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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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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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谁让我们做的是服务业呢?”球球温婉的笑笑。

小秀吐口气:“新闻上说现在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大家不冬储大白菜了,可不是嘛,都上咱这儿啃菜叶来了。”

“看你说得好像咱们伟大的‘上帝’跟菜青虫似的。”

“惨的是我们还得哭着喊着抱着他们的大腿上我们这儿来蛀我们的粮食。”

“好了,别贫了,待会儿咱俩上街买点圣诞饰品,去年买的圣诞树我找了出来,差些花花草草,贴纸,挂件。”

小秀站直腰拍拍手上的土:“成。”

“罗马春天”开业两年,业务是壮大了不少,不过总资产统共也就一辆半新旧的小货车,虽然球球考了驾照,不过她们可不敢开出去,想想也是,俩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坐在那车上像话吗?别说广大群众不答应,就连路边顶着风雪站岗的交警筒子也不答应。

于是俩人为减少汽车尾气排放量以及振兴公共交通事业跑去挤了公车,一上车百分之九十的人都盯着球球渴劲儿瞅,小秀歪嘴偷笑,这还不是球球最有魅力的时候呢,哎,球球果然是一极品祸水,上哪儿糟践到哪儿,往哪儿泼哪儿殃及一片……

在市场里出溜了一圈,两个人手里分别拎了几大袋,不是有钱没地儿使,全是因为小秀童心未泯,看到可爱的有趣的都嚷着要买,买来买去把家里床头的抱枕、布偶娃娃淘了好几个,等她扛得喘不过气方才后悔,来前咋没整个扁担?挑着走多省力呀?

觅了一小店,小秀迫不及待的坐进去消停会儿,球球望着堆得满坑满谷的东西足足占了三个人的位子,无奈得直摇头,拨开包装袋坐下,说:“还好现在限塑令打击面没波及太广,给你钻了法律的漏洞,不然这么些大件你要拿什么兜回去?”

小秀瘫倒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大不了我用麻绳打包,以前在省里打球的时候施行的是准军事化管理,我练了一手绝活,把背包没问题。”

败给她了,球球问:“要吃点什么?光借人家的地方歇脚,不吃东西不好意思。”

眼珠子滚了一圈:“总不能在这儿喝咖啡吧?你看着点,我没意见。”

别看球球长得弱不禁风、娇媚无骨的样子,脾气可诡异着呢,雪天里居然买冰激凌来吃,瞅着眼面前玻璃碗里的两团冰球,小秀觉得从牙槽到牙根直至牙肉都冻得吱吱抖。

球球幽雅的捏着小勺子,轻轻挖了一块放到嘴里,待冰激凌在舌苔上化开,咽下,菱唇微微上翘:“还好,不算太甜,尝得出巧克力的原味,看来店面小是小,东西挺有水准。”

“嗯,你当你是什么美食家上这里微服来啦?”小秀瞥她一眼,慢腾腾的挖了一小口,犹豫了一阵才含到嘴里,立马上三路下三路狠打了一激灵,冷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打听一下他们上哪儿进的货?味道真是挺不错的,不如把我们店里现在用的牌子换掉算了。”

“拜托,我们主打的又不是饭后甜点,凑合着卖就得了。”换牌子多麻烦啊,价格一有变化,如果不能从菜钱上赚回来,等于增加成本。

球球沉思了一下,谨慎的说:“打包一份给浩生尝尝,看他怎么说。”

小秀对球球的突发其想没辙:“随你便。”

球球很快把冰激凌解决干净,小秀却还剩一大半,她从包里拿出凉烟点上一根边抽边等。

“最近你烟瘾越来越重了,当心身体。”

她闻言淡笑不语,小秀松开勺子:“再烦也别跟自己过不去,你手机一直有信息进来,你不看看是谁发的吗?”

喷了一口烟,球球拨拨头发:“没什么好看的。”

小秀彻底没胃口了,反正她也不好这口,直接推开,倒在椅背上说:“我感觉这会儿特像暴风雨前的平静,赵擎和况颉那俩小子没接着冒出来找你,估计一致采用以静制动的战术,你妈不是让你搬回去住吗?仨人六眼巴巴盯着呢,就等你怎么决定,你这儿有了动静,只怕枪林弹雨马上一发不可收拾。”

球球支着秀气的下巴,水水的大眼睛被长长翘翘的睫毛一扇一扇,顿时乍现万种风情,瓷白的脸给袅袅的青烟氤氲得一片朦胧,她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掐了烟头,声音有点沙哑的问道:“小秀,你说我当初嫁给赵擎是不是做错了?”

“嗯?”

彼此煎熬

烟头熄灭,仍有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小秀看着冰激凌球慢慢的融化,巧克力的褐与香草的奶白混在一起,把透明的玻璃碗壁印出一层模糊不清的印子……

“球球,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约莫过了一分钟,球球淡淡的答道:“快有二十年了吧。”

小秀勾唇浅笑:“是啊,都这么久啦……小学、初中咱俩同班,高中咱俩同校,现在咱俩又一起开店闯江湖,撇掉你出生到学前班那几年和你上大学我到省里打球的三年,说句酸掉牙的话,你的人生一直有我的陪伴。”

球球悠悠的睨她一眼,为她的话释出赞同的微笑,不语。

小秀接着说:“我总认为我很了解你,无论你的外壳包裹得有多严实,我自诩哪怕你什么都不说,我也能清楚你的内心,不过我突然发现是不是我太自信了?”

球球一愕,放在桌子上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无意识的互相摩擦,奇怪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最近况颉回来后,我深刻体会到的,我琢磨不透你的想法,你的表现让我第一次察觉我不如想象中的了解你,不喜欢赵擎却跟他结婚的你,不喜欢况颉又为他痛苦的你,告诉我他们两个都不会选的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懂了,真不懂了。”

望着小秀彷徨的脸,球球心底更彷徨无措,她说她不懂,自己何尝懂呢?若是她懂,这些日子她也不需要被矛盾心情左右,诸事不顺遂了。

“你是我,你会怎么做?”球球冷不丁的问。

小秀抬眼瞄她,天性中喜欢捉暇的因子忍不住冒出尖儿,她调侃道:“从法律上讲你还是已婚身份,所以况颉那小子是遭伦理道德严厉谴责批判的男小三,应该拖出去游街,接受广大人民群众无情的鞭挞,扔菜叶、丢石头、吐唾沫淹死他,跟了他不成了奸夫淫妇?要浸猪笼的。”

球球刚蹙起眉瞪大眼,小秀又收敛情绪正经道:“但从感情上讲,追本溯源你惦记的人从来就只有一个,或许是因为上一代的恩怨,或许是因为曾经的情殇让你裹足不前,摇摆不定。”

球球深深吸了一口再缓缓的吐出来,润玉素雅的小脸上一对秋目忧忧郁郁,轻抿的樱唇似有道不尽说不清的哀愁,惹人怜惜的模样是小秀怎么装也只是勉强达到“东施效颦”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大学毕业那年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道后来你以什么动机答应了赵擎的求婚,人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我都不知道你种的是什么因,怎么知道这果错在哪儿?怎么错了?”小秀抓起她的凉烟想摸一只出来抽,但最终放下,道:“我不愿打听,更不愿去掺和,但是现在的形势逼得我不得不好奇,你能告诉我当时究竟怎么了吗?”

究竟怎么了?

球球也想知道究竟怎么了,不,她其实是知道的,只是,她故意不去想,不去揭开那段尘封的往事,躲在真相之外学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骗自己一切如常,平安无事……

她,还是懦弱的选择沉默是金;小秀从善如流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她说她不了解她,怎么会呢?正相反,她实在是太了解她了,明白即使现在她说了,听到的不过都是些违心之论。小秀是值得一辈子掏心掏肺相交的朋友、知己、姐妹,面对真诚无垢的她,她自惭形秽;她老说她如何如何的美好,实际上她才是阳光,她,只是依附着阳光而存在的黑暗影子。

由于买了太多东西,回程她们打了车,车行至“罗马春天”门口,一眼看到一辆熟悉的SUV,小秀立刻拉上自己这边的车门,球球不解,她拍拍抱在怀里的布偶,说:“我回家,搁在店里不方便,还有,下午我有事儿得去找老教练,晚饭前一准回来。”

球球磨磨蹭蹭的一下车,小秀毫不停留,催着司机嗖的启动上路,连她退一步的机会都没给,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况颉已经好整以暇的靠着SUV等在那儿了。

睨着她手上的大包小包,问:“都买齐了?”

不想答,也没必要答,球球低着头打算直接越过他,况颉眼神一凛,伸手一把拽住她。

她愤然挣扎:“干嘛你?”

况颉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捞过她的腰,连人带物一股脑塞进车里,然后迅速上车,球球惊慌的抠着门把,大喊:“神经病,让我下去!”

他咬紧牙关,一语不发踩下油门,凶悍的驶离原地,土匪似的光天化日绑架了良家妇女。

“况颉,你抽什么风?你要带我去哪里!?”球球又急又气,唏哩哗啦把散在膝头的圣诞饰品拨到脚下,抡起拳头朝他的手臂捶打。

“住手,没看到我在开车啊?想死是不是?”她大声他比她还大声,挥开她的花拳绣腿,单手把她的腕子按在身侧,娇小的她顿时呈半趴的姿势,不知情的人从外面看过来,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超限制级的XXOO……

球球面红耳赤,窘迫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那么强壮,她哪里撼动得了分毫?蚂蚁对大象般用另一只没沦陷的手掐他,捏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抠他,仍旧不得其法,末了他甚至微微张开手便把作乱的青葱玉指一并收押,害得她完全失去了自由,撇着细腰挨过来,两眼难堪的盯着他修长有力的腿,憋屈得差点哭出来。

况颉心情大为好转,偷空频频斜睨她,眼角眉梢含满笑意,赞叹道:“乖乖巧巧的呆着多好。”

“况颉你个混账王八蛋!放开我,赶紧放开我!你耳背聋啦?放开我,听到没有?”球球彻底爆发了,野猫一样撒泼,要不是中间隔着排挡,她真想一脚给他踹过去。

他嘻嘻哈哈的警告:“喂,我开车呢,动静别那么大。”

球球披散的长发滑过肩头扫在他们纠缠在一起的手上,犹如羽毛不经意骚动他的心,他钳握起她的手,俯首无限眷恋的吻了吻。

如遭雷击球球大震,脑袋一片空白,指尖上感受着来自他嘴唇细腻的触感,暖暖的柔柔的,须臾她倒抽一口气死命把手扳过来,这个无赖!

“嗷……”

况颉飞快的甩开她,手背上显出一排清晰的牙印,球球“呸呸”了两声,靠回椅背,打开包拿出湿纸巾先是狠狠的擦嘴,接着又狠狠的擦手,仿佛刚刚被世纪绝症病毒污染过。

况颉一阵火大,方向盘一打,车子歪出车道刹停在路边,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向球球,她根本来不及看清楚,眼前一黑,嫣红的唇片顷刻惨遭吞噬……

“嗯,唔……”

暌违已久的甘霖几乎使他陷入疯狂,不禁用力吮吸,勇猛掠夺,抵死索取,呼吸、脉搏、心跳统统脱轨,失去控制的鼓噪着,车厢里的温度陡然提升,喷薄蒸腾的男性张狂霸气,逐一湮灭柔然娇软的反抗。

球球的眼睛瞠得大大的,黑钻般的瞳孔倒映出他痴迷渴切的脸,他下巴点点青涩的胡渣扎得她生疼,唇齿间全是他的味道,跋扈的、蛮横的、狂野的——换琼瑶奶奶的话那排比句能写出一大篇——但,她不再是青春期情窦初开、爱做梦爱幻想的少女,如果走正常人路线她的孩子估计大到漫山遍野撒丫子疯跑,撵都撵不上了。

况颉意犹未尽的撤离开,额抵着额急促的喘息,粗糙的手指细细描画着她颀长的颈线,沙哑出声:“球球……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停止折磨,到我身边来吧……”

漂泊半生,历经沧桑的男人疲累不堪,他贪恋往昔爱侣的甜蜜,他想安定了,哪里不去了,什么不求了,曾经的野心勃勃顺从匍匐在她脚下,抛弃尊严乞讨施舍亦无妨。

可是……呵~没错,这个“可是”不得忽略,很多东西失去了,想再找回来没那么容易,这个时代不流行“浪子回头金不换”,标榜“好马不吃回头草”,人比不过畜生有骨气,别说人面不知何处去,就连桃花都不再笑春风了。

“哈哈哈哈哈……”

去日苦多

“你笑什么?”况颉看着握在掌中开怀大笑的小女人,他可没自负到认为自己的吻有这么大的威力,能给人带来欢乐、纾解压力的功效。

球球无法遏制的狂笑,笑着笑着还岔了气咳起来,呛得眼角喷泪,被他吻肿的唇合都合不拢,况颉挫败,翻坐回驾座上,抽出纸巾递给她,球球接过去说了声“谢谢”,然后老实不客气的用力擤了一把鼻涕,擦去眼泪,但是仍是笑不停。

球球的反应,况颉只觉得心底发毛,突然想到有首歌这样唱过: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你的笑只是你穿的保护色;你决定不恨了,也决定不爱了;把你的灵魂关在永远上锁的躯壳……

况颉沉默的重新发动车子上路,窗外风景迅速抽换,他麻木的看着前方,麻木的操控着方向盘、踩油门、换档,直到刺耳的笑声逐渐消退,车厢里静谧得空气仿佛凝固,令人窒息。

展览馆。

球球瞟了眼墙上挂着金字招牌,原来他带她来看他的画展。最近在报章杂志上狂轰滥炸、铺天盖地的宣传,电视台收视率极高的知性类谈话节目屡次提及——旅法油画大师况颉归国首度作品展。

有了他明星般的效应加持,一向门可罗雀的展览馆被炒得瞬间沸腾,誉为所谓艺术爱好者的“朝圣地”。

哈,况颉果然实现了他多年前的愿望,他膨胀的野心终于圆满达成,那她要不要撒花、放炮,额首欢庆?

况颉依然一身颓废的打扮,样子颇为低调,走在人群中平凡得犹如路人甲,比起当年的意气风发、豪情万丈显出很大的差距。回国一个多月来,没有抛头露面接受任何访问,饥渴的媒体只好从他助理和经纪人那里挖掘一些旁门左道的消息刊登撑版面,大幅大幅他的照片掩盖掉文字的匮乏,照样引来社会各界对他兴致勃勃的猜测、讨论,歌颂他在国际上勇夺诸项大奖为国争光的丰功伟绩,当然更多人特别是女人,则注重他英俊的外表和神秘莫测的行事作风。

画展的开幕时间订在晚间八点,真是突兀的时间段,谁会顶着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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