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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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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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说不能。泼皮,我上次赌钱欠你三十文,这次咱们再赌行不行?”

“怎么赌?你说。”

“就赌三十文的。我赢了,咱俩的债两清,我要是输了……”

“你欠我六十文。赌了,把纸撕开。”

那个人把纸撕开,把纸包着的火药全都倒在地上,然后用火引燃。结果可想而知,“砰”的一声,附近几个人衣服全都着了。处理好这起意外之后,杨长风召集各百夫长,严格传达使用火药的纪律,除了作战,谁也不准空闲时间用火药接近明火。

之后,杨长风看我眼神也是爱答不理的,充满了怨气。仿佛在说:我说让你少拿点。

我心想怎么这么晦气,行军第一天就和顶头上司闹别扭。我私下找到泼皮说道:“你赌神的名声连我都知道。逢赌必赢,所向披靡。但是现在劝你别赌。你想啊,输给你的人多数是欠你钱的主,要是你死了,他们的帐不就平了?再说这一路上肯定会不少抢,你赢一堆金银带着也不方便啊。不如回去之后再赌,把他们的钱赢回去,这就好比这一趟是他们帮你把钱运回来了。你说呢?”

泼皮想想也对,在我面前保证这段时间不会再和别人赌博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但是目前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终于安静了,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所有人都踏踏实实休息。此时,哨兵来报,外边有一个小孩骑着一头牛向我们走来。杨长风说:“不用管,牧童放牛呢。接着睡觉。”

牧童就这样骑着牛走到了树林里,接着他就看见了满树林的兵马。小孩儿并不害怕,他从牛身上下来,接着走到我们士兵面前蹲下来仔细端详。杨长风一只眼睡觉,一只眼瞄着那个小孩子。因为刚才火药的事产生隔阂,我就主动去表现一下。

我走到牧童身边,说道:“小孩儿,看什么呢?”

小牧童转过脸来看着我,只见他脖子上带着长命环,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衣服肥肥大大的,上边打着几个补丁,袖口和裤腿卷起很多层,一看就知道是大孩子穿剩下的衣服。皮肤有点黄,只不过有一双溜溜直转的大眼睛。他说道:“你们是不是打仗的啊?”

“对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爹也去打仗了,你们都穿着滑溜溜的衣服。可是为什么你们的裤子和我爹的裤子颜色不一样呢?”

“很多人的裤子都不一样啊,就像好多人长得也不一样。”

“可是我爹说。裤子一样的是好人,裤子不一样的是坏人。你们是坏人。”

我理屈词穷了,推着牧童说:“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也是好人。因为裤子是会变颜色的。不信你明天来的时候我们的裤子就和你爹的裤子一个颜色了。今天这里不能牧牛,先去别处。”

回来之后,赵福讨好地说道:“大人够有童心的。”赵福是宋承天给我的八个侍卫其中之一,原称宋三,每次我叫他们的名字,他们都显得受宠若惊。

“我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我出来的时候媳妇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现在也该把儿子给我生下来了。”我敢肯定,现在脸上写满了父爱。

“等养了孩子你就知道多麻烦了。”杨长风这次主动搭理我,“尤其是常年在外的时候。我也是媳妇刚怀孕就出来当兵了,等回乡的时候一看他在爷爷奶奶身边娇气的要不得,干什么什么不行,我媳妇老是怕他磕了碰了。还送他出去读书,家里没一个识字的都不知道他学得怎么样。等长大了论学问考不上进士,论武艺就更别提了。我狠狠心让他跟着商队跑商呢,这他娘都舍不得,一走的时候就哭得死去活来的。”

“你儿子多大了?”

“大儿子今年十八,二儿子今年十六,俩人全送出去跑商了。现在当了官可以回家住了,我把我家老三老四看的死死的。要么好好学,不好好学趁早当兵去。我都后悔那两个儿子了,要知道学不出什么,早送他们去少林寺当几年俗家弟子了。”

“哼,你还有儿子操心,洒家想找个徒弟都难得要死。”

我笑着说道:“方丈这是想当花和尚?你六根未净啊。”

“洒家早还俗了好不好?”“方丈”是我们的马军都尉,早年在少林寺当和尚。后来魏国抓了一个燕国的奸细,半途奸细逃跑了。因为奸细装扮成和尚的模样,一时又找不到,所以魏国一生气,下令境内所有燕地籍贯的和尚全部赶出去。方丈就是那个时候被迫还俗的,后来就从了军,因为武艺高强,擅使一个铁衣大棍,所以每战都能立功慢慢升成了都尉。这次宋承天特意把他派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杨长风恍然大悟一般,说道:“真是哎,我四子就爱甩枪弄棒的,你当他师父不就得了。”

“那敢情好,洒家这一身本事也能传下去了。”

我们起哄道:“杨指挥还不赶紧拜师啊。”

“去去去,边玩去,等回去我让我儿子好好给方丈磕个头,我说这事那真是……糟了。”他眼睛盯着远处一动不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叫道:坏了。

第一百二十章 长途奔袭(下)

只见远处的一个村落杂乱不堪,村民纷纷外逃。我估计是那个牧童回家之后和家里人说我们的事,村里的老人知道有燕兵,所以举村逃亡。不是我故意如此猜测,是因为村里冒出了一个烟柱和边境上的狼烟是一个道理,全用来报警。

话说狼烟就是狼粪点着燃起的烟嘛?纯属扯淡!狼作为世上消化能力最强的动物之一,它甚至能将动物的毛发消化成纤维,所以它粪便极少,就算真是狼粪烧的,哪有那么多狼粪让你预备着报警用?再说焚烧狼粪冒出的烟是浅棕色的,比干柴堆冒出的烟还要淡,最后与干柴一起烧成了明火,连烟都看不见了,哪有冲天的黑烟?就是连冲天的白烟也没有。

边境报警的冲天黑烟都是用干柴加湿柴在加油脂烧出来的,就是烧半湿的牛粪羊粪也能烧出浓烟来,因为牛粪羊粪中含有它们未消化完的植物在里边。况且湿柴、油脂、半湿的牛羊粪要远比狼粪容易得到。因为狼群拥有可怕的进攻性和威慑力,而我们主要防御北方的游牧民族,他们又非常崇拜狼图腾。所以用狼烟来比喻:在烽火台上点燃的、警报崇拜狼图腾的草原民族骑兵进犯关内的烟火信号。

看着村民燃起的“狼烟”,杨长风问我:“他们在给乐陵镇的敌军报警?”

“应该是,离这里最近的就是乐陵镇的齐兵了。”

“有多近?”

“一会儿就到,必须马上迎敌。”

“嘘”一阵长口哨,杨长风说道:“兄弟们,收收心该忙活了。”其实村落那边燃起的狼烟很多人都看见了,大家早就准备迎敌了。杨长风一边指挥人马出树林列阵,一边和我说道:“现在一地千里无险可守,我们得依托那个村子。或者在乐陵的齐军渡河的时候击溃他们,目前我只能想到这两个方法,你觉得呢?”

“把村子让给他们,咱们来个火攻。一劳永逸。”我脑子飞快地思索着计划。

“说说吧,怎么火攻。”

“咱们不是用火药嘛,把这些东西撒进村子,然后派一部分人马诱敌,折腾他们半天。只要晚上休战的时候他们进村子休息,那就有好瞧的事情了。”

“那就试试,多撒点。”提起火药,杨长风还是这么抵触。

方丈带着几百人往西北方向侦查,因为乐陵位于我们的西北方,河岸又很长,我们无法猜测他们在哪个点过河。其余人就进入村子,按照我的吩咐在锅台附近,柴火垛都撒上火药。因为兵士晚上要烧火做饭,全村的锅台都用上也不够做这么多人的饭。只能用一部分自己带的,而自己带的锅当然会支在柴火附近,这样方便取用。

下午未时末,齐军全部过河朝我们这里扑过来。杨长风指挥军队后撤至树林,方丈从侧翼不断骚扰他们,因为我们是骑兵来去如风。齐兵多为步军,行动缓慢,急需找一坚固的地方驻守待援稳扎稳打,于是那个小村子就进入他们的视线。这样,双方你来我往一直折腾到日落,我方主动后撤,敌人进村做饭休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村里“腾”地火起,伴随着好几声惊呼和惨叫声。不一会儿,第二个、第三个……村子半边成了火海,在远处也能看到他们的惊慌失措。“上!”一声令下,大军对村子四面合围。“铛铛铛”急促的报警声已经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两万人伴随着马蹄的震荡声突入了外围的防御。村里的齐兵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抵抗意识,他们知道的只有四散奔逃。

我们则只用轻松的选择,跑的伸手一刀砍死,跪在地上求饶的就放过。经过一夜的“选择”,天亮的时候战时基本结束了。齐军主将带着一部分人突围而出,剩下的一部分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这次被俘的有一千三百多人,我问杨长风怎么办,他回答的很爽快,“全都杀了。”

我说:“这样不好吧?杀降不详啊。”

“可是我哪有这么多人来看着他们。让他们编进我们队伍里嘛?你不怕拖后腿?”

我无言以对,既然他是正头,那只好听他的了。一批批的俘虏被押到村外砍死,这个时候有一个齐兵手上戴着一个银镯子,燕兵看了想要,又怕他被砍死之后被别人先拿了,就好言求那个齐兵把手上的镯子给自己。

齐兵看了看他说道:“你给我松松绑,我好把东西给你。”

燕兵说道:“那就给你松松,一会儿我和行刑的招呼一声让他们给你个痛苦。明年这个时候,如果我活着,我给你烧黄纸。”

“那有劳你费心了。”齐兵看着渐渐宽松的绳索,忽然全身一抖,挣脱开身上的绳子之后一手抽出了那个燕兵的刀,一刀砍死燕国兵,接着转身就跑。我们这么多人不可能让他轻松逃脱了,很快就被抓住。齐兵临死之前说到:“反正都是死,来一个垫背的值了。”

听着他的话,也不知道我脑子怎么就没转筋,张口就来了一句:“要是不杀降兵的话,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杨长风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走开了。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下令杀降的是我的顶头上司!这才两天,我就惹他两回不高兴了,以后怎么办啊。我心里也默默发愁。全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有探马来报,东边有军队迹象,但是只是在远处观望,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杨长风叫来都尉以上的军官商量,“这应该是无棣县的驻兵,可能由于兵力较少,又有乐陵的败兵回报,所以他们不敢贸然上来。我的意思就是从这里到临淄路过的城池很多,除了必要的补给或者位置重要的地方,其余能绕行的尽量绕行。节省出时间来,否则我们就像拍苍蝇一样被人裹足不前,你们觉得呢?”

大家都默默点头,没有反对意见。杨长风特意看向我,我重重地点头同意。算是表态支持他们工作。我们不理侧翼的无棣军队,大步向南疾驰。虽然经过了一夜的激战,但是大家精神都很好,实在撑不住的就让人用绳子把腿绑在马上,这样在马背上睡觉。杨长风说道:“弟兄们,中午的之后找地方吃饭睡觉。明天再出发。”

“喔!……”人群响起了欢呼声。看太阳,估摸着到了巳时和午时相交的时辰,远处出现了一座土城。杨长风像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则一片迷茫。按推断,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去棣州的厌次县路上,我记得厌次东边有个阳信县,路途适中,按速度和时间来推断可以到达的只有那个地方。难道是方向错啦?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谁知,土城城门慢慢打开,从城里跑出一群女人。杨长风张口问道:“副指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药?一群女人你不要?

第二百零一章 女人之城(上)

我真不知道这座城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矗立在这里而地图上没有标示。我说道:“可能是方向错了,跑到阳信县界了吧?”

“你不是说去厌次嘛?带个路还能带错吗?”我无言以对。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都不知道,况且出来这么多娘们儿。

城池越来越近,女人越看越清,谁知道出来迎接我们的女人开始议论纷纷,最后大家惊慌起来全部往城里边跑去,把城门缓缓关上了。可怜了燕军中给她们吹口哨的人了,要不是老兵久经战阵,顾忌这军纪,早有人迫不及待得冲上去了。

方丈很淡定,说道:“杨指挥,我们现在没到需要补给的地步,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城,你看……”

“看什么?我就看见你大脑瓜子铮亮!没瞧见手下这帮猴崽子的模样啊,我要是让他们绕道走,晚上不得把咱们活扒了?儿郎们,给我往前冲,掰开大门,往里插!”

“哈哈……”伴随着众人的淫笑声,我们以罕见的速度冲到了城下。不过苦了那些把自己绑在马上睡觉的人了,他们只能落在后边互相解绳子。大家跑到城下毫无防备,都抬头冲城墙叫道:“开门!”

城上忽然落下一盆热水浇到了几个人的头上,疼得他们乱叫。燕军愤怒了,马上和城墙拉开距离摆出了攻城的架势。毕竟女人是女人,战斗是战斗。就在我们下马摆开阵型准备攻城的时候,从城上射下来的几支箭把我们逗坏了。

那是几支谈不上准头而且轻轻落下的箭,大家都是战场上杀过人喝过血的,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城里没有士兵。换句话说:城里没有男人。我问杨长风:“咱们还打吗?”

杨指挥也在思索这个问题,打不打?就算打胜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呢。

这时候城墙上走出了一个女人,沉稳而淡定,她对我们说道:“城下的各位军爷有理了,刚才冒犯了诸位,多有得罪。奴家暂管该城,与各位也不甚熟悉。如果军爷急着赶路,那就请便,奴家和城中百姓就不叨扰各位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岂是轰我们走我们就能轻易走的。杨长风对着我说:“告诉她们,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

我只得仰头对城上说道:“我军一夜征战,急需休息。今日希望借城住宿一宿,还请行个方便。”

旁边有人小声说道:“还他娘行个方便?不开城门你试试!”

又有人说道:“赵喜子,城上全他娘是娘们儿,你他娘说话就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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