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这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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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这瓣蒜-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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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亲自煮了一杯巴巴的给人赔礼道歉……人道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这才多大的功夫啊,她感觉自己都TMD枯荣N回了!

小秀愤恨的一甩手上的抹布,大步流星冲上“黄土高坡”,无视“大葱”诧异的目光,一屁股坐下。

“你这次回来不是说开画展的么?丫你不去捣腾你那油彩画布老上我这儿干嘛?!”

况颉悠悠看着她,表情平静得像无风无浪的湖面:“来你这儿当然是吃饭消费。”

“放屁!要不是没空地儿,你恐怕早支张床住下了。”小秀吹开遮到眼前的头发,气呼呼的说,“你至于这么没日没夜的么?你知不知道你一出现某人就给我闹失踪?这一到饭点上,我一人干两人的活儿都快抽过去了,你缺德不缺德啊?”

况颉好整以暇的回视她,不急不躁,不痛不痒,淡道:“如果你有什么要抱怨的好像应该去找闹失踪的人,而不是我吧?”

况颉的话听在耳里真TMD添堵,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不说好像反倒怪她诬赖了他的清白,小秀眉心顿时挤着了一“川”字,怒道:“嘿,我说况颉,好歹咱们也认识十来年了,称不上‘故知’最起码也混了一脸熟,做人可不带你这样的啊。”

“请问你希望我怎么样?给你一个良性建议,与其跑来找我撒火,不如去找你的合伙人,餐厅她也有份,让她和你一同分担实际困难,这个办法更行之有效。”况颉悠闲的换了一个坐姿,点点桌上空了的杯子说:“噢,不麻烦的话这里咖啡续杯,谢谢。”

“喂,姓况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大葱似的成天杵这儿不肯挪窝儿,不就想空手套白狼把球球逼出来么?扮情圣、装深沉、搏同情,唬谁呢?你早干嘛去了?你不知道如今这世道全变了吗?羊圈里的羊都成精了,你呀省省甭费那劲儿了,留着办画展吧。”

本来她是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的,主要是对方的态度问题,但凡他有一滴滴悔意,她脾气发一发也就过去了,可他偏不,摆明跟你对着干,你爱咋咋滴,把她对他仅剩的为数不多的最后一丝好感消磨殆尽了。

男人,你的名字叫做贱!

小秀唰的站起来,甩脸走人,她周小秀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都不怵了难道还在乎他一大活人?

大不了打明儿起关门歇业,老娘不干了!

赵擎归来

打开自家大门,赵擎拖着行李箱走进去,一阵透心凉的气流扑面而来,抬眼一看原来是阳台的窗子没关严,窗帘扑扇扑扇特像惊悚电影铺垫恐怖气氛的前戏场景,他出差不在风也这么着吹了小半月,整间屋子满是尘土,用力吸口气立马打出一大喷嚏,溅出一地唾沫星子。

松开领带,解了两颗扣子,赶紧过去关上窗,膝盖撞上茶几的边角才想起忘了开灯,一边揉着一边一瘸一拐的把灯摁亮,啪的一声大放光明,发现地板上都拓出了一串鞋印,可想而知桌椅上脏成什么样子了。

刚想到浴室拧块布子清理一下,结果看到墙上挂着的那副特大号的做成油画似的结婚照,赵擎顿住,凝视。

照片中的球球穿着一庞低胸露肩的婚纱,高高绾起的秀发衬托得脖子的弧线更趋细长优雅,手上捧着一大把娇艳的白玫瑰小鸟依人般靠在他怀里,笑容浅浅淡淡,柔弱而惹人无限怜爱。

曾经让他百看不厌,看着看着不禁笑开颜,感到无比满足的画面,今天突然发现新娘身上缺少了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一样名叫幸福的东西。

过去他怎么茫然的糊涂的竟没有看出来呢?她是在他怀里,她是在笑,可是她,并不幸福……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惟有他,能带给她快乐,包容她、疼爱她、珍惜她,一心一意守着她。他不求她回以同等的爱,他甚至卑微的只想得到她的陪伴,希望一天她会感动,然后达成他渺小的夙愿。

呵呵……赵擎自嘲的冷笑,黄粱一梦啊黄粱一梦,他痴迷的一厢情愿。当年她坚持不举行婚礼,不告知亲友,安安静静的登记完在一小酒馆里请小秀吃顿饭算是打发了,拍婚纱照还是他争取了好久,她勉强同意的,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另有目的,就是寄给况颉,连同结婚证复印件一起。

于是他们发生了婚后的第一次争吵,吵得不可开交,吵得本就薄弱的感情几欲分崩瓦解,说穿了其实是他一个人不甘心、不愿认输、唱着独角戏的胡搅蛮缠,她还是她,总是站在距离之外等着他慢慢冷静,平复,暂时铺在书房里的小床成了她常年蜗居的天地,由此持续到她签下离婚协议那天……

有首歌唱的好:

他没有错只是没有爱我很久

他没有错是我飞蛾扑火

我求一个经过不妄想一个结果

他没有错

他没有错只是没有为我停留

他没有错是爱的不是时候

他没有错只是没有陪我到最后

隔天,提着公事包赶去上班,看到楼下的信箱几乎被塞爆,一大堆催缴费用的通知单、信件,过去都是由球球处理的,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家日常开销的项目居然如此的繁杂琐碎,除此之外还有他订的报纸,剩余的是球球订的美食杂志和一些时尚读物等等,得两手抱着才能拿完。

晃到停车场,他的车亦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车底的地面上有一条黑黑的油印子,大概是刹车油什么的漏了吧。

摸索出钥匙开了车门,把书报信件统统丢到后座,坐下来热车的时候赵擎突发其想,原来不止是他还有不少人不知道住在这个地址的女主人已经不在了……呵呵……

正值上班高峰,马路上车流停停走走,拉长目光瞄着远处高悬的交通灯号,显示时间的数字缓慢的递减,停靠在左右两边的车主有的分秒必争啃着早点,偶尔和同伴唠几句嗑;有的则叼着烟吞云吐雾,妻子在旁边拍拍他,似乎在向他抗议他破坏空气的行为……

赵擎扭扭脖子,褪去些酸涩感,一夜无眠让他精神萎靡,油表提示他最好就近喂饱车子的油箱,否则不保证能不能把主人稳稳当当的送到目的地,他掐着方向盘神经质的咬牙切齿,随后决定无视。

果然,车子挣扎着下了高架桥便开始颠簸起来,赵擎胸口一阵堵得慌,视线不由得逡巡路边加油站的踪影,赶在彻底死火前终于拐进了一家加油站,干涸的油箱贪婪的大口大口填肚子,那名来给加油的工作人员估计资历颇深,他亲切的告诉他,他的刹车有问题,建议他修理,免得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好一个无可挽回!

赵擎下车用力踹了车胎一脚,吓得那个以顾客满意就是自己责任的工作人员收完钱一溜烟跑了,留下赵擎抓着头发又补了一脚,撑着车顶频频吐气,须臾他弯腰掏出包里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郭总,今天我想请假。”

电话那头沉默着,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赵擎也不吱声,他捏紧了手机等待回答,其实不能怪对方如此反应,想他上班以来,不但经常自愿加班加点,甚至逢年过节也不见休假,这样兢兢业业的人忽然说要请假?简直跟晴天走在路上被雷劈到一样。

郭总似乎从震惊中回过神,声音淡定的说:“小赵啊,今天恐怕有点困难,我们上面几个领导正等着你的调查报告呢。”

“我知道,但请你们多宽限一天,明天我一定把调查报告和检查报告一并交到你手上,行吗?”

“小赵,不是我催你,你们小组搞的这个项目在研发成功的重要阶段,实验遭遇一连串失败,上面非常的重视,还让你到原材料产地去调查取证,就是希望你尽快找出漏洞,突破瓶颈,攻关成功,不过得提醒你一点,今年公司对研发经费投入方面抓的比较严,你越早解决越有利。”

“谢谢郭总的支持和理解。”赵擎闭闭眼睛,“说实话,今天我真的没有心情回去上班……”

“没心情也得来,我们大家都等在会议室了,今天必须听你做出实验失败的检查。”

“郭总,我很累,真的很累,家里乱七八糟的没收拾;水电煤气快被停了;车子没油了;刹车坏了……”

“小赵!”郭总打断他的唠叨,警告的哼了一声,“你的私生活我不想管,这些作为影响工作进度的借口,你不觉得太不应该了吗?”

一层窗户纸包着的火气一戳既破,赵擎再也顾不得许多,吼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怎么处理吧!”

挂上电话,狠狠的朝车里一甩,啪的电池后盖分了家,赵擎坐到车里油门一踩箭矢般射了出去。

厚厚的云层把天空压的低低的,相对于前几天狂风横扫,差点没把大地掀起一层皮来的状况,今天却一丝风都没有,估计要下雪了吧,十一月底也是时候该下了,这不,老天爷也憋不住了。

离饭点上还有一段,“罗马春天”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客人点了咖啡四下散坐着,看书或是上网,播放的音乐很轻柔,淡淡的透着悠闲。

二楼的气氛却是反其道而行之,显得有点紧张,小秀盘着手臂坐在椅子里,长腿搭在桌上,眯着眼斜睨着一旁翻看报价单的球球。

桃红开襟毛衣在腰上系了一条宽边的亮皮腰带,搭配黑色窄裙、长靴,将柔媚的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寒冷的季节里宛如一股和煦的风软化人心,不过小秀无意欣赏,她只觉得逼上了梁山|Qī…shu…ωang|,再不开诚布公的谈谈,辛苦两年经营的买卖算做到头了。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滴吧!”

哗,翻过一页,大波浪头没抬,弯翘的长睫依然定时眨闪,她的表情一成不变,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小秀仰头吐口恶气:“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像天底下就剩你一个女人似的,丫你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这边还没撒手呢,另一边已经巴巴的倒贴上来,拽着你就差没下跪磕头祈求你垂怜了。”

纤长的手指微顿,过了一会儿,翻页,气息稍稍有点起伏,不过头还倔强的低着,小秀继续:“怀疑你一定给那俩小子下过药,五迷三道的全昏头了,不然满大街年轻水灵,心地善良的女孩儿怎么就看不上呢?偏偏揪着你这个奔三又挣扎在失婚边缘的女人不放。”

哗……

“貂蝉祸害吕布,西施祸害夫差,杨玉环祸害唐明皇,王昭君祸害匈奴人,弄得国破家亡、生灵涂炭,这么多活生生、血淋淋的历史教训还不够人警醒,是不是给毒蛇咬了十几年自己也修炼成蛇妖了?”

啪!

“你啰嗦够了没有!?”大波浪汹涌的翻滚,某人终于忍不住怒了。

小秀闲闲的往椅背里躺得更舒适,问:“我这么浪费唇舌为的谁?是骡子是马得你撂句话不是?”

“没骡子也没马。”

“那起码是个答案,说出来不难嘛。”

球球烦躁的摸出凉烟点上,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来,说:“你以为我没说吗?那种人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你不知道?”

废话,不知道她今天犯得着甘冒被冻死的风险敲她这座冰山么?

“一直这么跟况颉死磕下去不是个事儿,他一来你就躲,生意没法做了。”即使感同身受,最后通牒她还是得下。

球球弹了弹烟灰,沉默不语,良久像是下了决心,掐熄烟头起身:“下去吧。”

“你准备好大干一场了?”正面对决呀,小秀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可算是盼到了。

球球苦笑:“大不了把他撵出去。”

“嗯,公然赶客人,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小秀差点扑倒。

等她们下了楼,眼前出现的一幕是万分之一都没料到的,双双傻眼定在原地,石化。

巅峰对决

与户外严寒气候仅仅一墙之隔的咖啡馆暖意浓浓,空气中飘荡着王若琳的《Let’ start from here》;低哑的女嗓配合鼓点偶尔起伏一两个颇具亮彩的转音,曲调平平淡淡却委婉动听,慵懒得直想窝到舒适的椅子上,点一杯咖啡好好享受一番。

就是这样温馨而娴静的氛围下,两个显然是一前一后进来,在门口撞个正着的男人十分煞风景的当庭对峙起来,不晓得该叫天意还是巧合,彼此手上都捧着白玫瑰,区别在于一个是一把包装精美,系了粉色大蝴蝶结的花束;一个则是简简单单用玻璃纸罩着的单支花朵。

他们的视线上上下下,迂迂回回的试探、较劲、臆测,刹那聚集起风暴的小宇宙开始互别苗头,带动脚下的冷锋嗖嗖旋转向上再向前横扫,一触即发的紧绷感逐步逐步侵蚀蔓延至“罗马春天”全境,不但服务生们纷纷停下了工作,连在座的客人都奇怪的朝门口张望不已。

球球和小秀立身的疆域无可幸免,凉风习习,吹得汗毛一根一根竖起来,神经麻痹,球球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而小秀很直接的按着僵硬的后颈,轻声嗫嚅:“大水冲了龙王庙,千万别打起来啊,会污染环境的,唉,要是影响到客人,这生意该怎么做?就算没有影响到客人,毁了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呀……”

球球扭头狠瞪她一眼:“给我闭嘴!”

“嘿、嘿……苦中作乐嘛,不然呢?一人给他们一把菜刀互砍吗?”也不想想是谁造的孽?自古红颜多祸水,丫简直太精辟了!

仿佛老天爷还嫌场面不够有戏剧张力,这时大门一开又走进一个人来,球球一看顿时失声喊道:“妈?!”

赵擎微楞,然后立马回头,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妈……”

反观况颉,嘴唇抿的死紧,目光一凛,森冷的对上豁然插到跟前——裘爸的前妻、球球的母亲——冲他发射出的恨不得拦腰将他折断的眼神。

厚……如果说前一刻小秀还有苦中作乐的心,这会子是彻底的崩溃了。

刚巧一炉面包烤好,甜滋滋的味道钻出厨房的门缝飘过每个人的鼻端,绵绵长长久久不散,通过味觉唤醒肚子里的馋虫,忍不住食指大动——

快,快,快,开饭咯!

鲁子捧着一盘蛋糕走出来,小秀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浑身的力量一滴不剩全压给了他,鲁子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惨白得像见了鬼一样的脸:“姐,你咋的啦?”

“呆着别动,让我靠会儿。”

“姐,你没病吧?”

“嗯,离死不远了……”小秀闭上眼睛急喘。

“没,没那么严重吧?”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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