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雪雨含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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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飞雪雨含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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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非目光一滞,霎那间的。

“凌夕没给王爷添麻烦吧,我这个妹妹可淘气的很。”这是什么话,我哪有给他添麻烦,我不仅没给他添麻烦,我还帮他挣钱了呢,还给他装了卫生间。

不过这话听着却不会让人气恼,这是兄长才会说出来的话,就像大人总会在外人面前贬损自己的孩子一样。

“怎么会,凌夕温柔贤惠,帮着本王把王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吐,真不知道这是赞扬还是嘲讽。

迎上容恪投来的目光,嘴角含笑,仿佛在说:“这是夸奖。”

“凌玥她还好吗?”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可是我开口问的不是父王好不好,王妃好不好,而是凌玥好不好。这难道是慕容凌夕的询问么?他们三儿从小玩到大的。

“她很好”,慕容非表情淡然。

“皇上,溶月小王爷此次来我朝,还带来了几十匹好马。王爷和小王爷都是赛马的人中龙凤,不如请王爷和小王爷移驾禁苑,让皇上和众大臣一饱眼福,不知王爷和小王爷意下如何?”说话的人着藏青色朝服,面色如玉,四十来岁,应该是曾经的美男。现在留有山羊胡须,像是饱经风霜,不怒自威。

在这种场合下还能发出声音,而且针对的还是当朝最显贵的雍和王容恪,猜的没错应该是传说中的康国公,萧家掌门人,萧清莲。

“好啊,朕也想看皇叔赛马。”小皇帝稚嫩的童声中饱含了强压下的兴奋。

是个不知死活的皇帝。

亦或者,是真的想看他这个独断专权的叔叔耍猴。

“臣遵旨,不知溶月小王爷的意思是……?”

“能和雍和王爷赛马,是在下的荣幸。”

移步禁苑赛马场,浩浩荡荡。

我穿着宽大的朝服,头上身上还挂满了东西,早就不想在这继续站下去了。

出去的时候,容恪紧握这我的手,十指相扣,引来各路目光驻足,萧清莲浅笑:“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得紧啊!”

恩爱?

天知道,这不过是一出事先有排练的戏。

目光扫过慕容非,慕容非神色有些复杂,遇上我的目光中带着探究。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脏,拼命告诉自己,只是自己心虚想多了。慕容非和慕容凌夕之间的关系是个谜,他们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

走出金銮殿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楼公子”。

“凤凰”,我激动地跑过去,就差没给一个熊抱。

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前面的小皇帝太监,边上的慕容非萧清莲,齐刷刷地看过来。容恪怎么着也算是天家人物,情绪一般是不外露的,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匪夷所思来形容了。

呃,天生不是做王妃的,做的还是这劳什子辅政王爷的王妃。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挣脱自己丈夫的手,跑向另一个男人。

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传媒,不然的话,这绝对是够劲爆的八卦题材。

虽然没有传媒,史官还是有的,正史中的描述向来严谨,说一个人美容止,那就是很高的评价了,要搁现实生活中,绝对是极品级的美人,被我借了副躯壳的雍和王妃,在正史中的形象,看来是被我毁灭殆尽了。

凤凰今天穿着暗红色袍子,袍子上镶着金丝。腰上配一把金龙宝剑,本来妩媚的面容多出一份飒爽之气。原来凤凰的身份是殿前护卫,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位置。在古代,这一般是贵族才能够担任的。据我所知,康熙朝明珠的公子,清朝第一词人纳兰性德就是这个身份,还有《还珠格格》里万人迷福尔康也是吃这碗饭的。

凤凰神色有些尴尬,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怎么觉着我在调戏良家妇女呢。

“雍和王妃跟独孤四郎很熟么?”开口的是萧清莲,你不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

“王爷跟独孤公子的关系本来就匪浅,王妃跟四郎相熟也是正常的”。有人站出来解围,但却像是唯恐天下不乱,容恪跟凤凰很熟么?说话的应该是萧家集团中的某一位,不知是姓苏还是姓沈,还是姓卢?

他们叫凤凰“独孤四郎”,“独孤楼”?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容恪,容恪眼中盈满戾气,这是我不熟悉的容恪。印象中,容恪是温和的,虽然对我总是神情戏谑。

我好像……闯祸了,犯错了。

我咬咬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虽然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失持重,容恪生气也是理所应当,但我还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太过冰冷,陌生得让我以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或许,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以前我不是总觉得他的笑容很假么,现在终于看到真面目了,我却宁愿他戴着以前的那副假面,那样我还会舒服些。

我终于明白,自己所处的时代是讲究三纲五常的,以前我的种种做法其实是在离经叛道,而容恪他包容我,只是因为他自身的修养不允许他斤斤计较。但不管多好的修养,人都是有忍耐的上限的,而我此刻正在做的,却是不知死活地去挑战他的权威和忍耐力。

“凌夕还是和以前一样顽皮,不过,没有人比独孤公子更配的上‘凤凰’这样的名字了”。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慕容非,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小王爷说的有道理,独孤楼确实是美如凤凰。”容恪开口,说到后面的时候顿了顿,目光落在独孤楼身上,我见着却觉得是欲语还休。我心头莫名颤了一下,这是目前第一个称凤凰全名的人,摆明要和凤凰划清界限么?

“谢王爷赞美。”独孤楼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脸上挂着苦笑,眼光向我这边飘了过来,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目光中饱含的东西有点让我看不明白。

这是赞美么,一个男人以美貌而出名,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也绝不是多光彩的事。我有点抱歉地望向独孤楼,今天的这场闹剧是我的口不择言、举止轻浮惹出来的。

“皇上,走吧,贱内的一句戏言让大家见笑了。”

闹剧就这样收场,不过,独孤楼“凤凰”的名号就这样传开了。多年以后,百姓也称他“凤皇”,此“凤皇”非彼“凤凰”,那时的凤凰已经是叱诧中原的大岳国皇帝了。

雍和王妃好色的名声也是从这场闹剧中开始传播的,不过当时都碍于容恪的声望和名誉,只在私底下传播。有些东西是欲盖弥彰的,越是不想让事情闹大,事情越是闹的很大。

很多年后,有人在评论我的时候,评论的人有不同,立场有不同,但好色这一点是总被提到的。

容恪不在后很多年,当史学界开始为曾经叱咤风云的雍和王立传的时候,也会把这件事和另一件事一起提。另一件事是,有人造谣说雍和王妃与人通奸,被容恪捉奸在床。本来是件无中生有的事,可惜谣言没有止于智者,而是越穿越玄乎,容恪忍无可忍,将造谣者诛杀,此事牵扯甚多。

所以本来温和儒雅的容恪在历史书上却被描述成嗜杀、冷血。

容恪没有再握起我的手,我们并排走着,一路上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气氛诡异。到了马场,那里已经有人侯在那了。

“叩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瞬间,跪得黑压压一片,我还没从刚才的闹剧中清醒过来,被容恪拉着一起下跪。

“众卿家免礼,听说雍和王要和溶月小王爷赛马,哀家也只是来凑凑热闹。”

“谢太后。”要想生活在这个时代,先要把跪拜的技术给修炼好,下跪的时候动作要迅速,起立的时候也要动作一致,跟军训似的。

早就听说当今的皇太后喜闹不喜静,皇宫里三天两头的有富家太太拜访,我的稠庄生意就是靠这帮达官太太们给推动的,说起来太后算是我的大主顾。我嫁进王府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有想到给太后请安,一直都没做好准备。不想,今天在这里碰到了她。

当今的太后姓苏,闺名月容,是苏月华的妹妹。苏月容与苏月华的父亲名苏永,生两女一子,还有一个儿子名苏月礼。苏永的两个女儿都算嫁得显贵,一个嫁先皇靖徽宗,一个嫁当朝权贵萧清莲,这是光靠眼光不行的,还得有实力。苏家的实力不在政治上,而在经济上。苏家控制着整个靖朝的漕运和矿产,此外还经营茶叶和丝绸。我之所以对苏家这么清楚,是因为,苏家是我生意上的强劲对手。

虽然苏月容贵为太后,其实小皇帝容珏却不是她所生,苏月容生有一个皇子,但很早就夭折。容珏是曾经的皇后,靖徽宗的大老婆,萧清莲之妹萧清烟所生,只可惜萧清烟因生容珏时难产而死。先皇为怀念这位英年早逝的皇后,容珏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瞧瞧,这容、萧、苏、沈四家之间的姻亲关系有多复杂!

“这位就是雍和王妃?”

啊?

怎么一上来就把焦点放在我身上,我今天已经够出名的了。

“回太后,是臣妾”。我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先赔个不是,这么久都没有给她请安。终究还是算了,还是她问一句答一句吧,我也不用讨好这个太后。

“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抬头对上苏月容探究的目光,她长的不属于那种极美的,但也算有大家风范。苏月容浅笑,像是在说:“原来不是美女。”从苏月容的目光中,我明白,他们,靖朝的人,对这个远嫁而来的异国公主有着太多的好奇。

不过我寻思着,和慕容非相比,我的容貌看不出一点老外的样子,不要说慕容非,素素有时候还是让我觉得有一种俄国高加索那一带的感觉。我这样想着,心里自是一沉,慕容凌夕要不是真公主,这阴谋可就玩大了。

这太后到底要盯着我看多久啊,我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她不说话,没人敢说话。

“太后,马场已经布置好了,大家都在等着王爷和小王爷赛马呢。”我提醒到。

“啊?你看我这记性,把正事都给忘了。不过也是雍和王妃的如花美貌吸引了哀家。”

这种貌似恭维的话却让我的脊背没来由地寒了一下,这算什么话啊,要是一般锆妇这么对我说的话,我听着除了觉得是没有意义的客套之外,还会有一点“红颜祸水”的自恋,但这话是从当今太后嘴里冒出来的,怎么听怎么觉得诡异。

“太后过誉了,臣妾惶恐。”

我慌忙以自认为不卑不亢的姿态郑重地幅了一个身子。

今天可真是,还没说几句话,我已经觉得心力交瘁。

容恪和慕容非已经换好衣服,两个本来都是人中龙凤,一个阴柔,一个俊朗。去掉朝服,容恪身着一袭白色锦袍,慕容非着紫色长衫,各有一番风味,都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比赛开始,慕容非和容恪抱抱拳,脸上都挂着笑。一个如中天悬挂的明月,一个如山涧里徐徐吹来的清风。风动月移,谁说不会是月动风移呢?

容恪先跨上一匹红马,慕容非骑白马。我坐在苏月容边上观战,我有些局促,目光往边上瞟了瞟,眼里好像飘过一个碧绿的簪子。我转头,在我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着白衣的少年,腰间配着一个墨绿的玉佩,和他头上的玉簪相映成辉。他的乌发齐肩,用玉簪轻轻别住,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注视着准备赛马的两个人。

我就这样注视着他的侧脸很久,这是我喜欢的样子,干净透亮。和容恪的干净不同,容恪的干净中带有太多的华贵,自是一番富贵风流;而这个少年的干净却像是那种真正天然的纯净,不带一丝杂质。

鼓声响,我转头,两匹马已飞奔而去。很多年以后,每当我再想起容恪的时候,容恪在我心中的印象就剩下今天的这幅图景: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骑在鲜红的马上,飞奔而去。这就是我日后对鲜衣怒马最感官的解释。

时间仿佛停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匹飞奔的骏马上。三、二、一,容恪以0。1秒的优势赢了这场比赛。但我似乎看见快到最后的时候,慕容非收紧了缰绳。难道是慕容非故意放水?

故意放水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骄傲的人。

因为骄傲,所以不屑。

可是如果对手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嬴之不公,赢的人会怎么想?聪明如容恪,怎么会看不出慕容非玩的猫腻?不过,容恪似乎并不以为意,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容恪向这边走来,但目光并不是看向这里,是我身后的凤独孤楼。

我迎上去,容恪的目光移向我,优雅地笑笑。

边上走过来一个丫头,递了一个帕子过来。

“太后让奴婢把这个送给王爷。”

汗颜!

容恪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本来白皙的脸,此刻已经是潮红。而身为他妻子的我竟然对这一切毫无反应,反而是苏月容注意到了。

嗯哼?

苏月容?

她跟容恪是什么关系?

有戏。

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以我这种心态,我就好像是潜伏在热带丛林里的一种猫科动物,专门在僻静处等待猎物出没。

我拿起帕子,替容恪擦了擦汗。

“凌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体贴了?”

身后想起慕容非戏谑的声音。

我用我的帕子又替慕容非擦汗。

这什么跟什么?场景如此熟悉。倒像是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而我就是故事中的灰姑娘。

上帝知道,根本不是。

在他们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我是他的妻子,但他不爱我;我是他的妹妹,但我害怕他。

我给慕容非擦汗的时候,我能感受到我手心的汗,手也在微微颤抖,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害怕慕容非什么。我能感受到慕容非锁在我脸上的目光,脸发烫,我的脸此刻一定是红到耳朵根。慕容非呼出来的热气吐在我的脸上,我浑身不自在,擦了两下就赶紧闪人。

回头却迎上容恪深邃的目光,目光中满是探究。是人都能看出来。我和慕容非之间的关系绝不是普通兄妹那么简单。

难道是……?

难道是慕容非和慕容凌夕之间产生了爱情?

不,不会的,他们是兄妹!以我对慕容凌夕的了解,她是一个有学识、有胆略的女子,不会做出这种乱伦之事。可是,这是古代,对于古代人的想法,我还真不敢确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慕容凌夕害怕慕容非,一定是慕容非曾经深深地伤害过慕容凌夕。至于慕容非到底对慕容凌夕做过什么,我还猜不出来,或者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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