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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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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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卫这样体质的人挨上二十板子很够呛,而且衙役他们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衙役瞪眼看着我,意思是说:“对他还手下留情?”

第一百零四章 伯爵之子(五)

我一看差役的反应,稍微一点头,“我说留情就留情。”

公堂上的主要刑罚就是打屁股,俗称“打板子”,学名“杖责”。据大人们讲“打板子”这种刑罚始于开国之初,有一次唐太宗李世民在太医处看到一幅“明堂针灸图”,从中得知人体的重要器官多在胸、背部,这些部位若被撞击拍打会有生命危险,而屁股部位的穴位比较少,因此他便下令在刑罚中规定,对犯人不得击打胸、背,只许打屁股。从此,在公堂上打犯人的屁股便成了定例。

“打板子”属于肉刑。古代官员公堂上审讯犯人,当犯人不招供画押时,往往要喝令把犯人按倒在地,打板子或杖击,直至其招供画押为止。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之所以出状元是因为有些人可以熟练地运用行内的技巧。衙役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当的,首先要练好的就是打板子。

第一种:外轻内重。

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上,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全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种打法往往是案子已结时,给予犯人的比较狠的惩罚。照这样的打法,往往只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便会碎裂,但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损伤,而实际上的结果是非死即残,实在算是比较阴险的打法了。

第二种:外重内轻。

这种打法是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要求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这种打法往往是用于逼供,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骨,没什么危险,等犯人疼晕过去就泼水,泼腥了继续打,在犯人招供之前一般是出不了人命的。所以,后来就有这样一种现象,有些犯人估计自己可能会挨重板子(比如第一种类型),而去贿赂衙役,这些衙役收了钱之后,自然就按后一种打法打了。不了解其中内幕的官员往往也就被蒙骗过去了。

打板的形状不尽相同,有比较细的竹板,有粗大的木板,木板又有宽的、窄的和四棱子的,打起人来自然轻重大不相同。但即使是最小号的也是要在20斤以上,大号的可达到40-50斤,这样的重量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估计没几个能受得了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往往犯人一听见打板子就吓得要死的原因。一般来说,能清醒地挨满二十板子的就不算多,能挨够四十板子的更是少之又少,往往是中途就昏厥甚至毙命了。

打板子的数目和轻重,是由县太爷(或府、州等主审官)确定的,但均不是当堂口授,而是由他扔下的签子来授意。因此,公堂公案上的签筒和签子是很讲究的。公案上放有四个签筒,每个签筒只写一个字,合起来是“执法严明”四字。其中除“执”字筒内插的是拘捕签外,其余三个筒内,分别置有白、黑、红三种颜色的签子,这颜色就标志着数目和责打的轻重。

白头签每签打一板,黑头签每签打五板,红头签每签打十板。如果县令掷下的是四十支白头签,那么打完四十板后,犯人的皮肉白净如常,立即可以行走;如果是八支黑头签,同样是四十板,则要打成“伤肤,兼旬愈”;若掷下的是四支红头签,则这四十板,就会使受刑人大吃苦头。

还有一种可以调节打板力度的就是声调,如果问案前一点意思和关系也没有,就会大喊“朝死处打”,衙役就会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不把当事人整死也会整成植物人;如果问半天当事人还是不承认,问案官很烦时就会喊“狠里打”,这是向衙役发出的逼供信号;对没有私情又没得到好处的当事人,就喊“着实打”;对没有关系索贿未遂者,就喊“着力打”;对尚未送好处的而家庭经济条件尚可又有可能送好处的,就喊“着实打”,威胁之下,把收礼的可能控制在最高限度,把收礼的损失降低到最低限度;对有点关系但送礼力度不大者,就喊“用力打”,给点颜色,吃点痛苦;对有关系又行贿的,就喊“用心打”,打板时意思意思就是了。

当衙役拾起县太爷掷下的签子后,便由两个差役将受刑人按住,或者绑在条凳上,再由两个差役各站一边,轮流击打。差役拷打受刑人时,一边打,一边“唱数”。唱词是:“一二三四五,皮肉受点苦,六七八九十,回去坐上席,再打二十板,郎中抢饭碗。”这些唱词是一代一代沿袭下来的,也有些唱词是执刑差人临时编凑的。

另外对于不同的人犯,也有不同的唱词。如打强盗的唱词是:“为非作歹做强盗,人人见了杀千刀,如果不重打几十板,平民百姓气难消。”这些唱词在执行过程中。可以反复唱,类似今天的劳动号子,唱得有板有眼,既助“法威”,又使打与唱合拍,便于计数,按规定的数目是不会计错的。

县令的红头签已经掷下,不能想收回就收回,他向我看来。我知道什么意思,马上起身说道:“县令大人,既然是看在明睿伯的份上改判二十,那就收回衙役手中的签子吧。”

“好吧,你们把签子交回来吧。”

差役把四支红头签上交回来,熊庭玉也暗自送了一口气。县令大人改发了四支黑头签,熊庭玉看了眼眉还是跳了一下。接着,衙役们的表演时间就到了,他们唱道:“一二三四五,皮肉受点苦,六七八九十,回去坐上席,再打二十板,郎中抢饭碗。”

一板下去,熊卫几乎是要“嗷”地跳起来。幸亏有两个人死死地按住他,要不然熊卫真得飞起来。第二板下去,熊卫已经疼得青筋暴露,但是声音要嘶哑很多了。等到第三板子的时候,熊卫已经是双眼似睁似闭,嘴里不由自主地流下口水。第四板子的时候,熊卫晕了过去。我特意看了一下熊庭玉,只见他眼睛闭起来,双手在不停地微微颤抖。

不到四板,熊卫昏过去了,我看了暗自喘气,这体质也太弱了。衙役用水把他泼醒之后接着打,第五板子一下去,又晕了。接着水泼醒,打第六板子,熊卫虚弱地叫了一声,第七板子又昏了过去。就这样,打打停停,反复用水泼醒了不下七次,这二十板子才打完。

熊卫的屁股虽然被打得血肉横飞,不过没有伤筋动骨。过些日子,静养几天就没事了。熊庭玉一听打完的口号,马上睁开眼,起身向我们微一欠身,都不等我们站起来他就出去了。一会儿几个熊家的家丁抬着半死不活的熊卫往大门走。

我和知县跟在后边送熊家人回去,熊卫的屁股被打得惨不忍睹。刚才经过杖责的地方时,我看到了地上还有些散落的肉块,很显然是从熊卫的屁股上掉下来的。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因为得罪明睿伯多少有些心慌,但是一看熊卫的遭遇,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我和知县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回去。我说道:“这下惹上了一个仇家啊。而且还是大仇家。”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如果不严惩熊卫,这桃花源城以后就是他的了,百姓得骂咱俩是他的狗腿子。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得告诉你。”

“好事坏事?”

“算坏事吧。”

“……说吧!”

第一百零五章 正面交锋(一)

县令对我说道:“堂审的时候,有人向我传了郎中的话,冲熊卫扔砚台的那个师爷一只眼瞎了。”

我听了握紧了拳头,望着熊家离去的队伍,说道:“打得板子还是少!”

这件事上报到了朝廷,犹如一滴水掉进了海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我惊讶于朝廷对此事竟然没有任何明显的态度。日子就这样过了将近两个月的时候,熊家对我发出了请帖,邀请我们到他家去做客。我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明睿伯家里吃饭,陈先生拿着请帖说道:“最好别去,我不觉得他是真心邀请你。这不是‘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情。否则他怎么不叫知县大人一同前去呢。”

县令在旁边说道:“对,这就是个鸿门宴。”

我和虎子摸着头脑听不明白,虎子问道:“什么是鸿门宴啊?”

陈先生和县令都惊讶地看着我们,说道:“汉高祖刘邦和项羽之间的鸿门宴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吗?”

我看着虎子问道:“哪段评书上有?”

“不知道,肯定没听过。”

县令就像是从来没见过我们一样看着我们两个,说道:“这不是评书上的演义,这是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一个故事,在史书上都是大书特书的。”

我和虎子如释重负,我说道:“评书上没有啊,那就怪不得不知道了。”

县令问道:“难道你们连书都不读吗?”

虎子说:“读啊,《诗经》什么的我们都读过。”

我说道:“我比虎子强点,陈先生教我看了好几本兵书了呢。”

县令听了直翻白眼,说道:“汉高祖刘邦刚刚起兵的时候曾经借力于项梁,所以名义上是项梁的属下。后来项梁战死,他的侄子项羽接替了叔父的位置。项羽怕刘邦势力坐大,就在鸿门这个地方设立宴会邀请刘邦赴宴,想趁机除掉他。经过宴会上一系列的交锋,刘邦才化险为夷,成功逃脱。”

虎子点头道:“听着有点意思,可是评书里怎么没有呢。”

陈先生说:“一点都不奇怪,自从本朝建立之后,就禁止民间演绎汉朝历史,主要就是怕人心倾向于仍然存在的汉朝皇族。你看刘秀他们至今还在南方作乱。”

我觉得陈先生和知县说得都有道理,还是不去为好。我给明睿伯府上回了一封信,推脱最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谁知道过了几天又来了一封请帖,我只好又回绝了。过了几天又来了一封,这我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是伯爵,等级比我高出将近二十个品级,我不给他面子实在是不好,所以我只能答应了。

去伯爵府带保镖是不礼貌的,我只能带着那把裂天宝剑以防万一。赴宴的那天,我到了明睿伯的府邸,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和我见面的只有熊庭玉,甚至连熊卫都没有。这就说明这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宴会了,我顿时提起十二万分小心。

席间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大家把酒言欢。酒过半巡、菜过五味的时候,熊庭玉说话了,“独孤大师在齐国和穆宫主的比试震惊天下,至今过程是个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独孤大师要更胜一筹,谁知斯人已去,真是不胜感慨。不过祖大人是独孤大师的关门弟子,想必起武功造诣也算是出神入化了,老夫虽未曾亲眼见过独孤大师,却对其神往已久,不过还好三生有幸碰到了祖大人。祖大人,你可否稍微展示一下独孤大师亲传的武艺,让我一饱眼福了却老夫一个心愿呢?”

我不能说独孤一城收我就是为了树神的毒液,也不能说他除了指导过我射箭别的基本都没有教过。我稍微一欠身,说道:“明睿伯想看下官当然要不遗余力,可是家师教导的功夫都是取人性命的招数,并未编练成套路,恐怕在这里很难表演。”

“哈哈哈哈……”熊庭玉说道:“有很多人的招式都龙腾虎跃却是花拳绣腿,还有很多人的招式毫无花彩之处却为杀人之法。我想独孤大师的本领应该是属于后者吧?其实依老夫的见解武功不全是华而不实、哄骗人的东西,也不全是一招毙命的神技,关键在练武者的身上。你想用它杀人,它就是神技;你想用它耍威风,它就是演戏的把式。”

我接口道:“明睿伯说得非常在理。”

熊庭玉接着说:“正巧我的几个宾客对功夫一直都是追求实实在在的东西,而且非常善于用剑。可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再突破一个层次。我想请独孤大师的高徒给指点一下,好吗?”

这分明就是逼着我和他手下的宾客比武,我总不能席间驳了别人的面子。我推脱道:“刀剑无眼,万一误伤不好交代。等以后我可以约您的宾客来到我那里去,那里有木剑和护具,这样可以减少伤亡。”

熊庭玉一下就来劲了,说道:“木剑比试算什么比试,还是真刀真枪的好。我也考虑过祖大人身为官员万一错手杀了人影响不好。这样,大家都签上生死状,生死由命,谁也怪不得谁了。”

我这个时候特想自己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实在是太欠了,谁让你来的啊。这下好了,熊庭玉逼着我把命交到这里了。真是一个不打折扣的“鸿门宴”啊!我射射箭还行,用宝剑那就是个二把刀,这要是碰上行家还不得原形毕露了,小命都难保了。但事情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就算是油锅我也得先进去烹一下才能算计怎么上来。

没办法,我拿起毛笔硬着头皮在生死状上签了字,熊庭玉看了一眼旁边,说道:“穆洋,你来吧。”

一听这个名字我霎时间就崩溃了,穆洋是稷下学宫宫主穆槐的侄子,深得穆槐真传。据说他一个人在十二天之内连续比试了三十七场,无一败绩。比试的三十七人非死即伤,熊庭玉来的时候,陈先生特意叮嘱我一定要小心这个叫穆洋的人。

看来熊庭玉要置我于死地啊,我决定要发起反击。我笑着说:“穆洋的本领我想已经不用再多解释了吧?他已经得到了穆宫主的真传,如此英雄的人物何必还要我指点呢?难道明睿伯也认为我师父与穆槐相比要技高一筹?”

熊庭玉带来的人大多是齐国人,齐国和燕国就这件事是争论不休。他们一听我这样说立刻有些义愤填膺,大有要找我算账之势。穆洋也有些不服,说道:“我比试的次数少说也上百了,无一败绩,我不知道祖大人有何傲人的战绩以让我仰望。”

我一看说话的人,是个身材高瘦,皮肤发白的人,和我心目中皮肤黝黑粗壮的矮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只不过他看人不是平视,而是斜眼挑视。给人一种他谁都不服,让人感觉他在挑衅你,看他第一眼我就有种想抽他的冲动。不过可以肯定,他的两眼神光充足,杀气腾腾,一派好勇斗狠的悍将本色,更令人不敢小觑。

“哈哈。”我强迫自己笑起来,“杀人之法,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务置敌人于死地。但比武切磋,只是看谁的剑法更漂亮好看,游戏多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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