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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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嫣然-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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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站在赵氏床边等了很久,赵氏一直没有开口。程姨娘又想开口哭,但又觉得哭泣无效,索性拉了自己女儿出去:“走,走,别在这碍眼!”

等她们母女走出,曾思琴才走进来,来到曾少夫人身边,低声叫娘:“方才祖父在那边叫人,说别这样吵!”

曾侯爷的病比赵氏的轻多了,但赵侯爷所受到的打击也更大,一直以来,曾侯爷都信任自己的妻子,当发现妻子竟让整个侯府陷入灭顶之灾时,曾侯爷就再起不了床,也拒绝见赵氏。现在曾侯爷身边是一个姨娘在照顾,除了曾少夫人的一双儿女赵侯爷偶尔还肯让他们进屋,连曾之庆曾侯爷都拒绝见了。

曾少夫人伸手按一下头,拍拍女儿的手,这些日子,最大的安慰竟来自女儿。

“少夫人,琴姐儿很好!”嫣然照了旧日称呼称呼曾思琴,不等曾思琴开口,嫣然已经道:“可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琴姐儿一样。少夫人,她们姐妹长大,走出去,别人只会说她们是曾家女儿!”

“住口!”赵氏终于开口,声音却是那样无力,嫣然瞧向赵氏:“夫人,您是知道,我说的很对,所以才阻止我开口!”

曾少夫人再次感到无力,这样的无力感这些日子,已经多的让曾少夫人不愿去想了。可闭上眼也不能关住心。

曾思琴没有开口,嫣然夫妻的来意曾少夫人并没瞒住女儿。

从曾思琴内心来说,是希望自己父母接受这笔财产,这样的话,自己全家的处境可以改善。但曾之庆从小受的是这样的教导,做主人的,只有赏出去的,没有收回来的。谁家主人要把赏出去的收回来,是会被笑的。

在这京里,在这京里的权贵圈子里过日子,不晓得这些潜规则是不可能的。

不过,曾思琴抬眼看着这间屋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要坚持不被嘲笑吗?况且这是教化之功,只有宽厚的主人,才能教导出这样的下人。

“容奶奶,这件事,无需你操心!”曾少夫人只想把嫣然请出去,然后好好地理一下家里的事。程姨娘不能再留了,等曾之庆回来,就要和她商量,把她送走吧,不管是嫁掉还是回她娘家,总还有几样首饰打发她的。

那些首饰,原本是要留给女儿做嫁妆的。

曾少夫人抱歉地看向女儿,果儿已经进来道:“少夫人,世子被容爷送回来了!”不过,果儿瞧一眼曾少夫人的脸色才道:“世子喝醉了!”

事情初起之时,曾之庆曾借酒浇愁,搬到这里之后,已成定局,曾之庆即便喝酒,也很有节制,再没喝醉过。听的丈夫喝多,曾少夫人立即出去要把丈夫带回来。

果儿本要跟着曾少夫人出去,瞧见嫣然在这里,想了想又上前悄声道:“嫣然姐姐,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是晓得的!”

嫣然嗯了一声,瞧一眼站在那的曾思琴,也就缓步走出屋子。

嫣然才刚走出去,赵氏就对曾思琴招手,曾思琴乖巧地坐到赵氏身边。赵氏轻叹一声:“你的妹妹们,难道真要变成市井之上的野孩子吗?”

管得住人管不住心的事多了,现在曾家不再是住深宅大院的时候。这市井上的事,赵氏是听说过的,晓得有人专门诱拐这些破落户家的儿女,以达到羞辱的目的。

曾思琴一想到这些日子那两个妹妹之间的争吵就开始觉得心灰意冷。侯府的千金,怎可以这样做?再说她们当日在侯府,又不是没吃过穿过见过,可这一落了难,立即就不一样了。小妇养的,毕竟种子不好。

但这样的话曾思琴只敢在心里说不敢说出声,只安慰赵氏:“祖母,有娘教导她们,她们不会变成这样的!”

“你这孩子,虽然稳重,但经过的事还是太少!”赵氏叹了一声,就听到门框处传来撞击声,接着曾之庆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娘,儿子和你有话要说!”

曾少夫人已经抢前过来:“还是先去歇着吧。”

曾思琴已经闻见自己父亲身上那浓浓的酒味,曾之庆在女儿眼里,一直都是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可现在,曾思琴也只有叹息一声。

赵氏让孙女把自己扶起来:“你是不是想和我说,郑家的产业,你想接收?”

“是!”曾之庆并不意外自己的娘会猜中,只点头应是。

赵氏让儿子走近一些,虽然久病手软无力,赵氏还是伸手往儿子面上打了一巴掌:“你糊涂,你这样做,是辱没祖宗的事!”

曾之庆已经跪下:“娘,难道我们丢了爵位,就不是辱没祖宗的事?”这一句问的赵氏无言以对,曾思琴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祖母的身躯,刚想叫果儿帮忙,就感到祖母一点点往下滑,曾思琴的神色立即变了,声音嘶哑地叫着祖母。

曾少夫人一步,见赵氏只是瞪大双眼,眼里满是泪。曾少夫人不由拍下女儿的肩:“你先出去吧,这件事,你爹和你祖母会商量!”

曾思琴应是,就走出去,前几日那个乖巧的小女童已经走过来:“大姐姐,那两个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不肯走!”

☆、第266章 念头

看着妹妹乖巧的脸,曾思琴摸一下她的脸才道:“你和姐姐一起出去;请他们离开好不好?”

好;小女童乖乖点头;牵了姐姐的手往外走。

看着年纪最小的妹妹;曾思琴想起方才祖母说的话,不由长叹一声。这声叹息让小女童的抬头看着她:“大姐姐,今日;三姐四姐没有吵架啊?”

“不是因为这个?小六;你还小呢,等以后再大些就明白了!”

小六摇头:“我现在就明白了;就是;凡事都要听母亲的;听爹爹的,不能只听姨娘的。大姐姐,姨娘这些日子总是哭呢!”

曾家现在的宅子小,下人少。曾少夫人也照顾不过来那么多,暂时只能让跟着各自的生母一起居住以便照顾。不过这样一来,后患也就无穷。

小六的娘还算有几分记得上面有主人主母的,可也成日哭。曾思琴摇头叹气,没有再说什么。姐妹俩已经走进堂屋里面,容畦夫妇坐在那里,既没人陪更没茶水。

听到脚步声,容畦夫妇抬头,曾思琴已经走上前去给他们夫妻行礼:“家里还有些事,家父母一时无法出来,只有请两位恕我们无礼,请先会吧。”

嫣然晓得曾之庆的决定一下,曾家定会又是一场风波,因此和容畦相视一眼,也就起身走出。

曾思琴瞧着他们夫妻上车离去,如果不说,谁能猜出今日这个富家主母样的人,曾是自己家的丫鬟。

小六拉下曾思琴的袖子,曾思琴低头看着妹妹,曾家的丫鬟都是如此,难道要等以后几个妹妹长大,失于教养,那时曾家被人嘲笑的更厉害吗?曾思琴不由手握成拳,一定要劝说祖母答应接受这份产业。

赵氏屋里,曾之庆还是跪的直挺挺的:“娘生气,儿子是明白缘由的,可是娘,现在的曾家,早已不是原先了。娘,难道您就忍心看着你孙儿们,和那些市井之人,毫无差别吗?”

赵氏的眼已经闭上,但眼泪不停地流出,曾少夫人瞧一眼婆婆又在那劝丈夫:“爷,您还是少说几句吧!”

“我已经决定了,娘,郑家现在遇到了难处,因此……”

“遇到难处,就可以要旧主人做踏脚板?他家要彻底洗脱奴仆出身的名声,也不需要打旧日主人的脸来达到目的!”赵氏觉得事情又开始变的一团乱了,因此还是拒绝。

“祖母,这并非打脸!”曾思琴回转后又悄悄听了会儿,决定还是进屋劝说。

赵氏眼睁开一条缝瞧着自己的孙女:“不是?有这样的事吗?那些收了旧日仆人产业的人家,背后被人怎样笑话?”

“曾家现在,难道就不被人笑话吗?”曾之庆的话让赵氏又没了理由。只是在那闭目喘气。

“你们都别吵了,我才是一家之主!”这个声音让曾家在这屋里的人都露出惊讶神色。赵氏的眼睁开,瞧着被扶进来的曾侯爷,还有他身边的姨娘,不由冷笑一声:“你当然巴不得有产业,不然你现在被人笑,吃儿媳妇的。再说有了产业,你宠妾爱子,又可以风风光光了!”

“我就是太信任你了,才让整个曾府被你败光,现在既有了这样一条路,还要什么别的,谁没被议论过?”虽说容畦夫妇来过两次,但曾侯爷还是今日才知道这个消息,思虑再三后,他决定接受这份产业。

至于赵氏所虑,并没放在曾侯爷心上,大丈夫本就该能屈能伸,现在屈一屈,不过就是为了以后能伸。这些日子虽然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但爱妾成日在那哭泣,说儿子还小,现在家业一空,以后日子可怎么过?曾侯爷也就认真地开始为爱妾幼子筹划起未来来。

可是曾家现在剩下最值钱的产业就是那座大宅子,那所大宅子不便宜,照样造一个也要好几万银子呢。偏偏这所大宅子因为规制问题不能住也卖不掉。既卖不掉也只有让它空置在那里。

至于别的零碎产业,大都不在曾侯爷掌握之中,自己以前的同僚等,和大儿子更熟,现在很明显大儿子自顾不暇,更别提让他照顾幼弟。

曾侯爷已经愁了好几个月,听的这事简直就是瞌睡里送来枕头,立即让爱妾扶着自己来到赵氏这边。

“你,你还真是老糊涂了,连脸面都不要!”赵氏忍不住讽刺出口,曾侯爷并没理妻子,只对还在那跪着的曾之庆道:“你啊,还是这么糊涂,难道不晓得这家里,我才是一家之主。明儿,不后日再把郑家的人请来,我要亲自和他们谈!”

“公公,这事……”曾少夫人的眉又皱起,曾侯爷的姨娘立即道:“少夫人,您比不得我们,是有娘家的人,您是不担心的,可我们,毕竟无依无靠,全靠侯爷!”

爱妾的话让曾侯爷觉得舒服多了,对儿媳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庆哥儿,你跟我出来,到那边去,我再和你好好说说!”

曾之庆站起身,看着自己的母亲,给妻子使个眼色,也就跟了出去。

见曾之庆走出去,赵氏的手脚又开始抖,曾少夫人忙上前替她按住脚。赵氏平静了好一会儿才恨恨地道:“真是骗别人也就罢了,想骗我?那个狐媚子,这些年的私房不少。现在都这么难了,她一点都不想把私房拿出来,还要撺掇着从你手上拿银子,真是可恶!”

婆婆辈的吃醋,做小辈的人是不能插话的,曾少夫人只嗯了一声。赵氏又喘几口气才道:“他们既不要脸,你可记得,这份产业是给曾家的,你是曾家的长儿媳,千万不要被那狐媚子摸去。”

“婆婆的话,媳妇知道了!”曾少夫人答应下来,赵氏这才闭嘴不说。曾思琴在旁瞧着这一幕,眼睛又有些酸涩,这些事情,之前的侯府可一点不在意。

那时,再得宠的姨娘也不过是个妾,一切都有规矩,谁都越不过主母。可是现在,不,曾思琴摇头,就算拿到郑家的产业,只怕也回不到从前了,人的心,在这场巨变之中,已经不复从前了。

曾少夫人瞧见女儿神色,让果儿过来继续服侍,这才拉着女儿走出去,转到一个僻静角落,曾少夫人才对女儿道:“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很荒谬?”

曾思琴点头,接着就叹气:“娘,不光如此,我觉得,就算拿到产业,搬离这里,也不一样了!”女儿如此,让曾少夫人很欣慰,她握住女儿的手:“吃点苦也不是不好。以后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这段日子的事。”

曾思琴嗯了一声,接着小声问:“娘,那妹妹她们?”

曾少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但没有说话,曾思琴也没说话,风吹过,带下一些小雪珠。曾思琴抬头望天,过去的日子那样飞快地掠过,以后,就算照样锦衣玉食,也和原先不一样了。

嫣然夫妻一路都没说话,直到进到家门,梳洗罢了。容畦才说起曾之庆说过的话,嫣然的下巴不由一收,接着叹气:“这富贵荣华,不过像过眼云烟!”

容畦握紧妻子的手:“不过好在事情圆满解决了,现在就等曾家那边的消息了!”

陆婆子的声音已经在外响起:“奶奶,曾家那边,让人送来一封短柬!”

嫣然让陆婆子送进来,打开短柬,上面是熟悉的,曾之庆的字迹。短柬很短,故人之赐,却之不恭,后日午时,洒扫恭迎。

短短的十六个字,嫣然夫妻读了差不多十来遍,读完最后一遍时,嫣然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件事情,算是有个良好开局。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这次上京,容畦夫妇带来了郑家的产业清单,既然曾家愿意要这份产业,容畦夫妇也就要再仔细清点,还有随他们一起上京的郑家管家,也要跟了容畦夫妇去曾家,叩见新的主人。

想着明日就是曾家接收这份产业的日子,产业一给,再寻些人把名声扬出去,以后郑家,将不会再有人追究奴仆出身不得科考这件事了。真是睡觉都能安心些。

嫣然和容畦用完晚饭,嫣然推开窗,瞧着窗外的小雪花就笑着说:“在扬州可没有这么大的雪!”

容畦正准备问妻子要不要去赏雪,陆婆子的声音已经不是用欢喜来形容了:“爷、奶奶,二舅爷来了!”

二舅爷?在容家,能被称呼为二舅爷的人,只有一个。嫣然连斗篷都没披,就跑了出去。

容畦见妻子急切,不由摇头一笑,也跟在她后面走出去。嫣然转眼就跑到厅上,见郑二哥站在那笑嘻嘻的,面上不由露出喜悦笑容:“二哥,你怎么会来京的,这不是快过年了?”

“二舅兄啊,娶了外洋番人,跟他们的习惯,不过年了!”容畦也已来到厅上,把斗篷给妻子披在肩头,笑着打趣。

☆、第267章 易势

“二哥真是这样?”见嫣然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郑二哥呵呵一笑:“妹夫说着玩呢;不过你二嫂确实不过年;再加上铺子里有点事,带信到广州,我才动身的。刚到通州就听掌柜说你们夫妻也在京城。这下我欢喜极了;怕你们要赶回去过年,这才匆匆赶来。嫣然,我和你;差不多有五年没见着了!”

“没五年;才四年多。”丫鬟端上来茶,嫣然给郑二哥端了杯才道:“二哥现在是长住广州?”

郑二哥抬眼给了妹妹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广州比澳门;可离扬州要近些了!”嫣然并不在意哥哥的白眼;只是坐下缓缓地道。

“妹夫;这么几年没见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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