸得厉害,她身子猛地一歪,差点一头栽倒,幸而被萧直揽住了。

什么都来不及想,因为萧直已经将她抱紧,直接飞身跃出了马车。自打被搂住,佑和就一直被动地缩在萧直宽阔的怀里,小脸朝内,紧贴在他胸口,故而整个过程中她什么也没瞧见,只感觉到自个儿身子随着他飞跃,耳边听得见萧直又重又沉的心跳和后头纷繁的“哒哒”马蹄声,像是有一大支马队在追着他们。

佑和不晓得他们究竟跑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被萧直搂得都快喘不过气了,可是后头的马蹄声竟然还阴魂不散。

佑和此时是侧坐在马背上,身子被萧直的左臂紧紧搂着,她整个人几乎压在他怀里,鼻前尽是他身上的气息,除了清冽的酒味,还有早上闻到的那种淡淡的清朗气息,在这既混乱又紧张的时候,佑和居然神奇地辨出了那好闻的气味是杜若清香。

萧直这男人竟然会用杜若香!

她竟瞧走了眼!

她以为他是攻,没想到这货竟然是……

“啊啊啊——”佑和的胡思乱想终结在她的一连串凄厉惨叫中。

萧直抱着佑和滚入了草丛。

虽然他已尽力护着佑和,但值此危急情景,又是在黑夜里,能瞧清哪是草哪是树就已经不错了,谁也不可能避开所有潜在的危险,于是佑和的右腿直接扑进了一片荆棘,细细密密的疼顿时涌上,就像被无数小针一齐刺到皮肤上,佑和痛得忙缩回了脚,谁料,用力过猛,直接撞到草从里一块尖硬处,似乎是石头,腿上又是一阵痛,佑和忍不住又惨叫一声。

“公主!”萧直低喊,一片黑魆魆中,他的大掌把佑和的脑袋摸了一通,“撞到哪儿了?”

“不、不是头……”佑和移了移悲催的右腿,抽了口气,此时才算意识到现下的处境,顾不得腿上那点皮肉之痛,心里不免担心恐惧起来,“是有人在追我们?”

萧直嗯了一声,搂着佑和坐起身:“公主伤了何处?”

“只是脚擦着了,不碍事,我们现下是在何处?”佑和借着寥寥月色望望周遭,入眼尽是树和草,已经不是主城风景,像是到了近郊,不由担忧地道,“我听着那马蹄声又近了,他们人不少。”

“他们有预谋,人手自然足,”萧直拦腰将佑和抱起,一臂揽住她瘦肩,一臂环在她腿弯,低低道:“走。”

佑和没防备,身子全落入他怀中,这才惊道:“我可以走的……”

“公主伤了脚。”

佑和:“……”

擦伤而已,又不是断了。这男人总当她是纸糊的。

萧直无视了佑和的怨念,他动作迅速,抱着佑和闪身就进了林子,大步往林木茂盛处走。

“我们要去哪儿?”佑和在萧直怀里,瞅着树影婆娑的林子,心里不安渐深,“他们……那些人是来杀我们的?”

活到这么大,佑和几乎没有出过宫,这样的场面更是不曾遇到过,方才混乱至极,分不出心思恐惧,现下脑袋得了闲,纵使没被那些人困住,心里到底还是感到后怕。他们是什么人?刺客?是冲她来的还是冲萧直?她才刚嫁出宫,今日才是第三日,竟然就碰上了这种事!外边的世界果然很危险哪……

佑和越想越觉得可怕,身子微微颤了颤,下意识地拽紧了萧直的衣服,小脑袋贴得近了些。

似乎感觉到佑和的害怕,萧直沉稳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不会有事。公主不用怕。”

“我、我没有在怕。”被他瞧穿了,佑和有些别扭,硬声硬气顶回一句,拽着他衣裳的小手也松开了。她好歹也是大盛的佑和公主,就算没什么本事,胆子和勇气总得有一点吧,否则连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

萧直没再接话,步伐突然加快了,几大步跨入一处矮树堆绕的隐蔽处,轻轻将佑和放下来。

佑和惊讶地瞥瞥四周,发现这处杂草甚深,林木也密,位置隐蔽,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

“我们就躲在这里吗?”佑和问道。月光极淡,萧直又在背光处,她只能大概瞧见他的轮廓,完全看不清表情,不晓得他现下不发一语是在想什么。

萧直没有回答,身影也没动,佑和正要再问,一只热乎乎的大掌忽地捂上她的小嘴。

男人的手掌粗砺,掌心有常年拿刀握剑磨出的薄茧,糙糙的,刺刺的。这手掌此刻贴着佑和细腻柔软的皮肤,那薄茧就触在她柔嫩唇瓣上,热热的温度由他掌心传到她唇上,只一瞬间,像是引着了火,佑和嫩唇发烫。

昏暗中,佑和水眸微瞠,呼吸窒住,一时没了反应,任由唇上的热度无声无息蔓延了她的整张脸。

☆、第12章 十步杀一人

就在佑和脸上热得能烧出两个窟窿时,那只罪魁祸首——萧直的大掌,终于移开了。

佑和瞬间神思清明,周遭声响立时入耳。那显然是一群人在草树茂密的林间搜寻的动静,佑和辨得出来。脚步声多且杂,却不重,显然是怕打草惊蛇,可惜那么多人同时涌来,杂草丛中过,岂能个个如死人,单是拨动草木带来的窸窸窣窣声,就足以引人警惕。

佑和眉心一紧,心中惧意愈深,这些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还搜到林子里来了!听那小心翼翼的动静,分明已经肯定她和萧直就藏匿在此,现下完全是行瓮中捉鳖之事。只是,这瓮大了些,鳖躲得深,但照此形势发展,鳖入手是迟早之事。而她和萧直,无疑就是那两只倒霉催的鳖。

后背渐渐生出了冷汗。佑和想屏住气息,不要弄出一点风吹草动,可是呼吸却愈发地急促,她太紧张。

对,是紧张,不是害怕。佑和心里为自己开脱。可惜,她身旁的男人却不这么想。

佑和不认为一片黑漆漆中萧直能瞧见她右手在发颤,然而,当她意识到手背突然一热,她的小手已被萧直的大掌包在手心。

唇上烧灼的热度好似一瞬间回归。佑和正欲挣扎,小手却被翻个面,萧直大掌松开,改捏住她手腕,粗粝指尖突然在她柔软的手心飞快地划了几个字:别怕,等我。

讶异方起,忽感腕上一松,面前黑影忽然起身,动作迅猛飞速,佑和不及抬首,萧直已旋身掠出,衣摆带动一阵风,从佑和视野里消失,只留下一阵草抖风簌。佑和正处茫然惊怔中,便闻周遭一阵骚动。

“……在那里!”

“跑了!”

“追——”

立时,喊声、奔跑声、草木乱动声顿起。

佑和心弦绷紧,贝齿咬着下唇,两手紧紧绞住衣襟,身子一动不动。

少顷,所有混乱的声响渐渐远去,耳边只剩夏风吹动树叶蒿草的细微响声。这一处密林安静得像从来没出现过方才那混乱骚动的一幕。

如果不是身旁没了萧直,佑和兴许会怀疑那只是错觉。

她动了动还能感觉到疼痛的右腿,揪着衣裙慢慢站起身,警惕地朝四面八方看了一遍。入眼全是树影,高的矮的,粗的细的,耸立不动的,随风摇曳的,千姿百态。可惜,现下瞧起来,全无美感,一棵棵全像暗夜里的怪物,以各种诡异恐怖的姿势衬托这暗夜野林的可怕。

佑和的视线转了一圈,良久,她咽了咽喉咙,这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嗓子凝滞发堵。

她太紧张了。不,不只是紧张,还有害怕。佑和承认了。

萧直就这么丢下她走了,把一路追着他们的人带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阴森可怖的树林里。

他是去引开那群坏人。佑和晓得。

可是,一个人待在这处,实在……

太需要勇气了。

前世,她是养在病房的病人,今生,她是长在深宫的公主。无论哪一种成长经历,都清楚地表明现下这境遇离她太远太远,远到她从来不曾畅想过独自一人三更半夜待在荒郊野外是怎样一种感受。

现下,总算体会到了。

佑和重新坐到草从里,眼睛盯着自个儿双脚,两只手都没闲着,一刻不停地揪着脚边的杂草,口中默默念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白云端……

一句不歇地把前世背了无数遍的安眠三宝之一《太白诗集》念了二十几首,嗓子都燥得冒烟了,还是没有看到萧直回来。

佑和咽了口唾沫,不再盯着自己的脚了,改为举头望天,又继续往下背:“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又念了二十首,念到《侠客行》:“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佑和霍然僵了脸,揪草的双手顿住,喃喃地重复:“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十步杀一人……”

“事了拂衣去……”

佑和念不下去了,脑中来来回回飘着一个念头:萧直会不会已经、已经……

“不会,他可是大盛武杰萧直!”佑和定了定神。

“可对方人多势众……”甫定的心神瞬间又乱。

是了,萧直也说了他们有预谋,人手足……所以他才没有跟他们动手,打一开始就采取逃跑策略,是因为晓得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佑和倏然站起身,不敢再想萧直的处境。她不能等在这里,她得回去搬救兵!

可是,这林子……

佑和旋身四顾,顿时头大了——这要往哪儿走?

方才是被萧直抱过来,她一路上心神不宁,压根没有注意路线,饶是记忆不错,这下也完了。

佑和正犯愁,脑中忽然一个激灵。有了!

前世杂书看了不少,百科全书也翻了不止一遍,佑和立刻在脑袋里搜索一通,很快有了线索。应该是某本地理方面的科普书中这样说过:在野外辨别方向,靠不了星星的时候,可以靠树——树木朝南的一边枝叶茂盛,树墩的南面草儿长得更高更好。

虽然林子里昏黯不明,但树影和草影还是能瞧见的,佑和一连挑了几棵高大粗壮的树观察,很快确定了方向。不管南北,她只要一直朝着一边儿走,总能走出林子。只有先走出林子,才有可能找到回去的路。这时候的佑和,已经记不得害怕这回事了。

佑和一边快步往前跑,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萧直的命能硬一点,至少要撑到她搬来救兵,否则大盛的栋梁之才就这么没了,她一来没法向皇兄交代,二来也不能面对自己内心的歉疚,毕竟,萧直从变故一开始就在全力保护她,孤身引开敌人也是为了她的安全。若不是有她这个拖油瓶,萧直要逃命应该不难。

萧直是个好人,不该这么短命。佑和如是想。

只能说,公主佑和不仅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大盛“武杰”。

***

当萧直大步奔回原处,就只望见矮树丛里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徒有凹下一块的草丛告诉他这就是他们先前藏身的地方。

佑和公主不见了。

树影下,高大英武的身影明显一颤。只一瞬,他身子一低,半跪在地,大掌来来回回将那处草地摸了个遍,再起身,双手移到眼前,借着月色又看又嗅。

没有血迹,没有血腥味。什么都没有。

可她不见了。

默然僵立一瞬,那高大的身影终于动了,他转身往林间狂冲。

而此时,心系“搬救兵、救萧直”大计的佑和公主正在一个两人高的捕兽坑里奋勇拼搏。

当佑和第n次从坑壁上哧溜滑下来,她终于沮丧地捶地怒吼了一声:“啊————”

吼完以后,顿觉全身爽利,于是继续奋发向上。可惜,爬了一尺之后,瘦弱的小身子毫无例外地再次滑到坑底,左脚的疼痛更加厉害了——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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