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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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医缘-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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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姐儿自小受冷落与尖酸刻薄的辱骂,小小年纪也养成了敏感自卑的性子,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也一个劲地往锦绣身上缩去。

钟夫人听得鼻子一酸,说:“好孩子,外祖母也知道你们受委屈了。可外祖母年纪大了,能护得了你们一世,却护不了你们一时。”

钟大奶奶总算明白了婆母的意思了,原来婆母这是要自己表态呀,婆母确实精明,给了自己高帽子戴,也间接表明,将来这两个孩子将会是自己的责任。而自己一旦应了,就得一心一意为两个孩子打算,不得因为面子情而敷衍。想通了这里头的名堂后,钟大奶奶赶紧说:“母亲放心,这两个孩子我一定会视若子侄,只要阳哥儿丽姐儿有一口饭吃,一定有东哥儿芙姐儿的饭吃。”

钟大奶奶没有说把两个孩子视为亲生,只说视若子侄女,那是真心表了态的,视为亲生的谁不会说呀,但实际上谁能把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当作亲生的来养?但子侄就是不同了,那是直接表明,东哥儿兄妹俩,将会以表主子的身份住入钟家,接受钟家的蔽护和教育,却又不会抢正牌钟家少爷小姐的风头。

钟夫人点头,对大媳妇的态度很是满意,大媳妇的为人她还是很清楚的,只要她亲自表了态,那就证明她能说到做到。

钟敏还要跳脚,但被锦绣使了记眼色,也渐渐转过弯来,对钟大奶奶笑道:“大嫂,以后东哥儿芙姐儿就住在咱们家了,那要安排到哪间院子呢?”

钟大奶奶毫不犹豫地说,“芙姐儿就住在大妹妹以前住过的院子吧,至于东哥儿,东哥儿今年也十一岁了,年纪也不小了,就住在外院,和锦玉兄弟住到同一个院子,也该给他请个夫子教导了。老爷和大爷还有锦玉兄弟也顺便指导他的功课。”

没有人再说什么,一致通过让两个孩子留下来,而锦绣也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婆母是家中的权威,可长媳妇却是家族未来的权威,在拉笼与打压二者间找个平衡点,既维护了婆媳之情,又给了大儿媳妇十足的颜面。让大儿媳妇死心踏地尊重婆母,而婆母也能落得个深明大义、不抢权的好名声。

钟夫人看似软弱的行动,却给东哥儿芙姐儿创造了最有利的生长环境。钟夫人也说得对,她能护得了两个孩子一世,却不能护得了他们一生,真正能护着他们的,是孩子们的舅舅和舅母。而舅舅作主留下孩子还不算,还得让舅母打从心里认可并同意,才算是真正的圆满。

一个家族的主母,尽管地位不若男人,可要是与丈夫不同心,专扯丈夫的后腿,一个家迟早也会弄得四分五裂。

而那些总是瞧不起媳妇,把媳妇打入尘埃里,处处打压媳妇的婆母、老太太、老封君们,那才是十足的蠢货。

把钟大奶奶看向两个孩子的慈爱的眼神看进眼里,锦绣再一次感叹钟夫人长远的目光。

之后,果然吕家人上门讨要孩子,然后钟夫人就气愤地把两个孩子拉到身前,然后撩开孩子衣裳,露出身上陈旧新鲜交错的伤口,指责吕夫人虐待亲孙子,这种虐待亲孙子的人家,身为外祖家再是袖手旁观,与牲畜无疑,所以钟夫人坚决不再让孩子们回去。

吕夫人当然不肯承认孩子们身上的伤

是她留下的,死活以孩子父亲祖父母都还没死呢,哪能让孩子住在外祖家,这样也太打脸了。钟家身为朝中重臣,仕林泰斗,岂会做这种强盗的事来?

钟大奶奶冷笑着说,我们这样的强盗,是建立在孩子们身心健康的基础上。不像有些人,贪墨了媳妇的嫁妆后,为怕两个孩子将来长大后知道自己的亲祖母把自己亲娘的嫁妆贪得一干二净,就恶向胆边生,居然妄想害死孩子,这种人更令人不齿,更是没人性,孩子落在这种人手里,谁放心得下?

吕夫人哑口无言,钟氏的嫁妆她自己贪墨了一份,郑氏贪墨了一部份,然后又被官中挪用了一部份,现在确实所剩无几了。可媳妇的嫁妆本来就是婆家的,让婆家享用本是天经地义的,有什么不对的?

钟大奶奶冷笑,“吕夫人这话说得确实好,那我更要恭喜顾老夫人了,按吕夫人的意思,那只要吕四姑娘进了顾家门,吕四姑娘的嫁妆就可以让顾老夫人占为已有了。”然后对身边的下人说,“赶紧的,备马车,去威国公府,我要亲自去向顾老夫人道喜。”

吕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却又没有更好的口才反驳,只能灰溜溜地离去。

之后,容王妃也亲自去了趟钟府,向钟夫人道歉,并感激递零对锦绣说,若不是锦绣及时出手,她也还被蒙在鼓里。然后又说起以往的事,她之所以要找她的麻烦,也是受了郑氏的挑唆,后来她早就后悔了,本来想与她道歉的,耐何脸皮薄,一直没能付诸行动。

容王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和忏悔着,“也都要怪我,一直被郑氏给蒙蔽至今,以为她是个好的,谁曾想,这倒是个人面兽心的,害得我们家宅不宁,还差点害了我的两个侄儿,实是可恨。若非郑氏故意蒙骗我母亲,哪会让孩子们爱这么多的苦?也多亏弟妹出手,不然孩子们真要有三长两短,那真真是后悔也无用了。”

锦绣说:“好歹也是我名义上的侄儿,我不救他们,谁救?王婶就不要自责了。这都是那郑氏作的恶,横竖与王婶无关的。王婶就不要自责了。”

容王妃又自责了一番,这才收了眼泪,“可孩子到底也受足了罪,一想到那郑氏的险恶用心,我真恨不得生吃了她。”

锦绣不可置否地哂笑一声,“这孩子确实受足了罪。我义父义母得知孩子在吕家的糟遇,很是气忿。”

容王妃连忙道:“这事儿确实是我们吕家的错,锦绣你放心,我们吕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王婶这话就不对了,我虽然也算是半个钟家人,可到底是出嫁女,哪管得着娘家的事。吕家真要道歉,也是找我义父义父母道歉才是。”

锦绣觉得容王妃实在太不聪明了,明明就是吕夫人的错处,偏还要引到已逝的郑氏身上,难不成她以为把事儿全都推到死人身上,钟家就能善罢甘休?

吕家一家子又去找钟家,吕天尧也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不应该把孩子交给继室教养,更不该因孝道就由着母亲折腾孩子,在钟阁老面前又是磕头又是保证的。

钟阁老这回确实是气狠了的,无论吕家如何道歉,硬是不肯松口。

吕家人无功而返,又来走锦绣的门路,但王府的门都没摸着,便被打了出来,理由是王妃正在安胎,受不得打扰。

之后容王妃也找过锦绣,却被锦绣打了几招太极,被逼得狠了,锦绣便拿出钟氏嫁妆的事儿来,以及两个孩子在吕家受到的虐待,再厉言疾色地说:“我义父早就说了,吕家既然不稀罕这两个孩子,他钟家来稀罕吧,又不让吕家花一文钱养孩子,吕夫人应该高兴才是。”

“若是吕家真有诚意,那就先把我大堂姐的嫁妆补齐再说吧。”

钟氏的嫁妆可非小数目,以吕家现在的境况,那就是天方夜潭。

“吕夫人不就一直怪两个孩子是灾星克星么,如今我们钟家接手了,想来吕家就能重振门楣,大展雄风了,多好。”

容王妃又赶紧解释说一切都是误会,全是郑氏搞的鬼,母亲只是被蒙进鼓里,但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保证以后把两个孩子当宝一样来疼。

锦绣毫不客气地道:“婶子,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后悔真有用,那我大周就不必设那么多监狱刑罚了。”

容王妃被削得面上无光,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去,娘家接连串的打击,霸占挪用已逝媳妇的嫁妆,又虐待元配媳妇的孩子,早已臭不可闻,

吃了闭门羹,连对锦绣怨恨都不敢了。

转眼间,锦绣怀孕已经四个多月了,京城也进入春光最是明媚的五月天。

一年之季在于春,对于乡下人来说,自是在地里劳作的时候,但对于京里那些大富大贵之家来讲,结伴去庙里上香,去庄子上散心,去效外踏青,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享受了。

锦绣却不能外出,一来是有了身孕的关系,二来医馆也正在有条不紊地建设当中,因工部的人对医馆建设并不在行,只好三五不时来请教锦绣。偶尔也要去医馆瞧瞧,看看进度,古代交通落后,科学更是落后,但胜在人力众多,倒也赶上了进度,望着已有廓形的医馆,想来不出意外,还有两个月便可开张了。而目前要做的就是加紧培训医护人员,以及各项后勤工作。

既要指导工部做各项改造,又要指导太医院的一群精英们,采购药材、制作药丸,从各个医馆里调来的大夫,还要抽空培训,并讲解为医职责以及禁忌,行为规范、职业操守,以及制订奖罚制度,锦绣忙得脚板翻。以至于当听说靖北侯府的张老夫人快不行的时候,才豁然想起,她曾经答应过张老夫人的事儿还一直没有兑现呢。

第374章 小白花的高明演技

带着愧疚之心,锦绣急匆匆地赶到靖北侯府,楚王妃驾到,张家人自然是全体出动。舒悫鹉琻以靖北侯张越为首的一众张家人,连忙恭身迎接。

“不知楚王妃驾临寒舍,张越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锦绣目光冷冷地看了金氏一眼,唇角浮出一抹不怀好意地冷笑道:“张夫人,本王妃听说,前阵子你又咯了血,差点没了命,怎的今日又生龙活虎了。”

金氏娇娇弱弱地回答:“让王妃挂念了,臣妾前阵子确实有些小毛病,不过幸而夫君体恤,请了太医院的曾大人,曾大人医术超群,这才让臣妾捡回一条命来。”

张越见锦绣来者不善,不由蹙起了眉,站在金氏身前,沉声道:“楚王妃有所不知,拙荆身子一向赢弱,前阵子又衣不解带侍奉家母。家母在病中,脾气多有不好,不免牵怒拙荆,拙荆年纪轻,身子也弱,所以一时劳动过度,所以这才发了病。请王妃体谅。”

这时候,锦绣只想快快见到张老夫人,哪有时间与这人打机锋,直接了当地让张越领她去见张老夫人。

张老夫人的住处倒也宽敝,位于张府中心位置,是地势最好的院落,但就住张老夫人一人,诺大的院子,却生生弄出一个凄凉之态。

张老夫人卧于床上,穿着褐色中衣,头发花白,面色枯暗,比之上一回见到,过尤不及的枯瘦萎顿。看到锦绣后,浑浊的双眸生生迸出了一丝亮光,伸出枯瘦的手来,紧紧抓着锦绣的衣服,“王妃,您总算来了……呜呜,王妃,您一定要替老妇人作主呀……”她也顾不得仪态,颤着双手指着金氏,满身满脸的怨毒,“这个金氏,贱人,她好毒的心……”

金氏忽然跪倒在地上,哭得伤伤心心,“婆婆,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一直都厌恶我,恨不得我去死。不管我怎么做,如何做,您都看我不顺眼,媳妇天生不讨婆母的欢心,这也是媳妇没本事。婆婆万万不能因为不喜欢我就气出病来,媳妇也担当不起。”

她望着张赵,哭得梨花带泪,“夫君,婉娘没本事,无法讨得婆母欢心。不管我如何做,如何放低身段,只差没割股治伤了,婆婆仍是看我不顺眼,如今婆婆为了我,都病成这样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为了婆婆早日康复,夫君就给我一张切结书吧。只求婆母病好,我就算立即死了,也无遗憾了。”

张越心头大恸,忍不住与金氏一道跪了下来,满面痛楚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娘……您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认可婉娘?”

张老夫人气得双唇颤抖,指着张越,胸口急剧起伏,声音又尖又哑,“你这个孽子……善恶不分……你自小念的圣贤书都读狗肚子去了不成?”

张越嚎叫一声,膝行几步,趴在母亲床前,“娘,您不要生气,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娘,您不要动怒,娘您好好养病,等您病好了,儿子再由您处置。”

锦绣凉凉地道:“得了,张侯爷,你明知令堂不喜金氏,偏还要带金氏过来,分明是想气死老夫人吧?”不给张越说话的机会,锦绣断然道:“刚才金氏倒也说对了一句话,婆母不喜欢媳妇,本就是媳妇的错,还由得着委屈么?”

张越脸色一厉,“王妃没接触过金氏,怎知金氏不好?”

“侯爷的意思,是老夫人不对了?”锦绣毫不退让,“老夫人好歹也是生养了侯爷,如今,候爷为着一个女子,就处处与自己的母亲作对,这不是忤孽是什么?明知老夫人不喜金氏,候爷仍是擅自把金氏娶进门,妄惹老夫人生气,这本是不孝之极,也亏得侯爷祖上烧了高香,没让御史盯上侯爷,否则,光侯爷一个忤孽不孝的罪名,侯爷少不得也要脱层皮,还有机会在这儿对母亲不敬?”

陆游的母亲不喜欢陆游的老婆,强行让陆游休了唐婉,陆游尽管不舍,仍是尊从母言,这让锦绣一直很不是滋味,不知大骂了陆游的母亲多少回了。

顾东临也喜欢她,这个锦绣早已感受出来,可顾老夫人却不喜欢自己,所以顾东临为了孝道,也只能含恨放弃。古代孝道大于天,对于勋贵官员来讲,更是不敢触及的禁忌。所以尽管她有些怨恨顾东临,但也不好指责他什么。

但此时此刻,锦绣又无比感谢古代的孝道制度,一个孝字压下来,谁敢不从?你是普通老百姓就罢了,当官的要是不孝,那就只有丢官的份,勋贵也是一样的,有多少人因为孝道流颂千古进而封官进阶,有多少当官的也因为不孝而丢官成为阶下囚的?

张越被驳得半句话都说不出,金氏也是神色惶然,委屈无助,楚楚动人,梨花带泪,要不是知道她哭功甚是了得,锦绣都要被她勾了魂去。

不过仔细一瞧,便会发现这金氏并非真哭,看了更是厌烦,指着金氏讥讽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忌讳成日哭哭啼啼的,张侯爷,尊夫人成日里哭,风吹也要哭,雷打也要哭,别人说她半句也要哭,做什么都要哭,哭哭哭,真是晦气,老夫人这病,就是让你给哭霉的。”

金氏身形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她捧着胸口,似要晕厥过去,一副受了委屈却只能忍气吞生的模样。

张越看得心头大恸,如果换了旁人,早就打了过去,可眼前的女人,却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陪着笑脸,甭提有多憋闷。

锦绣也不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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