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从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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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从商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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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瑛哭了许久,抽抽噎噎答应赔偿,又哀求那人宽限时日。

“好,看你一个妇子可怜,我就答应你,不过,律法明文规定,最多三天,第三天你若不给我银子,我就上衙门告你。”

那人就是昨日那买家丁甲的师弟丁乙,丁乙也不走了,自已拿了张凳子,就那样一直坐在洛云瑛的店里,这么一个人门神一样坐着,很影响生意,洛云瑛又气又恨,不停地暗骂自己太蠢,逐利之心太重,三千两银子,约等于人民币九十万元,不是小数目,三天之内要交付,她急得几乎想上吊。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齐修远了,她不知齐家的家底有多少,能筹出这个数目吗?

齐家的家底不只这个数目,祖上遗传的田庄极多,但是,齐家祖上是有爵位之人,为规避律法,一旦犯事抄家,子孙能有所保,所以齐家添置的,多是祭田,按大渊朝律法,大臣犯事抄家时祭田也不查抄罚没,只是祭田既为保祖宗享祭,买卖这方面也卡得极严格,需得上官府备案上报,经重重审核才得以买卖,三天之内卖出,根本不可能。

不卖祭田卖其他田地,又是急切中卖出,根本凑不够三千两银子,只能卖宅第了。

“好啊!你

……你个逆子,你要我为了帮你那个……你要我卖宅子?”齐辉气得发抖。

“爹,求你了,孩儿以后加倍努力,再赎回来就是。”

“我不管,要我卖宅邸,不可能,你给那钟瑛瑛迷住了,你自己想办法,或许,你去找钟昆山,他钟家是经营茶楼的,多的是现银,就算手里没有三千两银子,茶楼也容易转手,再不然,你找杜飞扬,他是钟瑛瑛前夫,这些人,哪个都比你有责任背这个债务……”

齐修远抿唇,忍了半晌哑声道:“爹,瑛瑛自她娘亲去世后,在钟府里,连个三等丫鬟都不如,吃食衣物还靠着孩儿接济,爹你又不是不知,钟伯伯怎么可能……杜飞扬更不可能了,孩儿本想找天泽求助的,可是他上广元进货了,爹,孩儿求你。”

齐修远重重地磕下头去,一下,两下,三下……

他额头磕出淤青了,齐白氏心疼,看向齐辉无声地哀求。

齐辉何曾不心疼,齐修远是他唯一的孩子,学问好,品貌好,是他的心肝宝贝,否则,哪能这许多年了,由着齐修远离经叛道对钟瑛瑛作小伏低。实在是拗不过,重责又舍不得,只能妥协。

可是这次不一样,卖了宅子,他们上哪安身?这还好解决,问题是,这是祖居,几代人传承,几经修葺扩建,才有了今日浔阳世家齐家的规模,他的儿子却要逼他卖掉,只为了替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还债。

齐修远还在磕头,额头已渗出血水,齐辉实在不愿就这样又被儿子逼得让步,他咬了咬牙,道:“要我卖宅子也可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齐修远欣喜地抬头:“爹,孩儿答应,爹也不用担心,孩儿会努力,一定会把宅子买回来的。”

“快起来,远儿。”齐白氏见丈夫松口,急忙喊齐修远起身,又冲门外喊:“四儿,快去请大夫。”

包扎妥当了,齐修远迫不及待地对齐辉道:“爹,只有三天之期,时间很紧迫,我们要赶快……”

“不急,你先答应我的条件再说。”

“爹请说,孩儿答应就是。”

“娶钟媛媛,爹会和钟昆山说,事急从权,明日就成亲,后日,爹就把银子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齐修远会为了替洛云瑛筹银子,与钟媛媛成亲吗?

如果不与钟媛媛成亲,他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请君入瓮

齐修远一个趔趄,愣愣地看齐辉。如果说之前齐辉提议他娶钟媛媛为妻,纳钟瑛瑛为妾,他还犹豫过,可经过这段时间与洛云瑛的相处,他已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爹,恕孩儿不孝,无法听从。”

齐修远转身离开,他摸摸头上的纱布,想回房拿一顶帽子戴上,又自失地摇头,这是夏天呢。

抹额也盖不住那包扎的纱布,他想了想,干脆什么都不用,就那样出了门。

洛云瑛见了齐修远额头的纱布,眼眶一红,泪水如雨珠般倾洒。

“别哭了,你一哭我心就乱了,你看,就因为担心你,我走路都摔跤了。”齐修远微笑着拭掉她的泪水。

洛云瑛心头一颤,从心疼到愧悔再到平静,再糟也不过一死,她不能再让齐修远担忧她了。她深吸了口气,朝齐修远灿然一笑。

齐修远看看坐在一旁的丁乙,也不管他,只是按住洛云瑛的手,安抚地握了握,低声道:“等我,我去安排。”

“嗯。”洛云瑛笑着点头。

“姑娘,齐公子的伤,真是摔的?”齐修远刚离开,一伙计好奇地问。

“当然是摔的,你以为齐公子会和人打架啊?”洛云瑛笑道:“你们看店,我出去一下,阿勇,你来收款。”

齐修远额头的伤,自然不可能是跌倒摔的,原因洛云瑛猜到了,尽管他竭力装出云淡风清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她还是看出来了,看来齐家筹不到三千两银子,或者齐辉不答应。

自己惹出来的祸事,也不能把压力全压到齐修远肩上,洛云瑛想了想,朝杜府走去。

“二少爷不在府里,到乐州去了,几天回来啊?不知道。”

“老爷说,钟家只有一个小姐,不认识姑娘,姑娘请回。”

钟府仆人的冷语在耳边回响,洛云瑛狠命地咬唇,她是外来者,对钟昆山没有父女之情,可钟昆山不是啊,钟家对待这具身体如此狠绝,连见一面都不愿,她还能上哪求助呢?

耀眼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洛云瑛按了按焦干的嘴唇,她不知自己这样无知无觉地走了多久了,喉咙里干得冒烟,头晕脑胀,可是她不想停,她想折磨自己,在肉…体上让自己痛苦不堪,她恨自己,怎么那么愚蠢,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可能发生?为什么不多些警惕?伙计都是刚请的没有从业经验的,这一点自己清楚,当时为什么不派人去齐府问问齐修远。

对面一个男人朝她急步走来,这个男人有着修

长而匀称的身材,无双而迷人的气质,他的脚步很急,却依然不失优雅淡定从容。

洛云瑛站住,愣愣地看他。

“怎么?不认识我啦?”齐修远温柔地看着她,唇边浮起淡淡的微笑,他是雅致而完美的,是世上最无可挑剔的男人。

“瑛瑛,我们回去吧。”他轻轻拥住她,声音低沉柔和平静,没有人知道,他平静的面容背后隐藏着多少翻滚的海浪。

“嗯。”洛云瑛低低点头,头有些晕,眼前出现重影,街道两旁的建筑物在摇晃。

“瑛瑛,不舒服吗?”

“没有。”洛云瑛咬了咬牙,涩声问:“修远,如果筹不到赔偿金,只有被腰斩一条路吗?”

“傻瓜,不可能筹不到的,我先送你回店里。”齐修远柔声道。

“你刚才是打算去哪里?”

“想去找彦和,他家现在是他在当家。”

洛云瑛默然,齐修远说过商彦和是笑面虎,让她少与他来往,现在他自己还要去找商彦和,看来是走投无路了。

“都怪我,太不谨慎了。”她叹气。

“别自责了,自从《营商之道》公布以后,在这一点上欺诈或者受骗的,根本就没有,那人一开始应该不是想从这一点上来讹你的,你只是对律法不了解才上当的。”齐修远安慰她。

洛云瑛身躯一震,掐着齐修远的腰颤抖着问:“你是说,这样的骗局,在大渊根本不可能出现?”

“是啊!律法出来前出过几番这样的骗局,比如说买家要购的是兆川的红茶,卖家给了颖川的红茶,后来朝廷总结了其他诈骗事件,专门出了《营商之道》这一律法,律法里对于经营产品很不讲理地约定了这一点,商号前面加地方名的,只准经营该地名的产品,没加地方名的不在此规定内,这个约定很不合理,于是很多地方商号在自己商号名前不加地方名,这事一般读书人都知道,你店里的伙计招聘时因为……是从乡下请来的,因而才不了解。”

洛云瑛理清了,这个根本不可能让人上当的骗局让她上当了,原因在于,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而她店里的伙计,当时招聘时因为这个身体糟糕的名声,在浔阳城里招不到人,是在乡下找来的,没在商业环境里熏陶过,也没有知识不懂律法。

论骗局,现代社会的骗局还少吗?洛云瑛灵机一动,握紧拳头举起:“修远,你别去找商彦和借银子了。他们是骗子,咱们如果揭穿他的骗局,自然无需赔偿,可是,揭穿不容易,我们另想个法子,以牙还牙,请君入瓮。”

“以牙还牙,请君入瓮?



“对。”

“请再宽限宽容,我一定想办法。”第二天,丁乙还是一大早就来了,洛云瑛眼眶红肿,容色憔悴,凄楚地作揖打躬哀求。

丁乙哼了一声,拿过凳子又靠着大门坐下。

这一天的生意比昨天差了些,可来的人不少,看热闹的居多。都很好奇这么一个人坐在洛氏美颜店里是干什么的。

“洛姑娘,这是?”有人探问。

洛云瑛苦笑道:“我欠人家银子。”

“啊?怎么会?你的买卖这么好,欠了多少啊?”有几人好奇地一齐探问。

洛云瑛摇头不答,神情凄凉得快当场哭了起来了。

一人同情地道:“泰来钱庄李当家的夫人四十大寿,听说她为了给家下一众婢妾立规矩,这次大寿要大肆操办,光首饰衣料就要买好几万,你可以拉她到你这里来买啊!做成她这一笔,就可以赚不少银子,何愁没银子还债。”

洛云瑛凄然道:“李夫人一直在杜氏的店里购物的,要拉她到我的店里来,谈何容易?”

边上一人听了洛云瑛的话,笑道:“你消息不灵通啊,李夫人以前是到杜氏的店里消费的没错,可听说李老爷刚纳的宠妾也是到杜氏的店里买首饰衣料,李夫人心存介蒂……”

那人说了一半突然收声,众人不解地一齐看她。

“李夫人来了。”那人压低声音道。

门外一顶四人抬朱顶轿子停下,轿子里的人还没下来,四个美婢先进了店,分站两边,这四个美婢穿着一样的银白洒朱砂的云锦罗裙,披桃红羽纱,一样挽了堕马髻,头上插一对寸把长的紫水晶半月发钗。

这身服饰,寻常人家的小姐也穿戴不起。

轿子边的那位美婢的穿戴更是是艳丽奢华,桃红罗裙绣繁花茂叶,衣襟上伏着亮莹莹的一双蝶儿,那副吊珠耳坠晃得人眼花,一抹海棠叶形状的玉佩抹额,衬得她粉面更显不同寻常的妍姿艳质。

她缓缓地掀起轿帘,店里众人屏息凝视,一只白…皙柔润的手伸了出来,带出一截藕色罗袖,精致而不张扬的碎花疏密有致地铺陈于袖口……稍后,李夫人在千呼万盼中出现。

“大家好。”她的目光扫过店里众人,淡漠而自矜,声音却是柔软的,仿佛含着笑意。

“李夫人好。”众人一齐弯腰,李夫人雍容矜贵的气度让人折服。连丁乙,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朝她躬身。

“李夫人请。”洛云瑛挤开众人,来到店门口,很狗腿地拍着李夫人的马屁。

“唔。”李夫人矜持地点头:

“你是?”

“夫人,我是店主,夫人是先看首饰还是先看布料,容小女子为夫人介绍。”

“先看首饰吧。”

“夫人……”洛云瑛口水横飞,洛氏的首饰,给她吹得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只有李夫人配戴。

这个过程足足有一个时辰,李夫人听得连连点头,期间也有一些顾客想进来,可店里已经挤不下来了,那些人便都离开了。

“夫人,感觉怎么样?”洛云瑛问。

“不错,你刚才介绍的,都定下来吧。”

“好嘞。”

洛云瑛开单,拔算盘。

“夫人,共计三千一百二十两银子。”

“红盈,付帐。”李夫人淡淡地点头,对那着桃红罗裙的美婢道。

“夫人,带的只有两千两银子的银票。”那美婢低声道。

李夫人脸色一凝,老脸无处搁的表情。

“夫人,只有两千两银票就先付两千两吧,稍后小女子再到府上要,可以吗?”洛云瑛体贴地道,似乎一点不担心要不到帐。

“不行,传出去说我李陆氏还得欠帐,成何体统,天祥。”

门外一轿夫噌一下站起来:“在。”

“你去钱庄里,叫曹掌柜马上给我送银票来。”

“夫人,您老请坐,先喝茶。”洛云瑛殷勤地打招呼。

李夫人的那四个美婢,摇扇的摇扇,捏肩的捏肩……各施其职,有条不紊,显是长期养成的习惯。

曹掌柜很快来了,小跑来的,额头还在滴汗。

“夫人。”

“给我拿二千两银票。”

“夫人,这?这?”

“怎么?”李夫人淡淡道。

“没什么,小的这就给夫人拿。

曹掌柜抹抹汗,伸手从袖袋里摸出一迭银票。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张银票从他袖口掉到地上,他一无所觉,翻着手里的银票,想从中找出二千两的给李夫人。

☆、无功而返

洛云瑛就站在李夫人身边,她身影一动,右脚踩住那边银票,缓缓地移动身体,在曹掌柜找出二千两面额的银票递给李夫人时,她也移到柜台前了,她飞快地蹲下去,拿起那张银票,她往袖子里放,很快又拿出来,拿过柜台上的一迭纸,将那张银票夹进其中。

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猛抬头,却见丁乙紧盯着她。

洛云瑛身体发抖,冲丁乙递去求恳之色。

“点货。”那头李夫人开口,曹掌柜已经离开了。

洛云瑛不再热络地亲自做这做那,她没有离开柜台,声音有些颤地命伙计点货。

李夫人要的首饰衣料那么多,伙计点了许久,洛云瑛如热锅上的蚂蚁,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手肘紧紧地压着那迭纸。

这里货物还没点完,那位曹掌柜跑了回来,他慌慌张张地在地面寻找着。

“什么事这么慌?”李夫人不满地道。

“夫人,小的……小的把要给当家送过去的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弄丢了。”曹掌柜汗如雨下,脸色惨白惨白。

“丢了就丢了,至于这么惊慌吗?别找了,赶紧回钱庄去,交待下去,拿着这么一张银票前来的人,不要给兑银子就是,扭送官府。”李夫人不以为然道。

站在柜台里的洛云瑛脸上浮起无限惋惜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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